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怕是吐也吐不出来,拿也拿不够。”施琅岐。
“施骗子我跟你没完!!!”闾阎站在院子里喊到。
…………
施琅岐来到长青宅的第一天,便私下里找过白澜石。
“我师弟对于医术自尊心极强,若我将活都揽下来,想必那小子定会伤心,所以公子我只能教你五禽戏,药食方面还得要闾阎接手。”施琅岐道。
“施药师是在威胁我?”白澜石微微挑眉,仿佛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
施琅岐不卑不亢道,“不敢,不过硬要这么说也可以。”
一时间两人之间空气仿佛凝固了般。
白澜石话锋一转,柔和的笑了笑,“闾阎有您这么个师兄,是他的福气。”
“公子也是有福之人。”
白澜石苦笑,“承施医师之言。”
白澜石身穿白色薄纱,赤脚盘腿坐在院子的木台上,拿着毛巾慢悠悠的擦拭着头发。
夏天静悄悄的来了,掉了大半的白玉兰又顽强的开出来花骨朵,厌厌的压着枝头。
白澜石拉长着腰身,伸手想够上一朵,眼看着近在咫尺,却被一只手横刀夺去。
齐桓将手中的白玉兰递给白澜石,在一旁坐下,抬眼看着枝繁叶茂的玉兰树,笑道:“哥哥这儿的树开的茂盛,我上次见着还都光秃秃的。”
齐桓自从撞见过白澜石沐浴后,便未再来过。
白澜石抬眼看着一旁翘着二郎腿神采奕奕的少年,端起茶盏微微抿了口,齐桓笑着看着白澜石,眼睛弯弯的像小月牙,露出了甜甜的小虎牙,“哥哥看我做甚?”
“殿下可想上战场?”白澜石承认有那么一瞬间,见着少年的美好心中有那么一丝的犹豫,不过短短刹那理智便占过了感性。
面前这少年是要做皇帝的,怎能保持着少年的心性。
齐桓闻言微微一愣,“哥哥何出此言?”
白澜石垂眸不在看齐桓,放下杯盏继续揉搓着头发,“殿下应该知晓在下进京的目的,不过时日陛下便会派兵去平定东瀛人,定然会指派一位皇子镇军心。”
“所以哥哥的意思是让我去?”齐桓有些不悦的微微抿嘴。
“是,殿下。这是帮助殿下建立军功以及在军中立威的良机。”
齐桓拿过白澜石手中的毛巾,轻柔的擦拭着人柔软的头发,缓缓开口,“我都听哥哥的。”
本以为要对着齐桓游说上一番没想到人这么快便答应了,白澜石暗松了口气,柔声似嘱咐出远门的孩子般,“魏纻会主动请缨与你一同前去,如若有什么不懂的便去找魏纻,他经验丰富。”
“哥哥这是将我当成了京城中纨绔的公子哥了啊。”齐桓笑道。
“当成什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让军中将士知道,你,齐桓是一个做明君的人。”
“定不会让哥哥失望。”齐桓笑的见牙不见眼,趁人不注意,食指摩挲着手中细软的头发,微微出神。
白澜石转过身,骇的齐桓赶忙松开手,白澜石静静的看着齐桓的眼睛,周围风声、鸟声似乎都与他无关,齐桓感受着胸膛咚咚作响,怔怔的看着眼前的人。
白澜石微微勾唇,转身的同时道,“活着回来……最重要。”
此番一谈没过几日,陛下在早朝中便提及边疆受东瀛人骚扰,如计划般齐桓主动请缨,魏纻也紧随其后。最后敲定齐桓、魏纻与蒙鸿领着五万士兵,五千轻骑,三千弓箭手,一千重甲士兵前往边塞。
白澜石一夜未眠,倚靠着床杆,揉着昏昏沉沉的脑袋,“大军出发了吗?”
“回公子,今五更天便出发了。”闾阎将药端放在白澜石床头的小桌子上。白澜石将药一饮而尽,砸吧了口气,“去将秦竹接过来住,等着魏将军回府再送回去。”
“公子体贴。”闾阎笑着接过了玉碗。
荣乐从外头姗姗而来,行礼道,“公子,康王与衡王来了。”
“衡王?康王来我能理解,可这衡王是什么意思?”闾阎不解皱眉。
白澜石忍着头痛下床,“去见见便知晓了。”
会客庭里坐着两位衣着不凡的少年,见着白澜石纷纷起身行礼,白澜石作揖回礼。
落座后,齐景睿首先开口,“父皇寿宴得以一见先生,本想着拜访,谁想着耽搁到了今日。”
“衡王殿下惦记着白某,白某荣幸。”白澜石接过荣乐递来的茶水。
齐景睿望了眼荣乐,看着白澜石谈笑道:“先生府里的丫头比这春日里的花还娇艳啊!”
