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鼠同人] 水色江南系列 第二部 翠缕曲 ————晴

展昭也不推辞，郑重地双手接过。顾一心又不知又何处拿出根三指粗的铁管来，道：“此中乃老夫游历海外所得之一奇蛇。其粗如手指，长仅尺余，浑身通碧，奇毒无比，不在‘九大毒物’之下，更难得身为活物，机敏非凡，颇有灵性。眼下，它已于我无用，就代我送给你妹妹吧！不过，切忌此蛇颇忌生人，在未驯养熟捻前，切勿轻易驱使。否则，既有同心莲在手也不易善了！”

说罢，飘然而去，精瘦的背影消失于漠漠夜幕之中。

“……从此，“山海神叟”顾一心再没于江湖上出现。”

——摘自百晓生《兵器簿·历史卷·北宋篇·山海神叟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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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蕖眯眼打量着拦于面前的绝色少女，虽说早知青仙子身为南侠之妹，轻功定然高超，但也没料到会高到如此地步，看来是青出于南而胜于南啊。

展婷同样在打量着眼前的女子，曾经的姐妹，现在的大敌。但她却不急于动手，反问道：“妹子有一事不明，还请姐姐指点一二。”

：“亏得你现在还肯唤我声‘姐姐’，”大出意料地，赵蕖笑了：“有什么不明白，便问吧！”

：“在婷儿看来，姐姐似对我哥颇有好感。否则，也不会对他如此推心置腹——自少在我眼中姐姐对我哥那席话，并不完全是推脱之辞……”也就因为如此，让她认为赵蕖不至于向哥哥下手，方放松对其之警戒，才有了彭妤那一记“砍仙斧”……若不是表哥及时赶到，只怕自己现在便是后悔也来不及了：“可你为何还对他痛下毒手？”

：“为什么？”赵蕖只觉好笑：“就是因为我发觉自己对他动了心！你应该知道我是谁的女儿。赵蕖恨不生为男儿，在父兄的手下做出番事业来！！！又怎会为儿女私情而荒废大事？不过，女子的确易于动心。所以，一旦发现有此苗头，必将除之而后快！何况，”眸中一时又泛起血腥之气：“就是你们兄妹毁了我一生！”

：“……”展婷也懵了：“此话怎讲？”

赵蕖却似没听见般：“我名蕖字娉然，和你一样啊，展婷！你是‘娉然’，我也是‘娉然’，若只是如此倒也罢了，至少还有个鉴别谁是赝品的机会罢！可，可偏偏你的哥哥是‘雄飞’！！！这下我便是全完了！！！！！”

一段仿佛胡话般的言语，展婷竟是听懂了：“你是在说‘天言’？那种无稽之谈，谁叫你们去听信？至少在我兄妹看来，此事与我们毫无干系！”

：“你当然不在乎！”赵蕖眼中几乎冒出火来：“你有个疼你的哥哥，又有一帮神通广大的师兄师姐护着。可我不同，我不过是个庶女，身为‘娉然’，便是我存在的最大意义！所以，我的出路只有一条：除去你们兄妹，以证实我才是真正的‘娉然’！”（糊涂了吧？在下一章会说清楚的！）

：“原来如此，”展婷森然道，目中也透出寒光来：“既然有人这么急着找死，姑娘我便当行善积德送她一程！”

说罢转腰挪影，腰间青缎游龙般扑向赵蕖。

赵蕖双手一甩，一道银光横空出世，青银双龙缠斗一处！

赵蕖出身鄂北彭家，自是精于用斧，其所使之物名唤“飞凤斧”，乃其母当年之成名兵器！主体乃两柄弧长六寸七分的微缩版凤头斧，中以丈二银链接之，制式用法皆仿若流星锤，不过换锤为斧而已（这东西眼熟？《浣花洗剑录》里找），施展开来方圆一丈之内断无生机！

理论上是这样没错，可人们都知道实践与理论是有一定差距的。眼下，证明这差距的便是展婷的存在。她手中那条看似平常的青缎乃域外奇虫——天蚕所吐之血丝所织，昔日西域拜火教上下搜寻百年方织出这一丈不到。其刀枪不断，不消说区区飞凤斧，便是巨阙画影这等神兵利器也奈何它不得。加之展婷身法其快，在其手中更是使得出神入化，直如条矫健的青龙一般！

