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记事————绍离

「比就比，谁怕谁啊?!」克转头对着锦道:「你也一起?!」
在一旁笑看二人玩闹的锦一见战火靠近，马上摇头:「对於克的第一我可是服气的很，不用比了。」
克才满意要笑呢，东在一旁却是唯恐天下不乱的凉凉说道:「锦可要说清楚服气克的是胆大妄为第一、搞不清楚状况第一、脑子简单第一...还是什么其它的第一，要不然以克的智商可能听不明白吧?!」
东一番话又说得克是呲牙裂嘴，锦横了东一眼，直嗔他爱闹事，东耸耸肩，反正无聊嘛!!嘻!
锦原本拉着克的手在看到东任性的黠笑后便自然放开了。玩?!这么爱玩让你玩个够。
锦的手才一放，克果然马上冲向东就是一阵扭打，在水里不比陆上，拳头也出不了多少力，所以东也不躲，二人便这么玩了起来，锦笑看着也不阻止任二人玩去。待东和克二人玩得气喘嘘嘘正待上岸休息时，却见远处有人浮浮沈沈，那样子看似在戏水却又有些像是溺水。
东凝眉看了会，丢了句:「我去瞧瞧。」便一跃入水急泳而去。
「我也去。」两人虽然老是打打闹闹，但真遇到事，克可不会让东单独涉险。
一把拉住正要行动的克，锦淡笑道:「他爱当英雄让他当去，你凑什么热闹。」
「可是...」
「放心。」知道克担心，锦揉了下克的头，温言道：「东的泳技不下於你，也学过救生技巧，不会有事的。」
二人一面说话，一面慢慢向岸上行去。
嘴里说得轻松，锦的眼睛却没有一刻离开东的身上，待看到东拖着人原本往岸边游去的方向突然转向往最近距离的礁石，心里一跳，低吼了声：「该死！」
克被锦突来的喝声吓了老大一跳，转头一看只见锦脸色发青，忙问道:「怎么了?!」
「你到岸上叫救护车，快!」说完头也不回也跃入水中如箭般往东的方向游去。
克给锦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说得楞在那里，不过他早习惯听锦指挥，脑子虽没反应过来，身体已经向岸边急游而去。

锦远远便看东吃力的把所救的人顶上礁岩，即后他也想爬上礁岩，但不知是气力用尽还是怎么，只见他抓了二下没抓住便落入水上，在水里载浮载沈一阵又往礁岩上爬去，试了几次始终没能爬上，到最后竟不见东再浮起。
锦看到这情状心下着急不已，更加死命地往前游去。待到礁岩附近，锦深吸一口气，一个反身潜入水中急急搜寻起东的身影。
海水清澈明亮，但就是不见要找的人，锦愈发急了，撑着欲满胀欲裂的胸口再往下潜，正当一口气已尽之际，瞥见暗礁后有类似发丝的形状飘动，锦往前一探，暗礁后的人不是东却是谁?!
只见他双眸紧闭，脸色平和，显是已经没有呼吸，锦只觉心一下抽得死紧，奔流的血液好似在一瞬间全部冻结，周身顿时变得冰冷无比，知觉也随着那飘盪的身影逐渐抽离...
不要...老天，别让他死...便是拿我的命来换也行...
锦正怔忡间好似看到东的唇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如往日恶作剧得逞后的黠笑，那错觉的一笑突然唤回锦的神智，暗骂自己一声竟在这时失了镇定，连忙四处查看这才看到东的脚给海草缠住，难怪浮不上去。
虽然一口气已尽，胸腔闷胀得几欲爆裂，但情况紧急，锦实在不敢上浮换气，几下用力扯断紧缠着东的脚的水草，托着东急往上浮，好不容易浮出水面，锦也几乎要憋到断气。一面呛咳一面大口呼吸，锦动作没有稍停直把东救上礁岩仍是没有片刻放松。
知他呼吸已停，锦一上岸也不管自己情况如何便急急替东急救，不一会儿东便吐出胸腹积水，但心跳却始终没有恢复，锦不禁慌了，心好像跳出了胸腔，惶乱得找不到自己的位置。
一下又一下的压着东的胸口，一口又一口的渡过自己的气息，醒来...拜托你醒来...泪早不知在何时已流下脸颊...
