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宿敌奉旨搅基 完结+番外[古代架空]——BY:唐不弃

作者:唐不弃  录入:02-19

  “哈哈,那什么,小爷我不俊、不俊!”郝春就势往陈景明身后一躲,从这家伙冷玉般的肩头后探出半张脸,丹凤眼微眯,小虎牙一龇。“不及咱小爷的夫人俊俏!”


第50章 痴
  说归说、笑归笑,到底是别离近在眼前。
  陈景明薄唇微分,两排雪白牙齿用力咬住饱蘸药草的布条,嘶啦一声,双手环绕缠住背后尚未完全愈合的伤口,又打了个结。抬起脸,望着那两位应天最有权势的男人。“陛下、恩师,学生想……送一送他。”
  说话时郝春已经出了门。他到底是应天臣子,永安帝宠他,任由他耽搁了半个时辰替陈景明剜肉疗伤,但他的面子与荣宠也就这么些了。再耽搁下去,脑袋就没了。
  郝春临出城隍庙前,不知为什么扭头看了陈景明一眼。
  就是那一眼,让陈景明打心底难受。
  “恩师,”陈景明目露祈求。“学生只送他到门口。”
  程怀璟似笑非笑,斗笠后的声音也有点懒。“哦?门口?”
  “就只到门口。”
  “晚了,平乐侯大这会儿概已经奔到官道儿了。”程怀璟顿了顿,不耐烦地松开永安帝一直骚扰他的大手,轻声笑了。“寒君你说的送到门口,怕是得送到长安城他平乐侯府门口吧?”
  陈景明张了张嘴,竟被怼到哑口无言。
  “年轻人嘛,总是恩爱情浓。”月南华拖长了语调,耸肩笑了一声。“程家五郎何必待他们太过苛刻?”
  程怀璟扭头,这次他久久地望着月南华方向,三息后,才轻声笑道:“长亭千里,终须一别。某以为,国主知晓此去江南的意义。”
  永安帝登基十年余,昔日与他争夺江山的渌帝九子早死绝了,按理说他该高枕无忧。但他至今不婚娶,没有子嗣,秦氏宗室内各支便蠢蠢欲动。江南道上卖官鬻爵,明面儿上是卢阳范家当家人范勋干的,实则背后指使者是范家“老祖宗”、那位前朝不受宠的公主。自打宗室放出要择选皇嗣的话以来,姓秦的男人女人都在骚动,这不,就连个偏远旁支安阳王,在长安城内都不甚安分。
  到底有多少人盼着永安帝薨?
  这个一念之间的佛魔,天底下谁也不敢数,但谁都晓得在应天天幕下藏着头魔。那头魔正披着黑衣,在暗夜里不怀好意地冲着每个人无声地笑。
  陈景明晓得犯了忌讳,不该提起这茬,薄唇微抿,略有些不甘地低下头。
  程怀璟却又把目光扫向他。“你若当真舍不得,可去庙门外看看。若是他也同样舍不得你,想必……还不曾走远。”
  陈景明怔了怔,扬起脸,面皮有瞬间苍白。
  “去吧,为何不去看一眼?”月南华再次把那杆白铜旱烟袋叼在唇边,雪白欢喜假面后那双琥珀色猫儿眼神色莫测。“中原不是有句话,不到黄河心不死?你去见见,也好。”
  都不看好郝春依然在门外等他。
  陈景明又抿了抿薄唇,霍然起身朝这四位身份尊贵的男人行了个礼。“学生想去看看。”
  四个男人都不说话。
  永安帝秦肃最后挥了挥衣袖。“去吧去吧,小年轻,就是这点麻烦。”
  陈景明立即躬身倒退着往城隍庙外走,直走到门口,倏然转身跨过门槛,快步往外赶。
  他走的气喘吁吁,生怕耽搁了这么久,追不上郝春。
  赤. 身脊背上渗出密密麻麻的冷汗,他身上冷一阵热一阵,刚包扎过的伤口又在往外渗血。但他什么都顾不得了!平乐侯这厮是个没良心的,万一他再跑慢一步,指不定这厮又溜了!
  这一幕似曾相识。
  五年前,郝春也是奉旨领兵出征西域,一去就是四年多,回来时险些不认得他,当街掀了他的官轿就要揍他。幸亏在他俩扭到御前评理前,他早已私下拜托过恩师,求恩师成全他这段痴恋。恩师看在郝春多年不娶不议亲的份上,嗤笑了声,对他道,倘若平乐侯当真不爱红妆爱男子,那就是他陈景明的机会。
  这桩御赐婚约,是他陈景明唯一的机会。
  陈景明跑到冷玉般的脸颊满布湿汗,气息粗而重,更别提衣衫都没穿齐全,这天底下再没比他更不得体的读书人了!
  可在奔出庙门后,枯草在风里簌簌地响。
  没有郝春。
  郝春果然已经走了。就连句临别的话,都不曾等他,都不曾与他耳边私语半句。
  陈景明怔怔地望着庙门外空荡荡的路口,望久了,便忍不住心生恍惚。仿佛在下一刻,那厮就会拨转马头回来,龇牙咧嘴地冲他笑。又甜言蜜语地哄他道,咋了,你这是……想小爷了?
