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记事————绍离

克被二声惊天动地的怒吼震得一瑟，呐呐说道:「...就...东...被我压在下面...不住挣扎...」
「闭嘴!」自克的口中听到自己这么软弱没用的样子，东不只气更加难堪，额际不住抽动，冷冷自齿关中迸出二个字。
锦的眼光却不由自主的垂下，看着东...臀部...
感觉到锦不同的视线，东的脸一下烧得火红，伸手挡住自己的屁股，骂道:「你还不了解那个笨蛋吗?!他连非礼是什么意思都不知道，难道还真能做?!」
「谁说我不知道?!」一听到"笨蛋"，克不由大声反驳:「电视不都那么演吗?!一个被压在下面拚命的叫着"不要"、"放了我"，另一个压在上面笑得挺开心的...东...可是两句都喊了，就是不肯喊哥哥，我嘛...呵呵...今天确实特别开心...」难得也能欺负到东，怎么可能不高兴呢!
「真的都喊了?!」锦憋着笑问道。
「什么?!」克一时不明白锦在问什么。
「"不要"、"放了我"。」想到平日冷静沈着的东竟也会喊出这二句来，锦实在感到不可思议。
点点头，克好不得意:「呵呵...平时都是我被你们非礼，这次可是东被非礼了...啊...非礼人的感觉真好，难怪你们都爱非礼我...」
锦闻言再掌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东横了锦一眼，嘴角强忍笑意:「赶快教会那个白痴什么才是真正的"非礼"。」
「我教不来，要教你教。」
「那我可能会一时冲动，教成凌迟处死、毁尸灭迹。」
东说完瞪了克一眼便要出去，却被锦给拉了回来，一面整他的衣衫，顺他的头发，一面笑道:「你这样出去当真想嚐嚐被非礼的滋味吗?!」也不看看自己现在的模样有多撩人性感。
被锦暧昧的动作弄得心跳狂乱，东强作镇静，假装无意的拂开锦的手，道:「小心你的宝贝吃醋。」
低头看看被东刻意拂掉的手，锦略带苦涩的低笑道:「总记不住，你也是我的宝贝。」
*****
一望无际的海平面，让人整个都舒畅起来，东闭着眼，享受着明媚的阳光照耀，阵阵湿凉海风拂过，更是把早已太过舒适放松的神智慢慢带进梦乡。
「风大了，到舱里去吧!」
一句轻轻的话语，把东自半梦间拉回。
「嗯...」懒懒应了声，东转过头去没有接下来的动作。
好笑的摇摇头，锦推了他一把:「身体才刚好，别又受凉了。」
「再一会儿，这风吹得人好舒服。」东嘟嘟囔囔说道。眼睛却是连睁也不睁了。
「不行。」决心要把东叫进船舱，锦不放弃的摇着东的肩膀:「回去接着又是舞台剧排练，你不想又因为你影响练习进度吧?!」
一向知道怎么才劝得动东，前几天溺水害得练习进度落后三天，东自责不已，医生没准他出院，他自己就先在病房练习起来，气得医生把他赶了出来。果然，话才刚落，东已经站起身来，半眯着眼往船舱走去。
「克呢?!」东突然问道。
锦嘴角弧出个笑，心里明白东才不在乎克在做什么，这句实际要问的是，你不顾着克又来烦我干嘛。
「在钓鱼。」
「不看着他?!小心他糊里糊涂被美人鱼给钓走。」
「放心，连美人鱼都嫌他麻烦。」
东吃吃笑了二声，身体一倒便趴在床上。
「睡好。」锦推推东，说道:「趴着睡不难受!?」
「嗯...」东咕哝一声，转过头去，身体却动也不动。
「喂，」又推推东:「听话。」
「愈来愈罗唆了你。」东一面翻身一面嘟囔:「管克管上瘾了，连我都要管?!」
锦摇头失笑:「你现在倒比克任性了，不管还行?!」
「别拿我跟他比。」东自鼻子轻轻哼出。
「你今天爽了沙里奈的约，没关系吧?!」
东生得俊美乾净，人又体贴有礼，一向极受异性青睐，在日本时沙里奈对东已有好感，这次东救了她弟弟，更是名正言顺的多了许多相处机会。
