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穴生风 完结+番外[现代耽美]——BY:蜜桃牛奶冻

作者:蜜桃牛奶冻  录入:06-08

  嬉笑怒骂里皆是痴缠的情谊。
  也许连方云晚自己都没有发现,本质上,他还是五年前的那个方云晚。
  收拾了东西离开颂文大厦时,方云晚在电梯里遇到下楼取外卖的孟忱。
  入职后,方云晚在集团,孟忱在昭阳地产,一个跨行做起了品牌,一个坚守初心潜心搞建筑,两个人工作中基本没什么交集。人与人的缘分有时便是会浅薄到这样的地步,同一座大楼里进出几个月,才终于遇见了这么一回。
  不知道是不是与这次事故有关,孟忱看起来疲惫而憔悴,眼下挂着重重的一层黑眼圈,方云晚怀疑他站在电梯里都能睡着。但对着电梯里的镜面,方云晚沮丧地发现,自己眉眼里的倦意也没比孟忱浅淡多少。
  曾经一起意气风发的少年,如今也一起褪了鲜衣怒马的颜色。
  那时的方云晚,颇有些眼高于顶的骄傲。自大一起,他便稳居专业排名第一的位置,参加各种各样的比赛都能不费吹灰之力地捧回奖项来,不仅学院里老师对他青眼有加,还有一个江修,跟个哆啦A梦对他有求必应,还死心塌地。
  那时,方云晚确实好像拥有了全世界。
  少年得志便容易忘乎所以,那个年纪,很轻易便会做出让人讨厌的事情。
  比如眼高于顶,目空一切,认为许多同学辛苦打磨的作品不值一提。
  想起那个得意忘形的方云晚,现在的方云晚也心生嫌恶。
  但他记得,他应该确实没有招惹过孟忱。而同时他又清楚地记得,读书的时候有那么一段时间,他们两个人面对面走过去,却连声招呼都不肯打的。
  究竟是为什么呢?他不大记得了。
  可时过境迁,这些也都已经不重要了。
  五六年前的事,遥远得仿佛是上辈子,如今再看,学生时代的喜恶爱憎,渺小幼稚微不足道。与孟忱大大方方地相互打过招呼,方云晚随口关心:“你今晚还得加班到很晚吗?”
  电梯里除了他们两,再没有旁人,说话不需要避讳什么。
  “是我自己留下来的,很快会启动对事故的全面调查,在那之前我想仔细看看图纸。”孟忱稍稍犹豫,“南湖项目的主设计师是……”
  “是白老师。”方云晚替他开口。
  当年他和白铭的婚外情谣言在隅城大学人尽皆知,他知道孟忱的顾虑。
  “工程部说南湖项目组图纸一开始就有问题,认为可能是图纸修改审核中出了纰漏。但我觉得白老师应该不会出这种失误。”
  “我也相信白老师。”方云晚轻声补充,“我们第一次做住宅设计练习时,他说了什么,你还记得吗?”
  那是个天气晴朗的初夏午后,窗外已经有零星的蝉鸣,阳光登堂入室,落在讲台半米之外。白铭那天穿了一件白色的衬衫,他习惯把衬衫的袖子挽到小臂,手腕上无遮无挡的,要做什么事都方便些。
  方云晚记得白铭说,相比之下,住宅设计对设计师个人风格要求确实比较低。
  但要做好也不容易,大家应该在舒适性、便利性、安全性等方面多花点心思,这可能是人家花一辈子积蓄买的房子,得好好做。
  孟忱点头:“记得的,所以我相信他。我才入职几个月,能获取的信息有限,但还是想尽自己所能多看看。我知道我能做的不多,但至少在事故原因调查清楚前,能在别人胡说八道的时候,帮白老师澄清一两句。”
  大约是亲身经历过有口难辩孤立无援,方云晚被孟忱愿意为白铭澄清的想法打动,脱口而出:“我这里也有一部分当初设计图纸的复制件,如果你有需要,我们可以找个时间一起看看。”
  “图纸?”孟忱反应了几秒,随即了然,迟疑地问,“是江总给你的?”
  知道当年内情的人,对于他和白铭、江修的关系总是分外敏感。方云晚不想多提,只默默点了一下头,孟忱眼睛却是一亮:“你跟江总和好了?”
  方云晚静默不语,看着孟忱,目光平静。
  “也许,我是说也许,你们当年有什么误会呢?”孟忱在方云晚的目光里竟感受到了几分威压,他进一步解释,“我就是觉得你们能再遇见也是缘分,那件事如果有什么误会,说开了就好了,毕竟你们当初那么相爱。”
  作为当年那件事的旁观者,孟忱大概会猜测是江修误会了方云晚和白铭的关系,而与他分手。
  殊不知,恨意翻腾,不能自已的人,其实是方云晚。
  方云晚难道还能误会江修什么吗?那些偷拍方云晚和白铭的照片,是方云晚在江修的书房里亲眼看的。
  如今连江修都亲口承认是他酒后发疯,在隅城大学的论坛里发了那张胡言乱语的帖子,还有什么需要解释说开吗?
