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衣侯[古代架空]——BY:而今不多情

作者:而今不多情  录入:07-15

  白曲看白清茗神色恍惚,生怕他被顾诛说动,皱眉道:“你也别再说了。今日不是他死,就是我亡。”正要动手,就听顾诛喝道:“这其中的疑点重重,你日夜反复中,难道就没有过丝毫怀疑么?你现在要了左临心的性命容易,可你白家人当年遭受的冤屈,你和白三淼身上的疑惑,就再也解不开了。” 左临心毫不犹豫地站在顾诛身侧:“白清茗,你给我一个月的时间,我和顾诛去查明真相。若是查不出来,我就亲自到你面前,以命相抵。”
  他站的笔直,白清茗看不见他,心里却恍惚出现了那个一身朱衣的少年。他想,为什么呢,时隔多年,为什么你还是没有变化,依然勇往直前,无惧无畏呢。
  

  ☆、第 21 章

  白清茗道:“好。”
  白曲大惊,一向波澜不惊的脸上全是不解:“清茗?你怎么能这样做,你姐姐和哥哥,还有你三叔的死,你都忘记了不成?我们筹谋了多久才抓住他,你就这样轻易放过了?”白清茗道:“我再信他一次。”他心中也有解不开的疑惑,势必是要弄清楚的。白曲还要开口,就听白清茗道:“二叔,现在白家是我当家。”白曲怔了一下,良久,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这石室是白家为了抓住白淞特意制的,现在白清茗既然放他们走,机关自然就不再困住他们。那些被困在江底的江湖豪杰们也发现了出口,有不依不饶要和白家讨个说法的,但这些,也都不关左临心他们的事了。
  从江底出来,看见这刺目的阳光,众人都有些不适应。谢歌台腿受了伤,一直伏在顾长弃的背上,精神倒还好:“好险好险,我还这次要死在里面,那个白。。。。。。”他正要说白清茗阴险狡诈不是个东西,但转眼一看朱衣侯白淞就在自己身边,立刻戛然而止。
  左临心倒是神色如常:“白淞早就死啦。临江府也没人想去记得他,我现在就是左临心,你想说什么就说罢。”他虽然是笑着说的,但谢歌台却无端觉得落寞。仔细一看左临心神色如常,也瞧不出什么不对劲。
  顾诛道:“你腿上有伤,先让长弃送你回去休息。”公仪嫣虽然想跟着他,但一看顾诛有话要和左临心说,就知趣地离开了。
  等众人离开后,顾诛道:“你跟我来。”他带着左临心走入一条小巷,越走越是眼熟,左临心一看,这不就是之前他们和小乞丐住过的朱衣侯祠么。
  庙里只有一个小乞丐,看见顾诛和左临心进来了,就眨巴着大眼睛凑过来。左临心一边轻轻摸他的头,心想早知道该买点吃的来,一边问顾诛:“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顾诛拂去厚重的尘土和蜘蛛网,露出了后面供奉的朱衣侯像。之前来的时候天色昏暗,左临心也没注意,现在才看见,在朱衣侯像的下面,居然放着一束小小的花。
  顾诛道:“果然。我先前就发现这像的下面有人供奉的痕迹,这庙如此破旧,这痕迹却很新鲜,现在看来,果然是有人一直来的缘故。”
  左临心笑道:“怎么会有人来呢。”临江府的人恨他都来不及,怎么还会供奉。
  那个小乞丐忽然道:“有的。昨天有个姐姐过来了。”他垫着脚,小手高高举起:“大概这么高,很好看,还送了我一个馒头吃呢。那馒头是鲜花做的,特别香。”说着还舔舔嘴唇,恋恋不舍的样子。
  左临心想了一想,脑海中忽然想起了他们第一天到临江府时,在花会上送了他一朵花的女孩子。
  幻境之中,还是朱衣侯的白淞大笑着对卖花的小姑娘说:“不用找啦,以后你每年送我一朵花儿就成。”那个身影渐渐清晰拉长。这一朵花那么不起眼,几乎凋零,可是在这昏暗的庙中却格外的显眼,比左临心此生见过的所有的花都要美丽。
  左临心忽然笑了。顾诛奇道:“怎么?”左临心摇摇头,眼底热热的,可他长吸了一口气,压下了这股又是酸楚又是温暖的气息。他走上前牵住了顾诛的手:“走罢,还要去查明真相呢。”
  顾诛深深地凝望他,良久,重重地点点头。
  谢歌台的腿伤比想象的还要严重,先前只是流血,后面血止住了就开始红肿,变得麻木,终于连路都不太走得动了。公仪嫣买了药来给他也不见好,顾长弃说:“临江底阴气很重,那里生的蔓藤带着阴气,平常的药应该治不好。”
