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隔壁的杀手先生 完结+番外[现代耽美]——BY:往生烟

作者:往生烟  录入:12-03

  然后缓慢地绕行至背后。
  “——知道吗,小少爷。你现在的伎俩我可都看腻了,无非是一些我教过你的招数。无论是在部队,还是以前的工作环境里,就少爷这样的能耐,顶多算得上初具威胁吧。”
  他张开五指,展示了一下被拇指圈住的小刀:“危险物品,没收。”
  裘世焕不甘示弱地瞪着他,牙齿咬得咯吱作响。
  肩膀奋力挣扎。
  “凑近点,再凑近点,这样我才能用牙齿就能撕开你的喉咙,把你的气管全都扯出来……”
  “哈哈,真可怕,这样我就更不能放开少爷了。”
  细烟被男人的手指轻易折成两截,扔到皮鞋下碾灭。
  “小少爷,是不是很不甘心?不甘心,却没有什么办法,不是吗?无论你做什么,无论你想出什么鬼点子来对付我,你都不可能杀了我。我又不是金佑喆。大呼小叫可没法让心脏停跳。”
  粗糙的食指在少年的脖颈动脉处游走,暗示般地按向脉搏。
  “离我远点。”
  “你似乎把我当成了佣人?这样可不好,小少爷每次对我发脾气的时候,我都挺想划开你的血管,就在这儿,动脉的位置。血会喷溅至少几米,很壮观。这样你至少会听话一些,可我不得不打消这个念头,因为,你身上每一道伤痕,都关系着我的工资。”
  裘世焕猛地别过头来。
  他一句话都没有说,只是发狠似地咬住男人故意伸到面前的手指。
  丝丝缕缕的鲜血从唇边溢出。
  少年满嘴鲜血地瞪着男人,甚至微微探出舌尖,用那夹带讥嘲,却清澈到泛着波光的蓝眸挑衅他。
  Dr.Z像没有痛觉一般,冷笑着将食指狠狠戳进了柔软的喉咙。
  牙关很快松开。
  裘世焕剧烈地咳嗽起来,极具威胁的眼神却没有半点从对方身上挪开。
  “生气了?别这样嘛,这可是对付猫的伎俩。它总是咬我,咬得人心烦意乱的时候,我都会这样做。”
  Dr.Z不以为意地耸耸肩,他一边压迫少年的肩膀,一边调整位置,方便对方从轮胎与轮胎的间隙看清偷窥者的方位。
  在眼神触及一双熟悉的靴子时,裘世焕委屈巴巴地挣动一下身体,从喉咙里溢出一丝呻吟。
  身上的男人很乐意见到他这样的反应。
  “看到了吗?亲爱的小少爷,只要一个动作,我就能让你动弹不得。如果你真的不听我的话,我会像指示那样杀了你的江警官,你甚至阻止不了我。”
  “想杀大叔的人可不少,知道他们的下场吗?我懒得说了,因为你的前车之鉴实在太多了。”裘世焕不耐烦的‘啧’了一声,“你不会是那个例外的。”
  “想杀他?嗯,你知道我一直不喜欢服从命令。我也不是很理解为什么老板一定要杀了那位江警官。年轻人应该享受恋爱自由,不是吗?”男人在他耳边低声说,“记住,只要杀光列车上的人,我会向老爷伪造这份报告——我会直视着他的眼睛告诉他,你的眼中钉肉中刺,那位讨你儿子喜欢的江警官,死在了火车轨道上,很惨,非常惨,面目全非,连身份都难以识别。”
  裘世焕眨眨眼,似乎有些被吸引到了。
  “听上去很有趣。我喜欢这种游戏,我要怎么做?”
  “把自己包装得像受害者一样就行了。”
  裘世焕不明所以地眨眨眼。
  睫毛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湿漉漉的,小幅度颤抖起来。
  少年紧咬着擦破了一点皮的嘴唇,哭得泪水涟涟,像锋利的棘刺从玫瑰的茎身上剥落。他一边哽咽,一边呜呜轻唤,这只快被捕食者逼到绝路的小豹子惊惧地蜷缩身体,扭动着修长的双腿,时而发出威胁似的鼻音。
  “啊呜——好痛。”他委屈地吸着鼻子,喉音粘腻,眼圈泛红,“啊,手好痛,腿也好痛,脸也受伤了。你放开,快放开我……”
  “演技变好了啊,小少爷。”Dr.Z欣赏地叹了口气,俯身捏住对方的后颈,靠在假哭比真哭都有说服力的少年颈边,“我数三二一,你知道怎么做。”
  “三,二,一——”
  随着一声戛然而止的喘息,裘世焕机敏的把脸一沉。


第68章
  江彧觉得这件事有些蹊跷。
  Dr.Z和世焕先前确实在进行一段对话。
  可声音时轻时重,能听到的也非常有限。
  所以江彧说不准具体哪儿出了问题,至少他没法对裘世焕的演技信以为真。
  太假了。
  谁哭的时候会说那么多话?还把自己从头到脚的伤描述了一遍?
