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给高岭之花浇浇水[古代架空]——BY:绯瑟

作者:绯瑟  录入:04-20

  老八倒吸一口凉气,身上绝望地软下来,仿佛被判了死刑般。
  “一线香!?你中的是一线香!?”
  这个毒我记得,因为老七的记忆库里有,是一种极其罕见的烈性毒药。据说这种毒若是潜伏进人体,只要没有药引子,可以三年十年都不发作,可一旦毒发,中毒者无论武功多高,两日内必死无疑,死时肝肠寸断、七窍流血,可谓活着不如早死的典范。
  老八失魂落魄地看了看这条象征着死刑判决的线,嘴唇颤抖得像在打摆,良久,忽的长出一口气,怒声震色道:“曹几何……这个狗日的王八蛋!”
  我看他那消融了的戾气在聚集,我瞧他眉眼间的恨几乎成了尖锐的实体,道:“所以我不必逃,反正也只有两日能活……”
  断断续续听着的苏未白忽然抬起了头,道:“七兄莫要听他胡说!曹副阁主的人就在附近!七兄随我回去!或还能求到解药!”
  他语气中的焦灼我听得到,但这个人似乎没听到“一线香”,只听到后面几句,我懒得看他。
  我只看老八,老八这崽像是决定了什么似的,他一动不动地看我:“有件事,我要你答应……”
  “你且说,我听着。”
  “老七在刺杀尹教主之前就已经心生退意,他没对任何人说,可我看得出来……他想干完这一笔,就向阁主请求归隐……”
  我道:“你想让我做他没完成的事儿?”
  “现在这情况……曹几何不会放过你的……他一定留有后手,等着你去刺杀他……你若落在他手里,他有一百种法子叫你乖乖为他效命……”
  “可我要你答应我……无论生的,死的,你都不能让自己落在接星引月阁,尤其是曹几何手里!”
  我知道他的意思,这是要我血战到底,绝不为命低头,得把老七的尊严顶在头上。
  其实方即云是个惜命的人,我擅长战胜勇气与逼格。
  可是老七相反。
  他铁骨铮铮了一辈子,最后间接死在了接引阁手里。
  我的心毕竟还铺在我的怂下面,这仇我得记着。
  于是我对老八郑重道:“我答应了。”
  老八这才松了口气,天知道这口大石头堵在他胸口多久了,他生怕我在最后一刻怂了,想投降,所以硬生生铺垫了这么久,就为了酝酿这种决绝刚烈的气氛。
  他松口气归松口气,手在胸口哆哆嗦嗦地掏着什么,掏出了一枚小瓶子,从里面倒出了一枚药,我接过药丸,正巧对上了他已经开始变色的瞳孔。
  “这是我从罗神医那儿买来的‘九生三毒丹’,花光了我大半辈子的积蓄,本是为我自己留的……”
  他顿了顿,神色慎重道:“这本身就是一种毒,但它毒性之奇,毒性之怪,可暂时压下世间一切毒。你服下这毒,能立刻恢复气力,提升内息,你的命……能撑上三天……”
  我看了看他,轻轻咽下。
  “三天够了,能做很多事。”
  老八笑道:“是啊,你看我,才这一小会儿的功夫……我就说了这么多话,做了这么多事……你总比我要强吧?”
  我问:“我带你走。你和我说说想去哪儿。”
  老八摇了摇头:“我哪儿也不去,说出来你得笑我。我要是死了,我还是想留在分部的后花园……那里住着我的朋友,也有一些我很敬重的前辈,我还是想和他们做邻居的……”
  他声响渐弱,怒恨皆退,血色几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眼见他的气息和生机要一块儿下去了,我怕他的意识也飘走,我摇着他的肩膀说:“你先别急,我还有三天……你怎么也得陪我说三天的话……”
  老八忽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我。
  “老七,你再叫我一次吧……”
  我一愣:“老七?叫什么?”
  他几乎是恨铁不成钢道:“老七不记得,你也不记得吗……我问了他这么多次,你和他……都不记得我的名字吗?”
  这话糊里糊涂,他的意识已经开始散了。
  我无言无语地看着他,我知道这就是最后了,可是我哪儿知道老八的名字?老七与他处了那么多次,连他都不记得,我怎么会记得?
  等等,老七真的不记得吗?
  我屏息凝神,沉默良久,老八脸上的苍白都渐渐成了失望的形状,哑声问我:“你还是不记得吗?”