以“手挥琵琶”为起式，低身屈膝，右手一抖，青缎“唰”地抽出，直扫膝盖，正是闽南神鞭门的开山绝技——“风卷残云”！赵蕖不敢硬接，身形一缩，疾退丈余。眼前一花，一条白影，鹤飞冲天！展婷已至头顶，双手一直，气贯青带，立做白蜡棍使！手举过顶，耍个棍花，一式少林四门棍法之“力劈华山”，直劈天灵而来！退无可退，赵蕖银牙一紧，挥斧力拼！飞凤斧起，却扑了个空，顶上已不见了人影！赵蕖暗叫不好，耳中已听得身后破空风声，急切之间，一个“铁板桥”，全身笔直向后弯倒，青缎恰恰擦着鬓发而去，余势未尽，却似长了眼睛一般，折身而返，使出五行剑的“云出无心”，两角如棱，直刺双目！！

：“嘭！”这赵蕖也当真了得，收势不及的情况下，居然硬是回斧相抗！一青一银二件软兵器便紧紧缠于一处，青白相间，煞是好看。但她却更觉凉意遍体，青仙子最出名的不是别的，而是用毒！如今展婷一分毒功未显，便已如此难缠，若是同心莲出手，自己焉有活路？

不幸的预想似乎总是特别地灵验，只听得展婷一声冷笑：“你们似乎对我哥用过鬼蝙蝠？今日我便让你见识一下鬼蝙蝠真正的用法！”抓着青缎的手忽紧扣如花蕾，无名指斜起，指头贴合。

“外狮子印！”赵蕖识得厉害，那分明是佛家九手印之一。

释徒之中，常年有传，手印从小指往拇指数是“地、水、火、空、风”五大，右手为“慧”，左手为“定”。通过双手十指与内外的贯连为经，修练体内的“气、脉、轮”为纬，进行“六部成就修行”，便是修行提身之精义。隋唐之际，更由当时之绝世武学宗师——徐子陵（鞠躬，黄易老大，借偶用一下），整理归纳为不动根本印、大金刚轮印、外狮子印、内狮子印、外缚印、内缚印、智拳印、日轮印和宝瓶印这佛家九手印。以此催动内力，运功抗敌，可谓事半功倍！只可惜，大师驾鹤，后继乏人，继而失传。倒是百余年前，一位程门女侠，潜心钻研，将其移用于操控同心莲的毒功上，一来借佛法慈悲之力以化解同心莲上那极重的杀孽戾气，二来以此控制其上万毒，否则，即使同心莲内蕴万毒，号称“毒帅”，又怎能收放自如？（什么？看不懂？米什么，偶也不懂……表打，偶也只是借用了黄易的设定而已，大家只要知道就行了）

只见一道淡得不易发觉的青紫之光自雪瓣冰蕊的同心莲上闪烁，然后沿着手三阳经，从经络而下，传于青缎之上。再顺青带，游走到与其绞缠之飞凤斧。赵蕖心知不妙，当机立断，断链而退！回头再看，丢下的那柄斧头并着链子，已被化成堆绿水，不由得冷汗浃背！又听得展婷咯咯笑道：“姐姐，注意脚下哦！”话音未落，便觉一股寒气自脚底直往上冒！！当即跃上半空，往下一看，不由倒抽一口凉气！！！以展婷为中心，方圆三丈之内的屋脊皆变成了浅浅的檀青之色。不，更准确地说是铺上了层青霜。在向自己下鬼蝙蝠之毒的同时，她将这一大片屋脊都施了一种寒毒，一种极厉害的寒毒，可她连这到底是什么毒也不知道！

