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女装后[古代架空]——BY:今夜无风

作者:今夜无风  录入:05-26

  季无鸣顿住,抬眸深沉的看了这位一月前才交手过的正道大侠,随意的将树枝丢在地上,吐出两字:“自创。”
  “……如此。”燕归天只以为季无鸣不想说,笑了笑继续去处理鱼。
  南宫晟发出个短促的气音,似乎想起了什么,僵直的起身,嘴角一邪,有些奇怪的表情也盖不住他话中的恍然大悟,略微含糊道,“如此说来,车上那把剔骨刀竟不是那老头……前辈的,而是你的?”
  “是我的。”季无鸣点头。
  南宫晟说的那把刀是季无鸣从悦来客栈带出的,平素藏在大氅下并不显眼,她为了骑马解了大氅,那把笨重的、用于不时之需的剔骨刀也被她一并放在了车厢里。
  众人都是轻装上路,武器细软顶多一个包裹,唯有老头买的东西塞了一整辆马车,他们用的锅碗瓢盆,还有那些马草,都是老头购置的。
  南宫晟吃了老头的药,出发两个时辰果然在路上毒发了,那药麻痹全身,于是好好一风流公子,愣是整的斜嘴歪眼涕泗横流,一副先天痴傻的模样。
  老头拍着掌嘻嘻笑着看热闹,装聋作哑一点都没有要给他解毒的意思。
  南宫晟无法,又不想丢人,自己躲进了车厢里,一躲就是两天,便是用膳都不愿意出来。他丢了个大脸,心中无比怨念,偏偏又做不了什么,还要跟老头在车厢里大眼瞪小眼,老头是个不得闲的,总是古怪笑着说要扒他皮剜他肉,好生研究。
  南宫晟已经充分了解到这位前辈的疯癫之处,只怕是什么事都做的出来,听得直觉瘆得慌,无奈之下便卯足劲运功冲穴外,休息间隙才打量起那些稀奇古怪的物件。
  南宫晟只瞧见了老头拾掇刀,当时还以为真准备趁他不能动,要给他抽筋扒皮剜肉放血呢。
  这不人一能动了,也不顾身形还有些僵硬,非要下来帮忙。
  几人各自做事,就听树林间惊鸟无数,声声凄厉。
  飒飒之声应和,也不知是树影婆娑,还是里头那道人影的轻功破空。
  片刻,顶着几片树叶的燕惊雨提着两只毛顺光亮的山鸡过来,他还单手抓着衣服下摆,兜的鼓鼓囊囊。
  “惊雨这是又弄了什么野果来了?”林月知知道燕惊雨想入邪宫,瞧见他回来顿时喜笑颜开,背着手欢欣的蹦过去。
  燕惊雨年纪不大,方才十九虚岁,却是他们中对山林草木最熟悉的人,无论是什么样的地方,他总能最快的找到能吃的野果野菜,还能清楚的说出一些药草的名字。
  每到这时,能有零嘴吃的林月知对其十分欢喜,燕归天却流露出愧疚之色,沉默不语的低头做事,压根不敢看燕惊雨一眼。
  食材的处理是三个男子一起弄的,南宫晟背脊还僵直,手脚却是灵活的,三人一起很快就处理好,开始下锅。
  一刻钟后,五菜一汤并洗净装盘的野果尽数上桌,众人这一餐吃的算是其乐融融。
  这一路上的吃食都是燕归天掌勺,季无鸣本来以为,南宫晟说他会做菜也只是同燕惊雨一样,是属于能吃吃不死。
  他和林月知在教内地位举足轻重,从未进过厨房,自然不必提下厨;南宫晟也是锦衣玉食娇养的少爷,会生火就挺意外的。有人下厨,甭管味道怎么样,能吃就不该嫌弃的。
  万没想到,燕归天的厨艺相当好,同酒楼大厨是不能比,但自有一番农家小炒的风味,着实叫人吃惊。
  于是这一路,做饭的事便当仁不让的归给了燕归天,其他人负责食材就行了。
  林月知爱憎分明,此时也不吝啬夸赞,“你这手厨艺不容小觑,比你人讨喜多了。”
  燕归天也不生气,虚心笑道,“林姑娘喜欢便好。”
  林月知只说自己姓林,江湖上怪癖之人不少,众人也没多追问,只唤她林姑娘。
  南宫晟眨眼调侃,“能得林姑娘一声好话当真比打上无尽崖还难。”
  他本意是想要暗自炫耀一番引起心怡姑娘注意,哪里知道这句话直接踩在了季无鸣和林月知的点上。
  季无鸣筷子顿住,眼睛半眯起,似笑非笑的,眼中暗芒一闪而过,快的叫人瞧不清,也看不出生气。
  林月知直接美眸一瞪,呵笑道,“南宫少侠如此英勇,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你一个人打上了无尽崖,同邪宫宫主大战三日三夜,终于逼的人跳了崖呢!我竟不知,南宫少侠在武林中如此举重若轻,怕是武林大会下一任魁首,非少侠莫属!是小女子有眼不识泰山,失敬了!”
  南宫晟碰了一鼻子灰,灰溜溜的低头吃饭,心中还颇为郁闷,也只以为林月知不喜他炫耀。
  江湖中姓林的女侠繁多,还有个岭南林家,天下第一美人林音音便出自此——没人往邪宫右护法身上想。
  用完饭再重新收拾一番后,已经临近未时。
  老头吃饱了就犯困,打了个哈欠钻进车厢里,还嫌南宫晟碍眼,将他赶到车前同驾车的燕归天一起,剩下三人依次上马。
  季无鸣瞧了眼天色,声音微沉道,“离淮阳还剩大半日路程,便是快马加鞭也是赶不上进城了。”
  一路风餐露宿,虽已习惯,但总归不如客栈舒服。
  尤其对南宫晟来说,他本来就僵硬着躺了这些天,周边人还一个赛一个不待见,更是银钱驱使不动的,好好一少爷沦落到这地步,着实吃了一番苦头。
  他当即便道,“我晓得一条近路,只是路陡人稀颇为狭窄,只能通过一辆马车。走那条路,比走官道能早一个时辰,正好赶上淮阳闭城。”
  众人对视一眼,达成一致,“入城吧。”
  马蹄扬尘,一道儿奔驰。
  然而有时候越想做什么越做不成。
  通过这山峡谷便能见着淮阳城门,众人速度却逐渐减缓,远远瞧见镖局旗帜飞扬,百八十走镖人护着三四只商队,前头领路一高束马尾少年,手持一杆红色长/枪,瞧着是英姿飒爽,意气风发。
  南宫晟打眼一看眉头紧拧,“镇远镖局这胆子颇大,竟不走官道,也不怕遇着悍匪!占着天时地利,便是这百八十镖师,怕也是不顶事。”
  他话音一落,三人勒马急停,手扶着各自的武器朝周围山头看去。
  一伙人也不知埋伏了多久,等镖队过峡谷拉成一线时突然从土山包上窜了出来,数千匪徒密密麻麻的俯冲下来,喊杀声震天,瞬间便将走镖队截成几段,逐个击破。
  他们这伙人离的不远不近,被七八人围成一堆。
  林月知二话不说拎起流星锤,瞪了南宫晟一眼,没好气的道,“下回南宫公子还是说点好的吧!”
  南宫晟尴尬的摸着鼻子,一时也无话反驳。
  燕归天握着缰绳,遥遥看了眼天边昏黄,半晌叹了口气,“下次……还是走官道吧。”


