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光他眼瞎[古代架空]——BY:妖贰

作者:妖贰  录入:04-08

  紧接着,舸笛又唤了晏师。
  晏师在舸笛的命令之下,瞬间放弃了与这些人缠斗。在云叔他们绊住机巧阵的时候,晏师瞬间突破机巧阵,剑尖直指舸轻舟。


第71章 他活不了
  晏师身形向来鬼魅, 只不过是瞬间就已经到了舸轻舟身侧。舸轻舟提剑横挡, 金属碰撞在一起发出“锵”的嗡鸣。
  云叔和邱欢原本就已经看准了机巧阵的弱点, 所以比起晏师之前那种“蛮抗的打法”要更省力一些, 很快就把这些执阵的人打散。
  原本他们这机巧阵凶就凶在彼此之间的配合,打成一盘散沙就没什么了。
  舸笛在袖箭和云叔他们的掩护下上了阶梯,舸泰周跟着他到了蓉蓉的囚笼旁边。
  蓉蓉因为疼痛而呼吸声混乱, 听到囚笼旁边有人靠近也不知是谁,脸上的血都淌到自己胸前的衣物上了。
  舸泰周看着这样子,又害怕又觉得心疼。这么个小姑娘, 也不知道后半生该怎么过。慌慌张张地准备去开囚牢的锁, 结果被舸轻舟快了一步。
  舸笛依旧用袖箭匣里的柳叶刀刃做钥匙,轻而易举地就开了锁, 打开囚笼的门,摸索着唤道,“蓉蓉?”
  舸泰周虽然被吓得不轻,但是看到舸笛双目失明也不太方便。于是拽了拽舸笛的衣角,在舸笛明白他的意思之后,他就自己进去把蓉蓉给抱了出来。
  那边晏师与舸轻舟已经进了主阁内。两人交手不出十招, 舸轻舟身上就已经多了好几个口子。
  他此时又惊又怒,却完全拿晏师莫可奈何, 只能眼看着晏师招招紧逼。
  舸泰周将蓉蓉抱出来之后, 蓉蓉状态不是特别好, “疼痛”这件事几乎是无可避免的, 但是现在谁也没有备镇痛的药物。
  舸笛柔声安慰着, 然后摸索着点了蓉蓉身上几处穴道,先让蓉蓉睡了过去。对现在的她而言,清醒面临着的反而只有痛苦。
  舸笛对舸泰周道,“你照顾好她。”
  “???”舸泰周一脸懵的抬起脸来,看着舸笛道,“你……你要做什么去?”
  舸笛站起身,往里面走。
  他想知道舸轻舟最后是怎么死的。哪怕他这双眼睛盲了,没办法亲眼看见这人的死状也没关系。
  他只是想确认这人已经死了。
  他迈步走进去的时候,舸轻舟手上的剑刚刚好不堪负荷,断成了两节。其中一段飞出去扎在了主位上的太师椅上,直将那把历届阁主坐过的椅子扎了个通透。
  晏师反手一剑,直接从左肩削到舸轻舟右腹,深约寸许。就跟斜着划开了个瀑布似的,红色的液体瞬间飙出,染红了衣裳和舸轻舟前面的石砖。
  舸轻舟尚未反应过来,晏师提剑直刺。力道也是下了死手的,更何况原本晏师的力道就非常人可比。
  细长的剑身直接穿透舸轻舟的胸腔,穿过了心脏。晏师却未曾收力,于是直“推”着人飞掠了数十步,将人钉死在墙壁上。
  舸轻舟闷哼了一声,一口血吐出来,溅到了晏师青色的衣衫上,甚至还有几滴扑在晏师的脖子上。
  “姓姚的!!”