一滴冷汗，赵蕖觉着，滑进心底，特别是当看见展婷带着比春风更和美的微笑冲上半空，出现于自己面前的时候。

天蚕带又是一抖，一股松绿色粉末散出，目所不可见的细微粉末布满周遭，就连天空也被染成绿色！！！

赵蕖水样的瞳孔悄悄扩大。曾听母亲说过，世间有一种奇异的蝴蝶——枯骨蝶，从头到脚共有十八种剧毒，其中羽翅上的鳞粉乃至阳之毒，若是吸入一点点，就会自体内自行燃烧，由舌至喉，由喉至胃，由胃至肺，全都焦烂！所以，人们敬畏地叫它“鬼火”；所以，人们惧怕地称那蝴蝶为“魁”——“万毒之魁”枯骨蝶！！而其仅仅生长在姑苏城西的蝶冢，蝶冢程家——“武林九大世家”中以使毒闻名的程家，在得到同心莲前便是因驯养数以千万计的枯骨蝶而扬威天下！！！

风声于耳边“呼呼”响着，赵蕖从没这么感激过自己轻功尚可。那种形势下，除非超一流的用毒高手或是内力高手，谁还敢战？谁还能战！听闻展昭曾说过，若是展婷全力施为，绝不留情，他和白玉堂联手，恐怕在其手下也走不过二十招，当时无人肯信，今日方知此言不虚！

二人一前一后，赶至船尾，眼见前方已无去路，赵蕖却一折身，冲入沁芳阁（还记得这地方吗？就是最开头四大花魁准备的后台，“金缕曲”就是在那儿出现的）中！展婷黛眉微轩，心知有诈，但仗着艺高人胆大，还是跟将进去。

进得屋内，却见赵蕖将手中的半截“飞凤斧”做单斧使，一招“天外飞仙”，单削下盘。看似走投无路，准备抵死相拼了！

展婷冷笑，提起毒气运于右掌，一式毒华掌当头横劈，既而猛地一震，面色骤变，险险为那一斧所伤。

轻巧若燕子穿云般闪过一旁，展婷连催全身奇经八脉，却偏体内空空如也，一丝毒气也无处可寻。

：“不必白费力气了！”赵蕖方自笑道，笑得狡黠，笑得得意：“这间阁楼是专为你而准备的。妹子不会忘了，它是何物所建吧？”

：“南海青莲木！”展婷猛醒。世人皆以青莲木纹理优美，天然含香而视其为珍，却很少人知道它同时也是防毒奇物，在其所构之空间下，任何毒物都发挥不了作用，用毒中人之术语称之为“青莲结界”（眼熟吗？远目……正打仙剑2的某晴）。而煅其为炭，便是能燃尽天下毒物而不伤旁人分毫的“青莲炎”。

赵蕖胸有成竹地望向命中注定的对手，她已然是笼中猛虎，板上鱼肉，只能仍人宰割了！展婷精于用毒，而此间乃是万毒无用的“青莲结界”；青仙子轻功独步武林，而此处空间狭窄，极不利于翻腾挪跃；展婷伤敌皆用毒，所以身边绝少有利器，多仅是一条天蚕带，而此物在内力极其一般的展婷手中，几乎没什么致命的杀伤力，而自己手中还有一柄飞凤斧——虽说是不完整的飞凤斧，但为了引她上钩，丢弃这一半飞凤斧值得，绝对值得！睨着已入罗网的猎物，她甚至产生了一丝怜惜，一点不忍，不忍砍下她那风华绝代的头颅，怜惜她那红颜薄命的身世。

所以，她发自内心的一声轻叹，惋惜道：“认命吧！妹妹。”

展婷却眨巴眼睛，笑了：“哦，是吗？”说着，手往腰间一拍。一道青芒光耀房中，赵蕖只觉眼前一亮，仿若传说中王母座下的青色鸾鸟降临凡间，金碧辉煌，灿烂夺目，令人不敢直视。她不由自主地闭了眼，却觉颈间一阵冰凉，似被毒蛇绕上一般，那美丽非凡的竹叶青，且已被它轻轻地吻上一口，脖项间细细的血丝正往下淌。

再睁眼，浑身大穴已为展婷尽数封上，全身能动弹的只剩下一双眸子，它们盯住展婷的右手，那里握着把剑，比平常用剑长上一倍有余的长软剑，鄂柄皆为翠色，后系蝴蝶结子长穗豆绿色宫绦，剑身泓碧，幽光如水，一望便知必为神兵名剑！

