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纨绔他成了掌心娇[古代架空]——BY:鹤安

作者:鹤安  录入:12-25

  林鄞业则坐在榻中,倚在身后的亭栏上,一腿曲起,一腿盘坐,未束发未整衣冠,青袍松散,微微笑着,俊逸的眉眼是带着慵懒的醉意,斜斜看了过来。
  他只单握着一只玉酒杯,醉玉颓山,赤着的脚边随意放着一张未看完的公文。
  明明没有为人师表的模样,却有荣曜秋菊,华茂春松的风骨。
  满亭子除了酒香,还有林鄞业本身的竹兰香,很浅,却不可忽略。
  这方亭子的杂乱跟林鄞业的随性给寇辛一种他兀然闯入别人的一方小天地,打扰人清幽的错感,私密性太强了,强到寇辛浑身上下都不自在。
  寇辛的反驳哽在口中,说不出口也咽不下去,反而整张脸往快将他脑袋罩住的毛领里埋了埋,别了别脸,闷声道,“林少傅平日也是这么待客的?”
  林鄞业微微一笑,“除了你,旁人都晓得臣的规矩。”
  寇辛又转回脸,有些气了,“什么意思?”
  林鄞业支着头,“除非要事,臣旬假时不待客。”
  寇辛咬牙:“若不是母亲要我来,你以为本世子愿意来这受罪?!”
  林鄞业微微思虑,明白了,他温声道:“即是冷了,世子何不进来躲躲风?”
  寇辛犹豫片刻,探身进了去。
  身后的帘子被完全放下的一刻,寇辛彻底被这亭子笼罩起来,有些不安地皱了皱眉。
  林鄞业意味兴起,他自认自己是个很稳重的人,在官场沉沉浮浮已有五年,装也能装个几分清官徐徐的样,算是很能克制了。
  偏偏他此时瞧着寇小世子如同只被娇养的猫,撒野撒着突然闯进了别人家里,一边“喵喵”叫着维持着表面的矜贵傲气,一边恨不得缩进自己软乎乎的皮毛里,不自在地想把自己藏起来,生怕被不怀好意的人拐了去了。
  越看越想逗逗。
  林鄞业慵懒地勾了勾唇,十六岁,也不小了,他十六时跋山涉水,一路考到京城。
  怎么寇小世子十六时,还像个离不了母猫怀抱的小奶猫?
  林鄞业抬了抬下巴,“坐。”
  寇辛看了眼那张太师椅,抬手将椅子拖过来,坐在林鄞业对面,也跟着抬了抬下巴,一开口却露了怯:“我什么时候能走?”
  林鄞业:“臣冤枉,林府又非大理寺,怎么小世子说得臣这像穷山恶水之地一般。”
  “只准进不准出。”
  寇辛怎听不出林鄞业口中的逗弄之意,在心中说了无数遍的“尊师重道”,才忍道:“林鄞业。”
  林鄞业屈指扣了扣桌,眯起眸,“嗯?”
  寇辛随着他的动作看去,却不小心瞥见他脚边的公文,一眼看过去,都是眼熟的人名。
  莫不是国子监岁试的名次吧?
  寇辛背脊一僵,心痒难耐,霎时换了副嘴脸,脆生生唤了句,“先生。”
  林鄞业挑眉。
  寇辛给自己倒了杯酒,从太师椅上坐起身,一屁股坐在了美人榻上,林鄞业身旁,暗自垂眼看着,嘴上自顾自道:“学生敬先生一杯,当作致谢。”
  寇辛心急如焚。
  扫了好几眼都未瞧见自己的名字。
  寇辛把酒杯抵在唇杯,正准备一饮而尽,却被人按住了腕骨。
  林鄞业指尖冰凉,不容反抗地压了压寇辛的手,“小孩子不要吃酒。”
  寇小世子纨绔多年,还没听过这么离谱的要求,他顾不上那纸公文,抬眼瞪了过去。
  林鄞业夺过他的酒杯,“听话。”
  寇辛倾身,伸手去夺:“你凭什么管我。”
  寇小世子便是蹬起来都没林鄞业高的,虽说此时二人皆坐在榻上,但林鄞业手长脚长,长臂一伸,任由寇辛压在他身上去夺。
  林鄞业提着寇辛的后领子,抓住那层毛领将人往后拉,“凭我是你先生。”
  寇辛叫道:“我客气两句,你还当真不成?”
  争夺之间,酒液洒了出来,淋了二人一身,林鄞业紧皱起眉,他手一抛,白玉酒杯掉落在地,骨碌碌滚在墨色的暖玉地板上,“别闹。”
  寇辛也不屑于去捡回来,只是面子被下了,不夺点什么回来便不甘心,抬手去抢了林鄞业脚边那纸公文。
  林鄞业有些头疼。
  寇辛眼前一花,霎时天旋地转,全身被翻转了过来,身后便是林鄞业的胸膛,两只手腕骨还被擒住了,按在身前,动弹不得。
  林鄞业甚至姿势都未变换过,轻而易举便将寇辛控制在鼓掌之间。
  寇辛的大氅毛领实在是大,林鄞业微微低头,便被扫了一脸,鼻尖全是寇辛身上被熏过的温香,他另一手圈着人,在人耳边道,“乖一点,别闹我了。”
  “臣在上书房已经够累了,旬假还要处理堆积的公文,小世子能否体谅你家先生的不易之处?”林鄞业微蹙着眉,好言劝之,叹道,“而且,那上面没有你。”
  寇辛挣扎的动作一顿,“你怎么知道?”
