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当陆泽远将手再一次伸向货架时,夏澄提醒道:“加上家里本来有的跟上次买的,这已经是第五套了,”他疑惑地看向陆泽远,问:“你是不喜欢裴瑾留下的那两套吗?”
陆泽远笑着摇摇头,一字一顿道:“有备无患。”
片刻后,听出言外之意的夏澄不自觉地别过脸,小声道:“这也太夸张了。”
让夏澄不解的还有另一件事——之前说好随便挑一天的健身房一日游硬生生被陆泽远从周一拖到了周五,对方还颇为认真地解释道万一不适应的话可以用周末两天缓一缓。
然而周五从健身房出来的夏澄不仅完全没有不适感,甚至觉得自己还能再练上半小时。
于是当晚,他就被陆泽远以验收健身成果的名义按在床上折腾到了半夜。
夏澄不喜欢后背位,陆泽远便哄着让人跨坐在自己身上慢慢将粗长的性器吞下,双手将腰固定后一下下地向上顶弄。这样一来,夏澄倒是全程都能看到陆泽远,然而不稳的重心还有陆泽远那时不时像是在丈量深度的手让他没过多久就喘息着趴在了对方的胸口。
等清理完换上新床单时,已经接近一点。陆泽远将半梦半醒的人抱回床上后,对方忽然勾住陆泽远的脖子凑了过来,像是要将刚刚因为姿势原因而没能接到的吻全数讨回,一时没能忍住的陆泽远又翻身将人办了一次。
第二天中午,感觉全身像是散架了的夏澄看着被塞得满满当当的洗衣篮,终于知道陆泽远说的缓一缓跟有备无患是什么意思了。
还真是一点都不夸张。
第28章 .
夏澄的中期报告定在了九月上旬,他提前一个月就写好了需要提交的报告,最近一段时间一直在准备到时的pre。
博士生每年一次的课题报告向来是对公众开放的,通常主讲的学生会邀请同一课题组的成员以及朋友来参加,如果家在本地的话还会邀请家人来看。夏澄在墨尔本的朋友大都是在高中认识的,跟他一起考到U大的本就不多,本科毕业后继续留校读研或读博的只剩他一个,于是去年来参加他的开题报告的人就只有课题组的成员还有几个其他组的同期生了。
时隔一年,夏澄早就将这回事给忘了,所以当导师提醒道可以邀请家人朋友来参加时,他愣了一瞬,但随即就想到了陆泽远。
男朋友的中期报告自然是不能错过的,陆泽远一听就连声答应。
到了当天,陆泽远下了实验就马上赶去生科楼的会议室,绕了好一会儿才终于找对地方。他推开门时离正式开始还有将近十五分钟,会议室内只有夏澄一个。
站在电脑旁的夏澄明显因为有人到来而脊背僵直了一秒,但在看到来人是陆泽远后又立刻放松下来。
虽然准备得十分充分,但毕竟事关课题审核与能否按时毕业,夏澄多少还是有点紧张,陆泽远见状,上前抓住夏澄的双臂轻轻地捏了捏:“放心,你肯定没问题的,如果一会儿还是紧张的话,就看着我。”
说完又继续道:“不紧张也可以看我。”
夏澄被逗得瞬间放松了不少,拖长尾音笑着应了声好。
时间一点点过去,会议室内的空位逐渐被坐满,陆泽远特地找了一个容易被夏澄看到的位置坐下,在正式开始前用口型冲台上的人说了句“加油”。
pre进行得很顺利,夏澄将节奏拿捏得恰到好处,三十分钟下来也不会让人觉得枯燥乏味。
报告结束之后就是非公开的答辩环节,特意留到最后一个离开的陆泽远在将门带上时莫名有种男朋友被关小黑屋的微妙感觉。
等夏澄出来时已经是大半个小时后了,虽然被问了几个颇为刁钻的问题,但最终还是有惊无险地通过了。他一推门就看到了杵在门口看手机的陆泽远,立刻兴奋地凑上前,但碍于太过安静的楼道,只能在对方耳旁低语道:“我通过啦!”
