太蠢了,太蠢了!又不是真的想在喜月打拼出一片天,干嘛给自己找事做!每天朝九晚五不好吗!
钱墨骂了自己五分钟之后,开始着手准备这次出行。先是给手下所有人都安排好了工作,嘱咐有事情随时可以@他;上网稍微查了下攻略,开了个国际漫游包;下班后去超市买了旅行用的洗漱用品和充气的颈枕等物品,以防万一还买了个电源转换器。
等他走出了超市,又想到了什么,回去重新把刚才买过的东西又买了一遍。
晚上十一点,虞靖西从公司回来了,照例让钱墨帮忙收拾了行李。
虞靖西:“你知道我们要去新西兰做什么吗?”
钱墨:“买个厂。”
“买厂带你做什么?”
“不知道。”
“说说看,你为什么要去新西兰?早餐奶又是怎么回事?”
钱墨尽量客观地描述了一下情况:“李林和赵顺知道你去北京开了乳制品会议,觉得早餐奶可以成为喜月的重点发展产品,想赶在你提出之前把事情做了,好邀功。但他们也知道他们的判断可能存在误差,不想自己做,就找我做。结果你也知道,他们压错宝了。而我做了无用功还被……扣了奖金,还听见他们说我坏话。我有点气不过,就……想抢一下李部的活,让他不高兴一下。”
“幼稚。”虞靖西下了一个结论,但语气并不是不高兴,他又问:“周三下午两点半还在睡觉的事是真的吗?”
“前一天失眠了,中午就睡多了。”
“为什么失眠?”
钱墨不愿意多谈,但他知道虞靖西不喜欢他沉默。“可以不说吗?就……想一些事情,没睡好。”
虞靖西回忆了一下上周二发生了什么,好像是钱墨知道了钟云来办公室找他……他想他已经知道理由了——钱墨真是太在意他了!
虞靖西轻笑一声,很放松地坐在了床尾:“知道错哪儿了吗?我为什么要扣你奖金?”
“我没有分清轻重缓急,没有把控好柚子茶的进度。”
“这是其中一个原因,还有一个。”
钱墨又想了一圈,试探着问:“早餐奶的方案做得不好?”
“是不好,战略定位都没有摸准,但它本来就不是一个重要的产品,做不好不做就是了。”
钱墨想不出了。
虞靖西:“你还是乙方的思维,没有站在甲方的视角看问题。广告部虽然是从品牌部分离出来的新部门,人数相差也比较多,但你现在和Vivian是平级的,都是部长,哪有一个部长被副部使唤着做事的道理。”
“而且,你的直属上司是我,做项目之前不向我汇报,你是要做什么?搞惊喜吗?开公司不需要惊喜,我要的是我能掌控整个公司的工作安排和工作进度。”
“下次做事情之前先摆正自己的位置。”
虞靖西说的事情严肃,但语气并不凶,钱墨很容易就接受了。
钱墨:“其实,我本来打算今天方案不过的话,就拿咨询公司的市调结论给李林,告诉他早餐奶是有问题的,现在大面积营销得不偿失,然后拒绝他。”
“既然你也知道是有问题的,一开始为什么不这么做?”
“没有拿到数据,光靠嘴巴说一说,可拉扯的空间太大,我想要稳准狠一点。”
“那要是方案过了,你就准备让喜月花上几十万、上百万去做一场大概率得不偿失的营销?”
钱墨赧然。
虞靖西:“当久了乙方,花起甲方的钱还真是一点都不心疼。”
钱墨马上说:“以后不会了,以后会站在公司的角度想问题。”
“明天开始每天都要写日报,钉钉上发我。”
“好。”
虞靖西想到什么,说:“周末也发,别再做假装去上驾校的事了。”
“知道了。”答应了之后,钱墨有点沮丧,觉得自己实在是太“丧权辱国”了,接下来的日子怕是毫无隐私可言。
最后虞靖西告诉他,他这次去新西兰的任务就是多看、多听、多拍照,公司之后有意来这边拍个纪录片作为宣传物料,主打“纯净奶源,真实营养”的概念,还给了他一台微单。
“会用吗?”