东为了不打扰锦和克的独处，对沙里奈印象也不错，二人就这么熟了起来。
一直闭着眼的东听到这句，不由张开眼，嗤笑道:「原来是问罪来了?!」
「谁问你罪了?!」锦丈二金刚不知东说突然冒出这话什么意思。
东轻笑二声:「你也别怪我，我知道你这船是为了克特别租的，本来我是识相不做电灯泡才约了沙里奈，谁叫克早上胆敢...哼哼...那也别怪我破坏他的甜蜜约会。」
听完东的话，锦心里倒有一半无奈，克是想再出海钓鱼没错，但那日可有另一个人也满脸沮丧的懊脑自己睡得太熟，错过海上好风光。
锦脸上没现出半点情绪，顺着东的话轻声笑道:「倒看不出你这么小气。」
自鼻子里懒懒哼出一声，东说道:「我对克还不大方?!他这小子竟然恩将仇报，一点良心没有。」
「他也算怕你了，竟然...」想到今早的情景，锦不由又笑出来:「...竟然怕到不敢放了你。」
提起那事，东更是气愤难平，一下没了睡意，翻身坐起，对着锦笑得极为霸道:「这仇我是非报不可。」你最好是别插手。
锦看东这样小孩儿心性，实在好笑，提点他自己才刚说过话:「不已经破坏了他的甜蜜约会?!」
「他要哭丧着脸或是气得跳上几下那也算了，不过看来竟没半点不高兴，看来他对钓鱼的兴趣倒是大过於锦!」说着说着，轻挑眉头看着锦，似是怪锦魅力不够，竟让克对他的报复没半点感觉。
「别怪我身上。」锦怕待会儿无端遭受波及，连忙撇清:「克做事向来是兴头一起，天大的事也不管了。」
瞪了锦一会儿，东才开口说道:「你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我小小整他一次也就算了。」
反正是整别人，锦倒没太大犹豫:「别太过份就好。」
「在你眼前还能怎么过份?!」
一面狞笑一面爬上甲板，东走到克身旁坐下。望了水桶一眼:「钓了不少嘛!」
一提到钓鱼，克就开心了，灿烂的笑容连阳光也相形失色，那里还想得到早上的事，对东更是半点防备没有。
「呵呵...今天运气不错，晚上可以加菜了。」
「喔?!」东虚心求教:「这些鱼都能吃吗?!」
难得自己也有一项胜过东，克马上现学现卖，把昨日船主教他的全部搬了出来，说了半天是口沫横飞，却半点没说到桶里的鱼能不能吃，这也难怪，他昨日才开始学钓鱼，对鱼能认识几种?!而且一开始的重点是能不能钓到，至於能不能吃，那是以后的事了。
要在平日，东早捉着他话里漏洞嘲笑一番，这次却是听得津津有味，极有兴趣的样子。
「啊...啊...」东突然大喊道:「上勾了，有鱼上勾了...」一面喊，一面抢过去抓着钓竿。
克想接手却见东一直往船舷移去，口里还不住喊道:「好大的鱼啊，我拉不住了。」
「我来帮忙。」克急急要接过钓竿，却被一直往前移去东的挡住。
「克，快来...」
那鱼好似真的很大，东的上半身被拖得几乎悬在船栏外，手臂伸得直直的，看似就要跌出船外。
克本来比东矮一截，要帮忙拉着钓竿只得踮脚，但还是够不上，又踩上垫高的船缘，尽可能的伸展身体往前要帮忙拉住钓竿，这么一来，东只有上身在船栏外，克却是半截身体都在船栏外了。
「啊...克...小心...」
随着东的一声惊呼，克只觉肩上被东拉住却没抓稳，一个浪打来，二人一颠反叫而东的力量一推给推出艇外。
「啊...」一声惊叫随着抛物线往湛蓝的海里落去。
「克...你没事吧?!」
听到东难掩焦急的呼声，克在水中载沈载浮的安慰道:「没事，别忘了我是游泳冠军。」
「那就好。」东拍拍胸口，轻嘘了口气。
「丢条绳子下来拉我上去。」
「没问题。」东在这时绽出一个极为天真的开怀笑容，在阳光和白花花的水波照耀下更是灿亮得眩目，但那样美丽的唇却吐出让克几乎吐血的答案:「...呵呵...二个小时后吧。」
