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此剑乃信物[古代架空]——BY:Dagger

作者:Dagger  录入:10-04

  

  ☆、第十五章 抛妻弃女

  尸体就这么漂着也不是个事。作为赵任重的女人,似乎真比一般人更有胆量和见识,她主动帮着沈放庄离将尸体捞了上来。
  三人围着尸体沉默了半响,沈放在端详伤口的切割面,庄离一边注意不要挡着沈放,一边留意女子眼色,小心翼翼地寻找剑谱和其他值钱玩意儿。
  “没有?”沈放问庄离。
  庄离摇摇头,将几粒碎银拿走。
  女子终于开口。“他是怎么死的。”
  沈放心道,这不是显而易见,被人一刀利落地斩断大腿,血流得差不多了。那大腿……正想着,就越过女子肩头,看见池子角落的绿藻中露出一截死白的东西。
  看来落在那小姐脸上的血便是来自这个断腿的伤口。
  女子低着头看尸体,没有察觉,自答自问,“他仇家那么多,也不知是谁下的手……我也是傻,信了他的痴人说梦。”
  看来她方才词不达意,想问的是,谁杀死的他。
  这个问题,沈放也很关心,因为“赵任重”身上没有剑谱,除了杀他的人,沈放想不到会是别人拿走剑谱。在毫无头绪的情况下,假设的越复杂,只会无从下手。
  他沿着池子踱步,却见庄离和那女子攀谈了起来。
  他对赵任重的家事不是很感兴趣——不管是大奸大恶还是小偷小摸之人,到了一定阶段,总会有金盆洗手浪子回头的念头,得一人相伴隐姓埋名安稳度过余生,并非什么值得感慨的新鲜事。
  在这场关于剑谱的追逐中,本就是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这个“赵任重”既然敢拿,不仅得有接得住的本事,还要有被人盯上的觉悟。死,确实是他早该考虑在内的结局。只不过,因为同样刚失去重要之人,沈放心底某处,对那个女子的心情还是能感知一二。
  人死如灯灭,但留下的阴影却长存活着的人心中。
  沈放一路走到崖壁之下,希望能发现些痕迹。这一丈宽的崖壁覆盖着苍苔,偶有突出的石头裸露在外,交错而上。石头表面湿漉漉的,寻常人是站不稳的。沈放眸光一亮。这虽然不是他能爬上去的,但是——
  “庄离,除了飞絮,你赶路潜行用的那一套,又是什么轻功?”
  ……
  庄离一上一下,如履平地,很快就回到了在崖下等候的沈放身旁。
  “这一套,叫流云。”他拍了拍手,掸落灰尘,“上头果然还留着不少脚印,有大有小,从崖边一直往后山的林子里去了,不过一到树林外沿就分散开了,看来是有意如此,防止被人跟踪。”
  奇怪,沈放蹙眉,一方面是因为杀害赵任重的居然不止一个人,另一方面是,也不知是不是他自己想多了,总觉得庄离此时带着一些情绪。
  难道是因为自己让他爬山崖?不会吧,对他来说,这简直是不费吹灰之力啊。
  沈放忍不住试探问:“你怎么了?”
  “什么怎么了”庄离面无表情地沉浸在自己的分析中:“至少抛尸的人很多,但这也说得过去,确实很有可能是无相楼的人干的。”
  沈放微微一怔,“无相楼?你从哪得到消息?”他问完便知道自己多此一举,显然是方才那女子说的。“她还说什么了?”
  “她就说无相楼楼主曾派人找过那男的,说愿以万金换取《春秋十九》,想来他便是因为这背叛了碧落刀,想拿钱带着女人远走高飞吧。”
  庄离说完,见沈放神色奇特,“无相楼怎么了?”
  “无相楼出手的话,倒是有些麻烦了。”沈放嘀咕着。
  “他们很厉害?”
  “确实很厉害,不过可能不是你想象的那种厉害。他们武学神秘,江湖上见识过得人不多,不到万不得已几乎不会出手,但是,他们很有钱也很有人脉这件事,倒是天下皆知。”沈放顿了顿,“有钱能使鬼推磨啊。”
  庄离似对无相楼生了神往之情,但又带着几分消沉道:“有钱能使人做鬼啊。”
  “无相楼在澜州玉山城,怎么会千里迢迢来青州自毁信誉干杀人灭口这般自掉身价的事?别说是答应给赵任重的万金了,据说无相楼光是价值连城的珠宝就有十二匣,黄金白银堆积如小山,在七州隐秘之地都修筑了地窖藏财。”
  正分析着,沈放转念一想,无相楼其财力太过玄乎,众人见所未见,也有不少人说它是夸大其词。
  莫非还真是无相楼欺骗利用了“赵任重”?
  沈放到现在还不知道那男的真正名姓,但是他也不太感兴趣。他一眼望去,正对上朝这边望来的女子的红彤彤的和兔子一样的眼睛。
  沈放眼看着她朝自己和庄离款款走来。那走姿,腰带着胯,胯带着腰,沈放从没见过他娘和陆英这般走过。
  “二位少侠,可否借给小女子一些盘缠……”
  沈放本是担心她要求自己替她报仇,没想到自己倒多虑了,爽快掏出碎银就想给钱,把她打发走,“可找些人把你丈夫葬了。”
  那女子伸出手的僵在一半,连连摆手摇头,断然否决:“我家老爷可是朝廷命官,怎会是他这乡野莽夫!他自有妻女不要,却是诱骗了我放下一切与他千里奔波……”说到这,女的似觉往事如梦,一切成空,眸子空空只有悲愤。
