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妻宝[重生][古代架空]——BY:拆字不闻

作者:拆字不闻  录入:12-22

  顾芙用袖子擦擦眼,不说话。
  白果担忧地看向顾芙,怕卫良阴把人小姑娘逼哭了。
  “不如再喝杯茶水?”白果想了想说,“或者在府上用过膳再回家也不迟?将军府上的厨子是从边关跟回来的,与京中饭菜口味有些许不同,说不定你会喜欢?”
  顾芙抬眸,眼睛红红,却也到底没哭,只轻声道:“那边多谢大公子盛情了。”
  卫良阴见状摇头,却也默认了叫这小姑娘留下。
  顾芙是顾家嫡女,虽受宠爱,但学的规矩也多,家里兄长是家中唯一的独苗,这使得家中父母将全部希望都寄托在了顾子修身上,便是顾子修出了事,全家必定一起为他操心,为他善后,为他垒砖铺路。
  就像这回,明明是自家大嫂的事,却因为自己拉不下脸,不肯丢掉脸面,却逼她这个小姑子出面来为她做说客。
  幸而说是将军府上露脸的是两位同样年轻的双儿,一位大公子性子温和颇好说话,另一位虽然攻击力强了些,却也不是那不讲理给人难堪之人,所以如今她才能死皮赖脸着留在将军府,与这两人一起用膳,继而再为所求之事努把力。
  不过,说句实话……
  将军府上的饭食味道,果真不错?倒是比自家厨子好多了。
  顾芙吃着晚膳,神游天际。
  而卫西洲打听到自家两个小孩儿在府上请别家小姑娘吃饭,为了避嫌早就约了同僚去酒馆喝酒去了。
  “卫公子当真不愿给顾家一个薄面了吗?”晚膳罢,顾芙收回思绪,到底还是不甘心道。
  卫良阴说:“若是不给你们府上面子,你以为这将军府能是你这小姑娘想进就进,还想留膳就留膳的?”
  顾芙说:“可卫公子拒了我们府上家眷的请帖。”
  卫良阴扶额:“你这小姑娘……左右来回就是不能脱出这件事说点儿别的了?”
  顾芙耷了肩,连贵女的规矩都不顾了,只捂着脸直道:“卫公子好好心,可怜可怜小女子,能叫我回府上交差也容易些。”
  白果见状不由轻笑一声:“顾姑娘你这般说是作甚?”
  顾芙抿嘴,看向白果,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双手合十:“大公子也好好心,帮小女子劝劝卫公子吧?”
  白果:“唔……”
  卫良阴真是被顾芙催烦了,他脸色落下来,可又不好去斥责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只冷了脸,无奈看向白果:“你且说说怎么办?”这顾家人叫一个弱女子来求人,着实是太不要脸了些。
  白果有些不落忍顾芙这般,想了想,低声说:“与白意,我与他之间的矛盾并非一日两日,自然是不想掺和进他的事里去,只希望各自安好,而表哥知我意,自然是爱屋及乌,不喜与白意有所交集的,还望顾姑娘体谅一二,切莫再为难我们了。”
  顾芙闻言,抿唇苦笑:“两位公子着实不愿,小女便不强求了……今日是小女多有叨扰,辛苦二位公子的招待。”
  “不必。”白果笑笑说,“欢迎你常来府上玩。”
  争取了大半天,顾芙到底是失败而归,白果与卫良阴也并未将此事放在心上,只是多注意了下两日后顾家少夫人的赏戏宴上的风声。
  听说那日里,顾家去了不少世家贵子贵女,其中以秦王妃为首身份最为贵重,据说当日宴会热闹非凡,只不过秦王妃玩不过个把时辰就杀气冲冲回了秦王府,晌午时分就传出府上一位侍女不小心打碎了秦王妃心爱的花瓶而被逐出秦王府的事情。
  有心人注意到那侍女姿色不浅,被逐出府时尚且衣衫不整,面带春色。如此一想,众人心下了然,打碎花瓶是个幌子,怕是秦王妃回府捉奸才是正事儿,可怜侍女爬床失败又被驱逐出府,以后日子怕是惨咯。
  “这秦王妃还真是烈性。”卫良阴听来八卦,与白果唠叨。
  白果想了想秦王妃的身份,笑说:“秦王妃未出阁前就是火爆脾气,她能做出这种事,我倒是不太惊讶,甚至还有些羡慕。”
  卫良阴说:“你羡慕她?”
