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坐下,我给你揉揉。你呀,都是皇兄眼前的红人了,还像以前一样。”
沐青天揪住朱敬守的“厚脸皮”往两边拉。
“怪谁!怪谁!昨晚上我是不是说了今日要上朝!”
hei tui!早知道英俊继承的是朱敬守的基因,他绝对不会这么快就住进庆王府!
不愧是当年能靠颜值吃下沐青天的人,朱敬守就算脸被沐青天扯得变型,笑起来还是很帅,尤其是痞笑,带了股莫名的邪气和宠爱。
“昨晚是谁一直说还要……”
“你闭嘴啊啊啊啊啊!”
今天的庆王府依旧祥和安宁。
画面切换到皇宫,刚起床的皇帝陛下也是一肚子愁苦和不满。
他倒不是因为早起或者腰疼,毕竟做了这么多年皇帝,早起已经成习惯了。
看着空荡荡的床,朱佑樘叹息一声。皇后去陪太子了,他早晨起来还要面对文武百官,头疼,实在是头疼。
快过年了,今次也要想想,家宴该让哪些大臣来,顺便借机敲打下他们,手别伸得那么长。后宫之事,不该管的,就管好自己的嘴。
还有国公今年也该回来了,和宁正好是合适的年纪,可以从朝中的青年才俊中挑选挑选,为她说门亲事。
“臣有本奏。”户部尚书叶淇站出来道。
“讲。”
“奸佞李广之污银,数额实在巨大,一时间无法清点完全。”
李广的“天书”震惊朝野,也给了朱佑樘当头棒喝。他下令彻查与李广有关的官员,务必要将李广这些年敛的财全部抄没,充入国库。
朱佑樘面色不虞,说:“尚书有何办法?”
叶淇恭敬道:“还请皇上向户部加派人手,臣等会尽力清点。”
话不说得太满,但这事已经拖了挺久,绝不能留到过年。
朱佑樘想了想,突然说:“沐爱卿。”
站在后排的沐青天打了个激灵,连忙走出来跪下叩拜。
“臣在。”
“着你去户部协助清点污银,你可愿意?”
不愿意!当然不愿意!沐青天已经看到三天小长假在向他挥手了!
叶淇笑呵呵的,转头对朱佑樘说:“皇上圣明,沐大人精通算数,有他帮忙,定能事半功倍。”
“臣……”沐青天绞尽脑汁,“庆王殿下与臣有约在前,还请皇上三思。”
他今天本来是打算递元旦沐休的折子,喜迎小长假。
朱敬守早就赶鸭子上架,带他去见过朱佑樘和张皇后了,用朱敬守当挡箭牌,应该能行!
其他的大臣都开始窃窃私语。
“这沐青天好大的胆子,居然敢越过皇上,去赴庆王的约。”
“难道庆王的约比皇上的事还重要吗?”
“庆王果然不安分了。”
……
朱佑樘想到自己被老婆孩子扔在一边,而朱敬守却能天天跟沐青天亲亲热热,这心里可一下就不平衡了。
“庆王是朕的胞弟,兹事体大,想必他会理解的。”朱佑樘说,“从即日起,督官沐青天前往户部,彻查李广污银,只受户部尚书管辖。”
“臣遵旨。”沐青天哭丧着脸接下了任务。
三天小长假:沐大人,咱们有缘再见。
朱敬守特意淘了个小玩意儿,等沐青天晚上回来用。结果等啊等啊,掌灯宫女都把宫灯升起来了,沐青天还没回来。
夜不归宿,难道是去逛青/楼了?!
开玩笑啦,朱敬守摊手,肯定是皇嫂又把人留在宫里陪他小侄子玩了。
“王爷,这么晚了您还要进宫吗?”书卉上前道。
“去,备马。”
“是。”
朱敬守马不停蹄火速奔向皇宫打算找皇兄要人,结果内官却说皇上和皇后早就歇下了。
张皇后掀开被子想问问是什么事,又被朱佑樘按了回去。
“就说朕和皇后都歇了。”
朱敬守傻眼,人不在宫里,那能在哪儿?总不可能真的在青/楼吧?!
“皇上说了,若您是要找沐大人,不妨去户部瞧瞧。”内官小声说。
户部?
沐青天顶着黑眼圈还在计算账本上的数字,叶大人则是在一旁不停地夸奖他,给他加油打气。
“不愧是沐大人,一人就做了三人的活。”
沐青天欲哭无泪,他不想干三个人的活,他只想回家睡觉!!!