  “我本是豫州人士,是被这姓梁的带到这儿来,如今他死了,我……我走投无路了哇。”说到这,她又抽抽搭搭起来。沈放招架不住,扭头就要求救于庄离,谁知身后哪还有庄离的影子,看了一圈,庄离早就闪到老远,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又听这女子有一搭没一搭的絮叨了一会儿,沈放恍然大悟:原来这女的是别人的妾,同这男的私奔出逃,男子的妻女犹被蒙在鼓里,留在枫浦镇的家里迷惑碧落刀的人。他不禁咂舌,知道了庄离的情绪从何而来。
  这时,余光里正好瞥见庄离沿着原路上山。
  “天色将晚,你快下山吧,这尸体……你想埋就埋。”沈放将碎银塞到女子手里,不待她多说一句,便去追庄离。
  “怎么不等我就走。”
  “反正你也会追上来。”庄离脱口道,想了想又补了一句,“如果我愿意让你追上的话。”
  沈放莞尔。
  两人步子轻快地往山顶走去。他们方才在半山腰看见山顶处有一开阔平坦之地。沈放正琢磨着怎么开口问庄离,却听庄离道:“我看你见到尸体时不甚惊讶,想来早就猜到?”
  两人对视了一眼,沈放点了点头。
  庄离看着脚下的路,“看来那夜也是你故意卖的破绽,好让剑谱被偷。”
  沈放坦白道:“剑谱被偷那日,我断了荒雪剑刃的其中一个原因便是要给我爹传信,告知他此事。等他放出消息,说剑谱已被偷,那些觊觎剑谱之人,便知道剑谱已被别人偷去,不在我沈放身上。”
  “如此一来,也可以试出到底有哪些人图谋不轨,让他们自相残杀便好。”
  庄离缓缓道:“敢以春秋十九做诱饵,自己先跳出局外,作壁上观,最后坐享其成,确实是极为胆大的妙计,不过……”
  “不过什么?”
  庄离对上沈放的眼睛,带着几分玩味道。“沈放,你既不莽撞,也不蠢,实际上,倒颇有些谋算。”
  沈放嘴角一扬,“不过我爹和娘商量后交予我去办而已,若真说谋算,我娘可是出了大部分的主意。”
  他本是随口一说,却觉得庄离听完神情有些闪躲。
  两人没有多说,默默往山上走去。
  到了山顶,夜色恰好蚕食掉最后一抹霞色。两人走入一孤零零立于山头的风雨亭中。亭中视野极好,垂眼望去,枫山一片黯然,湖水的色泽已如墨玉,像是静卧山脚的一方砚石。
  “这就是你给我们今夜挑的落脚地?”“这儿有什么可查的么?”
  两人同时开口,随即瞪着彼此陷入沉默。
  庄离先开口了,带着几分无奈道:“我本是随便一走,见你丝毫没有回头的意思,便以为你是上山来找无相楼的踪迹。”
  沈放没好气道,“你自己爬上的崖壁,也该知那帮人是往后山走,我为何要来山顶……罢了,风餐露宿的滋味也该尝尝。”
  “你不怕耽搁的越久,你家宝贝剑谱转手的次数越多么”庄离有些迟疑道,“今日早些时候还在追赵任重,转眼他就死了,我们又得去追无相楼了,谁知道明早醒来,无相楼是不是整个被夷为平地了。”
  “我觉得你说的极为有道理,这样吧,你脚程快,一套流云追风赶月,不如你去替我追上无相楼,取个剑谱如何?”
  庄离越听越离谱,皱起了眉头,“沈放,你到底想做什么,一开始同我说是为了去替你师兄报仇,后来得到了剑谱下落的线索,便又开始找起了剑谱,现在又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你想说什么?”沈放在山顶走了一圈,像个巡视领地的野兽,懒洋洋地走了回来。
  “我想说什么”
  “你师父只是让你陪我送剑谱,没让你陪我,剑谱不在了,就如我一开始告诉过你的,任君去留。”
  “还有,你问了我这么多,我可曾问过你师父什么事?”
  “……”
  沈放一番话说得庄离哑口无言,一双漂亮的眼睛雾蒙蒙地,静静瞪着沈放。
  “你也许是好意……我并没有对你发火。”沈放语气和缓了几分,“我要替我师兄报仇,这件事,至始至终都不会变。”
  一阵尴尬的沉默,庄离别过脸去,拍了拍亭子的柱子,率先开口。
  “喏,这亭子刚好够我们两个人躺着,晚上不怕下雨刮风,我很满意,沈公子呢?”
  沈放怎么会听不出庄离的揶揄,“我对睡这儿没意见,只是,我想洗个澡……”毕竟他们连日赶路,今日还收拣了一具尸体。
  “我头上身上痒了好几天了,都生虱子了,想来也该洗——”庄离一边说,一边抓起了自己的痒痒。
  话音未落,沈放面色陡变,滑稽地一步跃到亭外,“你怎么不早说!”说完就开始抖起了自己的衣摆。
  庄离噗地一声大笑,笑得弯了腰,笑得鼻子皱出一道细纹,眼睛像两道月牙。两人间有些僵持的气氛一下子就被这声放肆的无所顾忌的笑给化解了。
  沈放知自己被骗了,一脸窘迫,无奈地由着他笑。庄离笑够了,一手扶着柱子道,“这附近浅池遍布,任君挑选。
  他顿了顿,环顾下四周,“我身上有些火石,我们先在这生个火,等下免得着凉。我这就去捡些枝叶,你去……”
  “我去打猎。”沈放自然明白这分工。
  “百米以内?”“一炷香便回?”二人站在风雨亭两侧,尚未回头,再次异口同声道。
  “嗯。”“好。”
  

