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如何正确向病美人寻仇[古代架空]——BY:渔藻

作者:渔藻  录入:04-19

  关下杀伐声已经减缓,唯有十几年卧薪尝胆终于一雪前耻的苏国人在泄愤。
  谁也想不到,当年大陆上最是文明的国度,如今却在进行着世界上最为残忍的事情,但灭国之仇,蜗居冰天雪地之恨,唯有这种最直接的方式才能化解。
  还有就是,有些人,起了不该起的心思。
  沈晏清望了一眼城下自刎的汤浩,后退了一步,却在他准备离开之际,一声震耳欲聋的轰鸣声传来,甚至让焦灼的战场都有了一瞬间短暂的停滞。
  雪浪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下倾泻。
  飓风卷带着细碎白雾的抚过蜀遗关上,掀起狐之白裘的下摆,沈晏清淡褐色的瞳孔骤然紧缩。
  作者有话要说:
  感觉雪山上的狼快让我嚯嚯完了orz……


第39章 雪崩
  雪崩不约而至,杂带着逐渐清晰轰鸣巨响,冰涯上裂开一个大口子,白浪破关而出,冰沙横飞,炸出一朵朵雪色雾蓬。
  不同于之前人为的小型崩塌,这次雪崩波及范围很广,绵延数万里的山峦雪峰也为之震动,这致命的灾难就好像是自然在向冰封峡谷中逆天的罪行宣告着不满。
  而这处鬼斧神工的凹陷就是层层雪浪最后的归宿。
  劫难过后,白色的烟幕充斥着峡谷,蜀遗坡也受到了不小的打击,从上到下一片狼藉。
  沈晏清脚下生风,仿若飘在皑皑白雪上一般。
  素娥则在后头追着,“老师!极有可能是我们炸掉冰涯后引发的连体反应,如今战场被分割,逃进关中的族人已经得到了安置,但我们看不到对面的情况,不知道另一边镇守原地的族人们如何了。我很担心……”
  “另一侧有影子和无形坐镇,无妨。”沈晏清说的淡定,脚下的步子确实一刻不停。
  素娥看上去十分不安:“可接下来要如何清理积雪,如何封锁消息?这关中还需您坐镇啊,再说如今出关太危险了!”
  沈晏清却置若罔闻,一路向关口走去,带了一队夜骑与火急火燎的盗鹄碰头。
  素娥这回是真的急了,快步上前拦住沈晏清:“老师!你难道就要为了一个沈陵渊放下我们一族人不管么!而且沈陵渊现在不一定还在密松林,他说不定早就已经找到安身之所了!”
  众人脚下一顿,他们只是听从命令,并不在意沈晏清到底是做什么,但盗鹄却不一样,他上前一步,咬着嘴唇,从牙缝里扣字:“素娥,别忘了他救过你!”
  素娥表情微变,瞬间错开了盗鹄的目光,大声喝道:“但我们对他也已经仁至义尽了!”
  话音未落,沈晏清终于动了,他缓缓抬起头,仿佛这两人的争吵与他毫无关系。
  那双淡色的眸子最后毫无感情的凝视着素娥,“接下来的事就交给公主了。”
  这声音很轻,轻到不及时捕捉就会随风消散。
  待素娥再回过神的时候关门已开,那抹白影逐渐消失在了一片血色之中。
  素娥曾不止一次的问过沈晏清,为什么要救沈陵渊,为什么一定要带着个累赘在身边,族人和沈陵渊哪个更重要这类的话题。
  之前沈晏清从没有正面回应过,而现在素娥心里似乎已经有了答案。
  沈晏清一行到达密松林的时候已经是黄昏,天色渐晚留给他们的时间不多。
  好消息是他们发现了沈陵渊藏身的洞穴,找到了他留下的东西,知道了他大致行动的踪迹。
  坏消息是,密松林虽距离雪崩地点较远,但还是受到了波及,大半密林被掩埋在大雪下,前行很是困难。
  沈晏清独自盘坐在洞穴中,一手捻着黑玉面具,一双眼一眨也不眨的盯着火堆,一开始还有老大老二来汇报进度,一个时辰后,众人约搜寻距离越远,回来的频率也越来越慢。
  沈晏清却丝毫没有动作的意思,只是用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抚摸着面具。
  直到细微的‘哒哒’声传来,似乎是木棍敲击地面发出的声音。
  沈晏清面无表情,撕裂开干涸的嘴唇,“我以为你会保护好他。”
  ‘哒哒’声消失,一道低沉的声音传来。
