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南有风 完结+番外[古代架空]——BY:云窗雾阁

作者:云窗雾阁  录入:09-27

  雪银色的绸衣贵气外露,来人掀开帐帘,话语虽打趣,其实表情并不轻松。看到司徒衡南密不透风的绷带,来人也叹了叹气。
  “太……”司徒衡南还想下榻,却一把被来人阻止。
  “停停停。半死不活了几日,莫行些虚礼了。”来人坐在了平日司徒衡南坐的坐垫上,隐隐的担忧浮露在脸上。
  “太子殿下。”霍风恭敬地行了一礼。
  “呵,其实看到子新我倒是吓了一跳。”太子拿起一个杯子,自己斟了杯茶水,“本来……”
  太子的眼睛扫过司徒衡南,发现他没什么反应,便又落在霍风身上。
  “呃,你们私下还是唤宸御就好,或者柳玉也行。”太子突然调转了话题,起了身,却瞧见司徒衡南和霍风似乎有些为难的样子。
  “这是本太子的命令。”太子宸御勾了勾唇,“还有司徒衡南,要精神点回去,本太子会亲自给你接风洗尘。你这次功绩不小,好好想想自己想要的赏赐。”
  宸御先一步回了皇城,算是完成了慰问将士的任务。司徒衡南在进食服药后歇了下去。
  霍风本是要另住一处营帐,但临走时被司徒衡南拉住了袖子。
  “子新,你就睡在这里,好不好?”司徒衡南的声音很低,其实拉住衣袖的力气也弱了下去。
  霍风望着面前的司徒衡南,他的眼睛依然那么澄澈明亮,让人既想碰触却又有所顾虑。
  最终,霍风还是缓缓落下一声:“好。”
  霍风在来时睡过的地方躺下,司徒衡南才安心地闭上了眼睛。
  但霍风没有那么轻松地入眠,借着未灭的一盏灯的光亮,他凝视着手中的一方木章,木章染着红,底部刻着“司徒衡南”四字,是他的字。
  那是从司徒衡南的衣衫里掉落出来的。
  先前他握着这方木章在帐前沉思的时候,是司徒衡南经帐中军医救治体象正常的时候。
  他尽量克制的焦躁不安终于于那时消散,原本有些溃散的意识回归,身上的疲累涌来,他险些晕倒过去。
  是宸御一把扶住了他。
  自然而然地说了声“多谢”,看清人后他才冷静地道了声:“太子殿下。”
  宸御本来看到他十分诧异,不过立马压了下来,后知后觉地挑挑眉,道了声:“是子新啊……”
  “本是陈凝向我说你回来了,我还十分怀疑。”宸御粲然一笑,“总算是见到人了。我听说你为父亲守丧回了西南,之后就再也没有回皇城了。当时南弟跟你去了许久,司徒将军差点也去了西南。不想西南后来也有一场□□,北面之乱一触即发,倒是把南弟召回来了。当时父皇本来是要赐圣旨让沈容和南弟成婚的,但后来倒是司徒将军去向父皇陈言说这一仗虽是把握很大,少说也会两三年难归,便委婉地推了回去。”
  宸御故意停顿,观察着霍风的神情,却是无波无澜,像是早已知晓。
  “那段时间,只要在皇城,都会听到有人在说丞相府二公子打了将军府公子的事情。”宸御又顿了顿,“其实这次命沈恪为督军,也是父皇的小小试探。据闻,除却这两日,两人还算和气。”
  “我本是请求来慰问将士的,没想到还能与你重遇,只是这军营倒不适合叙旧。待此战尘埃落定,我们约定个时间,在东风小楼一聚。”宸御望着霍风苍白的面色,叹了叹气,“南弟已经无大碍了,总是会有醒的时候,你也去休息吧。”
  霍风依然准备回司徒衡南的营帐,不巧和李校尉撞了个正着,李校尉望见是霍风,本来脱口而出:“你怎么随意进……”身后的吴校尉提示性地咳嗽了两声,李校尉才像是恍然大悟似的咽下了本是要说的话。
  在两人奇异的打量的眼光中,霍风动作未停顿地掀开了帘帐。
  霍风在暗夜中悄然入了眠,一夜似乎是在做梦,又像是一片空白。
  难以记全的梦境,才是真实的梦。
  梦里的少年,无忧无虑。
  

  ☆、昨夕(1)

