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穴生风 完结+番外[现代耽美]——BY:蜜桃牛奶冻

作者:蜜桃牛奶冻  录入:06-08

  终于,方云晚的身后传来开门的声音,接着是江修低沉的嗓音:“云晚。”
  两名服务员眼见帮着方晚找到的人,在江修简单地道谢后,没敢再打扰,自行快步离开,于是过道里又只剩下江修和方云晚两个人。
  几十分钟前吵嚷着要离开的人是方云晚,几十分钟后哭闹着要回来的人也是方云晚。方云晚觉得有些不好意思,顿了好一会儿,才硬着头皮转过身去。
  江修已经脱掉了厚重臃肿的外套,此时只穿着一件灰色的羊毛衫,身形清瘦修长。他面上的倦意似乎更浓了,倚在门框上似笑非笑地看方云晚,揉了揉眉心,看上去像是有些无奈的模样。
  “怎么还哭了?”江修伸手把方云晚拉到自己身前,冰凉的手指拨过他被泪花濡湿的睫毛,轻轻覆在他的眼睛上。
  像是一眼雪山上的清泉浇下来,方云晚觉得自己眼眶里的热意,在江修的指尖下被一点点消融。方云晚猜测,江修大概刚刚洗过手,他的指尖异常冰凉,带着一点流水的干净清冽的味道。
  “进来吧。”
  等到手指感觉方云晚眼中的湿气散去了,江修终于想起要把方云晚让到房间里来。他松开手,食指与拇指隔着衣服箍住方云晚的手腕,将他拉进房间里。关上门后,突然一阵眩晕,眼前升腾起一片黑雾,站立不稳地晃了晃,一头栽倒下去。
  “江修!”方云晚手上一沉,转头只见江修双目紧闭脸色煞白,摇摇欲坠,来不及多想,向着江修的方向迈了一步,便将他稳稳接住。
  江修比方云晚要高一些,方云晚撑住他堪堪要倒下的身子,江修的头恰好轻轻落在他肩头,滚烫的气息喷在方云晚的脖颈间。方云晚想起许路遥的话,忙腾出一只手来,摸了摸江修的额头,果然是触手滚烫。
  他拍拍江修:“你在发烧,我送你去医院!”
  “不用。”江修在方云晚肩上摇头,皮肤擦过衣物的沙沙声,听起来温柔得像是在撒娇。纵使有方云晚抱扶着,高烧下虚软无力的人也无法太久地站立,稍稍一动,江修的身子便往下滑了几寸。
  方云晚半扶半抱地把人拖到里间卧室。床上的被子是掀开的,想来刚刚他在外头闹出那么大的动静也没能惊动江修,是因为他一回房便昏昏沉沉地睡过去了。扶着江修在床上躺好,看着他苍白得近乎透明的脸色,连发烧都没能在他脸上激起一点血色,方云晚心里隐隐闷痛,明明最疲惫最需要休息的人是他。
  江修畏寒地往被子里缩了缩,熬过一阵眩晕,强打起精神睁开眼:“路遥一会就到,你去睡一会。”说到这里,似乎想起他们之前的争执,又补充了一句:“或者先回医院照顾叔叔。”
  方云晚无奈:“你是背着许路遥跑出来的,根本没告诉他你在这个酒店。”
  江修半阖着眼安慰方云晚:“没事,你去吧,他能找到。”
  这句话太过笃定,令方云晚偷偷嫉妒起来。即使是他和江修最亲密的时候,他自问他们之间也没有过这样的笃信与默契。
  遇见江修的时候,他涉世未深,大多时候都是江修哄孩子一样地宠着他纵容着他。
  他不仅从来没能成为江修的依靠,甚至有时还要让江修加倍劳心劳力地照顾他。
  其实曾经也有一回,江修在等着方云晚去找他。那回江修应酬到深夜,徐章要先替他送合作伙伴回下榻的酒店,再回去接他。江修那天状态不好,喝了酒后,胃疼得厉害,徐章不放心,离开前给方云晚打了电话,让他带上胃药赶去照顾江修。
  方云晚不记得那天江修招待的是什么客人了,地点竟然选在了隅城一个服务内容多种多样的会所。他一个模样清秀的大学生闯进去,就像是兔子进了狼窝,还没找到江修,就被一群醉汉堵在走道里进退两难。