  “世事无常,埋骨雪山常年稳定,一朝被人破坏平衡,这才出现连锁反应,就算是我也不能提前预料。”
  沈晏清知道这声音说的是事实,若是没有人为引发崩塌欺骗汤浩,就不会引发这更大的雪崩,这件事归根结底,还是他太过狂妄。
  不过头一次交锋,沈晏清已然无话可说,耳边又传来‘哒哒’的声响。
  声音愈来愈近,最后停在了沈晏清的身后。
  火光将那人的影子倒映在了冰墙上。
  “不知施主能否准许我与你一同取暖。”
  沈晏清张了嘴:“请。”
  那人虽得了许,却向洞中走了好远,在几乎得不到火光温暖的角落里坐了下来,仿佛整个人都隐在了火光下的暗影里。
  他盘坐好后将手中木棍放于身前,双手合十,嘴唇微动,似乎是在祷告。
  一串密语过后,那人才放下手,望着仍然一动不动的沈晏清缓缓道,“施主不必太过担心,人各有命数,世子命数未尽,吉人自有天相。倒是施主身形羸弱,印堂发黑,似有顽疾心病在身。”
  沈晏清终于掀了眼皮,搭了一眼那角落里看不清真容的男人,言语间具是冷意,“义父信你敬你,不代表我也会相信你的鬼话。”
  “人言人语,信则有不信则无。”那人轻轻摇了摇头,“施主不信神佛我本不应多言,但事关世子,于情,我又不得不过问上一句。”
  “施主即有大业要成,应当舍弃七情六欲,又何必为俗世所扰,要再次陷进这飘渺红尘?施主聪慧过人。当知……”
  “鱼与熊掌不可兼得。”
  这么浅显的道理谁又会不清楚,不明白。
  可当人真正面对诱惑的时候,又怎么可能是那么容易就能舍弃了的,就像明明知道自己不能再食用甜品,可当那些个好看的小东西摆在自己面前时,沈晏清还是会忍不住塞进嘴里。
  因为就算再冷血,他也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人都是贪婪的,那个第一眼见到的女人几乎不肯施舍的感情,就是沈晏清内心深处最是奢望的东西。
  在那个女人死后,他以为再也得不到这种情感,本能的将自己封闭,将所有人和事视为筹码,视为交易,将自己完完全全的当做一个工具。
  被复仇和利用填满的工具是不需要感情的,因为只有这样活着,眼中才能看清什么是最大收益,才能稳准狠的直切命脉。
  沈晏清以为他往后的生命都会这样麻木不仁的,为了那个女人死前流下的一滴眼泪,而活着。
  直到那个翻、墙而来的小胖墩忽然出现。
  在他身边讲着稚嫩的笑话,带着稀奇古怪且甜腻的糕点,傻乎乎的用肉、体凡胎将那坚固的石墙撞开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口子。
  他将那滴残存在沈晏清心里的眼泪逝去,一点点开拓出了一个,正正好好装得下他一个人的小洞窟。
  即便那对沈晏清来说是一个负担,但那一缕甜的滋味却是永永远远记在了心里。
  所以,沈晏清对沈陵渊的无限包容是没有理由的。
  就像沈陵渊毫无理由的闯进他的世界一样。
  沈晏清也曾经想过要摆脱这一份他不应当拥有的软肋,所以才放任沈陵渊联合那六兄妹刺杀他。
  似乎只有当沈陵渊也变成对他有企图的人的时候,沈晏清才有理由将那份记忆连同沈陵渊这个人一同埋葬。
  但沈陵渊最后却没下得去手,一瞬间的停顿,连同沈晏清心中的那个窟窿,再没有粘合的可能。
  不知过了多久,火堆发出了滋滋的声响,沈晏清终于从自己的思绪中缓过神来。
  他将黑玉面具摊在自己掌心,抬眸反问道,“那前辈既然已经选择归隐,又为何一定要蹚这一趟浑水呢?”
  沈晏清说完,那人有一瞬间微不可查的停滞,而后缓缓站起了身。
  男人微微行了个礼,“命也,心也。我见过太多自己囚禁自己的人,但施主是难得看的通透的人,望你能早日冲破束缚。七日后我会再来迎接世子。”
  说罢,那人一边念着晦涩难懂的诗文,一边向洞口走去。
  沈晏清跟着站起身,到最后他都没看到那人到底长得什么样子。
  但那人最后说的话沈晏清却听的真切。
  他说七日后会来迎接世子?
  就在这时,洞外传来老大的禀报声,“侯爷!盗鹄已经找到陆公子随身携带的手、弩了!”