  寇辛的意图那么明显,林鄞业是瞎了才看不出,他很是头疼,但又不能将人赶出府。
  林鄞业解释,“那是国子学的名次,并非太学的。”
  寇辛回忆了几下,霎时恍然,他说怎么扫的几眼名字他都觉得眼熟,原是国子学的,他太学的人可都没认全。
  林鄞业伸手将寇辛手里的公文抽回来扔在一边。
  寇辛将意图彻底摆在明面上,满心好奇,“太学的呢?我的呢?”
  林鄞业按了按眉心:“在礼部那。”
  寇辛还未再问,便听见亭外传来疾走声,隔着层帘,林府管家急急通传道,“老爷,朝将军又来了!”
  寇辛头一次听林鄞业冷下声,“让他滚,林府不是施粥棚,便是他说烂嘴皮子,我也不会出手。”
  寇辛怀疑自己听错了,茫然问:“哪位将军?”
  林鄞业看向寇辛,收了嗓音里的冷色,不甚在意道,“一个打秋风的。”
  朝九歌人未到声先至,“林少傅此言差矣。”
  寇辛闻声看去。
  朝九歌强盗似的撇开林府管家,直直掀帘走进,第一眼看到的却不是林鄞业冰冷的目光,而是被对方圈在怀里,似乎挣扎过一番,此时面带绯色,眼角微湿的寇小世子。
  半张脸埋进大氅里,又小又娇。
  作者有话要说:
  写一写温柔清冷的江南水乡
  荣曜秋菊,华茂春松。
  ——出自《洛神赋》曹植


第46章 张嘴
  朝九歌挑挑眉, 用揶揄的眼神在二人身上打转了几圈,毫不客气地在方才被寇辛拖到美人榻对面的太师椅坐下,大马金刀道:“打扰林少傅管教学生了。”
  林鄞业还没出声, 寇辛就先跳脚了, “管教谁?!皇舅舅都不曾管教过我!”
  林鄞业低头看寇辛一眼,松开手,站起身, 穿了木屐,整了衣冠, 将发束在身后。
  另一厢,寇辛也蹭蹭跑出美人榻周围。
  朝九歌耸肩道:“不就是你的皇舅舅下得旨?”
  寇辛哑口无言,最后只得炸毛似的愤愤道:“那是我的位置,起开。”
  朝九歌大刀阔斧地坐着, 闻言, 一拍大腿, “坐。”
  寇辛气得脸都红了, “流氓!”
  朝九歌抱胸,往后一靠, “小世子既然能坐你家先生怀里, 怎么坐不得我腿上?”
  朝九歌平日也不是这个无赖样, 只是每次见着寇小世子, 总想逗上一逗, 见寇辛被他气得张着唇说不出话时,又不禁摸了摸鼻尖。
  但心中看见寇辛坐在林鄞业怀中的怪异感总算稍稍退了去。
  林鄞业此时微微转过身,理了衣襟后, 他又变成正人君子般, 身形如青竹修长, 眉目却少见的冷厉,“朝将军擅闯在先,逗弄在下学生为后,恕我林府招待不起北疆的贵客。”
  寇辛的怒气稍稍一停,他听着这话总觉着奇怪,朝九歌的确是从北疆来的,但怎么突然扯到北疆去了?还有,林鄞业一教书的少傅,何时同朝九歌这位朝廷重臣扯上的关系?
  还这么熟稔?
  没错,就是熟稔。
  朝九歌早就腼着脸来林府数次,林鄞业也早就烦不胜烦的熟稔。
  寇辛暂时单方面同朝九歌熄了战火,见林鄞业从榻上站起身,索性径直走去坐下,看二人能聊出个什么所以然。
  朝九歌面上带笑,却不是什么真心的笑,“江南多富庶,怎会招待不起?少傅大人谦虚了。”
  寇辛眼珠子转了转。
  江南?又关江南什么事?
  林鄞业似笑非笑,“在京中尚且招待不起,将军也莫要提江南了。”
  朝九歌沉声反问,“是吗?”
  林鄞业冷下脸。
  二人无声对视,水榭亭内鸦雀无声,沉重到一旁围观的寇辛快要喘不过气。
  他真的最烦话里藏话的人了。
  寇辛低头抠手,缓了缓,有些无聊,看见桌上的果子,便拿了个到手中。
  是个小桔子,黄澄澄的,瞧着就甜。
  寇辛把手中的桔子皮剥了,鼻尖全是清香的桔子味,他剥完才发现有什么不对劲,一抬眼,便发觉正在敌视的二人都在看着他。
  寇辛:“?”