“会一些。"钱墨上学的时候有摄影课,虽然许久不碰,但光圈、快门的理论知识多多少少还记得一些。
“送你了。”
钱墨今天没有喝酒,所以他乖乖地收下了相机,没有问发不发票的事。
从上海飞奥克兰需要12个小时,起飞的时候正好是上海的黄昏,红色和紫色的云霞落满了天际,很漂亮,钱墨上机前对着天空拍了好一阵。
他们一行一共4人,虞靖西、钱墨、法务和商务,两男两女,隔着条走道正好坐成一排。
钱墨的座位在过道上,但他其实想坐窗户边。他生在上海,长在上海,工作在上海,没有什么机会去外地出差,也不热衷于旅游,这还是他第一次坐飞机。
虞靖西上了飞机之后,拉了挡光板,靠在了椅背上,看着想要直接睡觉的样子。他对钱墨说:“一会儿发飞机餐的时候别叫我。”这更加佐证了钱墨的想法,于是钱墨赶忙说:“我可不可以和你换个位置?我……还没有坐过飞机,想多看看。”
钱墨觉得虞靖西看他的眼神就像他那个徐汇的前房东看金山人一样:“个,乡巴佬。”
但庆幸的是,虞靖西没有说出这句话,他只是多看了钱墨两眼,然后起身和他换了位置。
钱墨高高兴兴地换了座,摸了个颈枕出来,吹好气,又掏出一个一次性蒸汽眼罩,小声地叫虞靖西的名字,虞靖西不耐烦地看了他一眼。
钱墨赶紧把枕头和眼罩给他:“你睡吧,我没事了,一会发餐的时候我会和空姐说的。”
虞靖西看了枕头两秒,接了过来,塞到脖子后面,并对眼罩发表了评价:“很娘,不要。”然后闭上眼睛重新酝酿起了睡意。
钱墨腹诽:啧,不识货,进口的,十块钱一只呢。
钱墨在飞机起飞后又对着舷窗外面一阵猛拍。看着城市慢慢变小,他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这种不真实感在他翻回去检查今天拍的照片的时候,达到了顶峰。
——在上海绛红色的暮色之下,虞靖西在照片的角落看向镜头外的他,脸上挂着一个浅浅的笑。
虽然虞靖西大部分时间里是个严肃的人,但钱墨确实经常看见他笑,大多数是在发现有人做了蠢事之后。这让钱墨总觉得虞靖西的笑十有八九都是在嘲讽什么。但今天照片上的虞靖西很温柔,嘴角勾起的弧度也很好看。
钱墨看向身边睡着的那个人,确认对方真的闭着眼睛后,偷偷把照片的左下角放大,看了又看。
舷窗外,机身穿过轻薄的云层,梦幻且不真实。
钱墨想:在云端原来是这种感觉。
飞机抵达奥克兰时已经是当地时间早上10点,钱墨腰酸背痛地下了飞机,在得知他们接下来的安排是继续坐上10个小时的商务车去南岛的因弗卡吉尔的时候,内心又开始痛骂自己:让你揽活!让你揽活!
最终到达目的地的时候,是晚上8点。商务通知大家明天早上9点在楼下大堂集合,现在可以自行休整。她给每个人都单独开了一间房,但虞靖西的房型高级一点,在其他三个人的楼上。
钱墨拿了房卡,回到房间洗了个热水澡。热水流过身体,四肢百骸的经络流通起来,他感觉终于活过来了。吹了头发,他开始兢兢业业地远程处理上海那边的事务,然后准备了一下明天的会面。
忙到晚上十点多,钱墨暂时收了工,但因为在交通工具上睡了太久,他毫无困意,并怀疑自己今天可能会失眠,然后他收到了虞靖西的消息。
喜喜集团-虞靖西:你准备怎么偷情?
21偷香
钱墨看到消息后大脑宕机了半分钟。
什么意思?虞靖西吃多了食堂还真想试试路边摊的滋味了?
但很快他就想通了,左右不过那档子事,能搞出什么花样,随机应变吧。
墨:你在哪个房间?我来找你。
喜喜集团-虞靖西:我洁身自好,不会随便给下属我的房间号。
钱墨满脑袋问号:什么东西?虞靖西在说什么?还有这剧情设定的吗?他当时怎么说来着?
——上司和下属偷情的游戏你想玩吗?
哦,所以现在不是金丝雀钱墨去找金主虞靖西打炮,而是见面从来都只是为了开会的广告部部长钱墨和喜月总经理虞靖西偷情。
好吧,那么现在广告部部长需要一个恰当的理由,以致于他需要在夜里十一点只身前往总经理的房间。
钱墨第一反应是去找商务要虞靖西的房间号。但马上他就否定了这个想法——偷情,怎么能让大家都认识的第三方知晓呢!
于是五分钟后,酒店大堂出现了一个穿得整整齐齐,戴着帽子和口罩的亚洲男性。他走向前台,表示“我来找我的朋友虞靖西,但他手机关机了,你们可以告诉我他的房间号或者打内部电话联系他吗”。
前台拨了电话给虞靖西的房间,简单沟通几句后,前台把电话递给了钱墨。
“钱部这么晚找我有什么事?我已经休息了。”
钱墨愣了一下便开始顺水推舟地配合虞靖西演戏:“关于明天的会谈我有点细节想要和您沟通一下。”
“太晚了,明天吧,我要休息了。”
“等等!虞总,你今天坐了一天车很累了吧?我去给您按摩,您可以躺着,不会影响您休息。”
虞靖西那边安静了一会儿,说:“608。”
钱墨上了6楼发现门已经开了条小缝,但是里面没有开灯。他有一点点夜盲,太暗的时候就不太能看清东西,于是进了玄关之后就开始在墙上摸索着找开关,然后他按到了一个温热的胸膛。
“虞总?”