  或是又倾身凑过来,长满薄茧的手指轻捻他唇珠,歪着脑袋笑。哟呵,从前小爷怎地不知道,你居然这么舍不得我?
  陈景明想着想着,薄唇微掀,当真嗤地笑了出声。
  一段相思不知何以起,如今却只剩下了满目萧索。就连长亭折柳相送的机会,郝春都没留给他。
  **
  半月后,长安。
  平乐侯府内闹的人仰马翻。
  郝春不耐烦地瞪着一双秋水丹凤眼,单脚跷在案几,怒道:“裴十一你是不是傻?小爷我从来就没对你动过心思,再说了,小爷我如今已经定亲了。”
  “可是哥哥的聘礼,那人并没收。”
  裴元额头绑着根弱柳色额带,出气儿比进气儿还多,半身伏在软榻上被人抬入平乐侯府。却偏还要穿着件禾雀色的衫儿,衣襟微敞,隐约可见那苍白皮肤下一根根肋骨支楞出来。
  瞅着越发不祥。
  郝春居高临下地瞪着他,目光从裴元惨白却敷过细粉的脸、到刻意露出来的大片肌肤,忍不住皱了皱眉头。“你这癫病,受不得风寒吧?怎地今日出门衣裳也不穿好。”
  裴元脸色更白了些,身子也晃了晃,摇摇欲坠。他伏在软榻上倾身贴近郝春,下颌扬起,杏子眼中难得地流露出祈求。“哥哥,你这趟去西域……时日久长,我或许再等不得你了。弟此生别无所求,只望哥哥你,能再为弟唱一支《相见欢》。”
  为一个将死的人唱支曲,确实算不得过分。但郝春就是焦躁!
  他焦躁地把那只跷起的脚放下,想了想,又换了条腿跷上案几,浓眉微挑,丹凤眼雪亮,瞪着裴元。“小爷我唱了又如何,不唱又如何?”
  裴元凄然一笑,从锦绣被褥中摸索出支长箫。“哥哥若是肯唱曲,弟愿吹. 箫和鸣。”
  顿了顿,又喘了口长气,声音越发气若游丝。“……也,不枉此生。”
  平乐侯府内满堂花醉,多余的闲人早就让王老内侍都安排出去了,眼下厅内只得郝春与裴元二人。软榻歇在厅堂中央,软榻上的裴元杵着,触目的就像是个大写的活生生的“情痴”。
  仿佛若是不答应裴元,就显得他薄情。
  郝春从鼻孔里冷嗤一声,毫不掩饰自家话语里的凉意。“裴十一,你我自幼虽然认得,我也的确曾在你家学堂读书,但……”
  “我知道,我都知道。哥哥不必再说下去!”裴元喘着气打断他,却引发了一阵剧烈呛咳。“哥哥,我晓得这一切都是我自家自作自受,事到如今,我也不求什么了。这场病,将弟这一辈子争强好胜的心都灰了。弟今年十六,三岁时以神童名誉满乡野,十三岁入朝为官。弟此生,自问样样都光鲜、样样都得意,平生唯一一次倒霉,也不过是为哥哥罢了。”
  裴元颤巍巍地握住箫,姣好如静女的面皮惨白,顿了顿,眼中似要堕下泪来。他扬起下颌,眉目中有不能忽视的深情。“弟不敢怨哥哥,只怨恨那人。哥哥这桩婚事,原本就是那人特地设计的。哥哥毕生潇洒,倘或余生都得伴着那条毒蛇,弟……心中不服。”
  这桩御赐的婚事是被设计的,郝春如今也反应过来了。大概无论他何时回京,陈景明都在那等着他。
  但陈景明生的好看啊!那眉、那眼、那细腰长腿!
  郝春身下一紧,喉结便滚了滚,咽下口唾沫,嗓子有点哑。“陛下所决定的事儿,谁敢妄议?裴十一你这是不想要脑袋了?”
  裴元垂下眼睫,凄然地笑了一声。“哥哥又何必与弟说这些个官话?弟自问一片赤忱,如今更是个将死之人,再没有别的想头了。赶在哥哥出征之前特地来府,只不过为了想求与哥哥合奏一曲《相见欢》。哥哥又何必,待弟如此心狠?”
  郝春手摸下巴颌,眼珠子转了转。他心狠吗?貌似没听陈景明那家伙提过。
  “哥哥?”
  郝春回神,不耐烦地龇牙,露出两颗雪白小虎牙。“行行,都依你。只是有一则要先说清楚,小爷我可是个有夫人的人,再者说了,我家那位夫人啊,他惯爱吃醋!裴十一你还有甚要小爷我办的,一次性说完,可别坑我!”
  裴元唇色也变得雪片般白,抖了又抖,抖出一句。“原来哥哥是如此看我?”
  不然让小爷我怎么看你?
