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位面愿望师(2)
作者:捻葑
文案
这是一个吊儿郎当的位面(受)大师穿梭在各个世界帮忙实现愿望的故事。每一个世界都是单独的故事。
吊儿郎当的主角总是在关键时刻出现,带着事实和真相去补刀。
总有一天会被诅咒的吧。
不过没关系,上有对策下有政策,那就一个世界一个世界地逃!不过到底能不能逃得过攻大人的追捕,这就不好说了……
这一部是写追光宝宝审判影子的事件。
这第二卷是追光宝宝对于冤魂的审判的事件。
轻松的耽美文,不做亡国皇子被困敌国冷宫,出逃寻夫,一路走一路勾搭一路掉“肉”,于是敌国皇帝怒追“妻”。
这是披着修仙壳子、军事壳子、皇宫壳子、江湖壳子的一系列的主受文。
受受是个随遇而安,对诸事无所谓的性子,随着接触会有些憨,但是智商绝对不白=-=攻,妖孽的,霸道的,都有。
(文章原名《亡国皇子出逃记》、《听说你们想上我》)
内容标签:奇幻魔幻 宫廷侯爵 恩怨情仇 异世大陆
搜索关键字:主角:追光、曌日。肖孺(昂缚、箬竹) ┃ 配角:昂擎,楼一(玄宥),古佽,冥,律倾,邢隐(邢显书、银窟),宁岸生(胁罗),陵祁,辋 ┃ 其它:流耶,控帧帝,碧王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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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遇
肖孺总是会做一个梦,梦里夜色深沉。明明自己酣睡床幔之中,意识却清醒无比。总是会有一个男人,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的身旁,与之耳鬓厮磨。男人气势霸道,眼神、动作仍柔如水,又带着烫人的温情。
梦到后来,男人总是拥抱着他、亲吻着他。肖孺没有力气挣脱,而男人在梦里叫的是昂缚。
肖孺总是会被这样荒唐的梦吓醒,然后还是曼因冲进屋子哄他入睡。
一直陪伴在肖孺身边的宫女曼因告诉他,他的母妃是因敛弩国被迫与昂国求和嫁入宫中,敛弩国是军行之国,若非当年昂国奸细害死了肖孺母妃的父皇、母后,泱泱大国不至于此,而那个昂国奸细正是肖孺的皇叔,当年骗得敛弩国大公主的情爱,毁了敛弩国后又回到昂国继续做他的逍遥碧王爷。
肖孺的母妃生下她不久,被后宫的女人们活活折磨死,冷情冷性的昂国擎帝置之不理,据说是母妃刺杀擎帝未遂。而肖孺能活到十四岁,也是碧王爷求情,才阻止擎帝扼杀了还处于襁褓里的肖孺。
肖孺成了彻彻底底生活在冷宫寒殿的透明皇子。
自打肖孺明白自己和死去的娘成了宫中的禁忌,他就将“昂缚”之名更为肖孺。
宫女曼因照顾了肖孺十四年,从没忘记过亡国耻辱,但娘娘死前却嘱托她万万不得让肖孺为敛弩国报仇,只希望肖孺好好活着,曼因遂愿,却也私下教授肖孺军行武功,一直到肖孺的相貌隽隽秀眉、惑惑桃瞳、丹青勒唇,曼因更是严厉督促他习武自保。
肖孺很懂事。
在冷宫后的寒殿住了十四年,吃穿用度都是曼因从其他宫女太监那儿讨来的。
“肖孺”二字是凌天楼阁的师傅替他取的。说起凌天楼阁,曼因一肚子的火——肖孺哪里适合活在宫中,母妃死后遗体被困昂国宫陵,这便是曼因空有一身功夫还不愿逃离这牢笼的原因,为此肖孺曾缠着曼因出玩过宫外一回,牢牢记住安全的出逃路线,逮着机会就架起轻功往外跑。
初春时节,冷宫了无生气,更别说冷宫后隐藏的寒殿,寒殿的院子种着一株开得精神的尚秋萝,是昂国的果树,花期为夏末,到了秋天就能吃上肖孺叫不出名的桑浆果,曼因说敛弩国的气候种不了这样温柔的树,这里的人们拿桑浆果做点心。
肖孺穿着一身太监服,高绾发丝于顶帽,让曼因为他弄了个面容稍微清丽的扮样。
皇宫众人鲜有清楚冷宫后藏着的寒殿,肖孺的出逃,也不会有谁察觉,曼因同样只会允许肖孺当天去当天回,否则下次出逃遥遥无期。
出逃利索,不过须臾间,他今日出宫,是为了身外之物。
