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也在这过程中学会无所畏惧,把自己的内心弹幕都分享给他。
因为我再次记起了他是谁。
也因为我今天才晓得一点。
就算三观不同,境界不一致,脑补的东西天差地别,他依然会喜欢我,珍惜我,绝不抛下我。
他还说会在原地等我。
而我不打算让他等上太久。
我想到这里,忽然把一只手缩进他袖子里,我拉着他的手,飞速地跑进了狭小封闭的换衣小间,然后没说什么,盯他良久,盯得他发毛了,不懂了,我才笑嘻嘻地,亲了一口他的右脸颊。
李藏风一懵,却很淡定地环上了我的脖子,似退反进,问:“怎么了?”
我笑了笑,首先给他展示一下我的俗。
“我馋你身子了,你说怎么办?”
第135章 女装大佬出没
我叫方即云,我刚和李藏风在小房间里战斗过一场,不是你们认为的那种真刀实枪,但他的小兄弟喜欢我的嘴,我也吃得心满意足、心花怒放、心怀大开,反正心字开头的成语都能用,我这满心满眼的都是爱了 。
只是这么一趟后,咱俩都累哼哼的,李藏风像个开闸过度的大坝,在那儿歇着呢,我则是觉得嘴唇有点干,决定先出来吃口茶,结果从房间走出,我瞧见一个美妇人在院中看着我呢。
她亭亭立在那儿,发髻高耸复杂,远看如黑云缠合着碧云,衬得一双眸子乌黑烁亮,转眸间明明清清如秋水春潭,一看就能看进你心里去。
我竖了个拇指就开始疯狂吹捧:“老梁,你这易容技术倒是高明。”
李藏风挑了老太太的角儿,那梁挽就只能挑美妇人的角儿了。
结果我一翘起拇指,那美妇人就蹙起峨眉,粉颜变了白颜。
“官人说的什么话,奴家是今日新到的厨娘,您怎能错认成别人?”
这女声毫无做作扭捏,像叮咚泉水在耳边跳滴,我又看她一身打扮,果真是适合在厨房走动的粗裙,一时愕然,心里疑惑,难道梁挽没打扮好?这妇人真是新到的厨娘?
美妇人见我呆愣,笑的更加厉害。
她忽的改用男声问:“我还真把你给唬住了?”
娘的,果然是娘啊!
我这才晓得他骗了我,一打量他眉眼就看出了窍门。这眼距没法变,他就把眼部阴影打乱,再用高光突出了鼻蜂,这就显得眼睛小鼻子高,这是用了人/皮面具后再铺上一层化妆,难怪我一时认他不出。
我左看右看,忽就哈哈笑起来,大概我笑得特别傻/逼,梁挽忍不住笑,问:“我笑你便罢,你笑我什么?嫌我的女装太好看了?”
我停了跟斗,擦擦嘴说:“你这几日虽也在笑,可你心里有事,笑也不够真。如今你成了个漂亮婆娘,好像就把心事忘了,那我也开心了。”
梁挽的笑容转瞬由甜转苦,歉疚道:“我这些日子倒是麻烦你了。”
我摆手道:“不麻烦,你先把这妆面抹了吧,你这么和我说话,总觉得我的假娘得变真娘。”
梁挽疑惑:“什么假娘真娘?”
我一僵,二度摆手,假装自己不是个泥塑粉,四处看风景道:“阿渡呢?哪儿去了?”
梁挽把眼往院子门那儿一递,我抬眼看,门外先是进了一双靴子。
这靴子有多好?
厚鞋底,黑缎面,鞋后跟镶的一枚鱼形青玉片。
这靴子露出了全貌,我视线从下往上移,瞧见靴子包裹了结实的小腿,往上是紧致的大腿,再上是一段好腰,衬着一道白玉雕草枝花鸟的板带,裤和衣都是带暗纹刺绣的华丽劲装,阳光下此衣半紫半青,纹路幽深华贵,正当是许家第三代的人杰——许紫幽。
再往上看,这许紫幽就是一张陌生的人脸,搭配了熟悉的表情。
脸是许孙子的脸,俊美异常、五官幽邃,表情是我知道的表情,它又懒又馋,每一分面肌都透着“我想睡觉”。
渡仔这个气质得改改,人家许紫幽是美少年不是美少猪,他这走一步打三步瞌睡的,人家会觉得他少年痴呆的。
阿渡进来,先在我面前转了一圈,我还以为他是存心炫耀自己扮得可爱,我就笑笑道:“你这模样倒像是个受尽宠爱的少爷,不错,不错。”
结果阿渡盯了我嘴唇一眼,眯着眼一小会儿,问:“你是吃了李藏风什么好东西了?”