齐靖闻言皱眉,冷嗬,“三弟怎的如此不知礼数。”
齐景睿盯着白澜石不语,就见着白澜石笑了,“荣乐是在下的贴身丫头,虽是伺候人的,却也如同在下义妹般。”
“是本王冒犯了。”齐景睿拱手,面上却毫不露歉意神色。
齐靖转移话题,“先生可知东瀛人侵犯我大齐边塞要地?”
“听闻东瀛人虽体形矮小却有着蛮力,在边塞烧杀抢掠,压入我大齐边疆。”
齐靖愤怒的握紧拳头,“可恨本王不能前去边塞斩杀这帮宵小。”
“大哥就是如此蛮横。”齐景睿斜眼端视不屑的笑道。
这到了白澜石来了兴趣,饶有意味的问道,“哦?衡王殿下有何见解?”
齐景睿端起茶盏饮了一口,“人与人之间不过一个利字,既然东瀛人如此强为何不能收为己用,借他们之手来扩充我大齐疆土。”
“你这是与猛兽为伍,驾驭不当便会遭其反噬!”齐靖嗤之以鼻。
“弟弟不过就是这么一说,大哥何须如此生气。”齐景睿乖戾的笑道。
齐靖扭头不语,白澜石理着袖子缓缓开口,“衡王殿下化敌为友确实是妙,但康王所言也不无道理,东瀛人性情贪婪,驭的好便是利刃,驭不好便伤人伤己。”
齐景睿不耐烦道:“本来是邀约先生明日去郊外泛舟的,谈着谈着话题便歪了。”
齐靖这也才想起此番来的目的,“先生明日可有空?郊外海湖夏日荷花正盛,远远便能闻见若有若无的香气,据说深入其中更是香气扑鼻。”
“二位殿下如此说,到是让白某心动了。”白澜石笑着道。
送走衡王后,齐靖有些局促的对白澜石道,“明日我来接先生。”
“殿下不必如此。”
“海湖不近,一路上多一个人多一分照应。”
白澜石见齐靖一脸诚恳,便不好在拒绝,见着齐靖终于露出了少年般的笑脸。
白澜石一直撑着昏昏沉沉的头,现下里眼前一黑,脚步便乱了,晃晃悠悠的朝旁边倒去。
“先生!!!”齐靖一把扶住白澜石胳膊,白澜石拜拜手,“无碍,昨夜失眠了,今早头便昏昏沉沉的。”
齐靖愣在一旁,犹豫的问道,“是因为齐桓吗?”
白澜石揉着眉心,不解道,“关齐桓什么事?”
“我还以为先生是担心齐桓呢。”齐靖心下暗暗送了口气。
“他又不是小孩子了,有些事总要去面对的。”白澜石拂开齐靖的手站稳。
“先生不觉得齐桓对您...”齐靖欲言又止。
白澜石抬眸看着齐靖的眼睛道,“你与齐桓在我眼里都是当年王府里的孩子。”
齐靖抿嘴,“先生好生休息,明日我来接您。”
送走了齐靖,便见着有个小侍从从一边跑了出来,喜气洋洋道,“请问是白先生吗?”
“正式在下,请问?”白澜石道。
“在下福子,是瑞王身边的侍从。”福子从袖口中掏出一封信件,递给了白澜石,“瑞王特意嘱咐小子今日将这封信交给先生。”
☆、九回
福子将信件交付给白澜石便转身溜走了,白澜石回屋后,书言便来了。
“先生,我有几个字一直不知道笔锋。”书言拿着几张大字纸来找白澜石。
白澜石将信放在短腿桌上,走到书案边见着书言拿来的字,“你还小,写这么难的字做甚?”白澜石笑道。
书言挠挠脑袋,“先生,书言想快快长大。”孩子便以为习得未知的东西,便会快快长大,白澜石轻笑,从后头带着书言的手,写了几遍,“可有感觉了?”
