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个人在那边暗爽个什麽劲儿啊?"
"我哪儿在什麽暗爽、我在想应该写个什麽样的剧本,让我们话剧社立於不败之地。"
"你最好是这样想的。"猫儿一边吃著面条一边说,"最近有没有发生什麽比较好玩的事情?"
"没有啊......无都无聊死了!"
"那你的那个什麽王宇清怎麽样呢,听说他好象上了白榜。"
"还是那样啦!再说、他又不是我的所有物,什麽‘我的王宇清'......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跟他什麽关系呢。不要乱说了,免得喜欢我的人就此退缩。那我就得一个人孤零零的渡完我的大学生涯了!"
"哼!就算不这样说、那些人看到你这副德行就被吓跑了。"
"哦......说得也是哦。他们还真没眼光!"
猫儿听到这话停住了动作,抬头上下打量了我一番。"我怎麽才发现你脸皮这么厚呢?"
"呵呵、还好啦!"我学著蜡笔小新的口吻说著。
"你以为我是在夸奖你啊。"
"还好啦。如果我脸皮不厚的话,你以为我们会成为朋友吗?"
"嗯......"猫儿略有所思的偏了下头,"说得也是哦。"
"是嘛、人以群分。我们这一群人、如果不是一样的人会成为朋友吗?想也不可能吧......"
7
这段时间真的忙得要死!又是赶著交油画作业、又是忙著英语过级、又是什麽选修课的期末考、居然话剧社会选择这麽一个敏感时期准备上演本学期最後一台话剧?
我回到宿舍,发现除了我以外的其它5个人都在猛K书,连忙跑去看课表才警觉起来──还有一个月多一点不到的时间就要期末考试了!!
怎麽什麽事情都堆到这段时间来完成啊?!靠!!我英语基本没去上过课、写个英语作文坑坑洼洼的、根本就念不通顺,Visual Foxpro我压根儿都不知道老师在讲些什麽东西、听都听不懂(我一直都没有搞明白、我们美术系的学这个编程做什麽用)......还有那个什麽教材教法、听考过的前辈说那一整本书都是重点、全部都要靠背才行!靠!想起还是以前教过窨子他们的一个油画老师说得对:我看L师范学院就不要分什麽美术系、音乐系、中文系之类的了,就分两个系、计科系和外语系就好了。不抓专业、反而对什麽英语过级、计算机过级抓得非严。
算了、不要去想什麽期末考那麽遥远的事情了,比较关键的是想一下这次的剧本要怎麽写比较现实。如果到时间写不出来,我一定会被猫儿杀死的!
"亲爱的同学们、中午好,这里是L师范学院午间广播。首先要向同学们播送的几则关於违纪学生的处分......关於罗祥留校察看处分的决定:罗祥、男、中文系00级本科4班,该生於本月26日因一句玩笑与室友发生口角,进而恶化为打架行为,将其室友打致轻微伤,其行为恶劣,在同学中造成了不良影响,为了严肃校纪校规,教育本人及学生。根据《L师范学院学生违纪处分规定》第二十二条规定,给予留校察看处分......"
没意思!年轻人嘛、冲动是一定的啦,再加上天气那麽热,当然心浮气躁了,不就是打个架而已,什麽也不说就给人处分也太那个吧......我躺在床上一边啃著苹果一边听著外面的广播,期盼著这烦人的什麽处分公告快点结束好放一点音乐来轻松一下。虽然我也不期盼学校的广播站会放我喜欢的歌,但终归是有胜於聊吧。
"......给予记过分。关於王宇清记过处分的决定......"
原本还兴致缺缺的我一听到广播里传出自己一直都很关注的人的名字时,我连忙从床上跃起,冲到阳台上,为了能更清楚的听到关於他的事情、基本上我半个身子都挂在阳台外。
"王宇清,男,中文系01级本科4班,该生於本月26日因室友的一句玩笑话而发生口角,进而恶化为打架行为,行为恶劣,在同学中造了不良影响,为了严肃校纪校规,教育本人及学生。根据《L师范学院学生违纪处分规定》第二十二条规定,给予记过处分......"
关於处分的公告到一段落後,传来了黄征和羽.泉合唱的《奔跑》:"速度70麦,心情是自由自在,希望终点是爱琴海,全力奔跑,放在彼岸......"
我冲进宿舍抓起扔在床上的手机就拨通了张爵的小灵通。
26号?不就是才这两天的事情吗?好象上个礼拜才在大食堂外的公告栏看见了他上了白榜,接过上次的留校察看处分还没有撤销,又来了一个记过处分?我记得学校有规定、好象是说如果在留校察看期间又被处分的话,很有可能会被勒令退学的!他到底在做些什麽东西啊──
快点接通啊、快点啊!我喃喃自语的念叨著在寝室里来回走动。室友宁见我这副犹如火烧眉毛的模样,不由得关切起来:"那贺你怎麽了?出了什麽事啊?"
