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生予你欢且喜 完结+番外[古代架空]——BY:丹心执笔

作者:丹心执笔  录入:04-04

  于是乎裘欢早早去敲阿满的房门,却发现屋内仿佛刚刚被天雷劈过,柜子和床铺一片狼藉,要是没有看到阿满落在地上的书信,裘欢简直要怀疑阿满遇到了强盗悍匪……
  信上阿满的笔迹说好听点叫潇洒奔放,说难听点简直人鬼难辨。
  只见信上写着:
  死裘欢沐浴焚香之后才能看:小爷已经带着小爷家的傻大个远走高飞了,不要想念小爷。
  我和阿朗会男耕女织,相爱相杀,父慈子孝(被阿满一杠叉掉)。今后你要对我家大人百里百顺,毕恭毕敬,给大人当牛做马,不死不休。
  大人说什么你都得听着,大人想要什么都要照做。
  还有,以后夜里自己再肚子痛就自己憋着,不准再让大人为你捏揉。
  你永远的死对头,阿满小爷亲笔。
  裘欢慌忙去查看查朗的房间,床上的痕迹和床下没穿走的鞋子预示着这场私奔大计的“惊心动魄”……
  裘欢和司徒喜一头雾水。
  查朗伤的那么重……就非要这么着急着私奔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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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一边,阿满一边哭一边搀着光着脚脸色苍白的查朗。
  后面还跟着两个武林高手模样的人。
  “阿朗,你说,我的计策能骗到大人吗?他们会不会来找我们啊……可是那个狗皇帝肯定设好了天罗地网等着他们呢,我们能逃过一次肯定逃不过第二次了,那个狗皇帝又那么心狠手辣,辣手摧花……气死我了!阿朗,我不想走,我舍不得,呜呜呜……”阿满一边聒噪,一边自然地抬起挽着查朗胳膊的手,把一脸鼻涕眼泪都擦在了查朗的袖子上。
  “……”查朗身上伤还没痊愈,心上又被阿满此举划了条口子,忍不住抬头望天……
  李成欢担心司徒喜朝中势力未断,所以让他俩承袭司徒喜司礼监和东西厂总管位,但是只负责练兵,不给兵权,还要他二人永生永世不得离开盛京。
  明为升迁,实为囚禁。只是想用二人的性命威胁司徒喜,让他此生再也不得翻身。
  突然想起什么,查朗好奇问道:“你还没说,你的计策到底是什么呢。让大人断了找寻我们念头的,你的妙计。”
  “我说我俩私奔了啊!”
  “……”
  “我为了力求逼真,还留了书信。”
  “你的书信……”查朗想起他和大人远行时阿满寄过来的一封封宛如鬼画符,全篇没有一句要紧话的家书,不禁怀疑,他能写出表述清楚,文理通顺的东西吗……
  “你别瞧不起人啊,”阿满看出了查朗的怀疑,“我还故意把房间东西全翻乱了呢!”
  查朗不解:“这是为何?”
  “你傻啊,私奔诶,多着急的事儿啊,你见过有人不慌不忙私奔的吗?我房间东西一片狼藉才能显示出我们着急跑路的真实性啊。”
  “……”
  “那么我现在只有一个问题了。”查朗看着他,笑得有一丝凉意……
  阿满显示出了倾囊相授的大度:“你尽管问。”
  “那么你怎么可以让他俩相信是我们真的急着要私奔,而不是我们其实是被强盗绑架,绑匪没在我们房里找到值钱的东西进而逼我们留书一封,暗示我们在他们手里,向他俩索要赎金呢?”
  阿满略微思索了一下:“也不是没可能,可是小爷觉得死裘欢没有你那么聪明……”
  得到夸奖的查朗感觉无比受用,心安理得地收下他的话,不再多言。
  “啊切--”正在给司徒喜熬药的裘欢无端端打了个喷嚏。
  讨赏般跑到司徒喜面前说道:“寻儿,我昨夜好像受凉感冒了。”
  “生病了就熬药啊……我又不是大夫……”
  “我多半是一个人睡盖不好被子着凉的,你都不关心我……”裘欢一脸委屈。
  “……”司徒喜早就看穿裘欢的谎话,等着他继续往下编。
  “你看我俩一起睡我就从没感冒过吧,这样好不好”裘欢轻轻捧起司徒喜枕边的木盒,把它放在屋里的供桌上,“在我们回乡之前,先委屈伯母在这里待一下。”
  司徒喜看他那么尊重自己的亲人,有些感动,也知道他是怕他之后太过不舍,才自己做恶人。
  裘欢俯身环住司徒喜,轻轻叹一口气。
  “寻儿,伯母是属于你和伯父的,而我永远都是你的……”
  司徒喜点头,看着远处的木盒,母亲,你看到孩儿这么幸福,也会很欣慰吧。


第49章 路途
  “阿朗,你说,我们还会再见吗?”