虞靖西推了一下门,门便关上了,这下房间里对钱墨来说完全就是黑的了。
虞靖西抓住了钱墨按在他身上的手,把人抵到了门后,贴在他耳边说:“钱部大半夜地来我的房间,在我身上乱摸,真的只是为了按摩吗?”
虞靖西吐出的话语落进钱墨的耳朵,弄得他酥酥麻麻的。钱墨有点想躲。虞靖西察觉到了,一条腿挤进了钱墨的腿缝里,不让他动:“怎么了钱部?不是你要来的吗?为什么要躲呢?”
钱墨在这样黑暗的环境里有点不安,他极力睁开眼睛,想要看得更清一些。“虞、虞总,到床上去好不好?”
“床上?钱部,你在说什么?这合适吗?”
“虞总……”钱墨的声音低下去,用没有被束缚住的手轻轻抓了虞靖西的腰侧:“可以先开灯吗?”
虞靖西终于发现了异常,他的手在钱墨面前晃了晃:“你看不见是不是?”
“嗯。”
昏暗的光线下,钱墨大睁着双眼,有点茫然又有点紧张,比他平时找虞靖西例行公事上床的样子生动许多。
虞靖西有时候会怀疑钱墨这个人是不是性冷淡,为什么在床上好像从来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除了哭。之前虞靖西无所谓钱墨有没有爽到,反正他爽到了就可以。但今天他忽然想知道真实的钱墨在床上是什么样子的。
虞靖西抚上钱墨的脸,隔着口罩摩挲着钱墨的嘴唇。那感觉很奇怪,他们明明从来不接吻的。
“虞总……”
下一秒,钱墨就感觉到有人在舔他的脖子,湿漉漉的唇舌带给他温热的感受,让他浑身起鸡皮疙瘩。
虞靖西很快就咬上了他的喉结,迫使他抬起了头。
脆弱的脖颈被另一个人控制着,钱墨觉得自己是一只正在被狮子啃食的羚羊,但他的身体却感到快意。他一方面觉得自己应该挣扎,另一方面又觉得能和狮子温热的血肉混合在一起应该也不赖。
把我的生命交由你处置,也把我的脆弱和不安一并交予你解决。
牙齿在他的喉结上擦过,轻咬慢啃,带来一阵阵战栗。
“不要叫这么大声。”
虞靖西说了这句话,钱墨才意识到自己刚才哼出声了。他觉得羞赧,可是他什么也看不到。
那么虞靖西应该也是看不清的吧。钱墨忽然在黑暗中找到了一种坚定——看不见的事情就是没有发生的事情。
“谁让你咬我了……”钱墨小声说道。
“你不是很喜欢吗?”虞靖西用大腿蹭了蹭他的裆部,钱墨这才发现他起反应了。
虞靖西的手向下去,隔着钱墨的棉质长裤揉他下面的那团东西:“钱部大晚上的精神还这么好啊?”
钱墨忍不住去推虞靖西:“别、别……”他硬了这件事,比虞靖西让他自己动更加难以令人接受。
“真的不要吗?”虞靖西的手伸到钱墨的裤子里,摸到了钱墨性器顶端流出来的清液:“你都吐水了。”
虞靖西把钱墨的裤子褪下来,前后撸动着。钱墨把头抵在虞靖西的胸膛喘气,虚虚地抓着虞靖西作乱的那只手:“别、别……你别这样……我给你做好不好?呃啊——”
虞靖西手上的动作忽然快起来,手指上的茧子每每擦过钱墨的敏感带,都带来一阵过电似的快感。
“你叫得好骚,走廊里的人都要听见了。”
羞耻感翻上来,虞靖西快快地套弄了几下之后,钱墨整个肩背都绷紧了,也不能控制地发泄了出来,全数射在虞靖西的手掌上。
高潮过后,钱墨脱力似的要往下去,虞靖单手把他抱住了。
虞靖西勾开了钱墨的口罩,把一点精液抹到了他脸上。“闻见了吗?好腥啊。”
钱墨哭了,控制不住地啜泣。他觉得很丢人,但是他没有办法停下来。
虞靖西有一瞬间的慌乱,他扣住钱墨,问:“不舒服吗?还没怎么弄你呢,怎么就哭了?”
钱墨不肯解释自己哭泣的原因:“不想说,你不要问好不好?”
虞靖西想钱墨就是这样一个人,脆弱、自尊心又强,所以总有很多隐藏。但是没有关系,虞靖西是个十分包容的好领导,他允许钱墨有一点自己的小秘密。于是,他没有再说话,用干净的那只手顺着钱墨的背一下一下往下摸,默默地安慰着他,不带一丝情欲,就像在哄一个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