说完还飞快地在陆泽远的侧脸上印下一个吻。
脸上柔软的触感稍纵即逝,陆泽远偏过头,就看到眼前的人笑得眉眼弯弯,仿佛讨要到了什么不得了的奖赏一般。
夏澄最近有越发黏人的趋势,说是黏人倒也不完全准确,毕竟相比之下还是陆泽远更胜一筹。但近来夏澄确实变得主动了不少,不仅睡觉时会自动往陆泽远怀里缩,平时偶尔也会像今天这样搞突然袭击。只不过夏澄从来都是浅尝辄止,轻轻触碰一下就立刻退开,惹得陆泽远每次都觉得心上像是被挠了一下,反手就将人拉回来继续深入。
但显然,随时可能有人出现的楼道并不是一个适合深入的场合,陆泽远只好作罢,领着人去吃饭。
这周刚好是本科生的毕业典礼,校园里随处可见穿着学士服拍照的毕业生,原本空旷的草坪上也搭起了提供饮料点心的小棚子,一旁还有受邀而来的乐队进行表演。
天气晴朗,两人买完吃的后直接在草坪旁找了一张桌子坐下,不远处的巨幕上正转播着礼堂内的典礼实况。
典礼无非也就是毕业生一个个上台领取毕业证书走个过场,但夏澄却目不转睛地盯着屏幕,陆泽远以为他在发呆,便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
“嗯?怎么了?”
“还以为你在发呆,怎么看得这么认真?”
“有点好奇典礼是什么样的。”
U大的毕业典礼需要提前申请,价格也不大便宜,夏澄并不是一个很注重仪式感的人,再加上没有能来参加的家人,所以本科毕业时没有参加毕业典礼。
虽然当初点下“不参加”的时候还是有那么一点点难过。
陆泽远知道夏澄父母的情况,便也没多说什么。他想了想两人的课业安排,自己明年十一月就结课了,而夏澄毕业论文也在明年年底due,这么算来,他们的毕业典礼应该会是在后年的五月份。
想到这里,陆泽远问道:“那我能来参加你下一次的毕业典礼吗?”
片刻后又笑着补充道:“作为家属。”
“好啊。”
————
离中假还有一个多星期,两人就在计划着要去哪里玩了,但因为这次没有跟公共假期撞上,所以夏澄只有前后的两个周末可以休息。陆泽远这几天一直在看短途出行的攻略,想着挑一个近一点的地方跟夏澄一起呆个两天一夜。
就在两人打算定下来时,陆泽远忽然收到陆母的消息——
“儿子,你下周哪天的航班来着?”
陆泽远看着屏幕一愣,回了一串问号过去。
“你表哥结婚,你答应回来给他当伴郎的,不会忘了吧?”
陆泽远这才想起来表哥的婚宴——日子是去年年底就定好了的。因为需要确认宾客人数好提前预定场地,姨妈挑好日子后就打电话来询问他们一家能不能参加,陆泽远那时恰好放假回国,翻了翻校历发现正好赶上中假,便答应下来。
表哥高中时曾到陆泽远家里借住过一段时间,两人关系很不错,得知陆泽远能来参加婚宴,表哥直接向他发出伴郎邀请。
然而过了大半年,一心顾着谈恋爱的人早就将这事给忘了。一想到先前讨论时夏澄期待的表情,陆泽远不禁愧疚起来。
夏澄洗完澡出来时就感觉到恋人明显低落下来的情绪,他顾不上吹头发,只拿毛巾草草擦了几下,问道:“怎么了吗?”
陆泽远将事情说了,夏澄听完便知道对方在为放了自己鸽子而自责,他反过来安慰道:“又不是只有这一次假期,以后再去也可以。”
靠在床头的人听完,头垂得更低了。
夏澄坐到床上,将脑袋凑到陆泽远跟前,继续道:“那要不下次我请几天年假,我们去稍微远一点的地方?”
陆泽远刚想开口,就被发梢落下的水滴打断了,他脱口而出道:“怎么不吹头发?”
夏澄看着起身拿电吹风的人,心道——
这不是得先哄你吗。
第29章 .