：“家师‘天剑’郑观，婷儿怎可能不会用剑？不过，平日里还没人能逼我出剑罢了！今日，姐姐算是第一个，已经值得庆幸了。”平举宝剑，气运剑尖，一抖而挺：“此剑长六尺八寸，名唤青鸾。昔日师父酷爱收集古之名剑，但可惜白虹、紫电、青冥（吴六剑 吴大帝所有 古今注载吴大皇帝有宝剑六一曰白虹二曰紫电三曰辟邪四曰流星五曰青冥六曰百里）三剑，到手皆已残缺不全。于是师父将其回炉重铸，三剑合璧而成青鸾，其利不在巨阙画影之下！”

：“啪啪！！！”一阵轻轻的击掌之声自门口传来：“多年不见，小师妹剑术愈发精妙了！”一位柔丽明艳的妇人倚于槛外。

：“二师姐！”展婷手上又是一甩，青光一闪，青鸾灵蛇般绕回蛮腰，只余条蝴蝶结子长穗豆绿色宫绦，挂在腰际，与一般饰物别无区别。

赵蕖心头愈往下沉，方才即使自己胜了展婷，琉璃姬也绝不会坐视不理！到时候，只怕……难道赝品便当真一辈子比不过真品吗？正沮丧间，忽闻得一阵奇特的号角之声：“呜——呜呜——”

展婷与琉璃姬奔自船舷，眺目望去。但见五艘白帆快船将玉人箫团团围定，五只帆上分别绘着青蛇、蜈蚣、蝎子、蜘蛛、蟾蜍，船上多是些各持刀枪的青、壮年男女，无论打扮兵器皆不似中原之风。青蛇帆下立着位二旬上下之少女，身着蓝布印花衫裤，自胸及膝围一条绣花围裙，双脚却是赤足，俨然“雨晴”的丫鬟——凤吟！

：“这赵蕖的一个丫鬟“鸾舞”能是江湖上大名鼎鼎的“砍仙斧”彭妤，那“凤吟”看样子来头也不小。小师妹，你看他们是何人？”琉璃姬倚着船舷，看似不经意道。

展婷略微沉吟：“苗疆打扮，帆上分着青蛇、蜈蚣、蝎子、蜘蛛、蟾蜍……是南疆五毒教！对吗，二师姐？”

琉璃姬微微一笑正待答话，却听得那少女喊道：“我乃苗疆五毒教教主何凤凰（表打！偶知道何铁手+蓝凤凰很没创意~~~），现已将尔等重重包围，别无逃路！若是还想活命，便速速交还我家小姐！！否则，便叫尔等见识一下天下第一用毒门派的厉害！！！”

：“哈哈哈哈哈哈……”展婷与琉璃姬对视一眼，便撑不住，均笑得几乎滚倒于甲板之上。

：“蝶冢程家二十年不出江湖，便连五毒教这等乡下小派，南蛮土著，也敢自称‘天下第一’？？！！！真是天大的笑话！！！！！”琉璃姬揉着肚子，直抹眼泪。

：“既然如此，”展婷蛾眉双飞：“今日，便让咱师姐妹俩，教教他们，什么叫使毒！如何？”

琉璃姬眉尖一挑：“好！！！”

话音方落，便远远笑语而来：“二位师妹且慢动手。他们在这东海上撒野，便是折了师姐我的面子！就交与我处理，如何？”人远在一里之遥，声音却如耳语一般，这份功力着实骇人。

此时吹的正是东风，二十余艘飞鱼战船，吃饱了风，直扑而来。不消一刻便至眼前，将五毒船只与“玉人箫”围了个水泄不通，直如铁桶一般！！！领头的船上涨着面正红风帆，上用金线绣条五爪金龙，昂首怒嚎，张牙舞爪，意态生猛。其颀长身躯卷着一双既似短剑又象水刺的奇形利刃，四周饰以海浪纹饰，再以金线滚边。帆下立着两人，一个年少英俊，玉树临风，披件月白滚毛边绿衬大氅被海风吹得猎猎做响，不是白玉堂，还有何人？；另一个是位三十四、五年纪的中年妇人，一身湖水色贴身水靠，模样甚是寻常，一双眼睛却晶光粲烂，闪烁如星，，直如白水银中养着的两丸黑玛瑙，竟是秦嬷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