  先于在场所有人,最先出声的居然是一直待在一旁的邵一师。
  这位娇俏的少女缺了一条臂膀在前,又被舸轻舟恶言诛心在后。现在发丝凌乱,一张脸蛋几乎失了颜色,完全看不出昔日的模样。
  她原本看着舸轻舟与晏师缠斗,心狠地想着“这人死了倒是正好”。可眼见这人真要死了,一口血喷出来,她居然想都没想就先呼喊出来了。
  晏师正欲拔出剑,却被舸轻舟一把握住剑身,捏得死紧,剑刃割进血肉,血“滴滴答答”地撒在地上。
  舸轻舟:“……等……额!……”
  晏师抽剑抽得迅速又果断,除了胸口飞出来的血花,还有四根手指齐刷刷地断在了地上。
  晏师哪里容得他等,他原本就是舸笛用命换出来的,只听舸笛一人的差遣。
  他是一柄只属于舸笛的剑,指哪儿打哪儿。
  舸轻舟整个人失力地顺着墙壁软在了地上。晏师打量着此人,几乎已经判定这人必死无疑。于是收了剑,走回到舸笛身边。
  那边的邵一师连滚带爬地往舸轻舟这边来,那表情似乎比她自己断了手臂还疼得厉害些,嘴里无措地念着“姓姚的,姓姚的……”
  舸笛近乎是冷漠的。
  他只能凭借声音揣测着发生了什么。
  双目失明让他注定错过亲眼看着此人身死的景象。
  不过,除了这点些微的遗憾,他心里几乎没有任何别的情绪波动了。
  舸轻舟靠墙坐着,每一口气都喘得艰难。
  他直勾勾地盯着舸笛,试图从舸笛脸上找出什么表情来。
  什么都可以,无论是快意,还是心痛。好像只要这个人为自己的死动了一分的颜色,他自己就赢了似的。
  可是什么都没有。
  舸轻舟看着舸笛,突然开口声音沙哑道,“堂兄……咳咳……”
  舸笛漠然地稍微侧了一下头,示意自己听到了。
  舸轻舟这一瞬间,突然心头涌起无数的念头。而这所有的念头,都与舸笛有关。
  他从不后悔自己对舸笛下了这般狠手。
  以前的这人灿若星辰,自己只能仰望他,摸到一片衣角都要靠这人自己蹲下身来施舍给自己。
  他不喜欢这样。
  这样下去,这个人一辈子都不会是自己的。自己只能蹲在角落做一个可怜虫。
  所以自己要爬上去!要把他拉下来!让自己高于他,让自己一俯身就能触摸到他!
  他是……我的……
  所以舸轻舟不喜欢叫他“少阁主”,他喜欢“堂兄”。
  你听,多亲近。
  邵一师已经爬到了舸轻舟身侧,拿还完好的那只手堵着舸轻舟的伤口,
  “姓姚的,你别死……你别死……你…你……你不准给我死!……”
  翻来覆去的都是这几句话,她就跟找不到别的说辞了一样。
  不过,原本也就是找不到别的说辞了的。
  她认识舸轻舟五年多。这个人还叫做“姚杰”的时候,写了一封信给入赘九渊门的舸翁亭。然后九渊门便派她过来帮助他,也是监视他。
  他们相识五年,狼狈为奸。
  邵一师第一次如此清醒地认识到他们的距离,除了那些狼狈为奸的恶事,他们一无所有。
  所以此时除了那句“你别死”,她找不到任何其它的句子。
  舸笛听着邵一师的哭泣,突然觉得有些可笑。
  可笑在,连舸轻舟这种人要死的时候,都会有人为他哭。
  而当初自己妹妹和父母身死的时候,居然没有一个人为他们哭过。
  就连自己,都因为被囚在狱中,每天只来得及担心,继眼睛和手脚之后,自己还要失去什么。
  等回过头来,却发现哀大莫过于心死,自己已经一滴泪都哭不出来了。
  不知道是不是邵一师胡乱按压伤口的时候弄疼了舸轻舟,他将她的手一把扯开。回光返照似的看着舸笛,笑道,
  “谁说我输了,你日后所有‘想见而又不得见’的时候,都会想起我来的。你的眼睛使我毁的。”
  舸笛:“‘想见’的时候,我想起的应是能帮我看见然后告诉我的人。为何要想起你?”
  舸轻舟一滞。
  舸笛神情淡然,“你未免太看得起你自己了。”
  舸轻舟突然怒道,“是不染城那个护卫!?”
  舸笛也不知这人怎么突然扯到了姜逸北身上,但是细一想,好像也确是如此,自己大概会求助于他。
  不过此时还是回了一句,“与你何干,你只需知道想起的那个人必定不是你就可以了。”
  舸轻舟原本就伤重,这一怒更是气血加快。
  舸笛从容道,“原本你就是我座下一个顺心的奴仆,后来闹的再翻天,也不过是从顺心的变成了不顺心的。不会高过这个位置了。”
  舸笛:“你活着不会,死了就更不会了。”
  听到这句话,舸轻舟就好像突然被黑白无常的锁链绕了脖子,生气瞬间衰退,空动了动嘴,似乎还想狡辩点什么,却一个字都发不出来了。
  邵一师回过头来狠狠剐了一眼舸笛,那一眼怨毒得仿佛露着獠牙的毒蛇。
  她用完好的那只手从身侧的布包里抓出来一把“木块”,然后猛地朝地上一砸。
  然后就听得“嘭!!”的一声巨响,无数木块同时爆炸,其效果好比开山炸石。连带着主阁的地面都抖了三抖,顿时沙石乱溅。
  门外的舸泰周和云叔他们听到声响都吓得不轻,舸泰周吓得坐在不敢动,邱欢离得较近,便两步冲了进来。
  可是邱欢一句“出了何事”还没问出口,就先听得舸笛问道“他们人呢?!”
