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光里 完结+番外[现代耽美]——BY:太阳是假的

作者:太阳是假的  录入:02-09


还能有刚才咬得疼吗?对不起,还真有。棉球、棉签,贴上来一样,任舟就疼得哆嗦一次,伤口冰凉,刺痛直奔大脑,要不是司君遥还在,他恨不得飞起一脚踹翻这个不知道是救命还是害命的托盘。

司君遥看他面如沉水,还觉得他挺勇敢,可往下一看,右腿上下抖得好像踩缝纫机,伸手在他肩上捏了一把。“马上就好。”

“没事儿,随便弄,我不疼啊…啊啊!”这一串愈加高亢的音阶喊出来,小丁护士和司君遥都忍不住笑了,碍着小朋友的面子没乐出声。小丁护士包得仔细,包完端了托盘,下颌往床上一指示:“好啦,裤子脱了去床上吧。”

任舟还没从伤口的疼痛里缓过来,一听要脱裤子,顿时目瞪口呆:“脱裤子?!”

护士取来了配好的药的针管,一脸理所当然:“对啊,破伤风针,要肌肉注射。”

任舟看向司君遥,可他一点要回避的意思也没有,如果给他一条手绢,他马上能咬着哭出声。千算万算,没算到,第一次给喜欢的人看屁股是在这黑皮革检查床上,冰冷,坚硬,无情,边上还站了个不停朝司君遥媚笑的美丽小护士,太憋屈了。

他小时候没人看没人管,所幸摔打出一身硬体格,长到这么大,点滴都没打过几次,肌肉注射基本上只存在于听说。人生第一针屁股针还要附送一次臀部展览,都怪土土个狗娘生的崽子。

护士和司君遥都在静静地等着他,他再忸怩下去也不是办法,只能气沉丹田,面向检查床,两颗拇指勾住运动外裤的松紧腰,唰一下褪到大腿根,露出雪白浑圆的两座臀峰,俯身伏在床上。小丁护士傻了,司君遥脑中一颗核弹轰然爆裂,古诗散文稀里哗啦炸了满地。

“阿舟,你不用…”他话还没说完,门口屏风外忽然踱进来一个人,语调轻浮地玩笑着:“阿遥,听说你家小扁舟被狗咬了,我来观赏一下…!”

三男一女另加一朵白皙翘臀在死寂中面面相觑,司君遥展开外套冲过去,一把捂住了任舟的大后方。


33 第33章 我疼,你才会看我

“你先出去。”司君遥转头说。

受到惊吓的小丁护士欲哭无泪:“可我还要打针…”

“我说他。”司君遥撇头看向杨奕。

杨奕从震惊中脱出,五官一拧,爆发出滔天狂笑,边笑边绕过屏风出去了。

任舟被司君遥捂着,前端杵在冰凉的床上,人基本已经死透了。虽然他还不明白其中关窍,但他知道自己一定是干了什么蠢事,还被这个闯进来的、应该和司君遥认识的奇葩白大褂不加掩饰地嘲笑了。

司君遥看他一动不动,俯下身轻声对他说:“阿舟,肌肉注射就在你腰窝斜下方,裤子拉下来一些就好。不是很疼,会有一点酸,你好好配合护士,我去外面等你。”

任舟不说话,把脸闷在手心点点头。司君遥对小丁护士说了句“麻烦了”,出门找杨奕。杨奕刚笑得咳嗽,正在门外擦眼泪。见他出来,脸上的表情又控制不住,噗嗤一声喷了司君遥半脸。

“杨大夫,患者没有经验,身为医生,你应该耐心礼貌地应对,而不是笑得如此猖狂。”

杨奕凑过来撞他肩膀,挑起眉毛:“好翘。”

“我记得你们科室主任的办公室就在二楼…”

“哎,别别别,我这不是羡慕你嘛。虽然脸还没怎么看清,但这身材是个模特架子。难怪把我们司老师迷得,从来懒得跟活物相处,现在都让人家登堂入室了。”

司君遥不接他的话茬,“顺风耳,千里眼,哪个技能把你送过来得这么及时?”

“主要凭借我跟你心有灵犀,心电感应,心心相印。”

“那小护士认识我?”

“啧,其实你偶尔也可以不那么聪明。上次在我办公室看见你了,惦记得不行。你一来就给我发消息通报了。我就纳闷,咱们俩按说都是斯文败类的长相,她怎么就不惦记我呢?”

“前两个字我收下,后两个字还你。取向不一样,你少招惹人家。顺便,不要再披马甲在我同人文底下留言跟我粉丝互动了,不管什么平台都用同一个头像,你是指望我假装认不出来那是你?”

“好的这位太太。小扁舟怎么样,严重吗咬得?”

司君遥双手插兜,叹了口气。“伤口有些深,做了清创。破伤风打了,我一会儿带他去疾控中心打疫苗和免疫球蛋白。”

他眼里的心疼再怎么遮掩都闪烁得很清晰,看上去恨不得替他受伤、替他挨针一般。杨奕拍拍他:“之前问你不回我,我猜你当时是不确定,现在是喜欢了吧?”