*****
「是...嗯...我知道错了...对不起...对不起...」
锦一进房门就看到半躺在病床上的东拿着话筒不住的道着歉，神情困倦、口气虚弱，微微闭着眼又似随时要再昏睡过去。但话筒的另一方好像没放过他的打算，到最后东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闭上眼，只有不断的称是。
锦扬眉看看一旁的经纪人，经纪人无奈的耸耸肩，其实锦早猜到了是谁。
一把抽走东手中的话筒，大声吼道:「病人需要静养，有什么话等回了日本再说，还有...」瞥了东一眼，锦的眼里含笑，嘴里却仍是凶恶:「他虽然又笨又鲁莽，可到底是在我的看管下出事，要骂要罚冲着我来好了，别再騒扰病人。」落话狠狠的挂了Johnny的电话。
另说一旁的经纪人看得目瞪口呆，这东也张着眼一付不可置信。
一会儿东才找回自己的声音:「Johnny怕不被你吓死了，锦竟敢这么跟他说话!」话里不知是佩服还是嘲弄。
横了东一眼，锦没好气道:「我们才要被你吓死。」
东意有所指的看了床头的病历一眼，说道:「水母不长眼硬要来螯我，我也没法。」
原来东那时救了人正要上岸，不料脚底一下疼痛，随即自疼痛处传来阵阵麻木，更糟的是那麻木感竟蔓延起来，东心里知道不好，估量岸上距离太远便折向最近处的礁石，他的选择正确却不料麻木来得太快，他自己还来不及上岸便已失去知觉。还好锦看出情况不对，赶上来救了他一命。
锦摇摇头还没来得及说话，东又接着说道:「可不是我游技不好。还有，又笨又鲁莽是克的专属形容词，锦别乱套在我身上。」
又是好气、又是好笑，轻轻戮了下东的额头，锦没好气道:「运气不好或泳技不好有差别吗?!命都快没了还在乎这个!」
「自然要说清楚。」东分辩道:「不然克又有得得意了。」
睨了东一眼，锦无奈道:「克都快替你担心死了，哪儿又得意了!」
「之前自然担心了，」东说得理所当然:「可现在确定我没事，克不趁机嘲笑我才怪。」
直觉想替克辩驳，但锦想想东说的确是，反倒笑了出来:「这世上最了解他的恐怕是你了。」
才说话间克已风风火火跑了进来，冲到东跟前，兴奋说道:「这下你可有机会了。」
东一脸疑惑，克却不停说着:「原来你救的那男孩是沙里奈的弟弟。」
「谁是沙里奈啊?!」东奇怪问道。
「嘿，还装!」克直挑着眉头，暧昧笑道:「就上次录影时你直盯着人家看，赞人家漂亮的那个新玉女偶像啊! 后来还买了一身一模一样的行头送你妹妹。」
「啊...」东恍然大悟:「是她呀!」
克捶了下东的肩头，笑道:「嘿嘿，你救了他弟弟，还怕追不到她吗?!」
「什么呀!」东嗤笑道:「难道救了她弟弟就要人家以身相许吗?!」
「有何不可?!」克笑得合不拢嘴，不住的对东使着眼色。
东睨了克一眼，坏笑道:「那锦救了我，我不更得以身相许?!」
克一下变了脸色，急忙说道:「你是男的，那有男人对男人以身相许的?!」
看到克慌张的神情，东更觉好玩，当下眯着眼，笑得十足暧昧:「啊...我是男人不能以身相许，可有人也是男人却投怀送抱，这又算什么呢?!」
「喂...」克惊叫一声，脸一下胀红，低头瞄瞄锦见他仍是如一般温润的笑，才放下心来，但见东笑得贼贼痞痞，心里恼他故意捉弄，照胸就是一拳。
「唔...」东捂着胸闷哼一声，神色十分痛苦。
克想自己玩闹下手也不重，东也装得太过夸张，正想再讽他二句，锦却抢了上来，急急问道:「怎么了?!」
锦拉开东的上衣，克才见东的胸膛上整片乌青紫黑，这下知道自己祸闯得不小，也自担心起来，还不住问道:「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原日那日东失去心跳太久，锦用人工呼吸施救不见效果只好不住重捶东的胸口刺激心脏跳动，最后好不容易救了回来，胸膛也留下满片瘀伤。
