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未央 完结[古代架空]——BY:陶西莫

作者:陶西莫  录入:01-29

  满园春意盎然、花开经年如许。母亲最爱的梨花树飘落阵阵花雨。树下的秋千,姐姐曾带他飞向天空。花树下的女儿红,姐姐再不会有机会喝到。去年此时,母亲说来年要教瑜儿一套新的剑法……二月芳菲,入目皆是凄凉。
  “公子,吴郡沈老爷来访,将军让你过去……”好似有人在禀报,宋瑜坐在秋千上轻荡、恍若未闻。
  “瑜哥哥,你就是瑜哥哥吗?”面如冠玉的小小少年如芝兰玉树,盈盈站在庭院中间,花雨飘落肩头黯然不肯离去。
  “你想荡秋千吗?我来帮你。”不等宋瑜作答,少年起身跑到宋瑜身后,足边带起落红纷扬不止。
  宋瑜嘶哑着喉咙道:“你是谁?”
  “沈青,我叫沈青。自吴郡来。瑜哥哥可去过吴郡?”沈青一边推着宋瑜,一边应答。
  宋瑜道:“未曾。”
  “以后有机会,瑜哥哥一定要来吴郡找我。咱们吴郡有十里香雪入海,有太湖三白,有很多很多好吃的糕点。对了……”沈青拉住秋千,待宋瑜看向他,从怀里小心翼翼掏出一包东西。打开包装纸,不等宋瑜看清,拿起一块就塞到了宋瑜嘴里。
  丝丝缕缕清凉的甜从舌尖蔓延开来、沁到了宋瑜心里。
  “甜吧!这是梨花膏,这次要来南郡,娘亲怕我嘴馋,特地给我多做了一些。”沈青喜滋滋地把梨花膏包起来。突然像意识到什么,抬头看向宋瑜。见他神情黯然,沈青一横心、把梨花膏全塞到他手里:“瑜哥哥,这些都给你。以后你来吴郡,我让娘亲给你做更多。以后……以后我娘亲就是你娘亲……你……你不要不高兴……”沈青又在怀里掏了半天,掏出两颗纯净无暇的珍珠递到宋瑜手里,“这是太湖珠,是我娘最喜欢的。你别不信,以后你来吴郡,凭着这珠子就能找到我……”
  宋瑜看着沈青着急的神情,噗嗤一下笑了出来。
  院门口,宋昭沈楠站在廊下,静静看着两个孩子。
  “沈兄,此番多住几个月如何?”
  “自然。明年春日,带宋瑜来沈园住几个月吧。”
  宋昭作揖:“沈兄相邀,不敢不从。”

  国不将国、何以为家

  
  永安十二年,梨香院外,月色朦胧,星光浅露。满墙络石摇曳,晚风夹带着络石清香飘入窗棂,烛光摇曳照不眠。
  “所以你的意思是说,顾云虽然换了澄儿的信,但并未下毒。顾羽所中之毒与当年琬姐姐所中之毒为同一种,皆出自大虞国?”贺清重新坐回桌边,眉头紧蹙看着宋瑜。
  宋瑜道:“是,大虞国试图置我于死地,之前府中行刺未遂,尾随你我至郊外……若我在京中出事,父王定会向金陵出兵,如此大虞便能有可乘之机。只是近日大虞使臣陈苍还频频出入丞相府,不知有何图谋。”
  见贺清蹙眉不语,宋瑜起身、伸手替他舒展眉头。
  贺清道:“丞相让陛下赐婚,是为了让父兄离开北境。若你在丞相府中听到的属实,北境有丞相的人,怕是父兄一离境,北境就会成为第二个望辽。”
  宋瑜道:“望辽?”
  贺清走到桌边,斟了一杯茶递给宋瑜:“居于西域的辽国人聚集之地,以制作合欢散为生。每年有人经由西域取回合欢散,再在京中高价出售——也就是工部尚书冷大人的人……”
  宋瑜接过茶杯、轻啜一口:“若说丞相与冷大人一道,用这北辽的合欢散敛财,尚能理解。如今天下兵马四分,丞相乃文臣,与将军府联姻也是利大于弊。可这大虞国偏安一方,近十年有父王坐镇也安分守己,何丞相所做为何?”
  贺清接过宋瑜手中的茶杯,替他重新斟满:“早年何贵妃无所出,何丞相安分守己、鞠躬尽瘁。因而虽为前朝旧臣,仍深受陛下信任,到如今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当朝唯一宰相。如今八皇子已至外傅之年、深得武帝宠爱,怕是……”
  “公子,不好了。刚刚宫里传出消息,武帝将天乐公主禁足了。”在外等候的思南忽又闯了进来。
  贺清蹙眉道:“为何?”