  我睁开眼,微笑道:“你叫孟青玄,你在组织排第八。”
  老七这个榆木脑袋,居然还真的记着呢,埋在哪个犄角旮旯里,被我翻出来了。
  老八一愣,随即心花怒放似的笑开了,生机和活力像一块儿回来了。
  “我就知道你一直都记得!你就是故意不说的!”
  我笑着看他,觉得他脸上的红润又聚拢了,老八也微笑,他像被这个喜讯冲得忘乎所以,都忘了自己在哪儿了,就顾着瞅我,语气欢快地说:“快,你再给我处理一下背后的伤口,老子现在觉得好多了,还可以再活十年!”
  这家伙的生气又回来了,我赶紧让他坐好,绕到他背后,去看他的伤口,那伤口被我包扎过,里面虽一片狼藉,可老八还活着,他应该也认识那罗神医。只要我小心处理伤口表面,保证不感染,加紧速度带他去找那什么罗神医,他就一定还有救,罗神医既然能帮李藏风,能帮我,那他有什么理由帮不了老八呢?
  我重燃希望的火花,只觉这黑白二色的世界又再度焕发了颜色,灰暗的天空像降下一道光照在我头上。
  我可以救下老八的,我可以不用一个人逃亡天涯!
  但我得让老八挪个位置,才能更好地看清这伤口,只是刚刚还兴高采烈的老八,好像是倦了累了,他背对着我,无声无息地把头往下一垂。
  “老八?”
  我从他背后绕到他前面,我握住了他的手。
  老八已经走了。
  像睡着了一样。
  仿佛下一秒就能睁开眼,活蹦乱跳地骂娘,理直气壮地指挥我,小学生似的和我杠上三百句。
  我忽然想起来,脉搏不作数的,你想这个崽这么会玩,心里老憋着坏,谁知道他是不是故意闭气吓我呢?
  于是我就等他睁眼。
  他第一擅长被人打败,第二就擅长使坏,我等着他使这次坏,可他一直没使成,他也没睁眼,我等了这么久都没有,看上去不像是他和我作对。那我就想,老八应该是睡得有些沉。
  我以为他怒得那样生机勃勃,没想到他喘着,笑着,骂着,只不过全凭一口愤懑,是一生的怨气在撑着。
  我圆了他的心愿,他这口气就散了。
  所以他睡着了。
  只是睡得有些沉,我认为他还是会醒的。
  苏未白看着我的模样,叹了口气道:“从前我一直看不起他……如今看来,这孟青玄倒也是个人物。他求仁得仁,七兄也不必过于悲伤。”
  可我感觉不到悲伤。
  我刚刚还能感知到一些汹涌澎湃的东西,可自从老八睡着后,我连怒都没有了,恨也泯灭了,那些轰轰烈烈地在我心中演变的情绪,忽的一下子安静了,该炸的被消了火花,该响的被捂下去了,一切极端的不极端的波动,此刻都平下来了。
  我什么都感觉不到了。
  所以苏未白这么说,我只回头看他,无情无绪地问:“刚刚的话,你都听到了?”
  苏未白还笑地出来:“只听见了一些,你们一个中了毒,一个快死了,说些胡话,我也不会太在意。”
  “你听见了,却不肯信?”
  苏未白目光坚定道:“从我有记忆开始,我只认识一个老七,那就是七兄你……除了你,别的老七,我都是不会认的。”
  我起了身,对苏未白说:“我该谢谢你。”
  苏未白因为我的反应而摸不着头脑:“谢我?你不该恨我?”
  我摇了摇头,“谢你两件事。第一件,你刚刚很老实地听着,没有打扰我和老八说话。”
  “那第二件呢?”
  我抬头看天:“老九老十老十一都死在李藏风手上,我研究过他们的尸体,他们教了我一些东西,姑且算我的老师。你也算是我的老师。”
  苏未白的脸色一白:“老师?”
  我冲着他微微一笑:“是你教会了我,如何不把一个人当做人。”
  我在看苏未白,可看的也不是他。
  他的轮廓在我眼里已渐渐淡去,只有一团横七竖八的乱线在空中盘旋,线头连接着一切,源头是他的头,那脸蛋清秀可爱,头颅远远看去像一个鼓鼓的、饱满的气球。
  它飘在那儿,它不安的扭动着,它等着我去戳破呢。
  我从前不知道为什么老七喜欢砍头,现在我知道了。
  这么漂亮的气球,谁不喜欢去戳破呢?
  我就喜欢,我戳给你看。


第33章 比死亡更可怕的罚
  我叫方即云,我想戳气球。
  那个飘飘荡荡的气球,它在我眼前晃得厉害,我一刻也不愿它再摇。
  我要求不高,只是想让它静止,叫那鼓鼓胀胀的气息矮下去,瘪下去,彻底没有一丝生气,那我便满足了。
  但在戳之前,有些准备还是得做,不能这气球还没戳破,我自己先被破了,那就显得像个笑话,很不值当的。
  那咋办呢?
