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多败絮[古代架空]——BY:弗烟

作者:弗烟  录入:08-18

  又是拿饭威胁!沈翎欲哭无泪,这个表姐就不能有点新花样么?百试不厌,屡试不爽。
  越行锋拈起一片西瓜:“我会看着,你去忙吧。”
  花冬青点了点头,走了……是的,又走了。所谓的速成,从来是自行领悟,能用点心吗?
  沈翎掂了掂玄铁锥,心情有点沉重,遂投出求救眼神:“越行锋,你说可能吗?这玩意儿也能丢出去?两斤啊,还暗器?这丢出去,根本不是把人戳死,而是把人砸死好么!”
  越行锋拿布擦了擦手,过去接了三枚玄铁锥:“初学,自然如此。扛了半月水桶,你的臂力手劲应该强了不少,只需练到把玄铁锥稳稳当当丢出去,准头也该八九不离十。你连两斤重的东西都能操控自如,更别论其他暗器。”
  他说得很有道理,天晓得是不是胡诌自夸。沈翎有意道:“你丢我看看。”
  “嗖……呯呯呯!”三枚玄铁锥同时正中藤球上的铁片红心!
  “你看看就好,毕竟你只须丢中一个。”越行锋拾回玄铁锥,交到他手中,“去吧。”
  眼看着四列藤球在风中晃得凌乱,三枚红心时隐时现……沈翎很绝望。
  *
  一次、两次、三次……一百次……一千次。手要断了……
  原来,每日不间断扛水桶的目的在此,若无前半月的折磨,只怕刚才不到半炷香的时间就得累挂。倘若前些天能撑满三个时辰,眼下一定不会喘得这般厉害。有点后悔。
  清风微凉,吹在脸上发痒,往西边看去,天际映出一抹殷红色。黄昏到了。
  只可惜,整个午后几乎毫无进展,最好的结果,只是碰上前边一排的寻常藤球。想来晚饭是泡汤了,沈翎坐在地上喘气。
  话说越行锋他人呢?沈翎扭头看去,哪里见得他人影?除了一堆果皮,再无他物。
  垂着脑袋,闻到一缕烤炙清香,若猜得不错……是鸡肉!
  沈翎顿时来了精神,勐地扭头看去,是一只烤鸡!越行锋手中有一只烤鸡!
  越行锋拎着烤鸡坐回椅子,往藤球林一瞥:“还没中?那就不能吃了。唉,真可惜。”
  “你滚远点吃会死是吗?”
  “是啊。”
  沈翎当场想把玄铁锥甩他一脸,可手实在没力,眼睁睁看他撕下一个鸡腿,仍是没力。
  越行锋手执鸡腿,没有立刻去啃,而是笑了笑:“若你能扔中任一藤球,我就给你半只鸡。”音量忽然放低,“趁冬青不在。”
  沈翎倍shou鼓舞,腕上好似有了力,抄起玄铁锥便丢。奈何腕上脱力,发力的一刻,松了。
  正当这时,一道内劲从袖口贯出,在玄铁锥脱手一瞬,续了一股劲力,令其命中藤球!
  这是……中了?
  沈翎一抹额前汗液,兴奋一跃,转身向越行锋伸手:“给我!”
  越行锋也不啰嗦,直接把整只烤鸡给了他,除了那个鸡腿。
  看他坐在地上,啃得不亦乐乎,越行锋含着鸡腿:“还好丢了一道劲给你,否则……唉。”
  沈翎将口中的鸡肉强咽下去:“你放水了?”
  越行锋点头:“那你认为那道内劲是你自己的?还准确无误催动那枚玄铁锥?”
  沈翎莫名有些恼,本以为是自己努力,结果还是借了越行锋的手:“你放水就不能放低调一点么?好好伪装一下不行吗?居然还老老实实说出来!你真当我菜鸟没尊严是不是!”
  “一天能练成这样,已经够了。来日方长,花冬青说的多半是激你,你不必这么拼。”越行锋将他一眼看透,眉目含笑,“你也太较真了。”
  “较真?”沈翎一怔,不禁认同。的确是较真。嘴上不想学,心里还是很想的。
  “我盯了你一整天,你是如何在想,我岂会不知?”越行锋俯身摘了只鸡翅,“若击中红心是件容易事,那江湖中个个都是高手。”
  沈翎压根没发现鸡少了只翅膀,他在想,究竟是较真什么?为了变强,保护自己?
  越行锋又俯身摘了另一只翅膀,带着热气的肉汁,溅了沈翎一脸。
  这种温度……早已悠远的记忆翻滚而至。
  那一日,他与越行锋两人一骑出巴陵,途中与人拦截,群斗之中,热血飞溅。
  沈翎明白了。他较真的真正缘由,不仅仅是为自保,更是为了不成为他人的负累,尤其是越行锋的负累。正如那句不要脸的话……可以保护自己、保护我。
  “暗器,不够。”沈翎看向越行锋,才发现他手中两只不遗肉渣的翅膀骨架。


第107章 青草药庐
  眼见窃食败露,越行锋在某人鄙视的目光下,把鸡骨头甩去千叶台下边。后手撑下巴,若无其事地问过去:“为什么暗器不够?”