望着如行云流水般潇洒转身的优美背影，克不禁大喊:「东...」明知不可能，但还是希望那个恶魔听到自己哀嚎能良心发现。
朝着背后摆摆手，东清冷的声音虽然随着海风渐次消散，但那恶魔似的轻语却还是能让克听得清清楚楚:「如果需要的话，我可以先借你个泳圈喔! 游泳冠军。」
「...你这混帐!」
「三小时。」
「啊...不要啊...」
「哈哈...」
见东走近，一直在旁边看着这场无聊闹剧的锦轻笑问道:「解气了?!」
挑眉看了锦一眼，东眯起眼来笑得跟只得意的狐狸一般:「解了一半，另一半就看锦了。」
东这话说得明白就是要锦别插手，不然另一半的气可是消不了。
锦无奈摇头:「三个小时不太久了点?!」太阳虽大，但海水却是比陆上的温度低许多，泡这么久怕不把人给冷坏了。
「心疼了?!」唇嘴堆起暧昧的笑，东瞄着锦的眼里是说不出的调侃。
「有点。」锦倒是坦承不讳。
「呵呵...」东笑了起来:「早知道你舍不得。他早上绑我多久就让他泡多久便是。」说完打了个呵欠，伸了个小小懒腰，极之放松的往船舱走去，口气无比愉悦的说道:「做完最重要的事，这下可以听你的话安心休息去了。」
锦无奈摇头，心里不禁笑骂，除了你，再不会有人把欺负克当做最重要的事吧?!
走到克那里，见他一脸怒容，看来也是憋了一肚子火没处发。
「那里来的海王子?!怎么没骑着海豚呢?!」锦倚在船栏，笑看着克招呼道。
看到救星出现，克那里还有心情玩笑，喊道:「锦，快拉我上去。」
「那可不行。」锦轻笑道:「反正天气热，你火气又大，还是泡泡水凉快点好。」
这一听火气还能不更上来?!克又气又怒:「连锦也帮着东欺负我。」
「我那里是欺负你了?!」锦仍是平平淡淡的说道:「现在拉你起来才是害你。你早上也闹得过头了，竟把东给绑起来，难得他让你泡个半个小时水便算扯平，你还不知足吗!」
想到自己早上是过份了点，克的气一下泄了，但仍是不甘的嘟嘟囔囔道:「不就绑了个把小时吗?!那又怎么了?!真是小人肚量，平时他欺负我，我也没翻过脸呀!」
「没翻过脸?!」锦听了不禁好笑:「你那一次没翻脸?!东被你揍过几次都不止了。」
「那一次真的揍到了?!」克仍是不平。
「那是你追他不上，可不是你心胸宽大不计较。」
嘿! 这倒也是，克一下闭了嘴。
锦接着又道:「你怕无聊，我陪着你就是。」
「真的?!」克的眼睛一下张得大大的，好像可爱的小狗一般惹人怜爱。
锦被他的表情又逗得笑了出来:「没见过再比你更像小孩子的人了。」
一句话说中克心里最在意也最害怕的一点，他的脸色瞬时暗了下去，呐呐道:「锦...一直都把我当小孩看吗?!」
「是啊!」锦仍是像平常一般:「克就像弟弟一般，还是最可爱、最讨人喜欢的弟弟。」
「那...在锦心里...我只能是弟弟吗?!」克一向清亮活泼的声音竟也难得闷闷恹恹的，让人感到有些难受。
「自然。谁叫你比我晚出生一年，这一辈子你是当定弟弟了，要是不服，怪你爸妈去。」不知是距离太远锦没听出克语气的沈重还是锦真的没听懂，这句话说来仍是笑谑。
听完这句，克久久没有言语。锦也不搭话，就这么微笑地看着克，深邃盈润的眸如同平时温暖柔和，佛彷所有的一切都能在那温暖的笑里、眼里被包容。
但这样日日恋慕的神情，此刻在克眼里不但没有丝毫平日的温暖，反而有股冰寒自身体内部窜起，是海水太冷吧?!但为何心像灌了铅般脱离了身体，直直沈到海的最深处...
锦，我不只想当你弟弟啊...脑海中倏然浮起东说的过的话，"正因为你特别，所以他永远不会把你放在爱人的位置"，难道真如东所说?!
闭上眼，甩了甩头，克突然仰天大吼出声，像要把胸中所有的闷气一吐而出，接着反身向海里潜去...