  邱欢一顿,随即反应过来舸笛看不见东西,自然不知道现在的状况。立刻向舸笛阐述了所见。
  地面被炸踏了一个大坑,舸轻舟与邵一师都不见了。
  大坑下有密道,应该是两人逃窜出去了。
  晏师在舸笛的吩咐下跳下了密道,追寻两人而去。
  外面的机巧阵也已经被收拾的七七八八,舸泰周尚且抱着蓉蓉不敢动,手都被压得酸软,却不敢吱声。
  云叔进来听邱欢如此说,不觉有些失落。但还是口上安慰道,“反正玄机阁拿回来了。只要我们这一胜,那些墙头草自然就过来了,至于那个祸害……”
  舸笛心中有数,接着云叔的话劝慰道,“他活不了,你大可安心。”


第72章 相公结账
  果不其然,过了大概三四个时辰, 晏师就从那个地道之中带出了舸轻舟的尸身。
  因为在和邵一师打斗的过程中邵一师用了火.药, 导致舸轻舟的尸身有些惨不忍睹。
  不仅是舸轻舟, 甚至晏师身上都有不少损伤。衣裳自然是不用说, 身上好几处的皮肤也被火.药灼伤而破败。
  当然, 这还不是最重要的, 最重要是因为爆炸的震荡, 使得晏师体内的某些齿轮咬合出了些问题。
  这事倒是完全出乎意料之外了,舸笛不得不拉上舸泰周一起试图帮晏师修理。
  至于舸轻舟的尸身,原本是有人出主意扔去后山喂狼的。但是舸笛想了想,还是让人去挖了个坑埋了。
  没有棺木, 没有立碑。
  但是也没有曝尸荒野。
  舸泰周帮忙修晏师的时候有和舸笛念叨过,问那个叫做邵一师的丫头跑了要不要紧。
  舸笛只道,“此人非善类, 自然是不能饶。只是此时的玄机阁抽调不出人手来漫山遍野地寻她。”
  玄机阁被舸翁亭和舸轻舟操纵了三年,手底下的人几乎换过一次血,而这些人一直都觉得舸笛才是叛徒的。此时哪怕就是拿出证据, 他们也有些接受无能, 最起码还需要时间消化调整。
  就算他们表示能接受,表示臣服,舸笛一时也还不敢用。所以能用的只有云叔和舸泰周手下的人。
  这些人要平稳玄机阁, 派出去追杀邵一师就有些得不偿失了。
  另一头, 舸笛除了舸轻舟的消息一散出去, 立刻玄机阁就开始收到各种关心舸笛与质问舸翁亭舸轻舟的书信。
  甚至在接下来的半个月, 有好几个元老专门跑来了玄机阁,对着舸笛嘘寒问暖。
  让人觉得有些讽刺的是,他们对舸笛的关切中几乎都出现了同一句话,那就是——“你失踪的这三年,我一直很担心你呀!”
  舸笛笑着回“有劳挂念”,和这些人闲谈着旧事,听着这群人说舸翁亭如何可恶,舸轻舟如何可恨,自己何等无力没能帮上什么忙。
  这样的日子比筹划夺回玄机阁还累。
  舸笛在不染城待了大半个月后,再一次毒发了。深更半夜的也没闹出什么大动静来,但是疼得他恨不得把五脏六腑挖出来扔掉。
  此毒一直在提醒舸笛自己时日无多。
  如今玄机阁虽然拿了回来,仇也报了。但是他却也在人间没几天了。
  他有意把玄机阁留给舸泰周来着。虽说这位小叔叔胆小了些,但是一直都还在监守着“只与江湖人做生意,不同江湖人讲交情”的原则。
  他也算是舸笛的本家,如果把云叔留给他帮忙打理,以云叔行事的魄力,他们两个应该会将玄机阁打理的不错来着。
  舸泰周胆小本分,不会掺和江湖事。云叔在玄机阁待了这么多年,什么都熟,各家元老几斤几两也清楚。
  毒发之后的第二天清晨,舸笛便召了云叔,商讨了一些玄机阁待定的事。也没说自己要走了,只是想借着“商讨”的名义让云叔知道些东西。
  商讨过后,舸笛又去看了蓉蓉。
  蓉蓉的眼睛是彻底救不回来了,所幸她本来就算是豁达的人,也没什么“以泪洗面”。两个人就坐一块儿说了一些体己话,聊的大概就是两个瞎子的共鸣之处。
  过了午后,玄机阁飞进来一只木鸟。
  木鸟依旧是奔着舸笛来的,给人送信的。
  舸笛摸着手上的木鸟,突然就有些想见姜逸北了。
  横竖现在也在玄机阁待乏了,等着这群长辈千里迢迢来“嘘寒问暖”,还不如用剩下的日子出去逛一逛。
  正好安排完了后事,也没什么特别紧要的事情牵绊着,说走就可以走了。
  于是舸笛带上了现在是个“伤号”的晏师,让玄机阁的奴仆准备了一辆马车,留了封书信就下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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