  思南道:“自入夏以来,八皇子病痛不断。何贵妃疑其為左右人巫蛊所致,着人在后宫大肆搜寻,今日在天乐公主殿中搜到了写着八皇子生辰八字的木偶人……”
  宋瑜起身道:“武帝爱女心切,也抵不过八皇子的安危重要……”
  送走冷琅的沐梨重又入内,急急朝两人道:“世子,贺公子,刚刚回来路上看见大批羽林卫往将军府方向去了……”
  “公子,出事了—快走——”沉香突然掀帘而入,拉起贺清就往外走。
  “沉香——”贺清拉住她,“怎么回事,慢慢说。”
  沉香道:“公子、世子,边走边说,我已知会了沈二,再不走来不及了——”
  “驾—驾——”玄武大街阒然无声,将军府的马车疾驰而过。
  沉香道:“是岁天寒,年前贺将军上奏称北境欠收、军饷不足。是年三月,陛下拨了大批军饷派专人发往北境。今日戌时,宫门已落,有彼时前往北境之亲卫兵夜奏急报,称贺大将军扣下卫兵、私吞军饷,现已投靠北辽,日前所发捷报均为麻痹帝心,不日将与北辽军一道攻回京城……”
  “什么?”贺清猛地拉开车帘,夜风灌入车内,卷起如瀑青丝:“陛下信了?”
  沉香道:“……不得不信。那亲兵确实是运送军饷之人,且为陛下亲信。廖公公说那人面圣时已伤痕累累、面圣之后便已力竭而亡。陛下吩咐厚葬其人,其子加官进爵。不仅如此,大虞国圣女请辞时入宫面圣,称夜闻神谕,永安将有一劫,应在北方。钦天监夜观星象,亦有此论……”
  “你去哪里?”宋瑜一把拉住欲跳下马车的贺清,牵动伤口,右臂顿时血红一片。
  “回贺府。我不能一走了之,贺府其他人怎么办?”青丝随风飞舞、贺清满脸焦急欲拿开宋瑜拉着他的手。
  “公子……已经来不及了……”沉香面色低沉,“刚刚过府之时,孝陵卫已将将军府团团围住……宫里传出的消息,陛下已遣晋王殿下带十万大军前往北境,见到贺家军、格杀勿论……此时回去无异于自投罗网……”
  贺清双目赤红:“敛光,你放开我,我必须回去。澄儿还在府里,我走了她怎么办?”
  “你先走,我去找她……”宋瑜拢了拢贺清的的秀发、替他紧了紧衣裳前襟,抬眸冲他微微一笑,不等贺清反应过来,转身跳出了车外。
  贺清急忙掀开窗帘,眼前的人瞬间被黑暗笼罩,消失在视野里。贺清心里发慌,朝他大喊:“敛光,我在吴郡等你!”
  暗夜吞噬了所有。
  雷雨过后秦淮酒楼门可罗雀,水涨船高、花船寥寥,往日夜间杳无声息的沉香阁此时灯火通明。后门码头,沈二将行李、银两、吃食一一搬入船内,贺清、思南和沉香站在岸边。
  贺清沉声道:“思南,你留在金陵,找到敛光和春竹。沉香,你与我一同南下。”
  “公子,”沉香突然跪了下来,“公子有命,沉香本不应不从,只是沉香如今唯一倚靠,仅沉香阁而已。吴郡虽为家乡,却已无沉香容身之处。留着京城,尚能继续通过沉香阁帮公子打探消息……”
  沉香目光切切看着贺清。贺清蹙眉,半晌道:“子梧虽不知香姐姐因何原因一定要留在京城,适才请香姐姐同我一起离开,实是担心香姐姐安危。若香姐姐执意留在京城,你我早非主仆,香姐姐自是可以自由前程……”
  沉香敛眉不语、长跪不起。贺清转身上船,蹙眉凝神看着岸边。
  夜半时分,月亮高挂刑部中庭,庭中楠木如盖,随风沙沙作响。
  树影憧憧,落到牢房西面墙上。风起处,树影随风摆动,好似枯骨嶙峋。遥远的地方有哭声、有尖叫声、有狱卒的打骂声,贺澄身穿囚服、面容憔悴,静静盯着眼前潮湿的稻草、不发一言。
  “吱呀——”外头有人推木门而入,清丽婉转的软糯声音随着响起:“哎哟,李大官人,张大官人,果真在值夜——”
  “梨花姑娘?你怎会在此?此地不是尔等可以随意进出的。”侍卫李起身呵斥。
  “大官人,梨花怎有这胆量随意出入。昨儿个你们统领在我那饮酒,我说已许久未见您二位爷,他就跟梨花说,您二位爷最近任务重,走不开。梨花就想啊,往日都是您二位到我那儿去,既现在您二位爷走不开,于情于理也该梨花来瞧瞧您二位。不想给您二位爷惹麻烦,所以乘夜半无人才赶来……”
  梨花面露怯怯,薄衫在夜风中飘袂起舞,肤若凝滞、眸光流转,倚靠着门框娇弱惹人怜。
  “李大哥,既然统领大人都发话了,咱就让梨花姑娘进来吧。就是要走,也让她暖个身再走啊……”
  侍卫李面露犹疑:“既如此,一盏茶时间便走。”
  “没问题。”侍卫张笑意盈盈上前去接梨花手中的酒,“梨花姑娘快快进来。此时的天气最是善变,今日外头又下过雨,你过来没淋着吧?快坐下喝杯酒暖暖身—”
  梨花顺着侍卫张坐到桌边,斟起一杯酒敬侍卫李道:“李大哥,梨花先敬您一杯。是小女子逾矩,未先告知就上门,让您为难了。”
  侍卫李蹙眉。侍卫张推他一把道:“老李你怎么回事,平日里见一次梨花姑娘都难,如今梨花姑娘亲自上门,你倒摆起谱来了。”
  侍卫李无奈,轻叹一口气,接过了梨花手中的酒。
  “贺姑娘—贺姑娘——”酒过三巡,侍卫已酣然入睡,梨花悄悄靠近贺澄的牢房。
  贺清回头,一脸茫然看着梨花。
  “贺姑娘,贺公子已离开京城。他放心不下你,你,你可有什么话要带给他?”贺澄猛地跑到门边,握着梨花的手。两行清泪从眼角滑落。“二哥,二哥让你来的?他可好?他没有被抓住?”