  刚满十一岁不久,司徒衡南总算不枉几个月来的努力,得到了司徒将军的认可,皇上也默认了小少年加入皇家春猎。
  何先生在府中小住了两月,在霍风十一岁生辰后悄然离去了。虽然这是在霍风的意料之中的,但是当清晨没有找到师父的身影,、只找到了一张写有“不忘初心,方得始终”的字条时,内心扫荡过的是浓重的失落感。
  这日两位少年在屋顶上喝着早些时日府中余下的桂花酒,司徒衡南注意到霍风的惆怅,想来也是因为何先生的离去。
  他向来不怎么安慰人,也不会安慰人。倘若霍风被人欺负了光明正大地单挑对他来说更为直接干脆,简单利落。这种难以安抚的情绪上的难过他也有过几次,但是至少到目前他都没有什么重要的人与自己长远地分离。
  “子新,何叔叔走了你也不要难过,他本身也不希望拘泥于将军府。你在这里,府中不会有人亏待你的。”司徒衡南好不容易憋出一句像样点的话,霍风却依然一动也不动地屈膝抱腿,目视前方,没有吭声,也没有动那小坛桂花酒。
  司徒衡南于是也没有说话,只是顺着霍风的目光,凝望着天边一抹落日余霞。
  过了一会儿,司徒衡南时不时望几眼霍风,然后又顺着先前的方向望向天空。
  忽地霍风轻轻笑了一声,司徒衡南惊醒似地侧转过了头。
  “我并没有那么难过,司徒。”霍风缓缓躺在了屋瓦上,“我只是在想,我爹究竟在信里写了些什么。”
  司徒衡南抓起了头发,一时间也在思考着这个问题。
  不一会儿,司徒衡南停止了抓头发的动作,灵机一闪般地握拳锤了下大腿,对霍风道:“子新,我爹收到的重要信件都会放在他书房的一个抽屉里,我们可以去那里看看。”
  霍风也起了身,说:“可是……”
  司徒衡南知道霍风的担忧,才说:“我以前偷偷溜进过爹的书房,他有个抽屉的信件基本上都是从前军营将士的问候之类的信件,涉及军事的应当是被锁到其他隐秘的地方去了。我想,霍叔叔的信应当会放在那个抽屉里吧。我们悄悄去看一眼,也不会有什么事情的。”
  霍风微微皱眉,似乎是在思量,还没等到他出个最终决定,司徒衡南就拉着他下了屋顶,直奔司徒将军的书房。
  “司徒……”霍风本想说等一下。
  司徒衡南却更着急地说:“子新,我爹娘今日去普宁寺还愿去了,还没回家,现在去我爹的书房还来得及。”
  司徒衡南带着霍风,很快便到了司徒将军的书房门口。
  司徒衡南左右瞧了瞧,确定没人后才拉着霍风进了去。司徒将军的书房陈设很简单,除了文房四宝,就只是几张简单的桌椅板凳,还有一个放置了些装饰品的六菱形大木架子。墙上挂着幅名家字画。桌上是未完成的一幅花鸟画,是夫人所作。
  司徒衡南迅速打开了间抽屉,往里面瞧了瞧,略微压了点声音说:“子新,就是这里。”
  霍风凑上了前,小心翼翼地从半开的抽屉里找着先前自己带来的那封被司徒将军启封的信件。
  封口处被折了回去,霍风小心翼翼地将信纸抽了出来。
  上面是父亲工整的字,字形却有些颤抖。
  霍风认真地,一字一句地读完了信,然后将信纸原样塞了回去。这时不远处有几串错落的脚步声逐渐靠近。
  霍风赶紧放回了信,司徒衡南也反应极快地拉起霍风朝最近的高柜背后的角落躲了起来。
  两人刚好挤下这个角落,霍风的大半张脸都蹭到了司徒衡南的头发,两人都不敢呼吸太重 。
  透过一点缝隙,他们看见了来人是司徒将军。
  司徒将军在屋里踱了几步就背立着手站定在了一个地方,一动不动。司徒衡南知道他爹这是在想事情。
  司徒将军朝那摆放有装饰品的架子走去,伸手逆时针扭了一下白瓷花瓶的底部,随即出现了几声“咯嘎”,木架底的木脚中央竟然弹出了一块方形木板。然后,司徒将军伸手从里面拿出了了件什么东西。
  司徒将军背对着司徒衡南和霍风,因此司徒衡南和霍风都不能看清楚司徒将军手上究竟是什么。
  司徒衡南努力踮了踮脚,想看父亲手上究竟是什么。
  但司徒将军突然开始说话了,吓得司徒衡南一下子收回了目光。
  司徒将军一面摩挲着手上的东西,一面喃喃自语:“……你大可放心,我会把那孩子照顾好的……”
  司徒将军又自顾自地说了什么,司徒衡南和霍风都没太听清。
  最终沉重地叹了几口气,司徒将军将东西放回了原处,又扭了下花瓶,随后出了书房,掩了门。
  又是几次呼吸后,司徒衡南才小心翼翼地迈出了一步。
  司徒衡南再打探了一下,才完全从角落出来,松了一口气。
  霍风这才轻手轻脚地出来,面色却不太好。
  “子新,怎么了?”司徒衡南转身看到了霍风苍白的面色,不知从何问起。
  霍风只是低声说:“司徒,我们走吧。”
  “子新。”司徒衡南又拉过了霍风的衣袖,却被霍风挣脱开了。
  霍风背对着司徒衡南,肩膀略微有些起伏,只是留下了一句:“司徒,对不起。”
  然后就跑出了书房。
  司徒衡南本是好奇父亲在书房的小机关里藏了什么,一转眼的犹豫后,还是跟着霍风出了书房。
  不料这一瞬的功夫,霍风就不知道哪里去了。
  “子新!子新!”司徒衡南左转右拐,都没有望见霍风。
  于是他略闭了闭眼暗自思索,便想到了一个地方。
  