  但最令江彧恼怒的不是裘世焕硬挤出来的眼泪。
  总而言之,地下车库的骚乱得到了平息,其结果就是昏迷不醒的裘世焕被Dr.Z扛走,跟扛着一捆马铃薯一样被带离地下车库。
  就在他们越走越远,身影彻底消失在车库出口时,被迫蹲伏在越野车后方,屏息凝神的江彧终于克制不住骂出了声。
  如果不是久屋拼了命把他拉回来,他恐怕真的会第一个冲上前去。
  江彧想骂那个看不清脸的家伙很久了,只是不知道从哪儿开始——这家伙油嘴滑舌,最不可饶恕的是他未经允许带走自己的男孩,而且屡次三番。
  每次,只要有Dr.Z在的场合,总没有好事发生。
  “冷静点,江先生。”久屋实在不敢放开他的胳膊,“你最好深呼吸,调整一下心态。太受情绪支配的冲动很可能杀死你。”
  “我知道自己必须冷静,谢谢。我已经深呼吸过好几回了。但现在不是调整心态的问题。”
  江彧不留情面地拍开律师的手,起身跟了上去。
  “如果我真的在他们扭打的时候冲出去,那家伙会第一个拧断我的脖子。我见过他对世焕用的那些伎俩,狡猾又高效,他的专业素质不容置疑。若不是稍加收敛,那孩子根本不可能毫发无伤。”
  “什么专业素质?”久屋律师有些哑然,“我一直以为你只是一个画家。”
  “我可没说过我是画家,这只是个人兴趣。”江彧想了想,说,“我老师是个泰拳专家,当然,他还学了不少奇奇怪怪的东西。”
  “你的老师?你们以前到底是做什么的?”
  “秘密。”
  “好吧,江先生,我知道每个人都有秘密。我们把目光聚焦在当下——你知道自己嘴唇都快咬出血了吗?”
  “因为我在努力尝试你说的克制,还有冷静。我这么做了。毕竟再分不清时局的人也不会这么不自量力。但你没看到那该死的混蛋打了他吗?”
  “我看到了,但现在真的不是正面冲突的时候。”
  “在那哭着喊疼的是我的小男孩,被拉去行为矫正的也是我的小男孩。”江彧像被激怒的狮子一样瞪着他,咬牙切齿地说,“当然轮不到你正面冲突。”
  “我明白。”久屋急切地想要追上他的步伐,但江彧直接将他甩在身后。律师抓着扶梯,气喘吁吁道,“我只是不想让你做无意义的牺牲,你也看到了,那家伙三拳两腿就打晕了世焕。”
  “那又怎么样?”江彧抬高了音量,“那我就任由世焕被他带走?”
  “我不是那个意思。”
  久屋的辩解十分苍白。
  “久屋律师,你口口声声会帮助我们,可结果呢?你还是更在乎你自己。”江彧看着他,一字一顿地控诉,“你有想过世焕遭受到的究竟是什么吗?那是电休克,比癫痫还要痛苦百倍,连声音都发不出一句。那种东西连一个成年人都可以逼疯,他被拉去行为矫正的时候只有十二岁,一个刚开始发育的男孩没有死在当场已经是最大的幸运了。”
  久屋不得不把牙齿打碎吞进了肚子。
  “你想从我这儿知道什么呢,江先生。”
  “他就是那个叫做Dr.Z的家伙。”江彧指指自己的虎口位置,“就在这里,纹着一个丑陋到极点的、毒蝎一样的玩意。告诉我关于这个人的事情。”
  “我也只是偶然听人说起过他。”久屋不确定地说,“他是个充满神秘感又危险至极的人物。裘昂曾有过一名政敌,是激进派的一位发言人。他公开谴责了裘昂的竞选宣讲,就在下台后的一个小时里,那家伙被人发现死在了高速路上,起因是轿车自燃。”
  “听上去很离奇,然后呢?”