  而顾诛和左临心虽然也受了伤,但只是穿透皮肉,并没有触及骨头。加上两人有一半时间呆在幻境之中,受的阴气腐蚀反而要少。顾诛灵力不用说,左临心的灵力也回来了部分,所以自己慢慢修复了。反而谢歌台在石室伤上加伤,最终拖重了伤情。公仪嫣:“那你就跟我回公仪家罢,我让姐姐找大夫给你医治。”
  谢歌台道:“那还不如直接回谢家呢。”
  这倒是个好主意。谢家家世背景雄厚,总能找到医治的法子。左临心道:“那好。你腿上有伤,就不便和我们同行了,不如先回去治病。你一个人上路又不方便,就让长弃陪你一起罢。”谢歌台还在犹豫,忽然回味过来,觉得左临心之前一直对顾长弃都有些生疏,现在怎么直接就使唤起他来了?再看顾诛,什么都没说,一副再自然不过的样子。顾长弃也并不意外,反而老老实实地点头。虽然疑惑,谢歌台也想不明白原因,只当是经历了一场生死,更加交心了而已。
  谢歌台和顾长弃离开时,公仪嫣不舍地送了老远,谢歌台笑道:“妹子你别难过,等我治好了伤就来找你们,我们家好玩的东西可多了,还有音音草呢,你之前不是一直说想见一见么,等我回来给你带一株玩儿。”
  这边顾诛却已经决定了先去长音道。白三淼的夫婿金家是医药世家,就盘踞在长音道。可她当年半路死亡,并没有进门,时隔数月金家再娶时,白家上下都觉得对方无情无义,深感后悔结了这门亲事,此后两家也再没有什么往来了。
  一路上三人遇见不少从北边逃难的百姓,个个面黄肌瘦,还有的皮包骨头,横死在路边。公仪嫣心里难过,低声道:“我之前在家,从来没想过这些。我在家无所事事,却有人在受着这样的苦难,有的孩子不过才几岁大,连这世间还没瞧上几眼就这么没了,唉,我回去一定要劝爹爹和姐姐多做些救济,只愿老天有眼,别让这些人再受苦。”
  其实这一路上也有开铺子救济的,但零零散散,施舍的也都是些米粥粗粮,根本不够分。倒是在快走出长音道的时候,左临心瞧见了一批人马,个个身穿黑衣披长袍,背着斗笠长剑,还有厚重的行囊。他们动作迅速,不过一炷香的功夫就扎起了简易的铺子开始放粮。左临心以为是偶然遇见,结果第二日又碰上了这批人。
  公仪嫣隔着远远地看了一会儿,忽然道:“他们是容易阁的人!”她怕左临心不信,又道:“你看他们的衣摆下面,是不是都绣着一朵金色的火焰?这个标志我在妄西城的束女庙里看见过。”她当时浑浑噩噩地被容易阁的平生子绑走,后来被左临心他们救了出来,忙乱中看到了这个标识并记了下来,本来是想秋后算账,但一直也没来得及,此刻忽然瞧见,一眼认了出来。
  左临心仔细看了看:“对了,莫笙的衣服上好像也绣了这个东西。”
  平生子狡诈,莫笙冷血,两人都来自容易阁,以至于左临心对容易阁也没什么好感,觉得就是个藏污纳垢的地方。但现在看容易阁一路上接济难民,做的似乎也不少,心想他们也不是一味的嗜血,难怪传言都说它在百姓中颇有声望。
  是夜,左临心他们就在容易阁扎下的帐篷旁边休息。月上中天的时候,左临心忽然察觉到容易阁的人悄悄出动,他们跟着一瞧,发现容易阁的人十人一队,就这么趁着夜色闯到了一个大户人家里,这般大大咧咧的抢夺,虽然实在半夜,但也实在是大胆至极。
  左临心白天才觉得他们会做些善事可见良心未泯,结果晚上就如此,一时间颇感无语,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他们人数虽多,但井然有序。其中一人问另一个身材瘦小的人道:“东西已经拿走了,剩下的人怎么处理?”那人回答道:“入我容易阁,得了庇佑,就想这么脱身么?哪这么容易,一个都别留,看看谁还敢像他们一样,不把容易阁放在眼里。”
  声音纤细娇柔,居然是个女人。
  这下左临心也明白了。想必这家的主人就是容易阁的人,只是不知什么原因不想再为容易阁效力,想要脱身,结果容易阁易进难出,这不就有人找上门了。
  眼看血案将生,左临心凑到顾诛身边问:“怎么救?”他们本就躲的很近,这一动,衣角相擦,先前那个答话的女人忽然回首,喝道:“谁?”
  顾诛知道左临心向来只战不退,但这次对方人多势众,他生怕左临心冲上前,于是先扯住他,又对公仪嫣道:“走。”话音未落,长剑已至。
  这招式和莫笙的一模一样,只是速度力道都比莫笙厉害的多。左临心闪身避过,伸手去抓剑柄。灵剑都是认主的,顾诛生怕他反被剑伤,喊道:“小心。”
  左临心一把抓住剑柄,自己也有些诧异。顾诛却恍然大悟,临江幻境之后,左临心的灵力恢复了大半,他既然能驾驭春温剑这样的神器,那世间所有的剑自然也不在话下。
  

