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我和暴君在一起了[重生][古代架空]——BY:白衣冬瓜

作者:白衣冬瓜  录入:09-21

  陈春保持沉默,不知道这时候该不该提起何长安这个名字。
  李泽已经主动开口了,“把那个谁留下,有没有查他的身份是否清白?”
  “其父早亡,在何长安十二岁时,他的母亲带着他和妹妹来到京城,之后一直循规蹈矩,倒是数月前因为被同窗张良才砸破头后性情大变,之后和张家结仇,在这之后才用模仿字迹换取银子,和四王爷有了接触,隐卫回应是身份清白,值得一用。”陈春尽量不夹杂私人关系进去。
  “和你关系很好?我看你一路带着他。”李泽随口问道。
  “是比较投缘,微臣见他有种熟稔的感觉,像是遇到了知己,不过他是书生,微臣是武将,所以平常也没什么好说的。”陈春是真的这么认为的。
  *
  何长安吃完晚饭就被督促着进了房间,他左边右边都有人监视,或者说陪护,于是自觉睡的十分安心,直到清晨被叫醒。
  这个时辰鸡才刚开始叫,门就被拍的咚咚咚。
  何长安一个咕噜坐起身,飞快穿好衣服,出了门。
  客栈的一楼被官兵占满,所有桌子被拼在一起,上面放着包子馒头,陈春来叫他时身上的鲜血味夹杂着早晨霜雾的味道,说,“再不赶紧下来,一会儿一个包子都剩不下。”
  “马上来。”何长安曾在兵营混过几个月,知道当兵的时候吃饭是个什么样,一见和当兵的抢吃的,十分自觉往桌子上伸,一手一只包子。
  陈春一只手上叠四个包子,另一只手端着粥碗就往嘴里倒,“赶紧吃,一会要你去看字迹了。”
  一路策马奔驰,何长安被陈春带着停下时,这家府邸已经被官兵封锁了。
  何长安找到地方时,这里已经站着一人,李泽神情冰冷的站在箱子前,聚精会神的拿着一幅画看,有这人在,好像整个院子都亮堂几分。
  何长安走近,第一眼落在那人展开的《江月图》上,下意识说,“假的吧?”
  他鉴定过真迹,就在侯府里,他爹视若珍宝,回老家肯定会带走。
  “假的?”李泽又仔细去看,“从哪里判定出是假的。”
  何长安无中生友道,“我有位好友说,他曾经在一位故人那看到真迹,得过赵太傅确认为真迹,听说那位故人年老归乡,如此珍宝怎么会舍得卖出来?”
  李泽又看他一眼,在心里评断道,年纪太轻太冒失,办事不够牢靠,还没有上手就敢说是假的。
  不过看在这是陈春的半个知己份上,李泽不做评价,把画递给他换了一幅,“好好鉴定。”
  我还取出来给你看过呢,不相信就不相信吧还觉得我做事不认真,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何长安从上手摸到纸,到观看字迹,拿着琉璃镜观察纸样,心里的质疑越来越多,难道他老爹没把《江月图》带走?
  还是有人造的假迹能瞒过他?
  何长安不敢说这幅图如何,但他能保证,这幅图的字和侯府从小看到大的那幅一模一样。
  “启禀皇上,草民鉴定不出这副字迹是不是真迹。”何长安抿了抿唇,第一幅画鉴定就失利,这样直接说自己不行,怕是会被扣钱吧。
  然后他想起来自己没工钱??
  是哦,忘记问陈春要了。
  李泽眼底深邃地看过来,“为何,鉴定不出是假的,不就可以认为是真的?”
  何长安把字画装好放进牛皮袋子里,“几年前的何老侯爷有一幅《江月图》,如果他的那幅还在何老侯爷那里,那这副就是假的。”
  “蠢。”李泽低沉的声音响起,“老侯爷几年前归乡时,没带走这副画。”
  没带走?
  他爹那么喜欢画,竟然没带走,但李泽手上有人,听说连大臣晚饭吃什么都知道,没必要说慌。
  有第一本做铺垫,何长安快速的过一遍所有字画,死死咬住下唇,这些竟然都是他爹喜爱的真迹,难道一幅都没带走,怎么可能?
  他看一眼李泽,忍不住往最坏的地方想去,难道……李泽根本没有放过何家?
  李泽瞒天过海,放出他爹回乡的消息,其实是把他爹娘都……杀掉了?