锦被克突然的举动吓了一跳，但见他潜进水里知道他水性极好倒不是太担心，过了一会儿见他丝毫没有浮出的迹象，再想到他刚才失魂落魄的样子又不免着急起来，那日东溺水的情状犹在眼前，要是克也...愈想愈惊，锦连忙脱了外套往海里跃去。
才刚穿入水面就见克正往上游去，锦这才松了口气，一个反身跟在克的身后浮起。
抹去脸上水花，只见克盯着他看，笑得极为开怀畅快。
锦不禁无奈摇摇头，笑道:「你真吓死我了。」
原已决意不再多想，但见到这般关怀的笑容，宠溺的语气，克笑得如弯月般的眼，突然泛出二行泪来，一向大喇喇的嗓门竟咽了起来:「你...终究是舍不下我...」
「傻子!」锦扣着克的后脑，让他的额头抵着自己的。
对视半响，再无法抵受锦清澈瞳眸中满载的真挚关心，克的泪终於溃堤，再忍不住，抱着锦嚎啕大哭起来。
轻拍着克的肩膀，锦耐心的等他心绪稳定下来，待他哭声渐歇，锦才轻声笑道:「好了，你脸已经够肿了，再哭下去可就更丑了。」
「我那里丑了?!」克顿时愤愤不平的抗议道:「我可是超级无敌健康可爱的阳光美少年吔!」
「呵呵...是是是，」锦一边笑一边忙不迭道:「超级无敌健康可爱的阳光"大头"美少年，我完全同意。」
「干嘛乱加字啊?!」混蛋! 以为字太多我听不出来吗!
「啊...克竟然听得出来?!真是愈来愈聪明了，再过几十年可就追上东了。」
「喂...干嘛要几十年啊?!」克一听到这个害他不浅的名字更是恼火，气呼呼的骂道:「我那有比他笨这么多?!东那叫狡诈，小人行径，论起这点，我这辈子也比他不上。」
不知想到什么，锦不再笑闹，眼中的焦距越过克不知落在何方，脸上现出一种形容不出的表情，有些感伤，有些失落，却又掺着些高兴和安慰，俊美的面庞犹然挂着未滴落的水珠，在西偏的阳光映照下，更加美得迷离不真切。
「东和你两人是我见过最纯真的人，单纯到让人舍不得伤害...」
克无法理解锦突来的转变和话语，但听到东是最单纯的这一点却是大不认同，哼笑一声:「东也算单纯的话，那全世界的狐狸都不会骗人了。」要不是那个骗子，我和锦现在会在海里吗!?
锦只笑笑不再针对这点辩驳，只说道:「但你现在是非他不可了。」
「胡说!」克立时反驳:「这辈子我不会再求他。」
瞅着克，锦笑得嘴角、眼里尽是轻嘲讽谑。
「...嗯...除了借钱以外...」话才说完，克自己也大笑了出来。
笑声停歇后，锦啧着声说:「希望东还没睡着。」
「为什么?!」克不解锦为何突然冒出这句。
锦瞄瞄二人高的甲板，顺着毫无借手之处的光滑船壁一路看下来。
克顿时明白了，原来锦是打算陪克聊到时间到了再把克拉上来，但现在连锦也落水，那就表示现在船上能救他们的就只有...
「东...」二人异口同声的大声喊道...

「哈...哈啾...东...面纸...」
「拿去。」
「东...唔...哈...哈啾...葯...」
「...喏!」
「...垃圾...丢...东...哈啾...」
「......」东的额上已见青筋:「混帐! 不过是小小感冒，你还真以为自己断手断脚啊?!」
「手得擤鼻涕，脚却是一点力气都没有了。」克完全没了平日的健康爽朗，病恹恹的说道。
才不信克真有这么虚弱，踢了克的腿一脚，东笑得凉凉:「堂堂游泳冠军，才这样就没力气了?!」
「你在海里泡二个小时看看，要不是你，我会变成现在这样吗?!」克捂着鼻子，哑着声音:「让你做些事又怎样!」
「哼哼...」东哼笑几声:「我可是告诉锦了，你该还我多久还清便罢。你们自己兴头来了，爱在海里泡鸳鸯浴又与我何干?!」
鸳鸯浴?!「咳...」锦突然剧烈的咳了起来。
皱了眉头，东转向锦说道:「你也宠得克过了头，半个小时也忍不住?!还是故意这么做来表示对我的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