"没什麽事......不知道那个王宇清到底在做什麽、难道他想被退学还是什麽......"我在一边等待著电话的接通,一边抽空抬眼看了一眼坐在一旁看湖南电视台"音乐不断"节目的她。而这句话的前半段的讲给她听的,後半段是我的自言自语。
"王宇清?你跟他又不认识、你那麽紧张做什麽,就算你和他认识、你紧张也没有用啊。"
她说的道理我也不是不明白,但是就是不知道为什麽这个王宇清就是有一种让我放心不下他的感觉。只要是关於他的事情都有可以让我失控的可能。
"对不起、无法到达对方。"听到手机里传来一把女人机械化的声音,我顿时火冒三丈高:这个张爵到底跑到什麽地方去了,居然会收讯不好......不对、是根本就没有讯号!
我只好改拨他们寝室的电话,希望这次有人接、最好就是张爵那个臭小子在!拜托、张爵你千万、一定要在啊!
"嘟嘟嘟......嘟嘟嘟......"听到接通後的提示音後,我满心期待的等待著有人把话筒拿起来,结果──
"对方无应答、请拨其它的号码......"
妈的!他们全寝室都死光了啊、怎麽连一个鬼影子都没有?
刚才那一股激动霎时间散去了大半,我无奈的叹了口气,重新将手机扔回床上,自己也躺了上去,枕著双臂盯著上床的床板发起呆来:
我跟王宇清又不熟,一个人在这边激动个什麽劲儿啊......
其实也对、不论张爵在不在,他都没有那麽必要和义务帮我探知所有关於王宇清的一切,虽然当初我一提到这个事情时、他就自告奋勇的一口应承了下来,但他始终还是好心好意。撇开这个不说,我和王宇清不仅不熟、就连认识都称不上,我那麽紧张他、关心他的一举一动也没有立场、也说不上来吧......
算了!什麽也不要想、先睡觉。觉睡了起来再说这个问题!
"好!睡觉!"我大声的宣布後,虽然马上闭上了眼睛,但脑海里还是在胡思乱想,没过多久,我就昏昏沈沈的跌入了梦乡。
8
迷迷糊糊中我好象听到了手机在一直响个不停,迷迷糊糊中我好象把电话接了起来,在迷迷糊糊中我好象听到了张爵的声音从手机那边传了过来,在迷迷糊糊中我好象答应了他什麽事情。
等我醒过来时,一看时间:下午5点13分。都已经是吃晚饭的时候了,肚子传来一阵闹空城计的抗议。如果这个时间去食堂打饭的话,人超级多。正当我琢磨著,是继续躺在床上等食堂的人没那麽多才去吃饭呢、还是吃泡面的时候,手机的铃声又在我耳边响了起来。
"喂......"我懒洋洋的接起电话。
"喂个头啊!"是张爵,他好象生气了,"你是什麽意思、把我一个人晾在大食堂,老大、我在这里等了你快一个小时了......"
"你......等我?等我做什麽?"
"做什麽?说好在大食堂外面见面的,找你当然有事了,要不然我找你做什麽?我可是为了你专门翘了课的,结果你却放我鸽子!你到底什麽意思啊!"第一次发现原来张爵也会生气,"你到底在哪里啊?快点过来!"
"我在寝室啊......"脑海中突然有一种什麽东西一闪而过,"喂、之前你是不是给我打过电话?"
"废话!约在大食堂见面还是你自己说的,不要告诉我你忘记了!"
"呵呵......"我干笑著,我果然是忘记了,"我马上来。对不起啦!之前你打电话来的时候,我在睡觉。都睡迷糊了......我马上就来、等我啊!"
"算了、算了!"他的语气软了下来,"都等你那麽久了,也不差这一会儿。你可给我快一点啊。话可说在前面,过期不候!"
"o.k!一会儿见!bye!"挂断电话,我用可媲美电影中的快镜头的动作收拾完东西,风一样的冲出宿舍、冲向大食堂。
不知道为什麽、在我心中有一种隐隐约约的感觉,感觉这次张爵会主动联系我跟王宇清有很大的关系,而王宇清因为打架受到处分的这件事情也不会那麽简单......结果、很不幸的是,在後来的日子里再一次的验证了:我的感觉又对盘了。
等我到了大食堂门外时,张爵那家夥正坐在花坛前抽著烟,摇头晃脑的盯著路过的漂亮女生。
哼、男人就是这样的。我非常不悦的想著。
"你终於来了!"他看到我,把手中的烟扔到地面踩灭後站了起来,"等你等得花儿都谢了。"
"是吗?"我踩著重重的步子走向他,"我看到的可不是这样的吧......好象某某人看美女看得好象挺过瘾的嘛。"
"哈!你吃醋了?"他突然靠了过来,小声在我耳边说著。他的呼吸混合著一丝烟草的香味钻进我的鼻腔。
"去、去、去!一边去。热死了,靠这麽近做什麽?"我一边推著他一边说。
"诶、你找我到底有什麽事啊?"我毫不在意的坐在花坛边沿上,抬头斜斜的看著他,"给支烟来。"
"你少抽一点。"话虽这麽说著,他还是递了一支到我手上。
"多事。"我嘟囔著点上烟。
"他......王宇清的事情你应该知道了吧。就是今天广播说的、记过处分。"
"嗯。他为什麽和你们寝室的人打架啊?"