“大人,庆王到门外了。”小吏急匆匆地跑过来,对叶淇说。
“庆王殿下?!”叶淇很惊讶,“快带本官过去。”
正在埋头苦算的沐青天眼前一亮,等叶淇出门,他就把笔甩在桌子上,大吼一声。
“累死我了!!”
督官夫人还算是有良心,还知道出来找他的夫君。
朱敬守黑着脸往里面闯,叶淇打着哈哈,不想让他进去,可根本就拦不住欲/火/焚/身的朱敬守。
“庆王殿……下!”沐青天装模作样地站起来,刚打算行礼,就被朱敬守一把抗起来带出了户部。
叶淇和小吏站在后面目瞪口呆,直呼庆王威武。
朱佑樘听说弟弟半夜去户部把人截走了,心里有点不舒服,第二天又强行派人把沐青天从庆王府拉进宫里。
恰巧,和宁郡主今日也随国公进了宫。
“和宁越发漂亮了。”张皇后拉着和宁郡主的手笑道。
和宁害羞地低下头,说:“和宁只是小家气,哪能及娘娘的万分之一。”
国公在临行前就告诉她,皇上此次大概率是要给她说亲的,让她机灵点儿,别说错话。也不要太拘谨,看到喜欢的就大大方方说出来。
“我的小祖宗哦,咱上次不是说好了,读完书再去骑马?”沐青天追在朱厚照屁股后面苦口婆心地劝着。
朱厚照停下脚步,奶声奶气道:“孤背了的!”
“那本官考考你,上有好者,下一句是什么?”
朱厚照心虚地掰着手指头,支支吾吾的。
“上有好者,下必有甚焉者矣。”一道温婉的女声响起
沐青天错愕地回头,就看见一个身着素蓝色锦服的女子从树后走出。她步履轻盈,头上的步摇随着身形晃动,看着就让人心生好感。
“对,下必有甚焉者矣。”沐青天有点尴尬。他现在是在明孝宗的后宫里,虽然挂着庆王妃的名号,但并不是天下皆知。
在这儿碰到陌生的女子,可以说是很惊悚了。
朱厚照见状不对,早就趁沐青天发愣的时候溜了。现在就只剩下他和那个女子独处了!!
和宁郡主很大方地问:“你可是太子殿下的师父?”
“是。”沐青天撒谎应下。
他没有反问女子的身份,因为她用的是“你”来发问,说明她的地位肯定要比太子太傅或者太子少傅来的高。
“原来是太子少傅,吾乃和宁郡主,不知阁下名唤?”和宁郡主点点头,转身离开。
郡主!!!
沐青天哪儿还敢多说话,找了个借口就溜了。
结果当天晚上回去,和宁就对她爹说,想点太子少傅做郡马。结果第二天去见人,和宁发现太子少傅根本不是昨天看见的那个翩翩公子。
太后有些着急,问:“你可问过他的名字?”
“不曾。”和宁失落地摇头。
“但他昨日与太子殿下在一起,还教导太子殿下四书五经。”
站在旁边的朱佑樘心里“咯噔”一下。
昨天被他点进宫陪太子学习的,不是沐青天吗?!
“去把太子殿下抱来,让他说。”太后吩咐道。
哦豁,完蛋。
朱佑樘还算有点同情心,立马修书给朱敬守,让他马上进宫救急。
朱厚照还小,不清楚里面的弯弯绕绕,两三句话就把沐青天卖了个干净。
“督官沐青天吗?”太后满意地笑笑,“的确是个不错的人。”
正巧今天沐青天还在户部清点,被杀上门的太后和和宁郡主逮了个正着。
“沐青天,哀家问你,可愿做和宁的郡马?”
朱敬守走到门口时,就听见太后要给他的王妃娶媳妇儿。庆王殿下一下就炸了,连礼数都忘得干干净净,推门跑进来高声道:“本王不同意!”
太后皱眉看着贸然闯进来的朱敬守,有些不太高兴。
“庆王,你最近的胆子是越来越大了。”
朱敬守梗着脖子,毫不退让地说:“沐青天不能娶和宁。”
“为何不能!”太后气得拍桌子,“哀家说娶,那就娶!”
朱佑樘在旁边摇头扶额。这下可好,激怒了太后,本来还有转圜的余地,现在没了。
沐青天不知所以,突然就变成了准郡马。
朱敬守完全不顾皇兄的暗示,还在跟太后争执。
“沐青天根本不喜欢和宁!”
“呵。”太后冷笑,“沐青天才见过和宁几面。”
“哀家知道你跟沐青天关系好,可你怎么知道沐青天不会喜欢上和宁?”