  那时他刚刚跟江修在一起没多久,想着江修正不舒服,害怕给他添麻烦,江修打电话过来问,也没敢给他说明自己的处境。还是江修跟他通话时敏锐地觉察出不对劲,从包厢里找出来,才把那群借酒撒风的人赶走。
  方云晚给江修带的药起效时令人犯困,江修又疼又累,难受得几乎坐不住,却还要强打起精神安抚他的情绪,撑到徐章办完事折返回来,才敢放任自己昏睡过去。
  方云晚承认,与许路遥相比,他是应该自惭形秽。
  “我过会再走。”方云晚用冷水沾湿了毛巾敷在江修头上,倒了半杯温水,扶他起来喂他喝下去,“你不愿意去医院的话,就先睡一会。我等许路遥来了再走。”
  大概是烧得昏沉无力,江修没有再跟方云晚多纠结这些,合眼前只交代了一句:“你要是累了,就自己找个地方休息……”许是累极了,一句话话音没落尽,他的头就软软地偏向一侧,昏睡了过去。
  等到江修睡沉了,方云晚掩上卧室的门走到外间给许路遥打电话,简单说明了江修现在的情况。许路遥早就料到江修不愿意去医院,只让方云晚先守着,时不时喂他喝点水,替他擦擦身子物理降温,等他到了,再给江修用药。
  方云晚无法外出买酒精,只好在酒店点了一瓶高度数的白酒充数。撩起江修的衣袖和裤管,苍白消瘦的身体无遮无挡地显露出来,方云晚他深深吸了口,拿毛巾沾了白酒缓缓擦拭江修的四肢,希望酒精能带走些微温度。
  用掉半瓶白酒,感觉江修的体温略略降了一些,方云晚才轻轻吁了口气,走出卧室去烧水。待他拎着热水壶再次走进卧室,却见江修不知什么时候在被子里蜷成了一团。
  放下水壶,方云晚伸手探了探江修的额头,刚刚降了一点的温度,又升了回去。
  他叹口气,兑了一杯温水,轻轻摇醒江修,扶起他,让他靠在自己肩上,慢慢喂他喝了半杯温水后,皱着眉头问:“现在觉得怎么样?”
  江修睡得迷糊,往方云晚身边凑了凑,低声喃喃:“冷。”
  冷?方云晚忙拉高被子裹住江修,扶他躺下后,仔仔细细地把被角掖好,回过头再看江修,竟见他裹在被子里冷得微微发抖。调高了空调的温度,又让服务员又送了一床被子来盖上去,方云晚蹲在床边问江修:“还冷吗?”
  大概是从骨头缝里渗出来的寒意太过磨人,昏睡中的江修被生生冻醒过来,半睁着眼看了看方云晚,摇了摇头:“好多了。”
  话是如此,方云晚却见他还在难以自制地发颤,连简短的一句话都说得艰难。
  他知道,江修不过是习惯性地不想让他紧张、担心、害怕罢了。
  方云晚把自己的手伸进被子里,找到江修的手,轻轻握住:“这样会好一点吗?”
  江修颤抖的手轻轻回握住方云晚的手:“谢谢。”眼眸微抬,目光扫过方云晚温暖柔顺的眉眼,他轻叹:“你要是肯让我抱抱,就更好了。”
  说这话,江修也只是想逗逗方云晚,没觉得他着当真会投怀送抱。却不料方云晚迟疑了片刻,竟真的脱下外套,钻进江修的被子里,伸长了手脚,把他圈在怀里。
  江修不知道方云晚是怎么想的。
  方云晚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
  他们像是两条曾经相濡以沫的鱼,离散于江湖,好不容易相遇,紧紧相拥。方云晚抱着江修,将自己的头埋在他单薄的胸口,他在发高烧,心跳得有点快,但方云晚觉得自己的心跳更快。
  好像有些什么东西压制不住,蓬勃而出,要昭告天下。
  不知过了多久,一片静寂中,突然响起推门的声音。
  方云晚脑子里蓦然一片空白——许路遥一个多小时前说,他已经下高速了。
  这个时间好像差不多刚好到达酒店!
  作者有话说:
  嘻,许医生都来捉奸了,小方发现许医生和修修的真实关系还会远吗?