「没事。」东缓过气来，对着克又自笑道:「看锦多疼你，大概是怨我平日太欺负你，逮着机会便替你出气。」
一句话解了克的担忧，阳光的脸上瞬时堆满灿烂笑容，半是示威，半是玩笑:「看你以后还敢欺负我!」
「是是是，不敢了。」东也笑道:「植草现在有了大靠山，还有谁还敢欺负你?!」
「大?!」锦在一旁皱紧了眉头:「那里大?!」一边说一边还满脸疑惑的往自己身上瞧。
这动作和神情把克和东都逗得笑了出来，东吃吃笑道:「哪里大只有克的屁股才知道，别人那里清楚!」
一句别有所指的话更是把克的脸烧得火红，又羞又恼却又不敢动手，低着头闷声道:「我们...我们...才没有那种关系...你这个满脑子黄色思想的下流青年...」
东噗嗤笑出声来:「你才是满脑子黄色思想的下流青年吧?!我是说这几日练习你大概又被锦踹了几脚，他的脚有多大，你的屁股再清楚不过了。」
「你...」克忍不住恨恨骂道:「要不是看你还躺在床上，我非揍你一顿不可。」
「我要不是躺在床上，准叫你的屁股也知道我的鞋穿几号。」意思是他如果身体无恙，克不但追他不到，怕还要被他踹几脚。
「嗳?!」克没弄懂东的话，一时楞在那儿也不知怎么回。
锦在一旁不禁摇头暗笑，要说抬杠克是大大不如东了，偏东就是爱捉弄克，也不知为何。
「克，待会还要去上课，你先去发车。」锦一句话支开了克，不知是心疼克替他解围，还是因为东强打的精神已快用磬。
「东也休息了吧!」
「嗯，再见。」东困倦的闭上眼，轻声说道:「......谢谢...」锦救了我。
锦嘴角扯起淡淡的笑，替东把床位调平，帮他拉上被子拢好，随后轻拥了他一下，在他额上印上一吻，温暖说道:「还好你没事。」
待锦走后，东伸手摸摸自己的额头，唇角也绽开了笑...甜蜜却...苦涩。

「不要!」正做着伸展运动的东，想也没想一口拒绝。
「为什么?!」克料不到东竟会回绝，不禁大感奇怪。
原来前几日为了顺便拍摄MTV需要，制作人租了游艇到海上，三个年轻人初次搭船出海又是新奇又是好玩，拍摄告个段落后，锦跟着船长学开船，克被船主拉着陪他钓鱼，东因为才出院，身体还虚着，被赶去休息，直到下船才被叫醒，待听到锦和克说海上多好玩、多有趣，不禁大感懊恼。
三个月的集训总算完成，还算经纪人有点良心，回日本前的最后二天放三人休假。原本计画是到市区随意逛逛，买些纪念品便罢，但克念念不忘那日钓鱼的乐趣，还是锦体贴，神通广大找到当日的船主跟他借了半日游艇，克的高兴自是不在话下，三人大都一起行动，所以刚才只是通知东下午要出海，不料东竟一口回绝。
东瞄了克一眼，没答话，转头自顾又做起自己的运动。
「喂...」克久久等不到答案，按捺不住的问道:「那天你不后悔自己睡着了吗?!难得锦借到船，你怎么又不去?!」
「笨蛋。」东眼也没抬，轻斥了声。
「你骂谁笨蛋?!」虽然东看也没看克，但克一听那半讽半笑的语气也知道东在骂他，想他一片好心还被骂，心里也火了，愤愤气道:「你才是个天字第一号大混蛋。」
东这才抬起头来，瞅着克笑得淡淡凉凉，好一会儿才开口道:「我要真是大混蛋，就如你所愿去当你和锦大电灯泡了。」说完又转过头去继续做自己的运动。
克一下楞在那里，实在不知东说得是什么意思。
正想发问，又听得东接着说道:「锦为了讨你欢心去借了游艇，好不容易有二人独处的时间，你这个大白痴又找我去干嘛?!」
一句话倒把克的脸说得通红，克虽然喜欢锦，但做任何时事却从没想过撇下东，所以锦说了借到船，他马上来约东，倒真没想到锦是否真的是为他借船，是否真的想和他二人独处。这时听东这么说，想到锦竟会为了他做这件事，心里不由泛起丝丝甜蜜。克一向不是能隐藏自己情绪的人，嘴角的笑像沾了蜜般久久不能散，看了东也不禁好笑。
「口水要滴下来了。」
「啊...」克连忙伸手抹了下唇角，待看到东笑得捉狭才知又被他捉弄去。