  郝春内心翻了个大大的白眼,但饱满双唇惯例翘着,掀出两粒小虎牙。“嘿嘿,当真吹一曲就完事儿?你知道,小爷我赶着收拾家伙什,晌午后还得去校场点兵,和兵部元侍郎会合后,紧跟着就得去与陆几商议粮草的事儿。”
  领兵出征,的确是很忙。
  但也不至忙成这样!
  裴元眼梢垂下来,眉目抖了抖,握住那支紫玉箫凑近唇边,轻轻地试了个音。随即再不说话,径自吹起了《相见欢》。
  “林花谢了春红,太匆匆。无奈朝来寒雨晚来风。
  胭脂泪,相留醉,几时重。自是人生长恨水长东。”
  一支紫玉萧漫吟轻诉,起调便是悲。郝春皱了皱眉,放下跷在案几的脚,侧耳听了听调子,便糊弄着吟了个开头。
  郝春这辈子天资得天独厚,不光容貌生的好,就连嗓子也清亮。十三四岁他常出入宫中,出则伴随帝辇,偶尔赶上永安帝高兴,便留宿宫中侧殿。节庆欢宴上,每逢他开口,总能得满堂彩。再早些,与裴元一同读书那会儿,先生总爱点他吟诗。
  平乐侯府内花香寂寂,一时间,就连这画堂外的鸟鸣声都被他压了下去。
  陆几穿入廊下的时候就恰撞见这幕!花厅通敞明亮,那位年轻俊俏的平乐侯今日难得正经,穿着袭翠色丝袍,领口与袖口皆纹着五色麒麟兽,长发半束半披散,正以手击节唱着一曲《相见欢》。而那位自幼以神童之名誉满大江南北如月华般璀璨的“美郎君”裴元则低垂着眉眼,苍白唇瓣抵着支紫玉箫,箫音如泣如诉。
  但凡是个人,只要不是个瞎的聋的,都能看得见、听得出裴元那箫音里入骨的思慕。
  陆几拧住珍珠帘子的手指用力攥紧,指尖逼到发白。三息后,眉眼间满是阴郁地嗤笑了一声。“呵!好一个郎情君意!”
  裴元本就久病,这支箫曲还是强提着口气在演奏,自然分不出神来关注外头来人。倒是郝春一眼就看见了陆几,见他把自家珍珠帘子捏的啪啪响,顿时不乐意了。
  “嘿!你来了正好,”郝春停下唱曲儿,龇牙咧嘴地笑了。“小爷我正要去府上寻你,快快,快进来!咱俩合计下,这回去西域你可是督粮官。怎么着,咱今年的粮草马匹都够用不?”
  陆几唇角下撇,满脸的鄙夷愤恨几乎掩藏不住。他今日也敞着衣衫,与裴元那种特地仔细敷粉的惨白不同,他皮肤纹理都雅致,透出一股高贵的象牙白。陆家小神童到底不是盖的,从前从文,就妥妥有倜傥林下风,如今从了军,白玉镶七色猫儿眼的腰带扣上居然也挂了把佩刀。
  “进来啊!”郝春笑着朝他招手,又假意走了几步,作势要迎他。
  郝春抬腿往花厅廊下走,不可避免就要经过厅中央半倚在软榻上倒喘气儿的裴元。他不唱,裴元这支紫玉箫也就停下了,胸口起伏,一根根肋骨见的更分明。若是个肯怜惜的,必然要停下来,先看眼裴元。
  但郝春脚步都不带打旋儿的,走的飞快,嗖嗖路过了裴元。
  裴元脸色愈发惨白了三分,眼眸低垂,良久后,抖着唇瓣自嘲地笑了笑。笑容无声无息,就像朵凋零在冰湖面上的残花。
  陆几目光自始至终都胶着在裴元身上,裴元这朵凄凉的笑,陆几看见了。不止看见了,他还懂裴元为何会这样凄然,懂裴元为何在屡次不顾体面自荐上门却屡次被拒后,仍要自失地一笑!
  陆几心口都揪着疼。愤怒烧红了他的一双眼睛,再抬起头,视线内正嬉皮笑脸朝他走过来的郝春就是个大写的【人、渣】!
  “和我商量粮草?督粮官?呵!”陆几红着眼圈儿瞪向郝春,眉眼郁郁。“侯爷怕是有所不知,本官临时接到份秘旨,不是督粮官,本官是此次征西的……监军!”
  郝春瞬间停下脚步,瞳仁微缩。嘴角却还咧着,笑模笑样地上下打量陆几。“啥玩意儿,监军?陛下怎地没和我说。”
  陆几掸了掸雪色交字领常服宽大的袖摆,抬脚跨过门槛,神色淡淡。“不知。”
  裴元正在软榻上闭着眼儿喘气,身后靠着厚厚的三个绣枕,胸口起伏不休。陆几走到他身边就停下了,弯腰替他把领口拢紧,低头哑声道:“虽然眼下长安城天气还不至于寒冷,但阿元你的身子骨这样弱,还是不要受风的好。”
  在替裴元拢衣领的时候,陆几手指不自觉地触到裴元肌肤,略滞了滞,唇边笑容迅速转为苦涩。
  裴元这趟来平乐侯府前特地熏过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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