  说罢,他想到不过几月后眼前的乖巧表弟也要变成静王妃,就气不打一处来。
  “若是静王也敢在娶你之后拈花惹草,看我与爹不得打爆他的狗头。”卫良阴捏捏拳头,一脸阴森。
  白果笑了笑,沉静说:“表哥再说什么呢,静王殿下且是天潢贵胄,你们打他那是不要命了?况且静王殿下性格沉稳,这么多年府上都未进什么乱七八糟之人,想来之后也不会如同秦王殿下那般乱来。”
  卫良阴闻言,瞥了白果一眼:“你又知道,还未过他皇家的门,就先护上了。”
  白果眨眨眼,笑着摇摇卫良阴的胳膊,连撒娇都用上了。
  卫良阴也就是随口一说,心里有气也在几息后便陡然散了。
  其实白果自己明白自己,他倒不是护着静王,只是将心中真实以为的话说了出来。静王的确不是乱来之人,之前尚未有新人被接进府,那是因为世间的男男女女女都并未被他看进心里,而自己有幸能被接纳,实在说不出是运气好还是如何。
  想来静王殿下该是喜欢他的,可这份喜欢来的不见缘由,白果却也不能确定,这份喜欢在静王心中能坚持多久。嫁入静王府已是既定,比起入宫选秀之初心里的只盼着能够离开昌平伯府的期盼,如今他心里倒是贪心更多了起来,只求着能将静王的喜爱之情留地久一点、再久一点。
  心中满是胡思乱想,这一夜白果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
  终于,他沉入梦中,却做了一个冗长又疲惫的梦。
  梦里的他未曾参与过入宫选秀,反而是庶妹抓住机会,进宫后得了晋元帝的喜爱被留在宫中,从此沉沉浮浮。至于他,在庶妹被留在宫中后,继母何氏便随便找了家看起来家世还算不错的人家给他定了亲事,因为一次小小的意外,他不小心听到府上有丫鬟说闲话,只道他那未来的夫家相公竟是个爱喝醉后家暴的主,前头伺候他的几个通房丫头都被他折磨死了,只是被家里瞒得好,所以外人不曾得知。
  可京城对于他们这些世家而言哪有什么秘密,白果自然不信何氏不知内情,可便是如此地了解何氏对他的不喜,他才越发心惊胆战,手脚冰凉。
  梦里的白果抱着手臂躲在落了雪的假山里,只觉得满是绝望,或许只有人被逼到绝境才会爆发出无声的反抗,梦里白果在得知真相后小心策划出逃离昌平侯府的路线,他为了降低何氏的警惕心,明知对方送来的是叫人断子绝孙的毒药,却还是毅然面不改色,一饮而尽。
  梦里中途的逃跑过程有着说不出的简单,可从小被关在侯府里,被叫做傻子的人哪里感受过府外的世界到底如何?瘦弱疲惫的白果只带了个小包袱,甚至银钱也不过寥寥。
  他只漫无目的地四处游荡,直到被侯府中人四处寻找,他才偷摸着跑到了京郊,饿了吃些落在地上的果子,渴了便喝点河水,日夜宿在林立担惊受怕。
  后来的梦境有些混乱,白果只看到自己走到了一处林地深处,有刀剑的声音,之后刀剑散去,自己则在稻草深处见到了一个浑身浴血的男人。
  男人不知死活,衣衫里却有一锭白银,白果想了想,到底还是摸出白银,便欲离开。
  可许是心里过不去那道坎,他离开不久后却又半道折回,手中则拖了一块不止从何处找来,足有一人高的木板。
  将那还剩一口气的男人拖上木板,梦里的白果咬紧牙根,最后看一眼繁华的京都便转身渐渐朝相反的方向远去了。
  梦境总是光怪陆离的,白果沉浸在梦中,只觉得内心茫然无比,他托着男人缓步行走,却发现天大地大,竟无处能叫人落脚生根。
  梦里的空洞茫然使人害怕,白果额上渐渐冒出细汗,直到远处公鸡一阵打鸣,他陡然睁开眼,从床上坐起来,大口大口地喘气。
  微微歪头,天边还蒙蒙黑着,尚未大亮。
  “表公子?”
  屋外的伺候的小厮听见声音,轻悄门扉出声问询。
  白果眨眨眼,摸摸身上的衣衫,撩起衣服看了眼自己肚腹,愣了半晌,这才轻声道:“无事,帮我打盆水来罢。”
  门外小厮应了一声,脚步渐渐远去。
  白果“呼”出一口气,坐在床头上莫名摇了摇头,明明只是场梦,却不知为何搅得他心神不宁。
  再难受地闭了闭眼,他的眼前又渐渐浮现起梦里那个看不清面目,浑身浴血的男人。
  那……是谁?
  这般想着,白果心中陡然一悸,睁开眼来。
  不知为何,他总觉得,似乎有什么令人难过而不安的事情,快要发生了。


第64章
  “怎么,听说你今儿起了个大早,还要了盆水。”卫良阴白日练完基本功夫,擦着看找到白果问,“是不是做噩梦被吓着了?”
  白果对夜里的梦有些心有余悸,但到底只是场梦罢了,他也不好意思说自己的确被惊吓到,只是抿着嘴说:“是有点。”
  卫良阴揉揉他的脑袋,笑说:“梦与现实都是反着的,所以不要怕。”
  白果听了,抬眸好笑问:“那若是我做了美梦,是不是就意味着要倒霉了?”