陆泽远出发的那天是夏澄送他去的机场,但因为夏澄不会开车,于是两人便坐火车外加机场快线,慢悠悠地花了将近两个小时才到机场。
傍晚的机场人并不多,陆泽远不出十五分钟就办好了登机手续。见时间还早,两人便在安检口多磨蹭了大半个小时,陆泽远东一句西一句地说着话,一会儿提醒夏澄回去时直接打车,一会儿又让夏澄别只顾着忙实验,记得要回自己的信息。
夏澄安静地听着,不时点头应道好。
时间一点点流逝,夏澄看着不远处屏幕上的电子时钟,担心安检跟海关会花费太多时间,于是等陆泽远说完,便催促他快些进去。
“你没什么要跟我说的吗?”被催促的人忽然委屈起来。
夏澄当然不会就这么把人送走,他看了看四周,确认附近没有人后,双手轻轻抓住陆泽远的双臂,借力将脚跟踮起,随即覆上对方的嘴唇。
气息缠绕上来的瞬间,陆泽远立刻反过来握住夏澄的肩,边加深着这个吻边让对方站稳。柔软的舌头在唇齿间交缠,发出只有两人听得到的水声,听得夏澄耳根都泛了红。待被回吻的人快要呼吸不过来时,陆泽远才依依不舍地将人放开。
终于得以自由呼吸的夏澄大口喘着气,边捂着起伏的胸口边断断续续吐出连自己都听不真切的音节。过了好一会儿,缓过来的人轻轻唤了一声陆泽远的名字,而后重新道:“我会想你的。”
陆泽远伸手把夏澄卫衣的帽子给扣上,试图遮住对方早已通红的耳朵。
————
陆泽远一共回去七天,夏澄本以为自己很快就能适应,毕竟在认识陆泽远之前,他都是一个人生活的,然而就在对方离开的当晚,夏澄就感受到比想象中更强烈的空缺感——没有人拉着自己看电影打游戏,也没有人在睡觉时抱着自己。
于是难得失眠的夏澄破天荒的在躺下后又坐起身,盯着手机上几个小时前陆泽远发来的登机消息看了好一会儿,直到屏幕自动熄灭后才从抽屉拿出一板奶糖吃了起来。
最近他已经不再像以前那样对这种糖上瘾了,但今晚似乎很需要摄入大量的糖分。
时间已经过了零点,意识到自己真的该睡觉的夏澄慢吞吞地又去刷了一遍牙,出来时对着有些空的床思考了片刻,然后躺在了平时陆泽远睡的那一侧。
他想,大概这样能快一些入睡。
但习惯总是很难在短时间内改掉,比如闹钟响起时下意识地喊出另一人的名字,洗漱过后多准备的一份早餐,还有电饭锅里明显不止一人份的米饭。
陆泽远离开的第二天晚上,夏澄将装好盘的菜放到桌上后用手机拍了一张照片,给陆泽远发过去。
其实他本打算这几天随便对付一下就过了,结果陆泽远像是料到了他不会好好做饭一样,在离开的前一天将人拉去超市买了足够吃一周的食材,还勒令夏澄每天给自己发晚饭的照片。
夏澄向来很听陆泽远的话,便乖乖照做。
两人白天都很忙,夏澄一如既往地泡在实验室里,陆泽远则被叫去过婚礼流程,帮忙做一些布置,偶尔还要负责照看姨妈家的小女儿。
表妹许恬今年还在上幼儿园,正是闲不下来的年纪,放学后就被迫跟着一群办正事的大人,无聊得很,便缠着陆泽远带她出去逛。一大一小沿着小吃街逛了个遍,回去时小的拿着一串烤年糕吃得津津有味,大的手里还提着一大袋真空包装的手工年糕——买年糕时表妹非要给陆泽远塞一口,陆泽远尝了尝发现口感还不错,软糯香甜,便想着给夏澄买一些带回去。
这一天下来,陆泽远也只有等晚上回家吃过饭后,才有空歇一歇。
虽然隔着时差,但两人基本每天晚上都会视频,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夏澄的生活乏善可陈,所以大多数时候都是陆泽远在这头说,夏澄在那头认真地听——他太久没有回过国了,陆泽远说的一切在他听来都十分有趣。
夏澄平常睡得早,但这几天为了跟陆泽远视频也努力熬得晚一些,虽然最后还是没能忍住直接睡着了。幸运的话,陆泽远还能盯着夏澄的睡脸看上一会儿,但大多数时候都只能看到天花板或者黑压压的一片。
婚礼的前一晚,陆泽远就幸运了一回,然而还没能看上几分钟,就被突然闯进房间的表妹吓得手一抖,直接将视频给挂了。
陆泽远:“......”
虽然好奇表哥为什么要盯着睡着了的漂亮哥哥发呆,但小孩子的求知欲还是敌不过馋意:“表哥表哥,姨妈喊你出来吃水果!”
陆泽远应了声好,随即摘下耳机,起身跟着许恬到客厅,陆父陆母也在。
陆母见儿子终于舍得出来,便好奇道:“你每天晚上都闷在房间里干嘛呢?”
许恬立刻抢答:“我知道我知道!表哥在看漂亮哥哥睡觉!”
陆泽远:“......”
虽然事实的确如此,但听起来怎么就这么别扭。
接收到爸妈投来的视线,陆泽远便老实招了,他先前就有跟家里提起过夏澄,只不过那时只说是新室友,隐瞒了五年前的初见还有自己那份小心思。陆母是本市A大的教授,尽管专业方向与夏澄相差甚远,但对于这种拿全奖读博的好学生自然都带上了一层滤镜。再加上自家儿子平日里也多受对方照料,陆母对夏澄的印象可以说是非常不错。
这么想来,两人走到一起好像也是水到渠成的事,更别说自家儿子早在五年前就对人一见钟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