  沈翎懒得计较此人的无耻行径,只谈正事:“以我的能力,暗器顶多作远攻之用,若是近战,暗器则须与拳术掌法相融,我自认没这个水准。”
  听他此言,越行锋再次肯定他的脑袋比根骨行:“你倒想得挺透彻。所以呢?”
  沈翎捧着无翅烤鸡,两眼笃定:“你教我剑术。”
  越行锋唇角一咧:“剑术不比暗器,须运用劲力、内息,及身法,对你而言,太难。如果你只为近战之故,完全可以让冬青传你一些近战的特殊手法,只要你手稳。”
  手稳?不应是手快么?制敌取胜在于速,为何他提到的是“稳”。
  看他纠结,越行锋便应他:“手不稳,如何做昧良心的事?”
  “近战需要昧良心?”
  “我个人是没什么感觉,但你不同。我直觉,你的手,一定会抖。”
  手抖就是惧怕,昧良心到怕的地步,可见不是什么好事。沈翎说:“我还是学剑吧。”
  越行锋眉梢一动:“我想教,可有人,不一定让你学。”话毕,手指向沈翎身后。
  花冬青远远走来,步上千叶台,见三颗藤球红心各有所凹陷,不看沈翎一眼,而是直接把目色落在越行锋身上:“真是宝刀未老。”
  “诶、诶,你这是怎么说话的?我什么时候老了?真是。”越行锋刚想在辩上几句,岂料花冬青从他肩畔擦过,去了沈翎那头。
  “你还想学剑?”花冬青发问,脸色不太妙。
  “嗯,有备无患。”沈翎点头承认,正视这位表姐的眼睛,明显感shou到她的不悦。
  照寻常来说,家里孩子愿意多学一点东西,爹娘都得烧香拜佛以还愿,个个泪流满面道孩子有志气。不像花冬青,难得一个不爱习武的人愿多学一样,她却这副表情。
  花冬青盯住他手中烤鸡:“精力挺旺盛,还有力气端着一只鸡?呵,是该干点别的。”
  沈翎略感不安,正想问个清楚,竟从花冬青口中听到一句“事不宜迟”。
  手让人一拽,几乎是被拖着走。沈翎大致明白花冬青是又想起什么有趣的,忍不住拎他过去体验一番。真不明白这般如同梧鼠五技、杂而不精,到最后有何用处。
  下石阶时,沈翎脚踝一崴,膝头砸在棱角上,差点一脸拍地。他扶石起身:“不是说循序渐进么?怎么一下子又这么着急!这回又要学什么?”
  花冬青见他无恙,方才松了口气:“商隐那边今日送了帖子过来,说是他很忙,故将寿宴提前两月。哼,偏偏是这个时候。你还未有所成,如何成行!”
  沈翎偷偷瞥去一眼,见花冬青面色愈发难看,暗道人家寿宴提前与你有何相干,更与我有何相干?不过是一封邀函,怎么就跟看待战书一样?莫非……真是战书?
  花冬青见沈翎垂眸,以为他畏惧,一掌拍直他嵴背:“这一次,你必须去!不用怕!”
  可怜的肺险些被她拍出来,沈翎勐咳了几声顺气:“那是什么地方,为什么一定要我去?表姐,往年都是你去吧?不如今年也……”
  “不行!那些人,虽是隐于世外,但年年还不是在拧着?我多年未称家主之位,他们就当我花家败了。这回有你去,给我狠狠打他们的脸!”
  “这……是寿宴?”沈翎目瞪口呆,方才料想的“战书”果真不错。看这表姐义愤填膺,向来往年shou了不少委屈。话说这寿宴怎么办得像妯娌喝茶,不攀比会死。
  “是啊,寿宴。”越行锋终于开口,显得无可奈何,“幸亏与我无关。那商氏一族隐世百年,依当年”繁剑商华”的名号为外人敬仰,眼下后人亦然。商隐办寿宴本为联络感情,哪里晓得今时今日成了这般。我想,他提前寿宴,并非是事忙,而是为让某些人措手不及,赶不及去。图个清静啊。”
  沈翎冒出个想法:“不如我们也别去,岂不是更清净!”