  静默中,电梯到达一楼大堂,方云晚走出电梯轿厢前,告诉孟忱:“没有误会,我跟他五年前就彻底结束了。”
  “也许呢!”孟忱跟方云晚走出去,追着问。
  方云晚不想在这个话题上多说,指了指外卖柜的方向:“快去拿外卖吧,一会凉了。”说罢,朝着外卖柜相反的方向快步离开。
  他可以不计往日怨憎,他可以把遇见江修当做寻常的重逢,但是心无芥蒂是不可能的,再续前缘更是不可能的。
  早在五年前,一切就结束了,甚至他们各自有了新的开始——江修身边有了许路遥,而他也下定了决心会好好带大安安,也许这个结局并不完美,但是对于他们而言已经是一个很好的结局了。
  至少,他们比白铭幸运,他们都还活着。
  大约是前一天徐阳和周胜的安抚起了作用,张小三家属的账号没有再出现新的动静,但网友对此事的关注度并没有因此减退,各种猜测层出不穷。
  周五上午,昭阳地产就此次事故召开了一场小型发布会。发布会上果然被问及对张小三援救不及时的问题,徐阳感谢了张小三在事故发生时对工友的无私救助,把接受治疗的机会让给了其他工友,也表达了自己的遗憾,并表示已经与张小三家属取得联系,会妥善处理张小三的赔偿事宜。
  当天下午,一个医疗科普公众号发出一篇文章,猜测张小三是死于事故中撞击而引起的内脏破裂,指出很多事故中,这种内脏受损的伤者外表看起来安然无恙,往往容易大意,错过抢救时机。
  顺着网友转发的链接,方云晚第一时间点开了原文阅读。
  文章除了科普张小三身受重伤却还能行动自如的原因,还提到了一个类似的案例。
  那是二十几年前的一场车祸。车祸发生时,车上有一对母子,儿子受了外伤血流如注,而母亲神志清醒,看上去伤势并不严重。爱子心切,母亲执意让儿子先上了第一辆救护车,可看上去安然无恙的人却在被第二辆救护车送往医院的途中伤重不治。
  巧合的是,那名在车祸中丧生的母亲是颂文集团的首任总经理宋锦,而被宋锦执意先行送往医院的那个孩子如今已经长大,便是现在颂文集团的副总经理江修。
  无论是初次相遇,还是再度重逢,江修都很少跟方云晚提起自己家里的事。他也是从颂文集团的一些报道里,才隐约猜到江修的父母可能在很早的时候就离开了他,他是在外公宋启君身边长大的。
  但这个关于车祸的故事,其实江修是跟方云晚讲过的。
  就在南湖项目出事故的那个晚上。只是那时方云晚不知道,江修自己亲历了那场车祸,还在车祸中失去了母亲。
  他点开内部通讯软件里徐章的头像,从早上上班到现在,他的头像都是灰色的。大部分时候,江修在哪儿,徐章也在哪儿,那么几乎整整一天,江修都不在公司。
  江修今天去了哪里?在忙什么?他看到这篇文章了吗?
  看着屏幕上大段文字,方云晚想象不到江修时隔多年再看到这些再被迫想起这些,会是什么样的心情。
  这一天,方云晚都没有江修的一点儿消息。经历了兵荒马乱的一周,所有人都筋疲力竭,趁着今天相对平静,到了下班的点,大家都赶紧收拾了东西准备回家。尽管事情已经渐渐平息,但所有人都认命地把电脑带回家,防止再生事端。
  方云晚去接安安回家,依然没能见到江修。
  吴阿姨说,这一周,家里根本没有江修回来过夜的痕迹。方云晚叹口气,安慰阿姨,也安慰自己,说没事的,下周就好了。
  下周,就要过元旦了,新的一年,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但事情一桩桩一件件,像赶集的人群似的,几乎成群结队,汹涌而来。周六一大早,方云晚被自己的手机震动声吵醒,他一周都没睡好,烦躁地要挂断电话时,看了一眼屏幕上闪出的名字,「腾」地从床上坐了起来。
  是许久没有给主动给他打过电话的妈妈。
  他揉了揉脸,把整脸迷茫睡意揉开,又惊又喜地接通电话,那头却传来一阵低低的啜泣声。方云晚心里一凉,背后蹿起一阵寒意,小心翼翼地问:“妈?”
