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渡 完结+番外[古代架空]——BY:白宿儿

作者:白宿儿  录入:07-25

  世间千百种不怀好意的接近沈长楼都可以想方法远离,可季舟偏生用了最让他心软动容的,硬着来不行,软着来也不行,毫无招架,措手不及。
  均匀温热的气息扑打在沈长楼的脖颈,季舟的手搂在他的腰间,让沈长楼不自在地腿脚略微有些泛软,他的双手无处安放,局促不安地攀在季舟身后抓住一片衣物。
  “师父……”季舟黑沉沉的双眼如同山雨欲来时满城乌云遮蔽,一点点剥落出自身真实的阴郁深冷,他抱着沈长楼时神情偏执阴翳,在沈长楼看不见的地方笑得很诡丽而危险,话语一如既往的温柔,“倘若我不是武林盟主的次子,那师父还会带走我吗?”
  沈长楼神情微滞,一时间竟然无法回答,只是蹙着眉心想:我当然知道你不是武林盟主的次子,倘若你真是,那我也不会费尽周折将你带回来还挡走那么多武林盟和魔教的眼线。
  但他依旧没有言语,只是有些恍惚地望着已经与自己齐高的少年的发旋,推了推仍是没有挣脱开来,半晌冷倦地垂眼,“你知道了。”
  他用的是肯定的语气,似乎是料定季舟早已听见初见时与江寒说的那句话,声音平静,似乎连遮掩一下的欲望都没有。
  他近乎困惑地开口,“可是这又有什么关系呢?你来这里不也是为了名单的事情?”
  季舟心中一沉,呼吸骤然急促起来,只是红着眼,死死地抓着沈长楼后颈的衣领,如同溺水的人抓住了救命稻草。
  ——累赘倒是不至于,若是打磨好了,勉强也可以拿它当把剑用用。
  他知道……他知道自己来的目的。
  沈长楼……你居然连骗我一骗都不屑?或者自一开始便看透了我拙劣的演技,只是从未在意过我分毫对此的反应?
  季舟近乎疯狂地臆想着,只是被沈长楼气得双眼通红,他眼眶中隐约有泪光浮动,只是恶狠狠地将沈长楼的黛蓝色的衣领拽的皱巴巴。
  “你别想先我一步抽离开来。”他近乎癫狂地呓语,“我舍不得你遭受正道围剿死去,我要将你藏在这里,我要让你活着……是你救了我,是你先招惹我。”
  于是他抬头用唇凑去堵着沈长楼那翕动着企图说些刻薄话的唇,将该说的不该说的,想听的不想听的皆堵在他的口中,他近乎失了神智,一面落着泪一面凶狠地撬开沈长楼的牙关,唇舌都侵入进去。
  “沈长楼,我欢喜你……”季舟低声呢喃。
  血腥味弥漫在唇齿间,已经分不清是谁被谁抗拒的咬伤,又是何人粗暴而惩戒性的撕咬,沈长楼双眼微微放大,只是被他抵在墙上,隔着薄衣的在粗糙的墙上摩擦。
  “唔……”他抗拒地想要挣扎,只从鼻尖一初两句软绵无力如同撒娇的哼哼,刚刚出了声他就瞪大双眼,不敢置信自己居然会发出这么柔弱的声音,忍气吞声般将口中的声音皆数吞咽了下去。
  一吻即分,沈长楼听见自己重重的喘息声音,眯着眼睛看向眼前的人。
  “师父……”季舟一并在喘息,捏着他的下颚骨在眼睫上浅浅落下一吻,他被惊扰般猛然颤了下眼睫,却仍是恼怒地直勾勾看着季舟。
  “当我吻你的时……”
  季舟用手遮住了他的双眼,再度撬开他坚硬的蚌壳将里面柔软的温柔乡搅动一池春水。
  沈长楼被他深深吻着,脚一阵阵泛软,只能无力地抓住他衣服保证自己不虚脱地摔下去。
  季舟说:“闭上双眼,取悦我。”
  作者有话要说:
  沈长楼这人其实不吃软也不吃硬,但他最吃别人难过时温顺乞求一个倚靠这种让人柔软的动作。
  恭喜季老公get到正确的攻略姿势并且斩获初吻。