书言点点头,白澜石拍拍书言的脑袋,“你就在我这练吧,有什么不明白的也方便问我。”
书言喜笑颜开,拿起毛笔模仿着白澜石的笔迹一遍又一遍。
白澜石倚靠在凭具上,打开了福子送来的信件,上面写着哥哥 亲启。
哥哥,您要是见着了这封信,那肯定是哥哥没来送我出征,我只好将想对哥哥说的话写在了这些个纸上。
我昨日听下人们说海湖荷花开的正盛,本想着约哥哥游湖,没想到就被哥哥打包送去边塞了。也不知道我回来是什么时候,哥哥可要保重身体,等桓儿回来啊。
齐桓留
白澜石轻笑出声,将齐桓的信件放在了小盒子里收好,想了想,这是齐桓第一次给自己写信,有着记恋价值。
因着昨夜一晚未眠,白澜石今天早早便上床歇息了。
第二日齐靖的马车便在外头候着,白澜石让人将齐靖请进来一同用了早膳,才坐马车离去。
白澜石今日带的是闾阎,对于昨日齐景睿的行为,白澜石便知晓齐景睿不是一个乖主。游湖赏花也不可能只有他们三人,必然还会请一些京城中的公子哥,带着荣乐一个小姑娘,免不了受其骚扰。
湖边停着一艘大船,船上点缀着粉色的纱幔,挂着一圈的红色灯笼,可惜现在是白天,晚上指不定有多美。
白澜石与齐靖在下人的引领下上了船,果不其然船上还坐着两个人。
落座后船便开动了,朝着湖中心驶去,莲花开了满湖,游船上也挂着不少与荷花有关的字画,连桌案以及坐垫上都有着荷花的影子。
闾阎坐在白澜石身后,小声道:“公子这两家公子哥都不是省油的灯,摇扇的是潘石屹,潘家小公子,潘家世代为商,沾着衡王这远亲便做起了皇商,我暗地里查过,潘家有与东瀛人来往过。”
闾阎顿了顿又道,“潘石屹旁边穿着玄色衣服的便是卢凯德,是锌门镖局的头,为人有些阴晴不定,锌门镖局实在是错综复杂,我也只摸到了些小尾巴便被人反应过来了,只知道他与衡王有些交易。”
这时上来一群侍女,薄纱挂身,裸出娇嫩的肩膀,端着一盘盘吃食走上来。随后便出来一群舞姬,伴着湖上飘来的清幽舞动着衣袖,穿着粉色舞裙的舞姬聚在一起抖动着水袖,忽而腰肢向后扭去,水袖四散而开,露出里头一个穿着大红色抹胸,下着西域灯笼裤的的女子,轻纱蒙面,只露出一双媚眼。
女子腰上、手腕、脚裸处还挂着一圈的铃铛,扭动起来叮当作响,引得在场之人倒吸一口冷气。
女子一舞毕,便赤着脚跑向齐景睿,齐景睿伸手自然的将娇羞的女子搂入怀里,对着众人的视线笑道,“这是覃姝,当初本王在西域人奴隶集市上将人买下,不想竟是淘着宝贝了。”
潘石屹笑着举杯,“衡王殿下慧眼识可人儿,尔等望尘莫及。”
白澜石见一旁齐靖一直低头不语,便轻声问道,“殿下是有何心事?”
“先生。”齐靖皱眉,“先生倘若我说我并不知道三弟的游湖宴会是这番情景,先生可信?”
“衡王乖戾,做出什么事情来都不足为奇,不过在下好奇的是有美人与良景,殿下为何不乐?”白澜石望着齐靖道。
“边塞百姓活在水深火热之中,我本想着只是来游湖泛舟,可没想到齐景睿竟在这时候寻欢作乐,这让上前线的将士们作何感谢!”齐靖捏着拳头冷冷地看着对面美人在怀,觥筹交错的一行人。
齐景睿没一会便被美人缠的不行了,抱着美人走进了船舱内,甲板上的人便自行观赏着风景。
如若撇开齐景睿刚刚一番作为,这海湖可以开出满湖的荷花,倒也算是奇景,船只停泊在了湖心,周围便有一些家用泛舟的小船从一旁经过。
白澜石站在船边收到了许多采莲的农家女递上来的荷花,闾阎帮着拿也抱了个满怀。听见身后有脚步声,白澜石将最后一个农家女递上的一簇荷花抱在怀里,便转身朝后头看去。
荷花梗长的很,拿着花梗,花朵便蹭在了白澜石的脸上,脸上还留有余笑,静静的看着齐靖向自己走来。
“先生,船边危险,还是小心为好。”齐靖避开了白澜石眼睛。
“谢殿下关心,不过这些农家女实数热情,让在下不好拒绝。”白澜石招呼着闾阎将花放在了一旁的桌子上。
闾阎打趣道,“公子看来得一会将这花都带回去才行,不然姑娘们该伤心了。”
白澜石点点头,拍了拍闾阎的肩膀,“说的有道理,这花带回去就放你房间吧,不枯萎不许扔。”闾阎顿时看着桌上大把的荷花皱着一张脸。
齐靖见着白澜石多了几分灵动之样,不禁笑出了声,“先生可莫要欺负闾阎。”
话音未落便见着潘石屹声音,“康王殿下。”
齐靖收敛笑容,“潘公子。”
潘石屹看向一旁的白澜石,“这位便是白先生了。”
白澜石微微含首,“正是在下。”
“我押送镖的时候路过玄机阁山下,不过山中错综复杂,不得入其内,让我好生一番惋惜。”一旁的卢凯德微微惋惜道。
“家师在山里头布下了种种阵法,如若不是阁中人引领便容易迷失于丛林之中。”白澜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