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胤笑着继续团了雪球朝着扔了却,却不想雪球却在太皇太后的脚下散开,惊的元胤立马站直了身躯。
元皓因是背对着园门,故而不知道太皇太后前来,只知道元胤站直了身体不懂,便瞅准了机会,团了雪球扔到了他的脚边:“我也能扔中了。”
“一个皇帝,一个郡王,如此嬉闹成何体统。”太皇太后脸色略沉,不由说道。
元胤瞧着她脸色不好,忙跑了去挽住她另一只手臂道:“祖母,梅园雪景正好,孙儿也许久不曾像今日这般开心了呢。”
太皇太后瞧着元胤那般玩赖的笑脸,便再也生不出责备的语气,瞧着垂眸小心翼翼朝着自己行礼的元皓,便亲自将他拉到自己的面前来:
“你也是,你才多大,如何能赢的了你的皇兄啊。”
“祖母,皇兄是天子,孙儿就算能赢也不能那么做,更何况根本赢不了,且皇兄疼爱孙儿,孙儿就该更加疼爱皇兄,只要皇兄开心了,孙儿也就开心了,无关输赢。”元皓瞧着太皇太后不曾责备他,这才松了一口气,瞧了一眼她身边的萧戎,这才乖乖巧巧的说道。
腊八那日他虽然好奇京城中的事物,可心里却是惦记着元胤的,岂料这一回头,身后除了贺亭与小路子,根本不见元胤及萧戎的影子。
元皓心里不舒坦,想着元胤也会与萧戎像跟自己这般亲密,心里更是焦灼不堪,便也不走了,就站在街上,任贺亭与小路子劝说,他也不肯走。
不过等了一会儿,便瞧见这元胤气呼呼的模样从一条巷子里出来,不过许久,这萧戎也出来了,元皓便断定是萧戎欺负了自己的皇兄,奈何自己又不能帮自己的兄长做些什么,只能在今日见面时,那话讽刺他。
太皇太后只道元皓越大越懂事了,可唯独萧戎,瞧着元皓那双眸子,便知道他那话是说给自己听的。
萧戎这心里登时有些五味杂陈,不是滋味,这个元皓看上去年岁小,这心思鬼着呢,比他兄长鬼多了,若是这元皓一直留在京城,自己与元胤的上下问题又还没分出来,只怕这最后也会有一番不小的波折。
故此萧戎觉得自己应该做点什么才行。
翌日一早,元胤接受了朝臣的拜贺山呼,可瞧着那最前该是萧戎站着的位置如今空空如也,不由心里一惊询问过后才知道这萧戎竟然告了病假,在家休养。
元胤在心里啐了一口,就萧戎那身板儿,上一次受风寒还是因着在甘露殿外站了一个时辰,这会儿又不曾受什么风雪,如何能称病不朝。
他不过就是因为元胤几日不理他,这会儿他干脆就来早朝了。
这个奸臣贼子,好一副手段!
元胤心中虽如此想着,可到底还是有些担忧的,昨日在梅园与元皓玩的开心,过后萧戎离宫时也不曾前去相送,便想着是不是萧戎吃醋了,跟自己使小性儿才不来朝的呢?
元胤越想,便越是担忧,想着萧戎那称病不朝,别扭的模样,应该很有趣。
“陛下。”小路子轻唤一声,元胤连忙抬头瞧着他:
“何事?”
小路子连忙将袖中的信笺交到元胤的手中:“奴才今日出宫时特地去了食来运转,巧了,正好定安先生的书信就来了。”
元胤连忙拆开信封,瞧着这心中定安先生的笔迹,元胤的心里可算踏实了些,脑海中灵光一现,忙道:“小路子,明日休沐不朝,朕要出宫去镇国公府探病,你一会子出趟宫,将朕写给定安先生的回信送过去。”
“奴才领旨。”小路子连忙行礼,遂瞧着元胤一脸欣喜的摊开了纸张,提笔写信。
第86章
大雪如絮, 足足下了一夜,翌日晨起时依旧未停,元胤一身鸦青色的锦袍, 裹着雪白的狐毛大氅, 领着小路子便出了宫。
临近新年的闹市更是齐聚了西域各国的货商,深眼窝,刚鼻梁, 还有英挺的无关,脸上总挂着微笑,说着不标准的中原话, 也实在有趣。
明说是去探病,可手上没有礼物倒不像话了。
元胤喝过了萧戎自己酿的梅间雪, 尝过他做的肉干, 可自己除了请他吃别人做的腊八粥,便也不曾亲自为他做过什么。
如此想来, 元胤瞧着那西域客商的店中, 瞧着曾经萧戎也在此处为他买了一只琉璃盏,虽说是让萧戎记在账上,过后给他, 可到底要给他的时候, 他却推脱不要, 平白的让自己受了他一只琉璃盏。
思来想去,元胤瞧着店中的那副琉璃盏,便立即花钱买下了, 顺便还买了一壶西域特产的葡萄酒,如此一来,元胤便往着镇国公府去了。
因着元胤来的次数多,这镇国公府门口的小厮瞧着元胤来了,连忙伏地叩首行礼,元胤轻瞟一眼台阶下那顶娇子,不由问道:
“府上有客人?”