  ☆、第 22 章

  那黑衣少女大为诧异。
  左临心先前没有武器的时候就能和谢歌台打个平手,现在武器在手,更加无惧。长剑在他手里,耀然生辉,一剑劈下,剑气所及,青石砖上立刻出现好大一条裂痕。公仪嫣大喜:“你真厉害!”
  黑衣少女没想到对方如此厉害,立刻后退两步。她食指放在口中一声呼啸,容易阁的人四面而立。他们解开披风,腰间都扣着一条长索。众人围成方阵,腰间的长索相连,把三人围住。
  左临心看不出这是个什么阵法,顾诛道:“先撤。”
  三人往后退去。黑衣女腰间的长索弹出,左临心举剑一斩,但那长索不知道是什么做的,居然没有断。左临心用惯了春温剑,向来是无所不利的,因此一时间没有料到,迟疑了一秒。顾诛长鞭挥出,另一条长索恰好弹出来,公仪嫣道:“小心。”她跳到顾诛身前,小剑也从袖子里滑出来握在手里,谁知道那长索一抖,千钧一发之时转了个方向,正好把公仪嫣头上插的花打落。那花还是谢歌台在临江府时送她的,公仪嫣一向珍惜,此时被打落了,下意识地“哎呦”了一声。
  黑衣女手势变换,容易阁的人就跟着变化走位,但始终把三人围在中间。左临心担心公仪嫣,谁知一看,公仪嫣站在前方,那些长索却似乎长了眼,总能绕过她袭往后方。左临心有些奇怪,忽听顾诛道:“这边。”三人寻了个空袭一跃而出,黑衣女喝道:“追。”
  夜色之中,左临心和公仪嫣紧紧地跟着顾诛,身后脚步重重,显然是追的很紧。左临心回头望了一下,后面的人井然有序地排成一列,时而变换着阵型,但始终让几个方向都不离视线。
  左临心暗暗心惊,心想这容易阁果然厉害,难怪短短几年就在江湖中闯下了名头。先前还觉得自己和顾诛在,完全不惧,但看容易阁这阵势,两人并不容易脱身,何况还有公仪嫣。
  他一面走一面想,忽地脚下一软,整个人直直的掉了下去。接着腰上一紧,是顾诛的长鞭。下坠之时,左临心抱住顾诛用力一翻,想自己垫在下面。谁知顾诛是同样的心思,也在用力。两人这么紧紧搂着落下,所幸下面并不是硬石,反而是一片软泥。接着就听头顶一阵风声,又是一个人掉了下来。这就是察觉到他们掉下去于是自己也跟着跳下来的公仪嫣了。
  顾诛一个转身接住她。公仪嫣满头满身的灰,咳咳两声:“你们没事吧?我看见阿左你掉下来,就心急也跳下来了。”左临心:“我没事。嘘,你听。”
  头顶上传来阵阵脚步声,显然是容易阁的人在四处搜寻。左临心听见那个黑衣女道:“他们应该就在附近,给我仔细搜。”公仪嫣四处摸索,忽然道:“咦?”她手掌用力,松软的墙壁上微微陷入一小块。顾诛仔细摸索,在下面发现了一个不到半人高的洞,只是上面涂了淤泥,一时间不容易发现。
  三人钻进去,里面黑漆漆什么也看不见,路也十分狭小。黑暗中,左临心察觉到顾诛的手伸过来握住了自己的,忽然一笑。公仪嫣紧张道:“怎么啦?”
  左临心连忙正经:“没什么。我只是想,从我下山之后,好像一直都在洞里钻来钻去。”从遇见平生子,到救公仪嫣,再到临江府,好像一路都是这么过来的。顾诛想了一想,也微微一笑。
  这里面不知道有多深,三人弓着背走了大概半炷香,眼前才渐渐开朗。
  公仪嫣精神紧张,她察觉到自己脚尖踢到了什么东西,立刻一声尖叫,一抬手,小剑从袖子里飞射出去。接着就是“叮叮”两声,似乎是碰到了什么。
  顾诛安慰道:“别紧张,我没有察觉到有人的气息。有光么?”这后一句话却是对左临心说的。他浑身上下摸索了一下,幸好找到了一块火石。这时候左临心不由地怀念谢歌台:“要是小谢在就好了,他的尺寡还能照明。”
  说话间火光亮起,映入眼帘的居然是一具骸骨,先前公仪嫣的小剑就是碰到了它。既然不是活人,公仪嫣就不怕了。左临心四处张望,墙壁上有模糊的石刻的痕迹,但时间久远,已经看不清了:“想必是什么人不小心掉下来又找不到出路,被困死在这里了。”看骸骨娇小,还是个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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