凌天楼阁是个奇怪的酒楼,不允许才华横溢的文人踏足,却是习武之辈切磋之地,与刀光剑影的血腥不同,旨在“雅剑”——不可伤人。曼因最初会带肖孺来,也是这个规矩不会害到他。
依规矩,凌天楼阁的人士都会有一块无字木牌,别看不起眼,这块木牌却成了一个弊端——邪教人士但凡拥有它,就成了楼阁的客人,而所有正派人士都不得伤害凌天楼阁的客人,只是这块牌子有时效,每日子时一换,除了再次利用切磋获得。至此,楼阁内也总是子时发生正邪格斗。
肖孺身上的木牌还是因为裙带关系走了后门,他的师傅正是凌天楼阁的代理管事鹤老先生——也是个敛弩国人。
鹤老先生年纪不大,身体衰弱是在亡国那会儿,肖孺总是来看他,他很高兴,但毕竟搁置昂国的身份,他总是担忧此事暴露。
鹤老先生:“肖孺,曼因那姑娘怎么也不拦住你,虽说寒殿鲜为人知,但毕竟你这个大活人三天两头往老夫这儿跑,迟早会被发现。”
肖孺泰然自若,替鹤老先生看起账本,“师傅,您就别担心了,就算擎帝发现了,大不了把曼因打晕逃出来。”
有肖孺帮忙,鹤老先生起身去拿另外的账本,“你的母妃都打不过曼因,你这身子骨哪里行。曼因脾气比谁都倔,认准了为你母妃守灵,就绝对不会离开昂国。”
“师傅,让我来。”肖孺事先帮鹤老先生取下书架上的账本,碍于身高不够,轻轻踮起轻功,还扯了扯嘴角,算是给了对方一个微笑,“师傅哪里又能确定,是否擎帝已经发现了我的事,只是对他造不成威胁罢了。若想除掉我,十几年前也不会听取碧王爷的话。”
鹤老先生对肖孺话里的无所谓,深深感到朽木不可雕,无论他如何教导,肖孺都是这副事不关己的态度,若真是操然物外,也就罢了。
鹤老先生:“老夫说不过你。”
肖孺目不转睛地看了两个时辰,揉了揉困乏的眼睛。
鹤老先生说:“已经到正午,老夫让人取些吃食来?”
肖孺合上账本,起身行礼:“不了,师傅,徒儿想去转转楼阁。到时候来向您辞行。还是我让伙计们给您端些软食来。”
鹤老先生也不推脱,他这个徒弟谦赫尊礼有度,除了那淡如水的性子,都讨人喜。
鹤老先生:“去吧,记得别忘了向账房支点银两。曼因说过,超过一百两不能给你,没用完的要退回记账先生那儿。另外,你这身儿宫里的衣服,换下来吧,你的衣服在老位置。”
曼因是提防肖孺卷钱不回宫。
肖孺:“是,师傅。”
凌天楼阁的正厅是圆形排外,围着一圈圈的桌椅,中心是半身高的高台。肖孺坐在不前不后的位置,目不转睛地盯着切磋雅剑的人,衣质朴素,除了腰间的无字木牌,没有任何装饰,头发披下来轻微束着,这样也掩盖着脸上的妆容。
除了比试雅剑,遇到诗词歌赋惊赞的武人,两人也会在高台上一番切磋,更多的时候,供江湖武士用的文题,并不简单,还充斥着杀戮。
肖孺不晕不慢地喝着茶水,有人看着他衣着粗布,软弱好欺,抢了他的位置,肖孺不恼,看也没看对方,挪到了一旁。来来回回折腾了几回,对方反而被肖孺磨了脾气,暗地里给他掷了几枚木珠子,都一一被躲开。肖孺继续喝他的茶。
凌天楼阁的规矩都不敢坏,刁难肖孺的人突然被什么给点住,直勾勾地站在原地,一副惊骇。
整件事发生下来依旧没有破坏掉正厅的宁静。
出手替肖孺挡事的男人,没有得到对方的正视与道谢,就被晾在一边,男人用身躯遮住肖孺的视线,不断打量他面无表情的脸。
肖孺算是有些面瘫,像愤怒皱个眉,落到男人的眼里,也是十分镇定,静得如同死水,没什么能打动他的情绪——男人自然也是看到肖孺躲开方才几人挑衅的情形才出手相助。
肖孺没什么心思,想到什么做什么,讲求最直接的结果,他在男人腰上推了一把,说:“公子,你挡住了我的视线,若是想坐在这儿,旁边还有空位。”拍了拍身侧空出的一把椅子,目光继续黏在高台上,舍不得漏掉半分雅剑过招,动作老成,滑稽无比。
楼一被肖孺的反应膈应地哭笑不得,事实上,他也捂着嘴轻笑出来。
肖孺只是用楼阁内一贯的方式,指头弯曲,在楼一的桌子上点了点,示意安静。
楼一一身藏青色长袍,语调略显清傲,然性格吊儿郎当,常来凌天楼阁的人都认识阁主楼一,肖孺是属于前者的其中之一,但大多时间呆在鹤老先生屋内看账本,遇到楼一是第一次。见到小小一个的肖孺,楼一面色异常。
楼一好奇地看着肖孺,肖孺聚精会神盯着高台。
楼一:“你第一次看?”