  -
  沈陵渊是被雪浪冲下了断崖,又被积雪掩埋,天旋地转之际,一红一白两大极致的颜色交替击垮了沈陵渊紧绷的精神。
  身体血液凝固,呼吸减弱,沈陵渊陷入了无休止的昏睡之中。
  寒冷侵袭着全身,他能感觉到自己的生命力缓缓的流逝,紧接着疼痛减缓,整个人陷入了一种飘飘然的感觉里。
  到最后似乎是否极泰来,温暖的感觉包裹着周身,一切的一些都像是一场梦噩梦,现在只不过是梦醒了,沈陵渊看到长兴候带着沈晏清从嘉陵关外归来。
  再没有什么来自北骊的生母,也没有与陆骁的生与死别,沈陵渊顺利地在新厦长大成人,顺利地进入了军营,顺利地取得了军功,做了将军。
  也进行了人生中最为重大的事情,娶亲。
  那个场面太为真实,整个长兴侯府如血染过一般鲜红,沈陵渊鲜衣怒马迎亲归来,酒过三巡,他终于得空回到房里见新娘,杀人无数的将军却在掀开盖头的时候颤了一双手。
  因为盖头下的人有一双淡色的眸子。
  接下来的事情晋江不让写。
  但两唇相接的温度却又像是真正发生过一样。
  沈陵渊明知道那是梦却又在本能的驱使下,进一步的渴望着。
  他千算万算,也没想到自己对沈晏清原来是这样的感情。
  这份关系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了质。
  “我说小子,醒了就别在那里养大爷了!”
  在影子手下练就的身体自救机能让沈陵渊倏地睁开双眼,木桶袭面而来。
  他伸手一接,肩膀上仍有酸痛感。
  “活了就去干活去,我这可不养闲人。”
  沈陵渊舔了舔嘴唇,怔怔地看着那男人的背影。
  我还没死?
  作者有话要说:
  新人物:“都提枪了还特娘的装死!”
  “啊!”沈陵渊娇羞捂被。
  人设崩没了Orz……


第40章 欲望
  一年后。
  埋骨雪山腹地,一泉眼正咕咕嘟嘟冒着热气,伴着袅袅雾气,汇聚成一个不大不小的温泉,泉边是用碎石块堆砌的围墙。
  围墙北侧有一高架木屋,木屋前一个蓝衣少年正在聚火煮汤。
  山上压力大,水开得很快,没一会一锅淡黄色的死水也如那泉眼一般咕噜噜的冒泡,少年见状掀开锅盖,又熟练地加入了几把绿色。
  就在此时,木屋的门开了,一身材挺拔不群的男子从里面走了出来,他打了个哈欠,伸了个懒腰,高高举起的手掌宽大而粗糙,手心内还有一道疤痕,与那平整光滑的脸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男人伸展了筋骨便矜了矜鼻子,寻着味走到了锅边。
  “呦,今儿个又打到了什么野味啊,姓陆的小子?”
  “同尘前辈你醒了。”沈陵渊伸手抹了把头上汗水,用勺子在锅里拌了拌,“早晨在林子发现了一只头顶带黑褐色纵纹的野鸡,想着我们好几天没开荤了,就抓了一只来熬汤。”
  同尘抚了抚鼻梁,心道,怕是抓了只雉鹑罢,这高原冰川的哪来的野鸡。
  不过沈陵渊毕竟生活在这儿的时间短,对雪山生物不熟悉也在情理之中,同尘在心里替那只鸟儿默哀了三分钟,然后拿起筷子将最肥美的大腿肉夹进了自己碗里。
  一个‘鸡’腿两碗汤下肚,同尘打了个嗝,转头望着安静喝汤的沈陵渊道,“你来这也有一年了吧,老夫还记得在山洞里捡到你的时候肩膀被戳了六个洞,浑身是血,我还以为已经死了,没想到你小子的命这么大,灌了两口雪就又喘气了。”
  沈陵渊拿碗的手不着痕迹地抖了一下,昏迷前看见的血山血海还历历在目,他勉强一笑,点了点头。
  “你还是和往常一样,所有事都摆在脸上。”同尘又喝了口汤溜缝,一双古板无波的眼仍停留在沈陵渊身上。
  沈陵渊后背僵直,掩饰性地嚼了两下嘴里的鸡肉,却是索然无味,他放下筷子,浅声道,“让先生见笑了。”
  “无妨,你还年轻,以后学着收敛便是。”沈陵渊不吃了,同尘却一点没客气,汤里剩余的残肉碎末全进了他肚子。
  酒足饭饱,同尘盘着腿,盯着沈陵渊收拾碗筷的贤惠背影,悠悠地来了一句,“都一年了,还不打算说说你到底来找我作什么?”
  沈陵渊手上的活计一顿,眼眸低垂,他望了手上粗糙的木碗两秒,而后又继续清洗,“我一直留在这里伺候先生,不好么。”
  “好是好,只不过……”同尘微微一笑,抬眸瞥见一远飞的金雕,淡声道,“你的眼睛里藏着故事,他告诉我,你早晚,是要离开的。”
  “先生,是在赶我走?”
  “哈哈,你留在这里给一个流浪汉烧饭洗衣难道不觉得委屈自己?”同尘不知道从哪里掏来一细秸秆,毫无形象地剔起牙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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