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夏哥哥你醒啦!快看我们做的迷宫!”见夏澄醒了,许恬很是兴奋,迫不及待地想要展示自己的成果,结果一不小心下巴就沾上了红色的颜料。
夏澄见状,立刻抽了几张纸巾跑到厨房沾湿后给小孩擦掉,擦的时候还不忘评价道:“小恬画的很好看!”
话音刚落,就听到一阵脚步声,夏澄循声望去,是陆泽远。
许恬见陆泽远回来了,便报告进度:“表哥我画完啦!”
陆泽远看了一眼上完色的迷宫:“画得不错,让它在这晾一晚上,等明天起来就干了。”说着他拿过小孩手里的东西,继续道:“现在该去洗澡了,衣服跟毛巾已经帮你放到浴室里了,洗完澡自己乖乖去睡觉,明天表哥送你去幼儿园。”
许恬扭头看向夏澄:“小夏哥哥也一起送我吧!”
夏澄笑着应了声好,得到回答后小孩就蹦蹦跳跳地跑向浴室,而留在客厅的两人将东西收拾好后也回卧室了。
陆泽远一进房间就给夏澄贴上陆母给的防水纱布,贴好后抓着夏澄的手翻来覆去看了半天,还是觉得不够保险,索性道:“还是我帮你洗吧。”
夏澄顿觉脸上发烫:“不用了,我自己就可以。”
陆泽远看着眼前人慢慢涨红的脸,戏谑地问:“又不是没洗过,害羞什么?”
不自觉地想起某些画面的人羞赧道:“这不一样!”
“嗯?哪里不一样?”
夏澄想说哪里都不一样,但他知道只要说了对方肯定又会要他具体讲讲,于是便不说话,只瞪着陆泽远抗议。
陆泽远摸了一把夏澄的头:“不逗你了,这个纱布感觉还是会进水,万一伤口感染就不好了。”
不等夏澄回答,他就将人转了个方向往浴室里推,边走边说:“乖,去把衣服脱了。”
夏澄知道自己拗不过,于是慢吞吞地背对着陆泽远将衣服脱下,刚将外裤脱掉,就听到陆泽远问:“你有带睡衣跟内裤回来吗?”
“有,在行李箱里。”说完,夏澄猛地想起了行李箱里的耳机跟对戒,于是立刻伸手将正要往外走的人拉住,道:“我的东西太多了,可能会有些难找,可以先穿你的吗?”
陆泽远没有多想,毕竟他十分乐意让夏澄穿自己的衣服。
很快,陆泽远就将两人的东西放好,他三两下脱掉了身上的衣服,朝已经站在淋浴间试水温的夏澄走去。夏澄回头看到同样全身赤裸着的陆泽远,不好意思地别过头去。
两人不是第一次坦诚相见,但以往做的时候,陆泽远为了照顾夏澄的眼睛,会把房间的大灯给关掉,只留着暖光的串灯。等到了后续清理时,夏澄通常都已经是昏昏沉沉的状态。所以,这还是他第一次在完全清醒又灯光明亮的状态下看到陆泽远的身体。
陆泽远抓过夏澄受伤的右手搭上自己的肩,然后将花洒拿下,等两人全身都湿透就开始往手上挤洗发露,夏澄坚持自己能用左手洗头,陆泽远便也由着他。
单手洗头还是可行的,但洗澡显然就不太行了。夏澄极力想要忽略那双在身上游走的手,但浴室内氤氲的水汽让他感觉被陆泽远触碰到的每一处都发着烫。回国前的大半个月陆泽远都在复习考试,而夏澄也为了年假一直在赶实验进度,两人可以说是清心寡欲,于是久未被细细碰触过的身体就这么起了反应。
夏澄下意识地将空出的左手向下伸去,却不想被陆泽远一把抓住手腕后往前猛地一拉,本就挨得极近的两人瞬间紧密地贴合在一起。
陆泽远早就硬了,但想着夏澄今天状态不好,再加上家里没有东西,他怕把人弄伤,本来打算一直忍着,等之后再解决,没想到夏澄也起了反应。他将夏澄的左手也放到自己肩上,而后一手搂住身前明显僵直了的人,另一只手直接将两人贴在一起的性器握住,上下动作起来。
“哈啊......嗯......”许久没有纾解过的身体格外的敏感,夏澄虽然站着,但重心已经完全靠向陆泽远,原本搭在对方肩上的手也不自觉地在颈后交叠在一起。