司君遥看向他,一眨不眨,忽然任舟抱着外套一瘸一拐地挪出来。司君遥马上接过来,撑开袖口,帮他穿上,又拉好拉链,低头确定他没有哭过的痕迹,才放下心,“走吧,去疾控中心打疫苗。”

任舟屁股凭空一痛:“啊?还打?”

“打完我们去吃猪肚鸡。”

任舟一听这三个字,瞬间顾不上生疼的半边屁股,挥着病历本着急:“那快走吧,一会儿吃饭人就多了。”

两个人秀完杨奕,又把他丢在处置室门口,转身迈出整齐的步伐。

杨奕还惦记着刚才的问题,满嘴委屈咽不下,追着喊:“司君遥!”

司君遥没有停下,却把虚扶在任舟背后的手拿下来,五指并拢,悬在任舟腰间,向前切去。那是一记手语,意为“正确”。杨奕滞住脚步,望着他们的背影消失在人来人往的长长走廊,再次笑了起来。

三针报废两瓣屁股,换一锅醇厚浓郁的猪肚鸡汤,任舟摸着肚皮直打嗝。

被咬的是右手腕,除了不能碰水、不能刮蹭,活动上不太受限,但饭桌上,司君遥连筷子都没让他摸一下,菜品一律烫好了夹到他碗里。有青笋和腐竹这样长条的,他就用借来的料理剪剪成可以用勺子舀起的小段,鸡肉也捡肉厚的部分,用尖头筷剔了骨,温在汤里递给他。

遭受冷落这么多天,温柔司老师终于回魂儿了,任舟反应过来,饱嗝悄悄变哭嗝。走投无路之际,忽然被土土一口咬出再创辉煌,他迷迷糊糊好像有点明白了司君遥的逻辑。不管他再怎么没礼貌,再怎么把人推懵圈,只要他闹出了小问题,司君遥就是会向他发出关怀。

可能因为他长自己几岁,但更因为司君遥就是这样温厚体贴的人。他清冷有距的外壳之下,跳动着一颗异常柔软的心,总将温柔播洒给弱小或无措。任舟从来不愿意承认自己是弱小无措的,他曾想过哪怕哪天自己会流落街头,也要去工地当个最帅的搬砖仔,绝不做最帅要饭人。被杜莉抛弃却又时刻打压的脊骨他始终挺得很直,但,他愿意对司君遥折腰。

被扔进冰天雪地,又忽然拎回来在热水里蘸一蘸的感觉实在太好。

司君遥给他买了件乱发的毛巾浴袍,方便他洗澡后穿上再被暖风烘干,这样就不必扭转手腕擦拭。但他会在吹头发的时候故意嘶得很大声,司君遥会征得他同意,帮他吹干每一缕头发丝儿。

在云生吃饭的时候,他挥起筷子一干就是一小盆,吃高兴了还能当场挽俩剑花。回到家立刻柔弱不能自理,司君遥问他想吃什么,他眼珠一转非说想吃鱼,看司君遥在餐桌前一点点给他剔鱼肉,拌进米饭里,一顿饭恨不能吃上两个小时。

司君遥做这些的时候,偶尔也欲言又止。可他只要马上皱眉去摸自己的手腕,司君遥就会缄默着继续悉心照料。

可惜,再深的牙印在他精壮的年轻身体上也会很快愈合。拆了纱布,打完三针,司君遥又恢复到清淡如水的待人态度。任舟急得在家里团团转,眼珠一轮,又打起了厨房的主意。

以前他说会做饭,基本等于胡扯。人生中大半都在寄宿学校度过,食堂才是他赖以生存的能量来源。假期则靠老家楼下的小吃一条街和一箱泡面过活,能长接近一米八的个头,全仰仗家族基因。

但不会才更要做,不会就能顺理成章发生无数小意外。

他先是被橱柜门角磕了额头,司君遥在一片烟熏火燎里把他拉出来,冰凉的手指抚上他头顶,酥得他偷偷咽口水。没两天又被菜刀划了手指,举着浅浅一痕血哭咧咧去找司君遥要创口贴。司君遥给他贴手指的时候,他觉得自己好像有点病态了,但他控制不住自己的变本加厉的小动作。

他和司君遥之间仿佛牵着一根绳索,只要司君遥稍稍松懈,他就喊疼,司君遥就会无条件地牵得再紧一些。而这种紧绷悬在他喜欢司君遥这件事之上,令他沉迷。

这天,降了冬日的第一场雨。任舟原本以为北方是进入冬天就会直接鹅毛大雪,给他这个小南蛮子开开眼。可猛哥说,这边都是先下雨,然后转成雪,像这样几场雨夹雪之后才会在某天与一场暴雪不期而遇。

任舟有点失望。

他下楼买晚餐的路上发现结了冰的路面盖了层轻雪,走上去滑得人原地起飞,想起司君遥今天没开车,真是明智。他不知道下雪原来是要打伞的,因为雪并不是想象中的花瓣一般的小片,而是降落的细小冰粒,落在脸上和手背,瞬间融化成一片湿湿凉凉。