  ☆、第十六章 流火溺情

  沈放遍寻不到野鸡野鸭,只在水沟里刺了几条鱼带回来,回来风雨亭的路上已是饥肠辘辘,肚子咕咕一阵叫唤。本以为庄离会戏谑几句,谁知他扫了一眼自己带回来的食材,倒是满意地开始忙着生火。
  沈放一时无事可做,随口安慰道:“明早下山吃顿好的”,庄离却是又笑了出声。
  “有何可笑?”
  庄离摇了摇头,火苗恰在此时点起,映得他的眸子熠熠生辉,“烤鱼我拿手。”说完就左右各抓起一根串着鱼的树枝烤了起来。很快,香味就勾出了沈放的食欲,他寂寞地在一旁咽口水。
  “快了,你要是等不急了,那边有些果子,可以先吃一些垫个肚子。”
  沈放神色微窘,没有动,麻木地看着庄离翻来覆去地折腾那两条鱼。
  “好了。”
  终于,等到庄离这一声,沈放按捺下激动,伸出手接过那属于自己的烤鱼,郑重道了一句“谢谢”,顾不得烫嘴,就狼吞虎咽起来。
  “有何可谢,今日我给你烤鱼,明日你请吃我好的。”庄离淡淡一笑,低头默默地吃着自己的那份。
  饱腹后,心情皆雀跃起来的二人各自寻了处地方洗澡。
  沈放回来时,见庄离已将外衣挂在了篝火旁,人只穿了一件里衫已躺在亭中,身下是铺好的干草。本有些拘束的沈放见状,也卸下了外衣,挂在一旁,自己在亭外铺好的草叶上盘腿而坐。春寒料峭,他想借着篝火,暖暖身子。
  “这些,都是你跟你师父学的啊?”沈放好奇道。这几日他已隐约察觉,庄离虽是有很多赖以为生的本能和习惯,但是本身性子却是慵懒散漫的。想来,不管是生火还是烤鱼的水平,只能是经历造就的。
  “算是无师自通吧,遇到我师父前,我也自由自在地流浪过一段时间。”
  沈放心想,这人偏要说是“自由自在”。
  “像你这种平平无奇出身的人,肯定很好奇我的经历吧。”
  沈放夸张地上下晃了晃脑袋,同时弯腰添了一把干树枝。
  “很小的时候,爹抛弃了娘,我娘为了转入别人家做妾,将我遗弃,不过我在那人家附近转悠了一年,等着她回心转意,可惜只等到了她因病去世的消息。”
  “后来遇到云游到该处的师父,便带我回了北荒。”
  闻者黯然神伤,说者却是轻描淡写、三言两语便说尽。
  “你问了我一个问题,那换我问你一个问题,这样总不过分了吧。”庄离突然道。
  沈放一怔,忽然想起两人在上山时的对话,不禁有些好笑,“喂,你这人,倒有些记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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