第17章 心迹其十七
  沈长楼想,当一件事一个人被低估太久时,往往就会颠倒。
  他的唇望被季舟凑到自己嘴边的墨绿色药碗抵住,很轻易就被分开唇瓣,将苦涩的药汁倾入进来。
  沈长楼被汤药苦涩地呛咳起来,季舟似乎是心疼地吻了吻他的唇角,品到残存淌下的药液,方才放下了心,心满意足将他在怀中搂紧了些。
  软筋散的药效在全身游走,沈长楼着实是提不起精神说些什么斥责的话,微眯着双眼任凭季舟将自己搂在怀中,半晌拢眉烦躁道:“把窗户关上。”
  他似乎是在极短的时间就清楚了现在的处境,即便是被人趁虚而入软禁起来,似乎也没有什么特别明显的怒容,神情依旧是一贯冷冰冰地。
  季舟双手将他抱了起来,扯了件鸦青的鹤氅盖在沈长楼日渐消瘦的身子上,然后小心翼翼地将他安置在金丝木的软榻上,再转身悄无声息地将两扇窗子阖上了些,将山下那些沈长楼叛逃魔教的消息尽数封锁在一窗白雪后。
  季舟暗自想,他惯是不喜欢从两个东西中择一最好的,如果可以自然是两个都要拿到手,两个都要紧紧攥在手里。
  好在只要沈长楼一直一直被藏在他身边,就没有人敢动,也不用怕那些正道的清洗。
  他这般想了许久,这才放下心来,拖着腮在床沿望着沈长楼,自言自语地说了起来。
  “昨日徒儿下山定了一件白衫子,过了这年头我便至了及冠,白衫子穿上去定是与师父一等一的般配。”
  “前些日子我听见峨嵋山那生了一种奇药,兴许可以治师父你的隐疾,改些日子我为师父上山去寻,采了入药。”
  “听说武林盟中父亲退隐将盟主的位子交给了大哥,大哥平日就不擅武艺,这般怕是有许多人会不服大哥……”
  他一个人在那絮絮叨叨了一柱香的时间,许久之后声音才一点一点低了下来,徒留一点低落的尾音。
  季舟说:“师父……你看看我啊。”
  依旧是他在沈长楼面前一贯的温柔委屈,沈长楼眉心一跳,疲倦而烦躁地睁开双眼,等待他的后话。
  季舟将吻落在沈长楼的眉梢,轻柔密布地吻着,然后拿着手指挑动他的眼睫毛,神情坚定而不可置疑的。
  他用着极温柔的口吻劝慰。
  “倘若师父你不喝软筋散,我定是护不住你,只是想要让你好好的。”
  沈长楼本是因为药效有些混沌地昏昏欲睡,听见了他这般剖白心迹,突然嗤笑出声来,“季舟,你当真能用这么拙劣的理由来欺骗蒙蔽你自己吗?”
  季舟的神情似乎有点受伤,他只是略微有些无错地捂住了沈长楼的双眼,凑脸鼻尖抵住他的鼻尖,低喃地哼哼,重复一遍又一遍:“师父,我欢喜你。”
  “江师叔自从去了朝廷就渺无音讯了……师父,我们只有彼此了。”
  沈长楼眉心微皱,刚欲发怒说些什么,就被他小心翼翼示好地用发顶蹭了一脸,于是便无可奈何地将话语吞咽到腹中。
  沈长楼扭头从季舟手指的掌控中避开,问:“魔教近况如何?”
  “师父……”
  沈长楼见他慢吞吞一脸不愿意说的模样,有几分好笑地轻微扯了扯唇角,须臾间又复于平静。
  沈长楼冷声说:“你来找上我,不也是为了魔教那些事吗?”
  “据说新任魔教左使想要刺杀魔教教主未遂,被折断双臂废去武功,似乎是教主念在他以前劳苦功高,只是驱逐出魔教了。”季舟不情不愿开口,“但即便是饶他一命,他的双臂经脉也已经萎缩,从此往后便是一个废人了,怕是再也习不了武了。”
  沈长楼怔怔地听了一会,眼中神情很复杂,复杂到季舟都说不明白只觉得陌生,直到被季舟不安地拉住衣角才如梦初醒地回过神来,缄默疲倦地阖上了眼,声音干涩:“他……为什么要刺杀教主?”