  确实是他妈妈沈彩萍的声音,只是声音里带着哽咽,显得沙哑。她说:“小晚,你爸爸生病了,你能不能回来一趟。”
  “怎么了?什么病?”
  “不知道,今天早上起来,突然就吐了一大口血。”回忆起早上丈夫方涛毫无预兆吐血的场景,沈彩萍心有余悸,隔着电话,又是害怕又是着急,“我也不知道他怎么了,昨天还好好的,早上醒来说恶心想吐,话都没说完,就去洗手池里吐了一池子血。”
  听完沈彩萍的描述,方云晚的心急得恨不得从他身上飞出来,直接飞回家里去。他深吸一口气,故作镇定:“妈,您别急,听我说。您和爸现在在哪里?叫救护车了吗?”
  “叫了,我们现在在医院,你爸被送进急救室了。”
  “好,我买最近的一趟车票回去。有什么情况,随时联系我。”
  挂断电话,方云晚打开购票软件,回家最近的一趟从隅城开往宁远的动车在大约两个半小时以后,他先订了车票,飞快洗漱换衣服,往背包里塞了两件换洗的衣服。一切收拾妥当,才想起家里还有一个无处放置的安安。
  方云晚有些发愁,他这一走,肯定得在宁远待上几天,根本顾不上安安。
  这时,安安已经被方云晚闹出的动静吵醒,穿着睡衣,揉着眼睛,走到客厅里来,软软地问方云晚:“叔叔,你要出门吗?”
  “是,叔叔得回家一趟。”方云晚边在抽屉里翻身份证,便回答他。
  “这里不就是我们的家吗?”安安歪着脑袋问。
  时间很紧,方云晚没有办法跟安安解释清楚他要去哪里做些什么,将身份证塞进书包后,蹲下身跟安安商量:“叔叔有很着急的事情,这个周末让吴阿姨陪你玩,好不好?”
  安安这周都没怎么见到方云晚,听他这样说,第一反应便是不高兴,可抿着嘴忍了忍,还是懂事地点点头。方云晚觉得安安很可怜,此时此刻却没有力气也没有时间可怜他,赶紧打了电话联系吴阿姨。
  幸好吴阿姨有空,听了方云晚的情况,让方云晚去车站的路上,把安安送到她家里去。
  吴阿姨住在隅城南边的一个老旧小区。小区很大,有五六十个单元,这是早年的回迁安置社区。
  如今有不少年轻人在新楼盘买了房子,这个小区如今住的大多是不愿意挪位子的老人家和一些租户。
  方云晚带着安安打车进去,车子直接停到吴阿姨家楼下。他领着安安上楼,把安安交给吴阿姨,并安抚了安安的情绪,下楼时打车软件却迟迟没能叫到车。无论是出租车司机,还是网约车司机,想必都不会喜欢在小区里打转,方云晚看了一眼手表,快步朝小区门口走去。
  走过两三栋楼,方云晚突然顿住脚步。
  道路的右边有一套石桌石凳,而其中一张石凳上竟然坐着江修。他穿着板正的西装,此时坐在石凳上,却显得有些狼狈,一手撑着额头,微微蹙着眉头,消瘦的肩膀随着呼吸的节奏一下一下起伏着。
  徐章站在他身后,拧开保温杯放到他手边,正弯着腰劝说着什么。
  可江修不为所动,皱着眉摇了摇头,被手掌遮挡住的脸随之露出了几分。距离方云晚上回见到他,只隔了周五一天,可江修的脸色又糟糕了几分,从苍白里透着倦怠暗沉的灰,像今天的天气一样压抑阴沉,连嘴唇都是苍白发青,没透出一点血色。他深深吸了口气,拿过手边的保温杯抿了一口热水,拧着眉头慢慢咽下去,拿两根手指抵在太阳穴上,用力揉了揉。
  方云晚赶时间,不想跟他们正面撞上,正想调头绕个路,就被徐章发现了。徐章惊喜道:“云晚,你怎么在这里?”
  这一声,把阖眼养神的江修,也叫得睁眼看了过来。
  距离动车发车还有一个小时,时间勉勉强强还是够打个招呼闲聊几句。方云晚硬着头皮走过去,尴尬地打招呼:“好巧。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江总今天有时间,说想来看看张小三的家属。”
  “张小三住在这个小区?这里离南湖挺远的。”
  徐章点头,指了个方向给他看:“他老婆在小区对面那个学校门口摆摊卖烤串,在前面那栋楼租了个车库,跟女儿一起住。张小三也就休息的时候会过来。”
  “已经去看望过了吗?怎么样?还顺利吗?”方云晚对张小三的事感到有些唏嘘,虽然不想多聊,却还是忍不住多问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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