  查朗心疼的拍了拍阿满的头:“小傻子!后半生有我陪着你,你怕什么。”
  阿满嗯了一声,却听见查朗好像在跟他说话,更像是自言自语。
  他说,会再见的,一定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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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徒喜的伤渐渐痊愈,裘欢也开始安排和司徒喜一同送母亲骨灰回乡的事情。
  阿满和查朗也不知道跑去什么地方胡闹,竟然就真的再也没有回来。
  祝绪言和丁一卯倒是经常过来,司徒喜不在统领东西二厂锦衣卫后,两人连上朝都懒懒散散,隔三差五称病喊痛,李成欢本来就不满他二人只效忠司徒喜,也就放任不管,只管把他们当闲人养着罢了。
  “小丁啊,阿满他们有消息了吗?”裘欢没有停下手边的活,和在院子里练剑的丁一卯搭话。
  “其实……”丁一卯把剑收回腰间,有些欲言又止。
  “给!”祝绪言立马给丁一卯扔去一块拭汗的毛巾,打断他的话。
  “我的人似乎看到了身形和他们相似的人往漠北走了,但是还不知道是不是他二人。”祝绪言脸不红心不跳地编瞎话。
  丁一卯沉默不语,如果说脸皮厚算是长处,祝绪言一定是这方面的佼佼者。
  自己也是,根本一开始就被他耍得团团转……
  “很有可能,”裘欢不疑有他,“阿满是曾经提到过他是一路从漠北乞讨流浪过来的,还说过要带查朗去漠北看戈壁和红霞落日。”
  祝绪言跟着点头,好像对裘欢的推断颇为赞许。
  只有深谙内情的丁一卯心里有苦说不出,每次他俩来看过大人后,都要回去给那两人汇报,把本来就不善言辞的他累得够呛,偏偏祝绪言还看好戏一般就只看着他出糗。
  不过李成欢拿他们要挟司徒喜的事情不宜透露,却是所有人不约而同达成的共识。
  “你们来了……”司徒喜笑着向他们走来。
  裘欢看着他衣裳单薄的模样直皱眉,又不忍心说他,只默默回屋里拿了件斗篷给司徒喜披上。
  司徒喜冲他感激一笑,接着对祝绪言说:“刚才听你说,有疑似阿满他们的人往漠北去了?”
  “正是。”
  “也好。”司徒喜拉起裘欢的手,对他们笑着说:“三日后我和裘欢就要回乡了。”
  丁一卯有些感伤道:“好……我们到时候来送你……”
  司徒喜拒绝了他们的好意:“我希望你们到时候别来,皇上一定会派人来看……你们身份尴尬,恐怕要被他为难。”
  “可是……”丁一卯还愈再说,看到司徒喜的神色,总是没有言语。
  “好,离别伤感,届时我们就不来相送了,不过我们会在别院树下埋好大人爱喝的女儿红,只待来日我们一起把酒言欢,一醉方休。”祝绪言的话释怀了在场人的离愁别绪,反而让他们都增添了几分对未来的美好期许。
  几人都倍受鼓舞,对视着笑了起来。
  也许就真如他所言,来日方长,人嘛,总是要有所期待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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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初春的小雨还带着微寒,夹杂着离人的愁绪。
  两个出尘的人,依偎着走在没有人烟的城郊小路上。
  裘欢停下脚步,帮司徒喜把斗篷系得更紧。
  司徒喜也自然地拍去,裘欢肩头,顺着斗笠淌下来的水滴。
  却不知旁人看起来是什么滋味。
  “没有人私自出城来送吧?”一身蓑衣的李成欢坐在远处半山腰的小茶铺喝着茶,山下二人的情形尽收眼底。
  羽林军统领跪下回话:“方圆百里都已经严密摸排,司徒喜的手下都被囚于各自府中,没有异动。”
  李成欢看着山下细雨中无比般配的一对璧人,心里有些说不出的难受。
  本来他有机会做他身边那个人的,可是现在,他身边那个位置,终究被他许了另一个人。
  “撤兵。”
  “是……”
  福寿看了看越发阴沉的天色,春雨绵延,怕是一时半会儿不会停。
  “皇上……您看这天色……咱们也走吧。”
  李成欢没有动静,又坐了半晌,眼看着两人消失在视线中,才决绝转身,这一次,是真的永生不见了。
  他是对自己说。


第50章 人间
  裘欢和司徒喜走到小青岭。
  约定好的车夫已经车马齐备,等在那里。
  “张大哥好早啊。”裘欢冲车夫招手道。
  “裘公子来了,”车夫热络地迎上去,夺过了两人的行礼,又准备去接司徒喜手中的木盒。
  司徒喜急忙摆手:“这个不用,我自己来。”
  车夫笑道:“没事,我帮您吧,这看起来怪沉的。”
  司徒喜再次表示不用,然后往袖子里面掏着什么。
  裘欢急忙上来制止,对车夫表示了多番感谢后,拉着司徒喜上了车。
  “怎么了?”被拉着走的司徒喜一脸茫然。
  “看你就不知道世道艰辛。”裘欢没好气地说,“你刚刚是不是想给车夫赏钱?”