  何长安双眼霎时变得通红,一股怒气从胸口扑出来,像燃烧的烈火,不死不休,如果给他一把匕首,他会现在扑上去,哪怕杀不死他也要狠狠咬下两块肉。
  “启禀皇上,县衙已经清理完毕。”陈春的声音从门口传进来,他走过来,刚好挡住何长安的视线。
  “嗯,我知道了,过来看这幅画。”李泽看着画上熟悉的面容,唇角微微翘起。
  画上画的是年幼的孩子依偎在父母的怀抱里,把手中甜枣递给父亲,温馨的亲情扑面而来,纸张泛黄,边角毛躁,足以看出画主人没少摩挲这幅画。
  “画地可真好。”大老粗陈春只会这么夸。
  李泽把画装好,直接递给陈春,“这副我带走,给我拿着。”
  陈春了然,摆在这里的画作不会放进国库,大多进了皇上私库,这幅大概是要找地方挂着了。
  皇上在一边翻着书画,陈春挪到何长安边上,见他双眼泛红,心里嘀咕又怎么了?
  但话要传到,陈春说,“外面有几个先生是鉴赏画的,你去挑两个协助你。”
  何长安准备说我自己就行,但双眼酸涩,他现在也需要去冷静下情绪,于是便出门去了。
  李泽无意抬头看一眼,正看到一道人影逆着清晨的光往大门处走去,那姿态,挺直的背,还有走路的步伐,他愣了神,下意识想跟上去。
  陈春正要说京城传来四王爷的消息,就见皇上急匆匆的往外走,他不明所以的跟上,皇上脚步却又忽然停下。
  皇上双眼看的地方是……何长安出大门的身影……
  这有什么奇怪的?陈春想着,喊皇上,“皇上,皇上?”
  李泽清醒过来,自嘲道,“昨晚朕做梦,皇后回来对朕说生辰快乐,朕很高兴想挽留,可是皇后却离开了。”那离去的背影和刚才看到的,几乎一模一样。
  陈春立即闭嘴不谈,只安静听着。
  李泽却不想说了,把刚才拣出来的字画装好,“这些不用看是真是假,统统装走。”
  “恭送皇上。”陈春说。
  这时候何长安回来,把陈春拉到一边,犹豫着问出口,“这些字画里许多不值钱,看着像是一家人随意画的,拍卖出去最多值几十两银子,我用一百两银子一副买下行不行?”
  这是侯府的字画,谁知道哪幅上就画着小侯爷呢!陈春哪敢答应,立刻言辞拒绝,“公事公办,这是要国库接手的,怎么能混为一谈?”
  何长安急了,“那些字画老的纸片都碎了,你想啊,国库里放的都是稀世珍宝,这些东西往国库里一放几十年,翻出来都稀巴烂了,多浪费还占地方,卖给我还能给国库存点银子,陈大人你想是不是啊?”
  陈春语焉不详道,“放心,不会浪费。”
  哪会放几十年,几天不到就被皇上翻一遍了。


第23章
  天气太热,等太阳出来,一行人把字画搬到收拾过的屋子里,直到夕阳下斜,才全部整理完毕。
  三百七十二卷字画,其中二百九十一幅为真,其他为仿迹。
  陈春为之前拒绝的太坚定而愧疚着,何长安禀告完消息后,他小声说,“我那也有好几幅字画,和这的字画同出一源,下次来我家鉴赏下。”
  何长安镇定多了,今天一天的时间够他想明白,打听他爹的下落不一定要从李泽入手,陈春也是一样的。
  他正好把这和侯府关联袭来,说,“也是来自侯府吗?”
  陈春果然很警惕,“你怎么知道这些书画是侯府的?”
  “那副《江月图》真迹在侯府,上午我怀疑手上的那副是假的又找不到证据时,皇上说这就是侯府的《江月图》。”何长安淡定的把李泽的话颠倒一下。
  陈春放下心,“对,何皇后当年为皇子伴读时与我私交不错,送了我好几幅字,我都给收起来了。”
  皇子伴读?据他所知皇子伴读均为男子。
  他有些不解,说,“说错了吧,公主的伴读才是王府侯女,怎么会是皇子伴读。”
  陈春这才想起来,这书生怕是不知道,“本朝皇后为男子,正是皇上当年为皇子时的伴读,说起来何皇后和你可是同名。”
  皇子伴读??那其中可只有一个叫何长安的。
  那就是自己。
  自己分明是死在天牢里,什么时候成了皇后?
  “你在说什么胡话?”何长安笑的像哭一样,分不清今夕是何夕,难不成自己在做梦?
  “我知道你们文人都受不了,”陈春分不出是因为被呵斥,还是因为好友不被认可,这让他心情有点不好,“这是不容否认的事实,难不成你还能管到天家事不成?”