  卫良阴“唔”了一声,又说:“正所谓日思夜想……其实也不一定是怎样。”
  白果摇摇头,揉了揉皱了一早的眉心,直到两人用完早膳,这才稍微放轻松了心态。
  不过他这边是放了心,那头门房又收到了顾家的请帖,不过这回下帖的并非是顾家少夫人,而是那日登门的顾芙,顾家嫡姑娘。
  “还有完没完了?”卫良阴嘟囔着,点点白果的肩膀道,“果啊,你昨儿个夜里做的噩梦,别不是就是这个吧?我瞧着这个不是噩梦,反而是块狗皮膏药!”
  白果笑说:“顾姑娘的请帖,要拒绝吗?”
  卫良阴说:“这次是顾姑娘单独做东,请我俩,没别人……想来那姑娘也挺不容易,不如就去看看?左右是顾芙的贴,跟你那嫡弟没什么关系。”
  白果摘了一根落在卫良阴头上的树叶碎,点头说:“那便去看看也好。”
  兜了一圈,两人到底是没能摆脱得了去顾家做客,相视一眼里倒是有颇多好笑与无奈。
  翌日,顾府门口,顾芙的贴身丫鬟等在门房处,左走走,右走走,面容忧愁。
  “姐姐,您这是急什么,将军府的两位公子既然应了小姐的宴请,自然会来的。”门房的小厮拉丫鬟去坐下歇歇,可那丫鬟却柳眉横竖,焦心说,“前几日小姐没能请得那两位公子来,不仅遭了太太的埋怨,更是叫少夫人好生数落一顿,在赏戏那日好给小姐没脸,可这事儿分明是少夫人惹了人家的怨,又与小姐有何干系?想来小姐难得硬气一回,又单独请了那两位公子上门,今日可算能好好落落少夫人的气焰,就是如此,你觉得我还坐得下?你也别拉我,让我多走走,好散散心里那点儿激动劲儿。”
  门房小厮是与她交好,她才这般说了一通。
  见状,门房小厮一乐,也不嫌她走路来回碍事了,只叫她赶紧散散心里的火气,别等那两位公子登门失态了才好。
  至于结果,白果与卫良阴两人下轿后,还是被来自顾芙的贴身丫鬟热烈迎接了。
  那丫鬟慢走半步带着两人去后院花厅,轻声道:“我家姑娘知道二位公子要来,早早便起床准备着了,知道公子们爱吃宝荷斋的糕点,也特意准备了些。”
  “唔,顾姑娘客气了。”
  卫良阴挑挑眉毛,惹得那小丫鬟脸上一热,却叫对方心道这将军府的公子果真气质不同于普通双儿,竟是怎么看怎么俊俏,身形体态竟是潇洒至极,风采丝毫不输京城里的少爷二郎。
  顾芙早早等在花厅里,见二人一到,便笑着起身说:“我便知道你们二人会来。”
  白果走在前面,抬眸便看到顾芙原本斜侧着的刘海不知为何在今日梳成了直刘海,花厅里有穿堂风吹过,浅浅的刘海飘起,便看到顾芙额上落了一道浅红的痕迹。
  “你额头上被什么打了?”卫良阴眼神儿格外好,还向来有话说话。
  他皱着眉,凑近了顾芙,惹得顾芙红了脸退后两步。
  “顾姑娘,这是不小心碰了哪?”白果也小心说道。
  顾芙看一眼卫良阴,朝着白果摇摇头:“没有,是前几日我大嫂他宴请贵子贵女的时候,玩投壶,不小心扔偏了箭支。”
  卫良阴皱眉说:“我们不接他的请帖,他就这么欺负你?”
  白果也有些不忍,上前摸了摸顾芙额上的浅红印记,问有没有抹药膏,会不会留疤之类。
  顾芙一一回答了,这才请了家里下人将茶水瓜果糕点都送上来,几人边吃着边说起来。
  “其实大嫂他倒也不是故意的。”顾芙叹口气,虽说她也不喜白意的娇惯跋扈,却更厌恶于自家兄长后院的恶心腌臜事,自从上回兄长从外面带回一个汉子,又定定然说对方肯定是白意的姘头,非要请白意下堂,转而将那叫白雨薇的妾室提成平妻的事,顾芙想起心里就恶心至极,拧着眉说,“那日宴会是那小妾从屋里跑了出来,趁着各家贵子贵女在,又仗着自己有孕,就各种污蔑我大嫂如何欺压于她,还抱着我大嫂的腿说了些浑话。”
  “就我大嫂那脾气怎么忍得她?于是便扔了手里要投壶的箭支,跟那妾室撕扯缺了。”顾芙苦笑,“也就是我倒霉,站的地方正好被箭支尾巴削了一下,倒是未见血。我前几日本就没能将你们请来,我那嫂子在气头上,又看我不顺眼,后来自然也就没道过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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