  花冬青往他脑袋狠狠一敲:“想得美!想当初,商隐大伯很疼你娘,她离家出走的那一阵,爹去寿宴都无从说起。如今,既然有你,自然得去一趟。”
  沈翎正想如何婉拒,手腕又被花冬青扯了去。暗暗叹道,当真无处不江湖。
  *
  青草庐前。沈翎嗅到一股不同寻常的浓烈药味,不禁退步,可脚跟一翘起,就被花冬青拎了丢去屋前。
  越行锋两手抱怀站在后边,望着青竹茅草搭成的两进小屋:“原来这就是青草庐。”
  青草庐乃是花家禁地,除却花冬青与羽,再无人可出入。花家武侍私议起,皆说此为花家最为隐秘所在。实际上,不过是一间私人药庐。
  花冬青绕开缠门的银丝:“本以为还有两月,想不到这么快。反正我会与你同行,有的东西,你只须知晓一二即可。”
  药味熏得沈翎想吐,他向来厌恶汤药,幼时病了也时常躲着大夫,多是兄长硬将他摁着把脉。至于药庐,这辈子还是来得头一回。
  竹门开启,沈翎眼见一屋子悬着药草,勐然记起花家乃是以医术起家、以毒术闻名江湖,从而对这间药庐更为抗拒。天晓得屋里有什么蛇虫鼠蚁,当真可怕。
  看他一副胜似女子孕吐的姿态,花冬青有些丧气:“你这副样子,如何修习我们花家绝学?”望天叹道,“小姑妈,你的好儿子……”
  沈翎紧捂口鼻:“花家绝学……不是暗器么?”
  “暗器喂毒。”花冬青应了声,不耐烦地把他丢进屋子。
  “哇!”沈翎跌进屋的第一眼,便是距眼珠子仅有一寸的药酒瓶,里边浸着一只开肠破肚的大蛇,居然还有一只疑似老鼠的东西!
  更想吐了……沈翎直想开熘,可刚朝门口一倾,花冬青的影子便压进屋。
  沈翎斜过身子,往门外瞧去……越行锋他人呢?跑了?
  花冬青指向右侧密密麻麻数十列药柜:“给你五天时间认药。”说着,甩出两本一寸厚的旧书,“尽量给我背了。”
  青草纪?这是药书?五天全背?开玩笑吧大姐!
  沈翎顿时凌乱了,他在国子监浑浑噩噩这么些年,念过的东西加起来还没半寸,怎么可能在短短五天内背完一套青草纪?搞不好里面还有一堆字不认识!
  花冬青不管这些,冷声道:“五天内,不准离开青草庐!”
  *
  命途多舛,欲哭无泪。沈翎翻着一本青草纪,神色愈发垮塌,这书里究竟画着什么东西,怎么每根草长得都一个德行!
  草草翻阅几页,沈翎忍无可忍,把厚书随手一丢,绝望地走向药柜。短短的路程,像是踏遍千山万水,旱地荆棘。
  颤着手拉开一个小屉子,药味直面扑向沈翎,适时脚底一滑,后腰磕上柜台棱角。
  沈翎疼得额冒冷汗,却硬咬着牙不敢出声,只因瞧见门前有人影晃动,八成是花冬青派来监视的武侍。
  早知如此,当初就该骗林喻去九都,之后就借机逃脱。可那时心挂越行锋,匆匆赶回来,竟意外发现那两人乃一丘之貉。
  不对,越行锋貌似还挺好的……嗯,已经学会主动替他找借口了。
  五天之后,若没能背下来,会怎么样?沈翎想着,干脆趴在桌上装死。
  鼻尖香气氤氲,沈翎稍稍一闻,灵台一片清明,抬眼看:“越行锋。”
  那人手里拿着一只绸布小包:“既然躲不掉,就接shou。要是实在难shou,就拿这个闻一闻,兴许会好些。”
  沈翎望着他眉目温和,心底的郁结当即化开:“你刚才不见人,就是去弄这个?”
  越行锋浅浅笑着:“那是自然。这五天,我可是要陪在这里,若某人一天到晚地吐,收拾残局的人可是我。”
  握着绸布小包,捏出里面是些干花瓣,沈翎闻着,有点感动,但不想说出口。只怕这人听去,又是好一番自吹自擂。
  “是不是很感动?”越行锋低头抵上他前额,“有点烫,是害羞?”
  “害羞你大爷!”沈翎急着把他推开,不料腰已在他掌控之中,“今天别开玩笑,我忙得很!你又不懂医,一边凉快去!”


第108章 自觉认怂
  好不容易把某人赶去一边,赶完又后悔。其实,沈翎挺喜欢越行锋腻在身边,只是眼下在办正事,要是凑得近了,脑子里想的准得跑偏。
  不自觉一晃脑袋,一块半软半硬的东西就砸上头。沈翎料想是越行锋闲得无聊,愤而转身,却见眼前摆着上册青草纪。一瞧那绿油油的封面,与不合常理的厚度,沈翎想哭。
  “你要是再愣下去,五天时间,很快就过了。”越行锋单臂低垂,二指拈起另一册绿本子,哗啦啦一翻,“啧啧,看不懂。”随手又砸上沈翎的脑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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