  “据说是魔教教主醉酒后斥骂前任教主被听见了,那位左使也不知道着了什么疯,竟然让手下谋算着去刺杀教主。”
  “但是这位左使毕竟年轻耳根子软,信了不该信的人,殊不知着魔教上上下下都是魔教教主的眼线,到了刺杀那一天连同心腹一并被围堵在一线天,教主倒是借此彻彻底底给异心人来了一个大清洗。”
  沈长楼面无表情地听罢季舟的话,神情淡淡的,似乎听见这等惨剧没有被掀起任何情绪,只是有些疲倦地闭上了双眼,似乎是不欲再听。
  他低声说:“蠢人罢了。”
  “师父,你怎么发汗了?”季舟有些担忧地望着他额间冷汗,“冷热交替可是会发热的。”
  沈长楼仰着头,任凭季舟擦去自己额间的汗意,似乎是累极了,没有再说任何一句话,只是闭着双眼抓紧自己的衣襟,身体蜷缩在被褥里。
  酸涩的感觉如同卷边刀刃割开喉嗓,他突然有点难过,梦里眉头紧蹙。
  他想,昔日三十二楼金盏倾倒,他人真情假意溶在酒中,混淆得分不明晰,于是酒不醉人人自醉,真话假话满口胡言,无人当真无人过问,只道他年再见时比谁更安生,醉眼迷离续约来年暮冬掘下雨中泥里睡的的女儿红。
  于是他梦中光怪陆离,他在千万重山间茕茕孑立,依稀看见大师兄眼角泪痕犹新,三师兄面容被软榻碾出两三红印,江寒醉酒时又嚷嚷着谁家道姑生得美艳如花鸾红望见一行少年意气,只是忍笑着再添上新酒。
  琵琶声渐渐缓了,妓子的唱腔如同酒劲绵长,楼外雨打风吹,雨水倾盆下的泥潭里睡着一缸黑黝黝的女儿红。
  铁铲孤零零地放置在一旁,彼时正值倒春寒,料峭春风吹酒醒,没有任何人想着冒雨去埋了土,任凭一缸好酒被淅淅沥沥淋到掺进了水。
  而沈长梦里便冷眼看着这一切,挥刀斩水,连同过往一切哀愁并着再也不曾带上的耳坠一同斩断,将怨恨埋入骨髓。
  他人欢歌并兼笑语,他一人踽踽独行。


第18章 心迹其十八
  沈长楼从梦里猛然惊醒。
  入了夜,无妄山静得有些沉重,依稀有些碎光透过朱户斜射过来,季舟走的时候极轻,就连一贯眠浅的自己都未曾惊醒。
  他赤脚走到窗边,软筋散让他头脑显得昏沉而迟钝,浑身上下每一处经络如同在沸水中泡化,骨骼吱嘎吱嘎地发出老旧木家具才会发出的声响。
  沈长楼心想:这可不太好。
  上一次功法反噬大概是在刚刚下山修炼时,近乎掏空了整个身体所有养料,差点还丧了命,若不是当时有丸药吊着命,怕是连那时的初春都熬不过去。
  他眼睫冷倦地曳了下来,神情一贯是敷衍的淡漠,只是微微张口,削细的指尖将桌上盘子里的一瓣橘子送入口中。
  毫无血色的唇被橘子汁水润湿,显露出几分水红色,独留唇间上一点,若是旁人见了这副模样,又会想起画本里刚食过娃娃血,白骨堆砌成的山野妖怪。
  他从不在意这些。
  橘子在冬日吃就显得格外凉了,这回也没有前几年那般甘甜,他吃了几瓣就索然无味了,丢在一旁便无人问津。
  他捕捉到庭院外传来吱嘎吱嘎地踏雪声,眯起双眼冲外看去,后知后觉想起来今天似乎季舟下山去拿新定的白衫子了。
  有什么白衫子要深更半夜跑去拿吗?
  院门被一阵狂风打了开来,一股铁锈般难闻的血腥气席卷而入,黑衣少年提着灯笼踏入院门,眉宇间的阴鸷还没完全糅散开来,只是俯身抓起一把白雪从上到下将剑上的血渍擦拭干净,便一头窜入自己屋里。
  沈长楼依着窗子,熟悉的记忆如同潮水一般涌上心头,他忽然感觉有点冷,伸手蜷了下衣物。
  自然不是的。
  沈长面无表情,指尖温度一点点消了下去,他感觉冷意压迫着自己的心脏,让他有些无法喘息。
  我不蠢 。
  罪孽锥刺着他的膝盖骨,让他摇摇欲坠,他眨了眨眼睛,企图使自己轻松些。
  杜氏……杜氏……杜氏……杜氏……
  似乎有无数张唇在开合,将近日的惶惑不安连根拔了起来,牵连到深种血肉里的根系。
  沈长楼面容苍白,指尖深陷入木制的门框内,木刺扎入指甲内柔软的软肉,鲜血淋漓。
  他手指蜷缩。
  “他想要什么,你就允他什么。”
  似乎有人在言语,啖尽血肉的模样,“你看尽山河支离破碎,朝廷欲坠倾颓,丑陋的恶臭的绝望的,你被世间一切抛弃愚弄,将孽障万千背负在双肩,任由恶意压断你的脊梁,怨恨折断你的四肢。”
  “我是该说你蠢还是说你傻呢?”
  “闭嘴。”沈长楼冷淡开口,“你总是让我想起阴沟腐烂里的死老鼠,丑陋得令人作呕。”
  “你不觉得罪孽深重吗?”那人反问,“我远比你想象得更加了解你自己,你一直想死不是吗?”
  沈长楼没有答话。
  那人忽然桀桀地笑出声来,自言自语道:“你无能为力几次了?你就是个心慈手软的懦夫,我第一次见你时你是,现在还是。”
  沈长楼面无表情地用指甲点上心口,“闭——嘴——”
  那人被他这般挑衅似乎也没有恼怒,有恃无恐般在他耳边大笑着:“我的道长,我比谁都更了解你那点脆弱可怜的善心,你可是将你师兄藏在……”
  沈长楼双眼骤然冷了下来,指尖刺穿胸口皮肉深入半寸,笑声戛然而止,转之是气恼般的叫嚣,“你当真不想活了吗?我这次可给不了你。”
  “会活着的。”沈长楼面无表情地将染血的指尖擦拭干净,“在一切完成之前。”
  这是他第三次从深渊里爬出来,也是最后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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