陆泽远十分清楚怎样能让对方舒服,套弄的同时指腹还不时擦过夏澄性器顶端的小孔,惹得怀里的人一阵颤栗。逐渐累积的快感让夏澄的腰也开始发软,他想要跟陆泽远接吻,却因为身高的差距而只能用嘴唇在陆泽远的颈间一下一下地蹭。
察觉到怀里人的心思,陆泽远松开搂在夏澄身后的手,打开花洒调整了一下方向,待温暖的水沿墙面流下后,将人一步步推到墙边靠着。陆泽远有些用力地捏住了夏澄的下巴,随即低头吻上去。下身传来的快感让夏澄在唇齿交缠间泄出一声声短促的呻吟,但很快就又被水声淹没。
陆泽远套弄的速度越来越快,而夏澄也不再有力气去回应他不停索取的舌。很快,陆泽远就感觉到勾在自己脖子上的双臂一阵颤抖,而后慢慢软下来。
先射了的人无力地靠在墙边,但口中溢出的呻吟却愈发绵长——陆泽远没有停下手上的动作,继续套弄了十几秒后才射了出来,而夏澄也因此被迫延长了高潮的时间。
结束后的两人粗喘着,视线对上的瞬间又情不自禁地交换了一个吻。
等两人从浴室出来时,已经将近零点,陆泽远的床比墨尔本的那张还要再大一些,但两人却只占了大床中间小小的一块。
陆泽远将夏澄抱在怀里,嘴唇轻轻地在对方额头上摩挲着,他想起两人不约而同地隐瞒自己已经出柜的事实,不禁有些后悔:“要是我早些知道的话,今天就不会让你一个人回去了。”
“不一样的,”夏澄轻声否认,然后将夏父出轨的事说了出来,“如果今天是你跟我一起回去的话,我可能就不会发现那张照片,也不会知道当年的事了。”
“那样的话,我大概还是会因为他不同意我们的事而难过。但是现在不一样了,我什么都知道了,所以无论他说什么我都不会在意,也不会再听了。”
之后,两人又说了很久的话,但最先睡着的还是夏澄,他靠在陆泽远怀里,身上也穿着陆泽远的睡衣,大概是被恋人的气息包裹着,所以他感到无比的安心。
睡着的前一刻,夏澄想——遇到陆泽远大概是他这辈子最幸运的事。
第36章 .
第二天清晨,生物钟还停留在墨尔本时间的夏澄在闹钟响起前就醒了,而陆泽远则一如既往地扒着人不让起。夏澄花了好一会儿才成功脱身,正准备把人叫起来时,就听到陆泽远含糊地保证道:“五分钟,五分钟后我一定起。”
然而没过多久,他就一把扯过被子将脑袋蒙住,又睡回去了。
洗漱完从浴室出来的夏澄好笑地看着床上鼓起的一大团,狠下心拿出手机定了一个十秒的倒计时后塞到被子里。听到熟悉的默认闹铃,陆泽远条件反射地坐了起来,看到坐在床边看着自己笑的人才反应过来自己已经回国了。
夏澄伸手替他理了理有些乱的头发,轻声道:“快起来吧,不是答应了小恬要送她吗?”
陆泽远点点头,然后起身向浴室走去。
夏澄换好衣服后,就听到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
“表哥!小夏哥哥!起床啦——”
一开门,夏澄就被许恬拉到客厅去看她的迷宫。小孩对成品相当满意,给夏澄看过后又拿着到厨房给陆母看,然后又跑回来拉着夏澄陪她一起找一个好看的袋子把迷宫给装起来。
陆父今天要去邻市出差,一大早就出门了,陆母则在厨房里给三个小的做早饭,夏澄帮许恬把迷宫装好后就到厨房问陆母有没有需要帮忙的。
睡过一觉的夏澄精神明显好了不少,陆母看着也放心了许多,她从锅里盛了一碗粥递给夏澄,笑着说:“小远说你喜欢吃甜的,我就给你熬了甜粥,你尝尝看喜不喜欢。”
久违的来自长辈的善意让夏澄愣了一瞬,他边道谢边接过碗,用勺子舀了一大口送到嘴里,片刻后点头道:“很好吃!”
而后又是一声道谢。
“你喜欢就好,以后阿姨再给你做。”说完,陆母看着眼前仍然有些拘谨的青年,想起对方因为性取向而不被家人接受的经历,不禁心疼起来。她顿了顿,继续对夏澄道:“你呀,什么都别多想,就把这当自己家住着,不要觉得会给我们添麻烦,好不好?”