守门的小厮道:“回……回公子的话,是西街的吴媒婆,特来为我们家公子说媒。”
“什么?说媒?”元胤有些惊诧,连忙将人抓起来问道:“你家公子如何说的?”
“他说媒婆若是来了,便让她带着画像进去。”小厮见着元胤那副模样,吓得不轻,浑身直哆嗦。
元胤回首睨着小路子手中提着的葡萄美酒,与锦盒中装着的琉璃盏,更是气不打一处来,迈开步子便往镇国公府冲,丝毫不顾及自己此刻的形象。
镇国公府的小厮看着皇帝来势汹汹,皆是有些吓到了,想上前行礼都觉得心里发憷。
“你们家公子在哪儿?”元胤一把拽住迎面走来的小厮问道。
“在自己的院子里。”小厮慌慌张张的回答着,元胤便再没理会他,径直便朝着绿萼居走了去。
不过刚到院门口,小厮还未来得及通传,元胤便听见这院子里传来的吴媒婆那笑呵呵的声音,分明是半老徐娘,却要装作一副少女的妙音,听得元胤心里火气突生。
他迈步进到绿萼居,瞧着那楼台小榭中,萧戎端端坐着,手中摊开一幅画,凝眸欣赏着那幅画,略觉得不满意,又换了一幅。
吴媒婆将萧戎的表情收入眼底,忙笑着道:“萧大人,这幅是京城荣盛商行的大姑娘,容貌也是一等一的出挑,且这大姑娘的小姨嫁了清河王殿下,论背景也不算太差,萧大人觉得如何啊?”
“这画儿虽好,可到底失了几分真我倒是知道的。”萧戎将画收起来,正欲拿起另外一幅,却发现这楼台小榭前站着一人,长身挺立,隐忍着怒意。
萧戎微愣,遂起身道:“你怎么来了?”
“我是不是打扰到萧大人的美事了。”元胤心中虽说有气,可念及有外人在此也不好发作,只得负手上了台阶,瞧着这摆了满桌子的话,信手拿起一副摊开,那画上的女子身姿婀娜,容貌俏丽,看的他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嗬哟,这些个美人,全是让萧大人挑选的?”元胤侧眸睨着吴媒婆,一副将笑不笑的模样。
这媒婆也殷勤了些,贴近了元胤的身子道:“是啊,这些姑娘都是按照少国公的要求选的,配得上镇国公府的一些姑娘,容貌才情也是极好的。公子可有成婚了?若是没有,不妨也挑一挑,这京城中,可没有我吴媒婆做不成的媒。”
元胤仔仔细细的看着画上的女子,冷哼一声:“就你方才说的家世也能称之为配的上镇国公府?”
吴媒婆被元胤的话说的一愣,忙道:“那姑娘的亲姨可是清河王殿下的王妃,当今陛下都得称呼一声叔母,如何能不尊贵。”
“就算是当今陛下称一声叔母,那也是她的小姨,而非她的姊妹。”元胤冷声说道,侧眸看着那一幅事不关己的萧戎,不由捏紧了拳头道:
“咱们萧大人,可是镇国公之孙,当今的太皇太后是他亲姑奶奶,少国公辞官前也是官拜丞相,而萧大人自己也是御史大夫,身兼太傅之职,家室如此显赫,你竟找这些家室低微的姑娘,统统都是高攀,哪里来的门当户对啊。”
吴媒婆被元胤说的哑口无言,正欲反驳,却发现元胤却拿着画像一一品读起来:“这姑娘眼小鼻塌,算不得绝色。”
元胤将手中的画丢弃,又顺手捡了一张摊开道:“这位姑娘,脸无四两肉,唇薄人中短,一副克夫的刻薄相,萧大人大好年华,如何能配这样的女子。”
吴媒婆正要开口,却见着他又拾起一幅画摊开,唇角这才勾起一抹笑意道:
“此女尚能算的绝色,体型丰盈,珠圆玉润眼大有神,耳垂宽厚,一瞧便知是个有福气的,将来定能与萧大人儿孙满堂,白头到老。”
吴媒婆看着元胤手上的那幅画,体态是丰盈,可丰盈的却有些过了分,虽说是时常将这姑娘的画儿带着,却也是看人保媒,今日带来也纯属巧合。
“公子,这画儿……”吴媒婆似乎有些害怕元胤那副模样,忙伸手要拿,却被元胤躲开了,一转身便交到了萧戎的手上:
“萧表兄,瞧瞧我为你选的夫人如何,我可是为了你的终身大事操碎了心,可别辜负我这一番美意。”
萧戎凝视着元胤那双含着怒气的眼眸,略垂眸掩唇轻咳,将画儿交到了吴媒婆手中道:“今日我还有事,你明日再来。”
吴媒婆朕拿着话,可元胤却是出手拦住了,冲着萧戎道:“怎么,萧表兄还不曾看过我为你选的妻子呢,便要媒婆回去,这是不相信我的眼光了?”