  “他都好,现下已在南下的船上。”
  “你跟他说,我没事,让他放心。你跟他说,澄儿此去,有父兄玉尘相伴,澄儿不怕。澄儿唯一牵挂,是我二哥。二哥看似薄情、实则最是重情。你跟他说,不要帮我们报仇,澄儿希望他忘记所有仇恨,遇一人白首、择一城终老,那澄儿也就能放心了……”
  梨花目中似有犹疑:“姑娘……已知晓顾公子之事?”
  贺澄垂眉,从怀中掏出一块锦帕,打开给梨花看。锦帕之上,樱花簪断成了数截。
  “前几日我心中不定,想着要怎样跟玉尘说赐婚之事,头上戴的樱花簪便落了下来。或是老天听到我想放弃的声音,所以要给我一些警示。可心中实在不安,就让芙兰去外头打听……顾府的人翻遍了整个京城,随便一打听,就知道出了什么事……”
  梨花握住贺澄的手:“顾公子泉下有知,定不愿见姑娘如此伤神。” 贺澄惨然一笑。
  刑部大牢外,月华如水,宋瑜躲在对街小巷的暗影里,静静盯着大牢那侧。
  一道黑影出现在对街巷子里,宋瑜未做迟疑,欺身跟上。似察觉有人跟随,黑影加速向黑暗中赶去。宋瑜不得已,跟着跑出两条街,跑到无人的空旷处,朝着黑影大喊:“贺大哥,别跑了,我是敛光。”
  黑影略作迟疑,最终停在了远处,转身摘下黑布将脸露了出来。昔日丰神俊朗的容颜此刻满脸风霜,左脸一道还没痊愈的疤痕甚是醒目。贺洵眼下犯青,似是很久没有休息。
  “贺大哥,你怎会在京中,北境到底发生了何事?”梨香院暖阁,宋瑜倒上热茶,递到贺洵手中。
  贺洵放下手中热茶,目光深沉:“敛光可识得韩茂?”
  宋瑜道:“韩茂?流放北境的户部侍郎?他做了何事?”
  贺洵幽幽道:“他到北境之后,不知何人暗中相助,未做苦役,却在当地开了家店铺。初时父亲见他并未过分逾矩,便随他去了。岂料上月初,他拜访父亲,竟提议要与北辽通商来往。父亲自然是不肯,就寻个由头打发了他。
  本以为此事就这么过去了,却不想军中有人闻此生了异心。若是与北辽通商不用再打仗,还能一本万利荣归故里,由不得这些常年在外征战之人不动心。
  是岁天寒,北辽同样春收欠佳。我军得陛下恩赐军饷上路,父亲与我便决定深入北辽腹地。只要军饷及时赶上,北辽便是我军囊中之物。
  岂料军饷未至,运送军饷之人却与军中有异心之人里应外合,断了我军归路。”
  “什么?军饷未至北境?”宋瑜低喝。
  贺洵道:“怕是军饷已至北境,只是未至贺家军营。”
  宋瑜蹙眉:“可纵然有少数宵小之徒,运送军饷之人怎可与贺家军相比?”
  贺洵道:“确实如此,因此父亲并未将此事放在心上,以为只是运送军饷之人一时利欲熏心。控制住卫兵后,便派我回京复命,同时也为了澄儿的婚事。岂料未至金陵,便见驿站榜文张贴,晋王已领兵往北境而去,而我贺家军也成了人们口中叛国投敌的罪人……”
  宋瑜沉思半晌,缓缓开口道:“……此事怕是没有贺伯伯以为的那么简单。此前我与子梧已知晓何丞相与北辽、与大虞国皆有往来,韩维怕也是丞相之人……贺大哥,如今朝中风向未明,你留在京城太过危险。明日一早你便与梨花一同出发去南郡寻我父亲。我明日入宫请辞,去吴郡找子梧碰头、再一道回南郡……”
  贺洵放下茶杯道:“眼下也只能如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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