  “没,没有,”何长安摇摇头说,喃喃道:“可是皇上杀了他……”
  “你说什么?”陈春没听到,接着何长安提出告辞离开。
  没头没脑的结束,让陈春感觉一肚子气,但看何长安离开时脚步蹒跚,甚至差点被门槛绊倒,又感觉是自己做错事,感叹道:“文人风骨啊。”
  直到离开骑上马时,陈春脑子里还在想着何长安离开前的那句话,“到底嘟囔的什么?”
  幸好因为带了成箱的字画,在路上行得慢,陈春心里想着事,还是坐在马背上稳稳的。
  一路不停掉队,陈春骑得马不知不觉从最前面掉到皇上的马车旁,李泽听了一会掀开车帘,不悦道,“一个人嘀咕什么?”
  陈春下意识回到,“在想长安嘀咕的什么。”
  “长安?”李泽第一个想起皇后,接着才想起是陈春那个知己,‘唰’一下帘子被放下来。
  “???”陈春看帘子被放下来那个力道,为帘子担心两秒,忽然觉得自己想这么多,不如去直接问长安去。
  回来时长安也坐马车,正在落后皇上三匹马的位置,陈春慢上两步靠过去,敲敲车马的窗。
  脑海里被陈春的话搅成一团乱麻,何长安一路上精神恍惚,完全沉浸在其中没有听到窗外的动静。
  陈春挑眉,手臂一个借力跳上马车,马夫识趣的让出位置让他进去。
  陈春坐进马车里,见何长安双眼虽睁着,不时眨动一下,却明显没有看到自己,伸手在他面前晃动一下。
  “喂喂,睡着了?”
  何长安这才注意到他,“陈春你不去护卫皇上,跑我这做什么?”
  这不是好奇嘛,陈春哑口无言,“我问一句就走,你下午小声说的那句话到底是什么?”
  何长安也问了一个问题,“侯府的那位老侯爷还在世吗?”
  这是什么问题?陈春刚想说那必然还活着啊,他前不久还用老侯爷恐吓皇上呢,但这话没说出来,只听见马长长嘶鸣一声,接着护卫大喊‘护驾!’的声音传来。
  陈春一惊,快步跃出到马上往前奔去。
  近三十名弓箭好手隐藏在黑夜里的树上,一个回合就有二十名护卫躺倒在地上,前方地上还有绊马索,多亏他们没有快行才逃过一劫。
  陈春早有准备,飞快统领起其他人,团团护在中间马车的周围。
  弓箭手见不得利,拿着刀从树上跳下来,与护卫厮杀起来。
  李泽坐在马车里不动如风,直到一会儿陈春揪住一个人往马车里塞进来,“麻烦皇上看下这人。”
  何长安从下午开始脑子一直混沌着,问陈春的问题也是下意识问出,陈春是走了,但问题还没回答,他跟着伸出头去看,一根箭就射在他头上方。
  何长安还没反应过来,陈春被被吓地折身回来,揪着人扛到肩膀上就塞进了皇上的马车里。
  陈春塞进来的这人咕噜噜从马车口滚到自己腿边,碰到自己的腿才停下,李泽端坐在马车中央八风不动,借着帘子透出的一点光,微微不悦地看出这人的茫然,也看出了这人的面容。
  是陈春的那个知己。
  陈春可真是厉害了,如此时刻还惦记着他的知己。
  他们一路上随行的护卫有六七十,还没算上暗地里跟上来的护卫,李泽丝毫不担心,只是觉得陈春小题大做,但人已经在这了,李泽也没想把人赶出去。
  陈春照顾他这么多年,自己也应该照顾他一点小小喜好。
  这人还傻傻的扑倒在自己腿边,丝毫没有为人臣子的自觉,李泽把人往旁边推离自己的腿,“你往边上点。”
  何长安被推得倒了倒,靠在另一侧车窗上,借着窗口透进来的光,由下往上地看着李泽。
  李泽向来不喜旁人碰到自己,宫里靠近的宫女十有八九落不到好下场,久而久之他觉得自己也习惯了远离旁人,更何况他时长需要喝药,这种不容外人得知的秘闻。
  可不知是不是昨晚的梦,亦或者上午的那个背影,李泽没有关注外面的战况,回头看这人,发现这人也在看着自己,惊奇的是,如此暗的环境下他竟然没觉得冒犯。
  “你看什么?”李泽如山泉冷冽地声音问。
  对面的人抱着腿蹲在那,一直望着自己,但就是不出声。
  李泽的脾气可不好,问了两次没回应,就不耐烦起来,“问你话呢。”
  “你,”何长安低声说,“看皇上。”
  “……”李泽许久没遇上过如此直接的人,如果是在皇宫里不用他说话,只需要看一眼,就有侍卫把人拖下去,直接导致现在李泽居然无话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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