“这事是个误会。”萧戎伸手握住元胤的手腕,将他的手拿开。
吴媒婆这才慌慌张张的收拾着这满地的画像,因着手中颤抖,几次将画掉在地上,虽然她有赔着不是,可对上元胤那含怒的侧颜,便什么也没说,抱着画像便慌慌张张的出了绿萼居。
“误会,哪来的误会!朕亲眼所见,这媒婆上门,你亲自挑选,还说什么误会,萧戎,朕看错你了!”元胤挣脱他的手,双眸紧紧地盯着萧戎波澜不惊的双眸,气的也是握紧了双拳。
“陛下……”萧戎刚要开口,这元胤便伸手拽住了萧戎的手腕,也容不得他挣扎,便将他带向了卧房,用力的关上门,将小路子丢在门外。
“陛下,这挑选姑娘,并非是为了臣。”萧戎还要解释,可元胤却是不听的,拽住了萧戎的肩膀便扑了上去吻上他的双唇。
元胤此刻生了气,如同发怒的猫儿一样下嘴没了轻重,牙齿磕破了萧戎的嘴唇,不过片刻两人的口中便是蔓延着血腥的味道,腥甜之感却让萧戎凝了双眸,便也顾不得身份之别,此刻元胤就是送上门的美食,他焉能不动心。
元胤抓着萧戎的肩膀,激昂霸道毫无章法的亲吻着,宣泄着心中的不满与愤怒,可萧戎却在此刻将元胤抱了起来直奔床榻而去。
“萧戎,你做什么!”元胤唇边还带着血,瞧着萧戎那深沉的眸子似乎有些怕了。
萧戎也不多言,将元胤放在床榻之上便欺身压了过去,将元胤再次的惊呼吞进了口中。
元胤想要挣扎着,却始终抵不过萧戎的力气,他将自己死死地压在身下,唯一能出声的嘴此刻也被他完完全全侵占着。
有那么一瞬,那阁楼上少年的声音钻进了萧戎的脑海之中,有些人口是心非,用两次强的便乖了,这话配着此刻元胤的挣扎,更是在脑海中无法挥去,反而愈演愈烈。
萧戎伸手解开了元胤的腰带,灵巧的钻进元胤的衣内,轻触上他灼热的肌肤,不过一瞬,这元胤的身子便软了,犹如过电一般浑身酥软,不再挣扎着。
只是睁开眼直勾勾的看着萧戎,任由着他亲吻着自己。
萧戎手上的动作微顿,抬眸一看,这元胤也不挣扎,瞪着一双大眼睛正一瞬不瞬的盯着自己,萧戎连忙伸手遮住了元胤的眼睛,却被元胤用手拿开,继续看着他:
“朕不做下面那个。”
萧戎瞧着元胤衣衫半敞,那白皙的胸口若隐若现,勾的他此刻已然是心火难忍,虽然那少年的话依旧响在脑海中,可一瞧着此刻的元胤,便也是下不去手用强的。
萧戎翻身坐起,也不去看床上躺着的元胤,认真道:“我也不做下面那个。”
元胤负气的坐起身子,拉拢衣襟凝视着萧戎的侧脸,唇上的伤此刻还在渗着血:“疼不疼?”
“不疼。”萧戎回答的有些冷漠。
可元胤却是捏着他的下颌直视着他道:“朕说过了,朕是一国之君,绝不会做下面那个的。”
“那陛下今日来找臣做什么?郡王不陪陛下玩耍了?还是许太尉不得圣心了。”萧戎面无表情的说着,小心翼翼的轻拭着唇边的血渍。
元胤拽着萧戎的衣袖摇了摇,冷着一张脸道:“还不是你,称病不朝,便知道你在吃皓儿的醋,谁曾想朕一来便瞧着你竟然与媒婆在挑选夫人,好得很呐。”
“子期要回京了,受了三叔之托,在京中为他觅一良配,等着他到京后便与姑娘见面。”萧戎拿开元胤的手,故意躲开元胤的视线,轻描淡写的说着。
“你三叔为何让你做这等事?”元胤甚是不解。
“我在京中为官,认识的人多,恰逢祖父年迈,三叔想着自己在外为官就算了,这祖父膝下也该有儿孙孝敬,便想着子期就在京中立足,替他尽孝。”萧戎轻吐着心中的火气,就连声音也柔和了不少。
元胤望着萧戎那别扭样儿,用肩头拐了拐他的手臂道:“朕还以为你与朕为了这档事争执不下,便想要与朕恩断义绝,提早娶妻呢。”
萧戎闻言回首凝望着元胤道:“陛下还有怕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