  老八,你得再帮我一把。
  你是睡着了,可你的武器还在。
  于是“蹭”地一声,我把老八腰间把那剑抽出来了,这剑身银光锃亮,似含秋水蕴冬霜,金铁精华尽蕴于此,看着就是一把好剑。
  老七本人不用剑,他嫌这玩意儿累赘,带着不方便。
  但我是方即云嘛,我觉得有些创新也没什么不好,反正我现在也没什么能损失的了。
  于是我左手持剑,右手持匕首,一左一右,一长一短。
  像个低配般的二刀流,只是拿手里的没一把是真刀。
  苏未白眼见我这么个架势,眼神忽的紧凑。他刚刚还有闲心思为自己辩解,为曹几何说话,现在他什么都不说了,他就盯我,盯我盯得像看见一把刀悬在他额头。
  我对他笑了笑,二话不说,我一个起蹬。
  但不是蹬他,我们旁边有一棵大树,我观察它很久,它或许也在观察我呢,那我就在这饱满结实的树干上蹬了一蹬,借势一跃,我在这半空中的速度和姿态就变得更可控了。
  更可控是更快、更险。
  也更方便我去戳气球。
  一剑一匕首直劈苏未白的脖子,这两个一长一短的凶器像从天而降的两道雷,落在脖子上那就很轻松,落在谁的脑袋上谁就不能做人,得变成一半一半的人。
  苏未白翻身一躲,落进了我预先想他落进的位置。我跨步一走,正拦在他身前。
  想逃啊?你把脖子上的东西留下就行。
  我一剑扫下盘,像戳小鸡似的戳他的腿筋骨。他脸色苍白地躲开,我再一匕首刺他半空中翻越的身体,这个角度下他极难调控姿态,躲也很难躲的,于是小腿就被划了一记,血红夺目。
  我觉出乐子了,苏未白似嗅到了凶险,在地上一个猛翻乱滚,未及身子稳住,忽一剑如破云穿雾,直刺我双腿!
  刺的时候似又按了机扩,剑尖直直升长!
  我拿着匕首往下一打,也不知用了多大力,打得他这剑和水纹似的抖了三抖,这波动似乎从剑身传到了他的手腕,我见到他连腕子都在抖了。
  光抖不够啊,得把手筋抽出来啊。
  他这剑似被打颓,低锋一软,想再往上挑我膝盖,那我便匕首前冲,在他那腕子上轻轻浅浅地划了一道,他吓了一跳,连忙收回,换了个手拿剑。
  原来你连老七的左右互搏也学去了?
  他那左手腕一抖,似待了必杀之心似的,剑身急如雨、重如雷地刺我眉心。这一剑当真轻而诡谲,我欣赏它的速度与角度。
  然后我侧头一躲,随便把它躲了过去。
  下一刻,我右脚下如升起了一阵风,脚板从底部蹿上天,越过半空,随着我一个大翻身,脚尖旋转跳动着到达了苏未白的脸颊。
  “噗通”一声,他下巴像折了,整个人像只长了翅膀的王八一样翻飞出去,飞的特别周正。
  不等他站稳,我又是一个大起大跃,一剑一匕首交叉着撞上去,他躲避不及,只横剑格挡,想挡下大部分的冲击力,这个我能体谅,于是我的武器大部分都撞在他的剑上,等到力道把这人冲的摇摇晃晃时,我人在半空给了他一个膝撞。
  半空的位置决定了撞击的高度,我左膝撞的是他胸,右膝撞的是他肩,换来了一两声骨裂。
  很清脆,不知道肋骨断了几根。
  苏未白的脸色终于变得和睡着老八那样白,他的清秀五官扭而曲折,脚下一退再退,等站稳时,胸口似凹下了一个洞,像哪个脏器罢工不干了,一道血和示威似的从他嘴里喷出来,景象可谓壮观,气势十足悲壮。
  以前我看人吐血只在电视上,那时我就觉得这血吐得贼假,又不是被割了颈动脉,咋吐得和不要钱似的。如今一看,这电视里的血吐得倒不假,只是没有苏未白吐得长远。
  我观察了一下他的狼狈,我等着他颤颤巍巍地把剑拿起来。
  还没完全拿起来,我就放下匕首,双手持了老八的好剑。
  我上去就是从左到右一个大横劈。
  把剑当刀用,不是好习惯,老八怕是得怪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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