  ☆、昨夕(2)

  霍风一个人坐在房顶上,双手抱着并着的腿,眼神有些木讷地望着远方。冬日的阳光有些疏离地漫过他的头发,额角和脸庞。
  身边突然传来一阵声响,身侧便多了个人。
  那人随意地躺在这里,双手枕着头,跷了个二郎腿。
  他一躺下来也没说话,倒是有意无意地观察着霍风。
  霍风知道来人是司徒衡南,一语不发了很长时间。
  偶有寒风吹过,司徒衡南也不禁哆嗦了哆嗦,但还是没有离开。
  “子新,我带你去一个地方吧。”过了良久,司徒衡南起了身满怀期待地朝霍风说。
  霍风此时才将涣散的目光转了过来。
  司徒衡南见他愿搭理他了,一下子高兴起来:“我们先下去。”
  霍风有些困惑地随司徒衡南下了房顶。
  没想到司徒衡南带他到了附近马场的马厩。
  那里养着几匹成年马,而司徒衡南走到的是一匹被单独安置了一间马棚的母马身边。
  那是匹红鬃马,周身的毛色光亮,一眼望去找不出一根杂毛,即使被圈养,周身灵气逼人。见司徒衡南走了过去,这匹马便低低地嘶吼了一声,黑亮的眼睛盯准了他。
  “这是爹爹很喜欢的一匹马,她现在怀着小马。”司徒衡南摸了摸面前的马,“过几个月就会有小马了,爹爹说将小马送给我。我准备给我的马取名凯风。”
  霍风眉头舒展开来:“凯风?”
  司徒衡南连连点头:“是啊,这是娘想的几个名字里的一个。最近为了练那套剑式,我好久都没来了。”
  霍风并未见过这匹马驹,也不知道司徒衡南平日还会来马场。转念想想,堂堂将军府的公子,有着多少匹良马都不奇怪。
  一恍神,司徒衡南便抱了堆切成了段状的粮草过来,但母马没有搭理他。
  “凯风自南,吹彼棘心。”霍风喃喃自语。
  “嗯?”司徒衡南没听清,只是把粮草铺好了,才抬起头,“不过子新,马场的人说她可能会生下双生马,若是双生马,你也可以有自己的马了。”
  “我?”霍风面露疑惑。
  “嗯。”司徒衡南又满脸笑容地望了眼母马,才推着霍风向另一个方向走。
  “可是我,不过是……”霍风一时有些语塞。
  尚斟酌时,司徒衡南却朝他笑着说:“没有那么多不过,可是呀,你是霍风,是子新,是完整的一个人,这就足够了,拥有一匹马有什么奇怪的。”
  也不知具体走了多远,爬了多少阶石阶,司徒衡南都有些喘气。
  但是远方的落日正逐渐落下,橘色的倒影散落在一方湖水的波光粼粼之中,明净又寂静。
  “我要收复北土!我要收复北土!”司徒衡南双手拢在脸前作喇叭状,连着大喊了几遍。
  “子新,有什么不快的,大可喊出来,这里基本没什么人。”司徒衡南的笑容依然张扬在脸上。
  见霍风有些迟疑,司徒衡南就又大喊了几声。
  霍风双手轻抚在木栏边,对着远处喊着:“爹爹,我好想你!”
  此处高亭的风极大,他的声音似乎也被吞咽在了流风之中。
  “你看,风会告诉霍叔叔的。”
  司徒衡南轻轻地说着,搂过了拭了把眼泪的霍风

  ☆、昨夕(3)

  将军夫人喜好书画,圣上赐司徒将军府宅时,也赐了一座藏书楼作为大婚之礼。
  将军及夫人入住后,藏书楼也经过了一定的修缮,也专门有人进行书籍归类整理和定期的打扫,也对外面的文人开放,每月会有几日闭楼清理。今日,恰好是清理书目的日子,因此,楼中不会有外来人,显得有些冷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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