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万万不可 完结+番外[古代架空]——BY:存棠

作者:存棠  录入:08-17

  梁焕渐渐意识到,这件事可能比自己先前想的要复杂。
  被他这样一说,陈述之都不好意思再冷眼相待了。于是他终于露出笑,眉眼弯弯道:“陛下许愿,如何把臣也带上。您这样说,以后臣便是不高兴,也不敢给您看了。”
  这话说得梁焕很舒服,他连忙摆手道:“不算数!刚才我胡乱说的,你不高兴就告诉我,我哄你高兴。”
  陈述之就当听个笑话,起身去端那空碗,“陛下早些睡吧,这药喝完了要休息才能发出来。”说完他便往外走。
  梁焕想都没想就抓住他的手臂,一副讨好的模样,“你陪我睡嘛。”
  “又不是只有一张床了,两个人睡怪挤的。”陈述之以为他又回到了过去,也就随口应付着。
  然而当他对上梁焕的目光时,发现他的神情有些怅惘。
  陈述之有些不明白了,他以为梁焕抓着自己不放就是闲得无聊寻开心,可看到这怅惘时,又觉得不仅仅是这样。
  他好像想要从自己身上索取什么东西一样,一切拒绝的信号都会让他失望。
  梁焕的唇角一点点塌下来,他放开他的手臂,轻描淡写地说:“我与你玩笑的,你快去吧。”
  陈述之不愿再多想,低低说了个“是”,然后便端着托盘和碗迅速从这间屋子里消失。
  *
  看着那个身影从眼前离开,门被轻轻关上,梁焕根本无心睡眠,觉得非要把今晚的事想明白不可。
  他在这间屋子里转来转去,原本陈述之是睡这里的,他来了便给他睡,所以这屋里全是他的东西。他钻进衣柜里,抚摸他穿过的每一件衣裳,又趴在床上,贪婪地从被褥间寻找他的气息。
  置身于那个人的痕迹之中,他觉得又温暖又紧张。
  他走到梳妆台边上,翻找了好久,也没找到自己当初送的那把梳子。他是收起来不肯用吗?该不会是……扔了吧?
  他在这间屋子里越待越烦躁,站在窗边看了一会儿雪,仍然无法静下心来。于是他推门而出,厅堂上的炭火都熄灭了,身子还没冷静下来,他就发现自己一直盯着楼梯尽头的房间看个不停。
  他又嘲笑自己,想看就去看一眼呗,偷偷看,不吵醒他不就行了。


第19章 懵懂
  梁焕轻手轻脚地爬上楼梯,来到门口,小心地把门推开一个小缝。屋里已经灭了灯,榻上的人影静默不动,想来已经睡着了。
  原本梁焕只是想看一眼,可真正看到了又不忍离去。反正他已经睡着了……再看几眼也没关系吧?
  门缝又开了一点,他钻进去,蹑手蹑脚地挪到榻前,蹲在地上看榻上之人。
  陈述之睡着了是另一种好看,侧躺时身躯的弧度迂回宛转,面部的线条温和而流畅,但神态上多了几分慵懒,掩盖住他平日里的清雅出尘,一副全无防备的样子,反而更吸引人去亲近。
  未经捆束的发丝散乱着,散发出若有若无的香气,每一根都是用他的温柔长成。他忽然想到一段时间之前,自己总是帮陈述之扎头发,那时常常漫不经心,无意之间竟错失了多少柔肠。
  这个时候,梁焕眼前浮现出了许多和他有关的画面。
  大雨中,那个模糊的身影穿过雨帘向自己走来;他房间的床上,他手指沾了药膏在自己身上温柔涂抹;镇卫塔的顶层,他带着些羞怯亲吻自己;还有……
  这些回忆,共同指向了这个人的美好。
  这个人之所以美好,不是因为他做过这些事,也不是因为他长相俊美待人温和才思敏捷文采斐然,而仅仅是因为他是陈述之,这个名字天生就是与众不同的。
  他被死死地拽住,粘在泥潭里,再也出不去。
  梁焕知道,如果他现在对陈述之做点什么,他也没有反抗的余地。可他却不太想做点什么,就想这么静静地看看他。
  渐渐有一种感受在他心间生长,逐渐弥散到全身。兴奋、甜美,却又畏惧、迷茫。
  不只是想利用他满足自己的欲望,还想让他高兴,想被他照顾,想被他放在心上,想一天到晚赖着他,想把一切最好的都给他。
  没有人教过梁焕如何命名这种感受,但他猜想,大约就和自己当初向他表达的那种差不多。
  早知道现在会这样想,当初为何不认真一些?