我内心警铃大作,怎么这娃娃一上来就是什么虎狼之言,他是龟孙子还是狼孙子?我赶紧看梁挽,他没说话,可眼里半疑半惑,我赶紧想去捂了渡渡狼的嘴,结果渡渡狼往旁边一闪,他躲我如同无证商贩躲城管,每个动作都是千锤百炼,充分显示出速度的极限。
我挠不着他,只好狠狠擦了嘴。
左擦擦,右擦擦,我擦地嘴皮都起火了,觉得毁灭了证据,结果阿渡忽然说:“你擦嘴干什么?我闻出来的。”
……这你都能闻得出来!?你是验孕仪还是B超!?
梁挽疑道:“小方,李藏风是喂你吃了什么药吗?”
他这次倒走正经路线,怕是担心我毒发,那我赶紧点头说是,然后上去飞快地踩了一下阿渡的脚板,第一下没踩中,第二下还没,第三下踩了他的影子,我假装自己踩到了这孙子的脚板,提前宣告胜利,兴冲冲地进房间了。
我赶紧冲进房间,对着在角落里坐小板凳的李藏风说:“接着干正事儿吧。”
李藏风狐疑地看我,手上却很期待地摩擦起了小板凳的扶手,问:“当真再来?”
……啥再来?你当自己是取之不尽啊?
他脸上再正经抗拒也没用,我都已经看穿他小动作了,只好无奈道:“……是让你帮我换装,我得看看效果。”
半个时辰后,效果它来了。
我看着镜子里的高大少女,默默地捏起了脸蛋。
皮肤显白,日光一照便是丝缎里裹着无瑕白玉,这是李藏风在铺上人/皮面具后再涂了三层粉的效果,他厉害,他倒有审美的。
然后我再捏了捏腰上的肉,想象自己的手是李藏风的手,使了劲往下一拧。
这腰板子还好,不需要特意束腰,软时能像一道岸边柳,硬时便是一杆梨花枪,李藏风可作证,我终究是能屈能伸的一把好手。
最后我再把双手放在了自己的胸口,隔着衣服看了看向外凸起的棉花垫。
我这次什么动作都没有。
没有戳,没有拧,没有十八摸,我只是俯视它们,因为我不忍心平视镜里的胸。
说好的垫一片呢?
这TM整整垫了十片!十大片啊!!!
李藏风居然还有脸问:“你对这效果有什么不满意吗?”
我麻木地盯着棉花垫:“我没有不满意,只是在疑惑你的口味。”
“什么口味?”
我实话实说:“你是不是……偏好胸口比较丰满的人?”
坦白说吧!你是不是海棠文里最常见的那种挤奶攻!?
李藏风沉思良久,沉默更久,沉的脸色一沉再沉,他沉着嗓子说了沉情绪的话。
“我对这个……没有任何偏好。”
这个省略号咋回事?
你这犹豫哪儿来的?
李藏风看我表情就补充了几句:“只是你的身材与一般女子相比,本就更壮更结实,那这个部位自然会更突出。若不突出,就显得身材失真,易引人怀疑。“
我披着满头的黑线问:“可太过突出不也同样失真么?”
李藏风好像才想起来这茬,呆了一会儿才晓得说:“不错,是太突了。”
他上来就想掏出棉花垫,我赶紧地退后一步,自个儿把棉花垫抽出了好几片,这么一来又觉得尺寸太小了,就又放回去了几片。
可这一下看着又觉得过大,我就再拿出来。
反正放放抽抽了十几回,我累了,我真的累了。
我懒得调整了,我自暴自弃了,先出去晃悠了。
一出门,收获了梁挽崩溃的眼神X1。
一走路,捡到了阿渡崩溃的鼻子X1。
为了逗笑老母亲,我学着他刚才风情万种的模样对着他嫣然一笑,结果梁挽脸色煞白,阿渡则是捂着鼻子,笑的连声音都变调了。那我觉得我什么都不做可能不太好,我就转头去抱阿渡。
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用胸口的棉花垫狠狠撞他胸,吓得他怪叫一声,从我怀抱中挣脱出来,飞也似的逃到梁挽后方。
我觉得他这么逃不够意思的,我就开始追,阿渡就从梁挽背后蹿出,开始在这院子里逃,他和猴子似的到处蹿,我就随时从胸口抽出一块儿棉花垫,去打他后脑勺,去抽他大屁股。
梁挽在一旁看得一惊一愣的,他本来想加入痛打龟孙子的队伍,但想了想,他就中立了。倒是李藏风比较像我的人,他一出房间就去守住了院门,坚决不让阿渡有机会逃出,也坚决拥护我拿棉花垫暴打龟孙子的行为。
后来咱们大概是打累了,也逃倦了,梁挽就微微一笑,摸了摸我的脑袋,揉了揉阿渡的一头乱毛,甚至还非常友善地拍了拍李藏风的肩膀,他去厨房拿了几乎酒,咱们四个就在院子里喝上了。
我喝着喝着可能是有点高了,我想起来我在银行的存款都没花完呢,我的游戏都没打到结局呢,最最要紧的是我真爹我真娘,他们还不得想死我?