肖孺不想理会,但曼因只教过他以理度人,没教过以恨待人。他神态自如,鼻音满满哼出一个“嗯”字,慵懒极了。
楼一投其所好:“雅剑也如练武,天道损余、补虚胜实,其意博、奥、深,天地之象分,阴阳之候列,变化之由表,死生之兆彰,不谋而遗迹自同,勿约而幽明斯契,稽其言有微,验之事不忒,诚可谓至道之宗,奉生之始矣。”
听闻,肖孺那双清冷的眸子果然浮上了几分人意。
楼一:“你很想去江湖看一看?”
肖孺对上楼一的眼,点头。
楼一:“在下楼一。”
肖孺想了想,还是说出鹤老先生替他取的名字。
楼一:“这不是你的真名。”
肖孺犹豫思考的模样,不难猜出这样的问题。只是换做是肖孺,什么事儿也算不得问题,于他而言,只是懒得想太多。
肖孺点头。
这娃娃真懒……楼一还等着肖孺编个谎话来说,对方的反应,让楼一短短一柱香的时间,情绪天翻地覆。
楼一见肖孺喝茶喝得渐渐情绪低沉,开口问道:“可是不想看了?”
肖孺起身,“是,我打算去吃点心了。”
楼一:“不留在这儿?”
肖孺摇头:“凌天楼阁的东西太贵还不好吃,我出来只是为了藏香屋的糕点。”
太贵?!不好吃?!楼一郁:“…………若是肖孺愿意,今日这顿我请如何?”跟在肖孺身边。
肖孺继续摇头:“不了,谢谢,若是楼公子也想去吃,肖孺可以请。”
肖孺很能吃,给鹤老先生、曼因都打包带了一大堆,又给曼因买了一只不便宜的护身玉符,一白两银子所剩无几。
楼一新奇:“你买女孩子的东西做什么?”
肖孺:“曼因姐姐生辰快到了。曼因是身边照顾我的人。”
回凌天楼阁的路上,肖孺上下扫了一圈楼一,兀自点点头,说:“你身上有五十两银票吗?”
楼一没有怠慢,精神地陪着肖孺,他说:“你还想去买东西?”
肖孺:“不是,曼因说剩下的银两必须还回去。如果她知道护身玉符花了很多钱,就不会收下。”
楼一问什么,肖孺答什么,没有遮遮掩掩的意思,如果楼一问了原因,也只会得到肖孺说“反正不说你也要去查,还不如直接告诉你,省得麻烦别人。”
曼因在肖孺的心里地位甚至比他的母妃灵柩还大。
楼一不做多想,看着肖孺清冽幽黑的眸子,刻意带着溺味,说:“这顿吃的可好?“
肖孺淡淡道:“如果你还要请我吃,可以下次。”
楼一:“…………”
跟肖孺聊天其实很累心,不需弯弯肠子,不需诡计心思,太直白。
楼一拍了拍肖孺单薄的背,循循善诱:“桑浆果酿的酒也十分好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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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受受是面瘫?好吧,我的错……
☆、跟踪
昂国皇宫。
宫中的影卫在肖孺出逃的第一时间拜谒了擎帝。
擎帝放下手中折子,起身问道:“缚皇子又逃出去了?”