  梁焕伸出手去摸他的脸颊,自己的手冰凉,还在颤抖,但陈述之的脸却是热的。他阖上双眼,专注地感觉着手上的触感和温度。
  想要的话,那就去索取好了。又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他会愿意的。就算不愿意,也要软磨硬泡让他愿意了,他最禁不住自己装可怜讨好他,这样一定可以。
  毕竟这么多年以来,自己想要的东西大多都得到了。他再好,能比江山社稷还难么?
  *
  大年初一无事可做,陈述之本来打算睡道中午,可梁焕在自己家住着,他就不得不早起给他做饭。
  新年第一顿自然要丰盛一些,他也不知道宫里都做什么,也不知道梁焕爱吃什么,就和了点面,把能想到的吃的都做了一遍。
  他摆上桌一碗汤面、两根油条、一盘饺子、一块年糕和一碗汤圆,还有满满一壶泡好的红茶。
  一走出房间,梁焕看到这一桌子,不可置信道:“行离……这些都是你做的?”
  陈述之随意一笑,“家里也就这些,做得不好,您凑合吃一顿吧。”
  梁焕急忙坐下开吃,也不知是因为饿了,还是因为是他做的,他从没发现自己早上居然能吃这么多东西。
  很快,他便想起了昨晚一直在关心的问题:“行离,我之前送你的那把梳子,你还留着么?”
  陈述之平淡道:“之前要走的时候,带不了,放在雍州会馆了。”
  “什么?”梁焕顿时有些生气,“我送你的东西,你随随便便就不要了?”
  陈述之被他弄得有些无措,好好的问这个做什么?那种东西,本来也没什么保留的意义吧。留着它,日后看到时,想起来当年是多么丢人么?
  “您总不希望臣记着当初为何送那东西吧。您若现在赏赐什么东西,臣必定妥善保存。”
  被他这样一说,梁焕顿时没了吃饭的心思,皱着眉头思考。他说得也没错,可当时是编的原因,现在不是啊!
  不行,要去找回来。
  他放下筷子就走,陈述之有些错愕,在后面叫他:“您去哪儿?斗篷还在屋里……臣送送您?”
  “不用了。你方才一直在看我吃,自己也吃一些吧。”梁焕回去拿了斗篷披上,大步出了门。
  陈述之当然不是真心想送他,待他一走,立刻去关上了门。
  *
  正月初一是个艳阳天,热烈的日光烤化了昨夜的积雪,在城中的道路上蜿蜒成细小的水流。
  快走到雍州会馆时,梁焕发现对面开了另一家旅店,名叫“雍州官办会馆”。他不禁失笑,官办会馆,那肯定是官府办的,来和雍州会馆抢生意的吧?
  走进熟悉的店铺,他果然听见大堂上的客人在聊官办会馆低价抢客的事。老板娘一见他来了,便热情地招呼道:“林公子!好久没见你了,你也和陈公子一起搬走了么?——对了,差点忘了,陈公子给你留了东西。都好久了也没见你来,现在给你吧。”
  “什么东西?”梁焕好奇地走到柜台边,看着她在柜台下面翻找。
  很快,老板娘翻出一个盒子和一摞叠起来的纸,交到梁焕手上,“这是陈公子离开京城前留给你的,后来他又回来了,也没来拿,这东西就一直放在我这。”
  梁焕便在大堂上找个地方坐下,先打开那盒子,果然是当时送的梳子。再展开那些纸……
  有几张纸是诗词,还有几张是文章,其中详细描述了那段时间他们一起做过的事。什么去镇卫塔看烟花,去幻真阁听戏,或者是在街上闲逛,或者是吃饭睡觉这等小事。
  他没有直接写出他的心思,但从缠绵绮丽的文字中,也能窥得一二。
  梁焕越看越激动,从这张纸上写的来看,他也是有那个想法的。想想以前,他其实很多次给了自己暗示,然而自己一次也没想明白。当时都以为是逢场作戏,一直没当真,就一直给耽误了。
  如果是这样的话,去找他把事情说清楚,不就重归于好了吗?一点也不困难。
  然而这些纸的最后一张是一封书信,是陈述之打算离开京城时写给他的。即便是写这种信,他的辞藻仍然生僻而委婉,还满篇都是敬语,梁焕看了许久才大致拼凑出他的意思:
  你看到了这封信,说明你或多或少对我的离开还有些关心。既然你关心,我也不介意解释给你听。
  可能对你来说,为了自己的目的而欺骗他人是再寻常不过的事。我无法指责你,但我受伤了,我不能继续待在这个给我带来伤痛的地方,也不想再看见你,所以我决定离开。
  看到这些,梁焕不免惊讶。原来当时,他竟受伤了么?怎么一个字也没同自己说过?