  “人家那么热情,帮我们搬东西……”
  “错!雇车时我已经付了钱,等我们到目的地自然会一次结清,到时候再给赏钱,也合情合理。”
  “你怕他看我们奇货可居,坐地起价?他不是你熟人吗?”
  “利益当前,人心往往经不起考验。”裘欢耐心解释道。
  司徒喜好像想起了往事,有些伤感道:“你说得对。”
  裘欢看出他的心结,宽慰道:“我只是说有那种可能,也没说一定,只是做人做事多留个心眼,总是要好些。”
  司徒喜不甘心提了提腰间的剑:“你说的道理我自然懂,只是我认为你未免太小瞧我的身手。”
  裘欢无奈笑道:“哪儿能啊,只是我怕您半路脾气发作起来,把人家打个半死,我们到哪儿去找个识路的车夫呢?难不成我的寻儿是天生神童,二十年来还记得回家的路?”
  两人在车内你一言我一语说着。
  早早上车前喂马的车夫张大力听得背上直冒冷汗。
  本来想着楚馆花魁带人私逃,肯定夹带了不少银钱,刚刚戴着斗笠的“奸夫”,也一身非富即贵的气派。这,杀熟杀熟,不就得从熟人身上下手吗。
  可幸刚刚无意中听见了两人的对话,不然不明情况贸然出手……张大力摸了摸自己姑且完好无损的胳膊和腿,后怕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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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徒喜的家乡少陵城位处西南,城中本来有一条清澈见底的澄江穿过,也正是因为此江,水好养人,千百年前的先祖临江而居,才慢慢形成一个城市。因为澄江,千百年来的少陵人,勤奋耕种,安居乐业。
  慢慢的,西南少陵,成了人们心向往之的乐土,少陵城从几万人口的小城,扩大到了几十万人口,可堪与盛京相较的重要城市。
  可是随着人口的剧增,澄江却渐渐脏了,这条供所有少陵人日常生活,和劳作所需的母亲江,也变成了人人闭口不谈的浊江。
  司徒喜的父亲司徒拓临危受命,带着妻儿从富饶的西岭举家返回自己家乡——因为干旱缺水已经民不聊生的少陵城。
  守城大将请命带兵治水,日以继夜披星戴月了五年,却死在了任上,罪犯谋逆,千刀万剐。
  此后,浊江无人敢治,少陵人无水可用,也尽皆迁徙,城中除了一些老弱病残,已经算是一座空城。
  一行人顺风顺水,安全到达了目的地,张大力对于这条路颇有经验,只花了三天两夜,就到了问路山下,山中那条羊肠小道,就是通往少陵的必经之路。
  裘欢看天色已晚,也不着急进城,准备和司徒喜就在问路山下的小茶店用个晚饭。
  “公子,这儿又没下雨,太阳也西落了,您怎么还带着斗笠,快摘了吧。”
  张大力作势就要去摘司徒喜戴了一路的斗笠。
  司徒喜一个转身,警惕地打开他的手,把斗笠压得更低。
  “诶,公子你怎么……”张大力费解地抓了抓脑袋。
  裘欢急忙上去打圆场,把张大力拉到一旁耳语几句,张大力听了裘欢的话,害怕地看了司徒喜一眼,没说话,端起自己的饭碗,走到背后去喂马去了。
  “你跟他说了什么?”
  “我说你之前得了天花,伤了脸。”
  “那他怎么好像很害怕我?”
  “可能怕你一时生气不给他结车钱。”
  “什么?”司徒喜疑惑不解。
  裘欢向他的斗笠里递去一个馒头:“快吃吧,我们吃了还要进城去呢。”
  其实他刚刚对张大力说,司徒喜不喜欢别人看到自己的容貌,凡是看了的人都免不了被他一顿毒打,自然不能给司徒喜详说……
  “老板娘,你们是少陵人吗?”裘欢腆着一张俊脸给茶店老板娘套话。
  “从前是,现在我们家都搬出来十几年了。”老板娘朴实地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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