东更是被克擦口水的动作笑得前倒后仰，眼泪都要笑出来。
见东笑得那般不知克制，克愈发恼了，冲上前去，压在东身上，双手不住在他腰上、腋下乱掻，一面骂道:「我叫你笑，看你笑到什么时候。」
东的力气原本比克大，但他怕痒得很又是大病初愈，这下还被克压在身下，一时间竟是扳他不过，当下又叫又笑:「哈...放手...我都识相不做电灯泡了还不行吗...你这忘恩负义的猴崽子...啊...哈哈...」
「谁是猴崽子?!」克听了更怒，一双手掻得更加起劲:「说来我还比你大呢!」眼下一转，克心想，自认识东来好像一直被东欺负，他那里有半点弟弟的听话乖样，当下喊道:「叫哥哥...」
「...不要...啊...哈哈...」
「好乖...叫哥哥就饶你。」
相识以来，克是第一次居於上风，他玩出兴头说什么不肯放了东，见他挣扎得厉害，怕给他翻过身来，自己可就小命不保，於是连忙抽了身上的领带把东的两只手绑起来固定在桌脚，确定东再挣不起来后稳稳坐在他身上，不住得意的笑。
怎么也料到自己竟有被克欺侮的一日，东又恨又恼，恨恨骂道:「你这个小混...啊...哈...」
东才骂出口，克便在他腰上轻轻一掻，闹得他一句话也说不完。
「嘻嘻...」克笑得好不灿烂:「快叫哥哥...」
「叫哥哥你便放了我吗?!」东原是极冷静的人，知道挣不脱，也不再白费功夫，顺了口气好言问道。
克原来是要答好，但这下竟难得聪明起来，要是一放了东，待会自己肯定是吃不了兜着走了，想到这不禁踌躇。
看来克也不笨，自己一句话就让他想到后果了，东抬着眼，笑得凉凉:「不叫你不放，叫了你也不放，难道你能绑我一辈子?!」
克原本就打不定主意，这下给东这么一看，更加后悔自己一时得意竟闯下大祸，当下闷笑二声:「嘿嘿...跟东闹着玩的...」
「不要我叫你哥哥了?!」挑着眉，又是一句轻得不能再轻的问话。
「不用...不用...呵呵...同年无长幼...」
倏然喝了声:「那还不把我放了!」
克震了一下，伸手就要解开东手上束缚，才搭到他腕上，又想起待会自己的后果，这可万万不能，当下将领带绑得更牢，陪笑道:「现下不行。等锦回来再说。」
竭力沈着要爆发的怒气，东冷冷说道:「锦回来也救不了你，你这该死的混蛋!」
「又骂我?!」克原本要息事宁人，听得东这句挑衅那还顾得了什么后果，在他身上又掻了起来，全然豁出去模样:「反正是逃不过，不如趁机把本都给捞回来。」
东被掻得受不住，全身不住扭动，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却还不住骂道:「...啊...臭植草...你别落在我手上...呜...」

锦被克十万火急的CALL回来，一进门就看到不可思议的景像。东竟被绑在地上，腕上绑着的领带下有着淡淡的红痕，身上衣衫凌乱裸露出大片光滑肌肤，一向冷然的凤眸里瞪着强烈的不甘，细长的眼角竟有湿亮的泪痕。
一阵慌急打乱了心，连忙上前拆了东腕上的束缚，一面揉着他的腕，一面问道:「怎么回事?!有没有怎么样?!」
「问你的宝贝干的好事!」东恨得几乎要爆血管，那里听得出锦的急切和不舍。
顺着东的眼光才看到克缩在沙发一角，正望着他们两人傻笑。
皱了皱眉头，锦实在无法自这情景中猜出发生什么事，正要开口问，感到还握在手里的手臂用力要挣脱，下意识的握得更紧。
「我今天非要剁了这个小混蛋不可，锦，你拦我也没用。」
见东整个身子要扑向克去，锦只好把东整个肩头扣住，紧紧把他锁在怀里。
「到底怎么回事?!」锦向克问道。
「就...就...」克低头扭着手指:「...就...我...非礼了东...」
「你说什么?!」
「你说什么鬼话!!」
一惊一怒的吼声同时响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