影卫旬七:“是。”
擎帝:“随朕去寒殿。”
冷宫寒殿。
曼因武功不弱,稍微动动内力就能感知渐近的脚步,拂身参拜:“恭候擎帝。”
眼神冷冽,擎帝盯着曼因毫无动容的视线,也不恼对方的直视,这样肖孺不在场的会面,已经持续了十几年。曼因这宫女,比肖孺的母妃还足戾气。
擎帝:“可有将朕赐的东西交给昂缚?”
听得擎帝念出肖孺的名字,曼因突觉胆战,恢复如常后摇头,“缚皇子的舞勺之年生辰还未到。”
擎帝:“朕念你忠心,才没有废去你的武功。你引他去凌天楼阁,可知今日遇到了谁?”
曼因思虑一番,缓缓点头。
擎帝:“曼因,朕知你无心复兴敛弩国,但按照约定,朕会带走昂缚。”
曼因低头,犹豫地跪了下来,眼眶微红:“圣上,那娘娘的灵柩?”
擎帝:“到昂缚舞勺之日,旬七自会带你去,而昂缚也不再有你的记忆。”
曼因只是点头,顾不得擎帝能否注意,她已然哽咽,出不得声。
擎帝:“你不用想着将昂缚带走,他体内的毒,只有朕能解。”
擎帝与旬七离开后,很长一段时间,曼因一动不动跪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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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浆果的酒涩嘴,微甜。
肖孺咳嗽了一会儿,微醺无力,浅红的唇被酒水沾湿,抓着楼一的衣襟,说话的时候舌头打结:“走啦,我要回、回去了。曼因要、要担心了。”
楼一瞳孔渐渐深邃,用指头在肖孺的唇线上揉捏,摸下点儿水渍,笑着舔了舔指尖。
肖孺看愣了,楼一很好看,比曼因都要好看,一弯立体的线廓从眼间到鼻翼,细排的阴影落在脸上,清晰容貌,两人靠得很近,肖孺被楼一扶着,几乎是要挂在对方身上。
楼一缓缓抚过肖孺的脸颊。
肖孺别扭地动了动,雷打不动的面瘫脸,说:“你靠这么近做什么?”
楼一眼珠精光暗涌,似乎是想到何乐事,鼻尖挨着肖孺的鼻尖,说:“别急,我送你回去?”
肖孺不懂楼一的风情:“不用,我会功夫。”他推了推越搂越紧的楼一,说:“你抱得太紧,不舒服。”
楼一:“那你说如何姿势?”
肖孺喝醉了,楼一故意逗弄,试图看看肖孺另外的表情。
肖孺:“抱什么抱,要是让曼因知道,她又得加罚我练武的时辰。”猛地一拍,楼一光顾着躲,怀里肖孺偏了重心,两人双双摔在地上,幸而压在肖孺上方的楼一及时抬住他的头,只是身体跌得肉疼。
肖孺即便想有夸张的表情,做出来的反应也只是皱个难得的八字眉,“快起来,你很重。”
长发零散,展如墨迹,盘踞背后,让肖孺一张红了颧骨的脸格外悦人,肖孺的美是单薄的,裹挟着安安静静的气息,没有惊天动地,却有让人藏匿独赏的冲动,纯粹极了,能让人记下他,也难怪曼因强迫肖孺练武,也难怪擎帝……
楼一不动,撑在肖孺头旁。
楼一眯着凌锋的眼,笑曰:“肖孺。”
看着越凑越近的楼一,肖孺疑惑:“恩?”
楼一试探性地用嘴唇触碰肖孺的额头、眼角、眉心,小心翼翼。
肖孺没有反抗,不是不懂这些亲昵的举动,席卷的睡意令他轻声细语:“楼公子,我不是女人。”
楼一翻身,将肖孺换到自己身上,抬眸瞵目睡眼朦胧的人。
肖孺喝醉了会嗜睡,趴在楼一的胸膛,生怕对方将他扔在凉凉的地上,抓紧楼一的衣服。
楼一腾出一只手放在肖孺的发顶,揉揉触动软软的发丝,心口吐出一口气来,这样的感觉,令他鲜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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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孺二日睡醒,就对上曼因浓稠的视线。
肖孺被楼一送回宫,还是让旬七带到了冷宫寒殿,曼因没有责怪肖孺喝酒的事,露出肖孺很久没见过的笑:“回来了就好,再过些日子,你就十四舞勺之年,不能再随便往外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