  他试探性地把桔子一分为二,先递了一半给没冷着脸的朝九歌,朝九歌接了,在手中把玩几番,一口吞进肚。
  寇辛猜那应该是有些酸的,因为朝九歌呲牙咧嘴地咽了下去。
  林鄞业的神情又冷了几分。
  寇辛有些舍不得,但还是伸出手,把另一半递给他。
  林鄞业眉眼舒缓了,他嫌脏了手,便微微俯身,微启着唇,眯眸看着寇辛。
  寇辛下意识把那一半桔子塞进了他先生嘴里。
  林鄞业在朝九歌无声注视里,对寇辛奖励般地微微笑了下,而后咽了下去。
  把好不容易剥好的桔子全分出去的寇辛茫然地看了眼空落落的手心,后知后觉,都给别人了,他吃什么?
  寇小世子终于明悟。
  他不是来林府作客的,是来受气的。
  林鄞业把一盘晶绿的玉提子放在寇辛面前,“酸,吃这个。”
  寇辛满心怨气,“我手都脏了。”
  林鄞业拧了拧眉心,拿了张帕子给寇辛擦手。
  其实不脏。
  玉白的指尖沾了点汁液,反而满手都是桔子的清香,轻轻一擦,就全擦净了。
  寇辛心安理得地享受着林少傅的伺候,哄好了后就乖乖吃着玉提子,不作幺蛾子了。
  朝九歌眼看他们师生二人旁若无人地亲昵,眉角抽了抽,支起指骨敲了敲桌,在这场隐而不宣的较量里,他率先败了下风,沉不住气地将底牌显露。
  朝九歌扔出一张信纸,丢到桌面上。
  寇辛好奇地瞥了一眼,还没看到信封上写着什么,就被林鄞业抽到手中,迅速展开。
  林鄞业一目十行地看完,再次沉下了脸。
  寇辛坐在后头,隐隐只看见信封露出的底角,那是一个人名,朝开头。
  寇辛神色微微一变。
  整个大夏,没人不识得这个名字,那是朝老将军。
  片刻,林鄞业冷声道,“我可以替你传话给我三叔那,但北疆的粮,林家帮不了,户部也帮不了,此事成与不成,全看官家如何想。”
  朝九歌这才露出点真心实意的笑,朗声道:“自是如此,少傅大人的大恩大德,邺安铭记在心。”
  寇辛默不作声地听着,不明觉厉,玉提子都吃不下了。
  林鄞业长袖一挥,“那在下就不恭送了。”
  朝九歌便弹弹衣袍站起身,意气风发地走了,走前还把寇辛手中的玉提子摘了一个来,抛进口中。
  寇辛第二次被虎口夺食,险些没气得一口咬住朝九歌的手,他腮帮子塞着个玉提子,更像是被气鼓的了,叫林鄞业好生捏了一把,“你想知道?”
  寇辛把口中的玉提子咽下去,别过脸,拍下林鄞业的手,“我才不想。”
  林鄞业坐在太师椅上,“当真?”
  寇辛静默几息,将脸转了回来,一双琉璃瞳直勾勾盯着林鄞业。
  林鄞业失笑,他慢条斯理地将信纸折起来,塞回进信封里。
  林鄞业问:“你猜朝九歌为何回京?”
  寇辛不假思索,“不是漠北三城重建完毕,北疆蛮族也不敢再犯,他才得空回京授封吗?”
  林鄞业拿信封敲了下寇辛的脑袋,“你当真以为仅仅两年就能击退蛮族,重建漠北吗?”
  寇辛被敲得闭了闭眸,不耐烦地挥开,“北疆没钱了?”
  林鄞业微一颔首,“快要入冬了,届时蛮族又会席卷而来,但漠北正在重建,朝九歌不想在这时候开战,或者说,北疆不能在这个时候开战。”他沉声道,“除非他们手中有粮。”
  寇辛:“但是皇舅舅不想给?”
  林鄞业:“不是不想给,是给不起了。”
  寇辛垂了下眸,打了两年仗,还要重建漠北三城,国库自然空虚,朝九歌来找林鄞业,无非是来要粮,其因有二。
  有没有钱,能不能出得起,也得看户部的意思,而户部尚书又是林家人,还同林鄞业有着这么一层本家关系。身为朝廷重臣,朝九歌不能私下同户部尚书会面,但同一个没实权,只在上书房教书的少傅却可以。
  最好的结果,无非是林鄞业给他三叔传个话,让他在圣上面前松松口。
  若是他三叔不肯。
  那么朝九歌自然想从江南林家捞点银子做军饷。
  只不过,林鄞业为何答应呢?朝老将军给林家究竟许了什么好处?寇辛微微蹙了下小眉头,又想起那个梦,总不能是这粮没出,叫蛮族一路打到京城,杀了天子一家,最后又被打了出去,才叫燕京涵一个隔了三代的宗亲王上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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