  想想也是,自己离开雍州会馆那天,还有在琼林苑里,他小心藏起的眼泪,可不都是自己害得么?
  所以他把这东西扔在这里不带走,所以他要离开京城,所以他说要给他“留一点颜面”,所以无论自己想为他做什么他都要拒绝,用他所谓的规矩礼数挡在中间,好与自己保持距离。
  他表面上不说,是因为不敢怨怪自己,不能来找自己算账。可实际上他什么都说了,他只能说到这个地步,是自己蠢笨,什么也没看出。
  想到这里,梁焕难免一阵心疼,却也不觉得有什么大不了的。
  伤了他,那就去道歉,欠他的,就好好把他捧在手心补偿他。
  反正他有那份心,只要足够诚恳,就一定能打动他。
  *
  正月初三的夜晚,天气依旧寒冷,京城人燃放焰火的热情却丝毫不减。
  无论在京城的哪个角落,只要抬头就能看见天光艳丽,看得多了反而觉得太过热闹,以至于有些拥挤。
  而镇卫塔里仍旧黑漆漆的,空气中飘着一股淡淡的霉味。陈述之吃力地拾级而上,他不明白梁焕为何突然叫他来这个在记忆中有些褪色的地方。
  他其实并不喜欢这座塔,对于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人来说,爬七层高塔实在是太累了。好不容易喘着粗气上到塔顶,果然看见了那个高挑的身影,正一个人站在窗边向外望着,窗外烟花一朵朵炸开。
  陈述之以为回到这个地方,故人故景能让自己心中多少泛起些波澜,可他四下看看,能分辨出上次和他一起来时待的位置,却没产生任何情绪。
  于是他坦然走上前去,不带任何语气地唤了一声:“陛下。”
  梁焕闻声立即转过头来,见陈述之跪在自己面前,一丝不苟地念着:“臣拜见陛下。”
  这次梁焕没被他这副模样弄出气来,而是温和地上手扶他,把他拉到窗边,轻快道:“上次与你来这里,烟花还没有这么多,新年时才叫热闹。”
  看向窗外,天上果然五颜六色,咫尺可摘。就是太闹腾了,陈述之觉得有些头疼。他以为梁焕只是随口提起过去,也不知他有什么事,便顺着他:“是挺美的。”
  梁焕见他这样说,就开始得寸进尺:“你还记得么,上次我们一起来这里……”
  “陛下叫臣来这里,是有什么事吗?”陈述之目光低垂,用淡淡的话音打断他。


第20章 大言
  手上便被塞了个东西,陈述之拿起来看看,是装着那把梳子的木盒。
  “这个……还是送你。”梁焕小心地说。
  这东西陈述之是一点也不想看到了,也不知道他为什么那么看重,居然还特意找了回来。
  他既然送了,陈述之便只能收下,想着拿回去压箱底就好。
  送完东西,梁焕忽然转过身,望着眼前埋头的人,抓住他双手,认真道:“行离,你看着我。”
  陈述之只得抬眼,眼神空空的,里面什么也没有。
  “过去我做过一些错事……是我对不起你。我也不是故意的,我是真不知道。”
  这话说得谨慎而诚恳,在窗外热烈的烟花下反衬得格外寂寥。
  一开始陈述之不知道他为何突然说这个,仔细一想又明白过来,他既然拿到了梳子,肯定也看了那些纸。
  那时候不愿说,不想让他看,是因为不确定自己是否已经彻底放下,怕在他面前显得丢人。不过现在往事已矣,看了就看了吧,无所谓。
  他刻意地一勾唇角,话音云淡风轻:“没关系,都过去了。”
  梁焕听到这个回答,面上现了喜色,满怀希望道:“你不怪我,原谅我了,是吗?”
  “臣从不敢怪您。”陈述之不假思索地说。他说的基本上也就是事实。
  听到这里,梁焕便身子往前凑了凑,捧起他面无表情的脸。忽明忽灭的烟花下,他的容颜阴晴不定,弄得梁焕莫名一阵慌张。
  上次在这里,他这样看着自己时,也是这般慌张吗?
  他用了多少勇气,倾注了多少情意,才做得出那样的事?
  然而这时候的梁焕并没有过多犹豫,他觉得陈述之本来就有意,而且说了不怪他,那还有什么好怕的?
  这一步该由他来迈,迈出去之后,这个人就是他的了。
  一簇大红色烟花在窗前绽开,目光交会间碰撞出了绮靡的意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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