陆母的话让夏澄的眼眶微微发热,他用力地点了点头,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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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早饭后,陆泽远就载着夏澄和许恬出发了,A市的早高峰堵得陆泽远生无可恋,但好在最后还是卡着点把人送到了。
幼儿园的开课时间早,两人回到车里时也才八点半出头,一时之间想不到接下来要去哪儿的两人决定先回家收拾行李。
陆泽远每年都会回国,因为家里什么都有,所以他带的行李并不多,除了几件常穿的衣服外就是给陆父陆母带的东西,29寸的行李箱轻得一只手就能提起来。相比之下,夏澄几乎把衣柜里冬天的衣服全带了回来,行李箱被塞得满满当当的,23公斤的托运限额一点都没有浪费。
“小恬回家了的话,我是不是搬去客卧住会比较好?”想起陆母前一晚的话,夏澄将刚打开的行李箱又合上了。
陆泽远立刻反对:“不行,你得跟我住。”
说完,他起身从衣柜里拿出几个衣架放到床上,然后将夏澄的行李箱再次打开,随手拿起一件外套就往自己衣柜里挂,动作一气呵成。
然而抱膝蹲在行李箱旁的人显然还是有些不确定:“可是阿姨好像——”
不等夏澄说完,陆泽远就蹲在他面前道:“我一个人睡不好。”
语气颇有几分耍赖的意思。
夏澄小小地“喔”了一声,陆泽远对这反应很不满意,于是伸出右手轻轻捏住夏双颊,一字一顿道:“不许去客卧,听到了没?”
被眼前人孩子气的模样逗笑,夏澄拖长尾音配合道:“好——不去。”
得到保证的陆泽远这才将手松开,起身将夏澄的衣服一件件转移到衣柜里,还认真地分好类,丝毫没有注意到身后的人正悄悄从行李箱里拿出一大一小两个盒子往床底下藏。
等两人把行李收拾完,再将前一天换下来的衣服洗好晾到阳台,已经接近中午了。对于刚放假回国的留学生来说,吃是头等大事,陆泽远想着夏澄这么久没回来,大概也挑不出一样最想吃的,于是便直接带着人去了自己高中的那条后街。
因为学生多,所以后街一眼望去基本都是食铺,从粥粉面饭到甜品小吃都应有尽有,临近校门开放时还会再添几个流动的小吃摊。虽然时间已经过去很久,不少铺子都换了主人,但陆泽远以前常吃的那几家都还在。
两人到达时离学校放学还有一段时间,便买了杯奶茶慢悠悠地从街头走到街尾,先将想吃的小吃都买来尝了个遍,然后才走进陆泽远当年很爱吃的一家据说已经开了几十年的面店。
点完单坐下没多久,店里就来了不少刚放学的学生,坐在两人旁边的那一桌男生应该是刚考完试出来,从进店开始就一直在互相对答案,时不时还传来几声哀嚎。夏澄看着学生们身上蓝白相间的校服,忍不住在脑海中想象陆泽远高中时的模样。
看着突然笑起来的人,陆泽远好奇地问:“在想什么?笑得这么开心。”
“在想你以前是不是也这样。”
“我考完从来不和人对答案,”陆泽远立刻否认,“只要不对答案,我就是满分。”
夏澄闻言,笑得眼睛都弯了。
两人点的面很快就端上来了,陆泽远看着身旁小口吸溜着面的人,心底不可控地生出一个强烈的念头——如果能早一点认识这个人就好了,那样的话他一定会早早把人带回家护着。
陆泽远不喜欢谈如果,毕竟如果二字代表着不可能,而设想不可能发生的事本就没有意义。但自从知道夏澄的过往后,他不止一次地想要回到过去,想要在夏澄一次次被所谓的家人以亲情为名加以伤害的时候陪在对方身边。
见陆泽远一直不动筷子,夏澄便问他:“怎么不吃?”
陆泽远回过神,笑了笑:“只是在想,如果我们能更早一点认识就好了。”
“现在也不晚啊,”夏澄看着陆泽远道:“现在这样就很好。”
他们在脚下这座城市长大,努力地过着各自的人生。然后在另一个城市相遇、重逢、相爱,现在又回到这里,分享着遇见彼此之前的回忆。
夏澄想,没有什么比这更好的了,因为遇见陆泽远这件事,本身就已经足够好了。
第37章 .
在住进陆泽远家之前,夏澄从未想过自己能这么顺利地被对方父母接受,他很感激陆父陆母对他的照顾,但同时也因自己的原生家庭无法给陆泽远一样的对待而感到不安。于是在住进来的第三天,夏澄就单独向陆父陆母说明了自己家里的情况,并保证会跟夏父划清界限,不再来往。
那时的陆父陆母对夏澄的过往并不了解,只从儿子那里得知夏澄出柜不被家里接受的事,却不想眼前的青年早早就没了家。为人父母者大都听不得孩子受苦的事,陆父陆母也一样,两人听完夏澄的经历后没有多说什么,只让他安心在这里住着,不要有任何负担。
悬在半空中的心终于落地,夏澄也终于开始享受假期——自成年以来第一个不用赶场打工,完全属于自己的假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