  下一更暂定周二,最近三次元可能会有点事,到时候要是更不了,评论区告诉大家-感谢在2022-02-01 23:12:46-2022-02-04 02:34:2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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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摊牌 ◇
  因为我还爱你。
  “云晚,你先出去。”江修的反应异常平静,甚至还撑着坐起身,把方云晚放在一旁的外套拿给他,示意他穿好衣服,不要着凉。
  手忙脚乱地套上衣服走出卧室,方云晚脑子里还是一片空白。他确实无法解释,自己帮许路遥照顾江修,照顾着照顾着,就照顾到江修的床上去了。
  他设身处地地想了想,如果是自己跟江修还在一起的时候见到这一幕,当场就要闹得鸡飞狗跳。
  但此时,他安安稳稳地站在客厅里,卧室里也没有任何争吵声传出来。
  许路遥没有吵没有闹。
  方云晚不得不承认,宽容大度知进退的许路遥又赢了一局。
  客厅里有一面巨大的落地窗,天色已经彻底暗下来了,落地窗外是华灯初上的宁远市。街上车水马龙,霓虹闪烁,可窗外的热闹却映不进方云晚眼中。
  等待的每一分钟都是漫长的。不知道过了多久,许路遥终于推门出来,他脸上也显露出疲态,那双烟水缭绕的桃花眼更迷离了。
  他确实是该身心俱疲,为了江修,从隅城奔波到宁远,一刻不敢地耽搁地赶来酒店,见到的却是江修和旧爱相拥而眠。
  方云晚试着向许路遥解释:“他高烧浑身发冷,我已经把空调调最高,也让服务员加了被子,情况一直没有好转,我才试着帮他取暖。”
  这话像极了狗血电视剧里欲盖弥彰的解释,连方云晚自己都无法接受这套荒唐的说辞,可他说的偏偏就是真的。
  如果隐瞒自己的问心有愧不算欺骗的话。
  但与方云晚料想不同的是,许路遥并没有朝他发脾气。他只是径直走过来,态度温和地安慰方云晚:“不用太担心,是因为他这一星期都没怎么休息,太累了,身体起了应激反应才会发烧。不过现在温度有点高,他又不愿意上医院,我先给他上了一点退烧药。但是退烧药多少都会刺激肠胃,你得多看着他点。”
  说着,他把手里拎着的两袋药水递给方云晚:“等现在挂的那袋药水滴完了,再给他上这袋浅黄色的,最后再上这袋。对了,尽量让他吃点东西,挂退烧药的时候会舒服一点,不过他也不一定吃得下。”
  许路遥越是平静,方云晚就越是心虚。
  他没有去接许路遥递过来的药水,只小心翼翼地问:“你不留下来照顾他吗?”
  许路遥笑着摇头:“我还有事,不过我也住在这个酒店,就在你们楼下,有什么情况你随时来找我。”他把手里的两袋药水轻轻放在茶几上,向方云晚又重复了一遍自己的房间号,轻轻打了呵欠:“我坐了半天车,真有点困了,江修就交给你了。”说罢,不顾方云晚的劝说挽留,推门离去。
  许路遥的态度太过温和,却又离开得太过决绝,方云晚一时无法分辨,他究竟有没有生气?刚刚在卧室里,江修究竟有没有成功安抚他?
  不知道是在等他还是在等许路遥,方云晚再次推门进卧室时,江修是醒着的。床边的落地台灯被许路遥改造成输液架,装药水的袋子里牵出来的输液管明晃晃地悬在半空中,一直延伸到江修苍白的手背上。
  卧室里只亮着床头的这盏落地台灯。
  江修靠坐在床头,半边身子披着光,半边身子沦陷于黑暗。高烧之下,他有些乏力,有气无力地朝着方云晚招招手,让人走近些,才问他:“许路遥走了?”
  “嗯。”方云晚怕江修心里惦着这件事影响休息,只含糊提过,“他就是从隅城赶过来太累了,先去休息了。我觉得他是个讲道理的人,明天我找时间好好跟他解释,他一定听进去的,你不要担心,先好好养病。”
  看着方云晚急切安抚他的模样,江修勾起一点苍白而柔软的笑意。他向前探了探身子,伸出没有扎针的那只手,拉住方云晚的手,无奈道:“没事,让他去吧。倒是你,黑眼圈那么重,快去睡会儿,我不困,能自己看着针。”
  依然是这样子,江修什么事都以方云晚为先,连他自己生着病,都要先操心方云晚累不累。
  可是,他该放在心尖上疼的人,早就不该是方云晚了。明明他身边的人已经是许路遥了,他还能以什么名义可以把他无微不至地护在手心里?
  旧情人果然最好不要见面,否则,多得是剪不断理还乱的烦恼。
  方云晚轻轻挣开江修,往后退了一步:“你睡吧,我等帮你拔了针再走。”
  “那你上来,再陪我躺一会。”
  酒店配的床很宽大,江修又瘦,细细长长的一条倚在一侧,空出大半边位置。那半边床铺的被褥被卷的有些微凌乱,显然是被睡过的痕迹。
  方云晚知道,在上面睡过的人,就是他自己。
  温柔的夜色里,江修苍白而清俊好看的面孔仿佛暗流里潜伏的漩涡,再踏出一步,他就会被卷入洪流。
  他知道自己心里一直有一条细细的小溪,溪水里的每一块石头都刻着江修的名字。数年的离散没让溪水枯竭,重逢却是蓝天白云里突如其来的一场暴雨,让它水满决堤,自此每一块石头上镌刻的名字都越加生动鲜活。
  又往后退了一步,他说:“你好好休息,我在客厅里,有事叫我。”
  方云晚转身想走出卧室,却到底没能走成。江修身子向前倾,伸手扣住他的手腕:“云晚,你还要逃吗?”江修的声音低弱暗哑,却像一道闪电霹过乌云沉沉的天际,惊雷炸得方云晚双耳嗡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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