我就把累赘的女装一脱,把面具一撕,我就对着梁挽又哭又闹的,梁挽看我莫名其妙地哭起来,疑惑道:“怎么了?想家了?”
我哭着去拧他的手掌,说:“我一看见你,我就想起我那还在世的亲娘啊!”
梁挽脸一黑,李藏风瞬间懵逼,阿渡笑得嘎吱嘎吱响,转过来指着自己,问:“那你看见我想到了谁?”
我哭着去揪他的鼻子,说:“我一看见你,我就想起我那未出生的亲儿子啊!”
阿渡脸一青,差点就想把鼻子撕下来甩我脸上了,他一脚踹我膝盖,结果被李藏风一个截踢给截断了,这时他抱着我,说:“你喝多了,我们歇歇。”
我哭着去扯他的裤腰带,说:“我一看见你,我就想起我那……我那没喝完的旺仔牛奶啊!”
李藏风脸一红,他可能不知道旺仔是什么牌子,但他肯定知道牛奶是什么。他只能在阿渡的讪笑声和梁挽莫名顿悟的死亡眼神中,把我拖进了房间。
第二天,酒醒了。
我觉得我差不多是社会性死亡了,我把自己的妈粉儿子粉牛奶粉属性都曝光了。
于是接下来的几天里,我保持着绝对的低调,几乎是全程回避老母亲和龟孙子的眼神,躲在马车里不肯出去。直到行至血衣侯府附近,必须换装了,我才开始和这几个大宝贝对起了台词和人设,我想我至少是把自己的台词背熟了。
这血衣侯府的牌匾其实是秦府,可这府邸几乎可以赶得上是真正的侯门。
首先,离着侯门近的几条街都是血衣侯的,这半个城都是他的势力,我们一进街就发现人来人往,奇装异服者有,各大门派皆在,有头有脸的人物几乎都得来凑个热闹。
因为大家都是有排面的人物,都得赶马车来,而李藏风这个许老太太又是有排面中的排面,为了符合人设,他还雇佣了一堆漂亮的童男童女还洒花瓣、铺红毯,搞得和星光大道出场选秀似的。
排面是有了,交通也堵塞了。
你想这古代街道能有多宽?才容得下几辆马车?
我们好不容易避免了口角,疏通了道路,到了秦府门口,发现门口已经停了一溜的马车,不断有人下来,都得出示请帖,验证身份了才能进去。
我在车里实在是无聊了,我就拎着裙角下来走路了,阿渡和梁挽也下来,就李藏风还等在马车。而我下来的时候,往前走几步,就发现对面一辆马车正好也有人下来。
、
这人背上两杆□□,衣着朴素,看服装仿佛只是一个跟班似的人物。但气势却不寻常,眼神一股锐气难遮。
但这些都不是重点。
重点是这人我认识。
他蓄了胡须,戴了纱网帽,仿佛是做了简单的伪装,但我还是一眼认出了他。
是薛灵灭。
居然是薛!灵!灭!
我一脸震惊地站在原地,而薛灵灭似乎也闻到了什么熟悉的味道熟悉的配方,他抬起头,正好看见了我。
他看见我的眼神,先是疑惑里带着愣,我不知他是否认出什么,可当他从我的眼神转移到了我的女装,他这脸上就像被一道雷从头劈到了尾。
第136章 宴会遇故人
我叫方即云,我在最羞耻的时刻遇上了前同事。
薛灵灭一看我,我心里就仿佛有七八个小人同时在打雷,我整个人都有一股子在雷场淌过的电流感,想平静都是做梦。
现场不止是我,还有梁挽阿渡,还有薛灵灭旁边的一溜溜马车。这时想说什么不方便,想解释就更难。
我也不确定他到底认出了什么。可能只是怀疑。毕竟我这形象大变,身材减半,他能观察的只有眼睛。
也就是这一双独特的眼,容易出卖我,我不喜欢它。
薛灵灭前进几步,每走一步神情就凝重半分,他目光像一双重锤砸在我胸口。梁挽察觉异样,不动神色挪一步,把我护在身前,脸上含了春风桃花笑,盈盈道:“这位先生是何门何派?怎么看着我女儿不放呢?”
薛灵灭疑道:“……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