"具体情况我不是很清楚的,当时我并不在寝室里。"他看著不远处的足球场上追逐打闹的情侣说,"不过、好象是因为罗祥口无遮拦的一句玩笑话。"
"不会吧?就算是玩笑话也不可能因此就大打出手吧?"
"他那个人脾气很怪吗?"我不确定的问著。
从以往张爵所告诉我的关於王宇清的事情中,我感觉他是一个不错的男生:对人都是客客气气的、性格比较温和、甚至於有点与世无争的感觉。
"这个与脾气无关吧。"他看了我一眼,"就你这样的脾气,别人跟你开了比较恶劣的玩笑也不见得你跟别人大打出手啊。"
"你什麽意思?!"我不满的瞪著他,"你的意思是......我是野蛮的家夥罗?!"
"嘿、我可没说。你自己要这样以为的,我也没有办法。"他用右手挡住我的脸。
"我操!"我抬起就给了他一脚。
"不过、现在流行‘我的野蛮女友'。我喜欢!"他毫不在乎的拍了拍腿上的灰尘。
"谁要你喜欢!"声音有点失控,变得忽然大了起来,惹得过往的学友们纷纷侧目。一些多事的男生还吹起了口哨来。
"看什麽看!没看过人吵架啊!"我又重新坐了下来,"继续。"
"继续什麽啊?"他不解的看著我。
"废话。他到底是为了什麽玩笑才跟你们寝室的那个谁打架的?"
"哦。具体的、我是不太清楚了,毕竟当时我不在寝室里。听印度说,好象是罗祥那家夥不知道怎么就讲到了什麽同性恋、双性恋上面了。还口无遮拦的说什麽看他样子就像一个标准的Gay──被人说成这样,要是我、我也会跟他毛起来的。不过、王宇清他的反应也大了一点了吧。"
"哼!"我轻轻地用鼻子哼一个单音节,"就凭那家夥也看得出来什麽是‘标准'的同性恋?"
"你在不满个什麽劲儿?"
"诶、诶、诶!"我突然靠近他,小小声的在他耳边问著,"罗祥凭哪一点说他是同志啊?"
"你干什麽啊?"他奇怪的看著我。
"你没那麽没意思吧?"我重重的拍了拍他的肩,不爽的说。
"我怎麽知道,当时我又不在。你最好去找印度问,当时在场的就他一个人。"
"哼、不说算了。找印度就找印度,反正他又不是不认识我!"我赌气的站了起来,"我走了。bye-bye!"
9
径直丢下张爵後,我决定去找印度问个明白。
印度也是美术系的,是窨子他们班的摇滚小子。反正就找他打听一点八卦消息而已,我想他也不会那麽不够朋友吧,怎麽说他也算是我的烟友吧。
於是我到了窨子班上逛了一圈:不仅印度不在、就连窨子也不在。
我一个人无聊至极地在美术系闲晃著,希望能找到一两个熟人、至少也要能凑齐一桌双扣吧。结果──真没天理!在我这麽郁闷的时候,居然连个鬼影子都看不到!终於在这个时候、我想到了还有可以上网这回事。
在人气鼎旺的网管里终於让我找到了一台空闲的计算机。可是、今天的网速奇慢。看来就只能聊聊QQ而已了。输入号码和密码上线,却发现在线的那两三个人都是基本上每天都见面的同班同学。难道我就这样闪人......未免也太那个了吧、好不容易才在这个上网高峰期找到一台计算机的。正在我考虑是闪人还是玩开始菜单中的纸牌游戏时,我听到耳机里传来有人上线的敲门声──"纯真"的头像提升了起来,"纯真"两个字闪烁著变化颜色。
"没想到会遇到你!"他的一颗兔子头不停在屏幕上闪烁著。
"你好啊!^^"
"最近你过得怎麽样?"
"我啊......还不就那个样子啦,反正死不了人的!你呢?"
我发送出去上面这句话,但是"纯真"却没有回答我,径直给我传来下面这段话:
"你有没有想过一个人悄悄的离开你熟悉的城市,去一个人没有任何人认识你的地方重新开始?"
看到这段话,我不由得想到了他QQ上的个人说明:我想离开熟悉的城市、忘记自己......找个陌生的地方躲起来。
"你发生了什麽事吗?"虽然我跟他认识也不过没多久,听到他说出这样的话来,还是让我有点担心他。
"我好想离开这里......"看著他的这句话,我不知道他是在用什麽心情在键盘上敲出来的,"如果可以的话,我想一切全部重新来过。让时光倒流、回到我变得不正常以前!"
不正常、不正常、不正常!又是不正常!我很讨厌他们这样说自己:什麽叫做正常?难道与异性交往、恋爱、结婚、生子,这样的生活就叫做"正常"?!他们明明就不喜欢异性、却为了顾及世俗的眼光和闲言碎语,而不得不装扮得与所谓的正常人一样。就我个人而言,像他们这样的行为才叫做真正的"不正常"!!
"不正常?!谁说你不正常了?你哪里不正常了?你是三头六臂还是长了八条腿啊?"
"呵呵......难道喜欢上了同性还算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