他把晚饭取回家,装盘摆在餐桌的保温罩里,从玄关柜取了两把伞,想了想,又放了一把回去。然后一脚深一脚浅地溜去小区门口等司君遥下班。

六点不到,晚霞不甘心过早落幕,将最亮的那抹金亮强行留给了黑夜,天已经浸透了黑橙色。任舟打过电话,司君遥只说让他买了晚餐在家里等,不用他去接。可他就是想接,哪怕就是进小区这短短的几分钟。

最近树立的形象都很愚蠢,他被司君遥的关怀冲昏了头脑,只有冷静下来的间隙才能想起来,当初计划的明明是好好表现,等待一个有可能的喜欢。可他也确实不知道,怎样才叫好好表现。他天生缺乏优点,脾气臭,又不会照顾人,别人撒娇卖乖手到擒来,而他只会撑一把伞守在门口,傻傻地等他喜欢的人,陪他走这一段可有可无的路。

不知道闪过多少车灯,他换了不知道多少次握紧伞把的手,终于从一辆出租里盼来了下班回家的司君遥。他把冻僵的脸揉开,笑着迎上去,可司君遥却在看见他的一刻皱紧眉心问道:“怎么站这儿?”

“就,我看下得挺大的,想说你也没带伞,就过来接你一下。”

撒完欢后,剩余的零星雪片飘在他们之间,气氛一时十分尴尬。任舟心里发出尖叫,刚才就应该不打伞,立在这变成冰雕小雪人,让司君遥看看刚才下得是真他娘很大啊!

“还行现在下小了…晚饭买完了,回家吧。”他硬着头皮自说自话,固执地把伞往上举了举。

司君遥扫了两眼他通红的耳朵和手指,接过伞柄,撑在了两个人的头顶。

可能是沉默比空气还冰,司君遥边走边缓和了语气问:“晚饭买的什么?”

任舟听他出声,神经立刻松了一半,忙不迭地接话:“后街那家的葱花饼和玫瑰糖饼,砂锅买了牛腩西红柿和小白菜排骨,上次你买的那个甜甜辣辣的拌菜叫什么来着?”

“桔梗。”

“对,我找到那个朝鲜族大妈的摊子了,她又拿个小夹子给我夹了好几样,让我试吃。”

“然后都买了?”

“怎么可能!当然是占完便宜就跑。拐去隔壁买了一盒炸萝卜丸子。”

这小半年,他吃饭的口味已经被本地化得差不多。刚开始司君遥还时不时给他买只盐水鸭或者一份地锅鸡,后来桌上经常是司君遥端一盅蟹粉狮子头品汤,而他围着盘地三鲜扒两大碗五常米饭。

这样雨雪渗骨的天,吃热砂锅刚刚好。司君遥点点头,表达了赞许。

任舟看他好像高兴起来,又有点得意忘形,摇头晃脑往他伞下凑,忽然腾起一阵风把伞面整个掀翻,扬起的雪粒直扑眼鼻,司君遥站到风来的方向,替他遮挡。任舟眯着眼睛看他手里的伞东倒西歪,几乎被折断,心急伸手去拉,劲风一带,他脚掌打滑,以一个飞扑的姿态跪倒在地上。

膝盖与雪下的冰面撞出巨响,疼痛瞬间直插大脑。任舟鼻子一酸,泪差点喷出来,张大嘴只嘶哑地呵出个“啊”字。司君遥丢了伞,搂住他的上半身。朦胧里,任舟看见他的眼睛,混合着罕见的不可置信。

他第一次听见司君遥的怒斥:“任舟!你在干什么!”

34 第34章 可以吗

任舟没干什么,任舟只是跌倒了。

等司君遥回家的几十分钟里,他确实想过,在雪地里假模假样摔上一跤会不会博取司君遥更多的心疼。可是冰面太滑了,他怕自己一个四仰八叉连累了司君遥,于是打消了这个念头。所以意外跪倒在冰面上的时候,他还在想,幸好没有下意识地去抓司君遥的大衣,幸好,疼的只是他一个人。

可是司君遥还是生气了,他怒不可遏,勒得任舟肋骨生疼,将他磕磕绊绊扶起来之后甚至用手扒了一下他的脸,强迫他抬眼和自己对视。

“你跳什么?嗯?”

任舟疼得挠心,整只膝盖连带大腿都酸痛异常,咬着牙回答:“我去抓…伞。”

“抓它干嘛?它坏就坏,丢就丢,你知道自己跳起来的地下是冰吗?”

强行压下的眼泪在司君遥的低吼中又涌上来,任舟不知道该分辩什么,低下头,费力往后挪了半步。也许是这个动作让司君遥忽然从暴怒中清醒,他深呼吸蹲下来,轻轻扶住任舟的膝盖,把他的手按在自己肩膀上,“抬腿试试打弯。”
推书 20234-02-09 :岁岁 完结+番外[现》:简介:(入库时间2021-02-08) 长佩VIP2020.08.23完结收藏: 8288评论: 2366海星: 30935躲再远也逃不过真香的学渣 · 攻外表开朗却内心敏感的学霸 · 受祁松言(攻) x 秦笛(受)人们说,十七岁喜欢上的那个人比烟花还绚烂,可他觉得,他原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