  “这件事最终不了了之,没人敢查到裘昂头上,所有的证据都被销毁。自然也不会有人知道Dr.Z的真实身份,就连这个英文字母也只是一个代号。因为朱鹮科技似乎有意将他的身份隐藏起来。”
  “这不是我最担心的。”江彧愤恨地踢开一个易拉罐,又一次咬破了嘴唇,“我不知道Dr.Z会对他做什么,也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来到火车站。我现在很担心,这和瓦伦她们的集会有什么联系。我无法确定世焕会做出什么事。”
  小豹子不是什么道德感崇高的人,无论是规则还是法律都无法约束他的行为。
  他我行我素,蛮横无理,甚至自成一套价值体系。
  摆在他面前的俨然是一道电车难题,假设两条铁轨上绑着的都是毫不相干的陌生人,他可能会无所谓地离开,也可能单纯出于好玩抹掉某人的脖子,扬长而去;假设轨道上放着一块蛋糕,他势必会抢走蛋糕,不管那个人的死活。
  缺乏道德感的人,绝对不能稍加放纵。
  “久屋律师,立刻去联系瓦伦,要求她向鸸鹋大致描述一下状况,让她们终止集会,立刻发车。告诉她这场集会不会再有新的访客了,因为出现在通道里的人可能要了所有人的命。”
  “江先生,那你呢?”
  江彧边走边从上衣兜摸出一包烟。
  他的肺痒得厉害。
  这包廉价香烟自买来的时候已经攥在他的手里已经很久了,最后几支一直没有来得及抽完。
  “他擅作主张带走了我家小朋友,甚至动用暴力手段胁迫他屈服。”
  烟头被外焰舔舐出了红宝石般的火光。
  江彧咬在嘴里,细细品嚼着尼古丁在肺部旋转与充盈的靥足。
  指尖的火光膨胀片刻,又熄了下去。
  “——这笔账,可不能随随便便就翻篇过去。”
  ***
  这个时间段,候车站人烟稀少。
  站台一路延伸至看不见的远方,白炽灯滋滋地溅出火花。
  没有护栏,没有安全线,一米不到的距离就是黑黢黢的铁轨。
  拒绝靠站的列车疾驰向既定的轨道。
  提着皮箱的人们神色各异,流浪汉在长椅与报纸里满足地躺下。影子与影子来来往往。
  “我有一点儿好奇。”
  Dr.Z单手插兜,墨镜下的眼眸微微眯起。
  炽烈的探照灯正呼啸着闯入隧道。
  “明明都是对你疼爱有加,为什么小少爷你却更喜欢那位江警官?——我想,他对你一定很温柔,一定很是纵容。他不会像老爷那样管束你,对吗?老爷总是说服不了自己,但我却知道理由。”
  “为什么明知故问?因为烦人的大叔脑子不好使吗?”
  少年就此止步,在一闪即逝的掠影间望向他。
  Dr.Z很认真地思考着‘大叔’这个称呼。
  “小孩子不可以骂人。也不可以说长辈烦人,脑子不好。”
  “多管闲事。”
  裘世焕不高兴地皱了皱眉。
  “啊呀,我们都见了这么多回了,该对彼此的脾性摸得透透的吧?小少爷怎么还是一如既往的讨厌我?别这么见外嘛。”
  Dr.Z朝着他俯下身,食指扶了扶滑脱下来的墨镜,嘴角含笑。
  “我只是有些好奇,你还是喜欢他吗?和以前一样,选择这个好像只会逗你开心,动动嘴皮子就能哄得你咯咯笑的男人?也许他也长大了,也许他也变得成熟了。可叛逆是需要资本的,投资没有回报的东西,容易血本无归。我以为在这方面,你能再开窍一些。”
  蓝眸困惑地睁大,光线于眼底聚成一团雾霭。
  “不要和我套近乎,也不要试图对我说教。”他面无表情,甚至带着一丝稚气地骂道,“我很讨厌你,叛徒,虚伪的家伙。你该被挂在绳套上活活吊死。”
  Dr.Z反倒开心地笑了起来。
  “真不妙。我这么努力讨得小少爷欢心。看样子,好像有些适得其反了?”
  “我不需要你的讨好。”裘世焕大声说,“烦人的大叔讨好我是想做什么呢?是想让我在切断你气管的时候少用些力气吗?”
  “哇,我好难过。”Dr.Z并没有被少年的态度伤到。他耸耸肩,将手掌按在后颈处活动了一下脖子,“既然小少爷不喜欢我靠你太近,那我们就只能谈些正事了。”
  裘世焕背过身,连一个眼神都懒得施舍给他。
  Dr.Z被他这副样子挑起了兴致,咬着手指低笑一声。
  “你做好准备了吗,小少爷?站直了,看着你前方大约两百米的位置。她们就在那儿,那班开去地狱的列车也候在那儿,你有一个小时能送她们归西。”
  裘世焕冷淡地看向攒动的人影。
  “看见了。”
  “那怎么还不动?难道是在拖延时间。”
  “把刀还我。”
  “没收了。”
  “还我。”
  “这可不行,这是违反规则的。”发觉眼前的少年态度强硬,Dr.Z干脆举起双手,右脚往后撤去半步,“好了好了,别对我发脾气。没有武器这件事根本威胁不到你。我记得你可是徒手勒死过一个成年人的,所以,勇敢点,为了你的江警官,好好证明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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