在猪队友庆王的推波助澜下,沐青天甚至要每天留在宫里跟和宁郡主“培养感情”。
户部是不用去了,上朝也不用上了,小长假马上要来了,只不过是很可能要跟和宁郡主一起过。
“不知沐大人平日喜欢些什么?”和宁站在池塘前羞怯道。
沐青天吊着死鱼眼,说:“喜欢金子。”
和宁噎住。
“那日见大人气度不凡,出口成章,想必是在说‘书中自有黄金屋’的道理。”和宁郡主用手帕捂住嘴娇笑。
姑娘好理解。
朱敬守被太后罚了禁足,每天既见不着沐青天,也不能去宫里打探情况,只能派小柒递消息。
“和宁郡主给王妃洗了串葡萄。”
“和宁郡主给王妃奏乐。”
“和宁郡主……”
“闭嘴!”朱敬守捏断了手里的笔,“把夜行衣找出来,本王要进宫!”
“王爷不可!”小叁阻止道。
不可?再不可王妃都要没了!
和宁郡主兴奋地握着手里的字条,放在火上烧干净,悄悄披上外袍,趁着夜色往池塘走。
沐青天没想到朱敬守那么神通,居然还能越过层层守卫给他递到消息,穿好衣服偷偷摸摸地去了池塘。
“你可算是来了。”沐青天猛地扑进朱敬守怀里,狠狠吸了一口后抬头,“再不来我就要娶别人了!”
朱敬守也是很心动,抱起沐青天亲了好几口,甚至还在脖子上留下了痕迹。
“本王的督官夫人还没做够呢。”他瞥了眼旁边微动的树丛,对着沐青天红润的嘴唇使劲亲下去。
沐青天从善如流,搂住朱敬守的脖子,两人如若无人,亲得忘我。
后来,和宁郡主不知道为什么突然不想嫁给沐青天了,还拉着她爹,非要回封地去。
太后还想再劝,但是见和宁郡主态度坚决,也没再逼迫,只是觉得可惜。
朱敬守露出了野狼的笑容。
想跟本王斗?太嫩了。
最后沐大人的三天小长假还是在醋精庆王的床上度过的:)
作者有话要说:上有好者,下必有甚焉者矣。出自《孟子·滕文公章句上·第二节 》
再来一次,元旦快乐!新年心想事成,万事如意!小朱吃肉!喝醋!
第65章 走出来的路
“草民感念父亲多年养育之恩, 故才知情不报。”
伍生叶单手作拳捶在胸口,痛惜道:“可愚孝和包庇,才真的是害了父亲!”
沐青天坐在堂上,肃起眼角, 说:“你可知你在说什么?”
“公堂之上, 绝无虚言。”伍生叶坚决道,“草民有证据。”
那天夜里, 伍生叶心情烦躁, 躺下后又穿衣起来,推开门去透透风。父亲的眼里只有伍生丝,从来没有他这个二儿子。如今父亲身体不如从前, 伍生丝还痴傻着, 不成威胁,可他身边的蚕娘却是油盐不进。
他逛着逛着就到了蚕场,突然看见一道偷偷摸摸的黑影闪过。
“什!”伍生叶刚想喊人, 又闭上了嘴。
夜闯蚕场, 肯定是有不可告人的秘密,他何不利用机会, 招揽这个人?
伍生叶没有声张, 准备来个瓮中捉鳖,揭穿此人的真面目。他藏在草丛后, 静静等待里面的人出来。
石板摩擦着地面,发出些许声响。想必那人已经努力去抬了,可还是闹出了动静儿。
伍生叶很奇怪, 整个蚕场里有石板的地方只有地窖——为了防止小偷,入口是用大石板压着的。
而且地窖里没什么好东西,前几天才送了好几筐死蚕进去, 这人去地窖干嘛?
一直到明月高高挂起,伍生叶才终于等来了他要的人。不巧,今日天朗气清,没有半点儿乌云。在皎洁月光的映射下,他看清了隐藏在斗篷下的脸。
父亲?!
偷偷摸摸在半夜进入蚕场的人,居然是伍生叶的父亲,伍蚕。
伍蚕本身做贼心虚,走得很急,并没有发现草丛后的伍生叶。
“本想碰碰运气,没想到钓了条大鱼。”伍生叶低低地笑了。
在伍蚕走后,他从草丛中走出来,抖抖衣服上的土,猫着腰去了地窖。果不其然,周围有明显被翻动过的痕迹。
伍生叶人高马大,很轻松地挪开了地窖的石板,顺着□□慢慢向下走。
“真臭。”他捏住鼻子,用手在前面扇了扇,“几筐破蚕还不扔掉,难不成藏着宝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