第11章 杀伐
  11.
  林月知一流星锤将欺近的两个匪徒砸开,落下句“我来”便飞身下马,铁链吱呀作响,娇小的身影将那比人脑袋还大的流星锤舞的虎虎生威。
  林月知好歹也是江湖榜上有名的高手,即便受了伤,收拾几个末流的鸡鸣狗盗之徒还是不在话下的。
  季无鸣知道林月知好战,看她应付得了,便稳坐马上没有要出手的意思;燕惊雨是一个刺客,对父母兄长都无甚情绪,更别说是对未来的同门了,他把玩着出鞘的短刀,歪头看着激烈且一边倒的战场。
  只有两位“不甘寂寞”的正道大侠看林月知陷入战场的那一刻,立刻想要去帮忙。
  南宫晟急于表现,一个轻功就飞到林月知身边,展开手中折扇,扇骨弹出利刃,猝不及防便叫袭来的匪徒见了血。
  “林姑娘莫怕,晟来助你!”南宫晟故作一派风流倜傥。
  话音未落,就被回身的林月知泄愤的一脚踹飞了出去,如同陨落的流星往来时的方向砸去,被燕归天捞了一把,才没当场粉身碎骨。
  “多谢南宫公子好意,但此处我暂且能应付,南宫公子还是护好车里的前辈更重要。”林月知凶狠的将一个匪徒砸趴下,踩着匪徒的背就是一个飞踢踹掉另一匪徒的武器,反手将他也砸趴。惨叫声迭起,更将她的声音衬得娇娇软软,带上了江南女子的软糯甜腻。
  燕归天:“……拜托林姑娘了。”
  他很识相的扶着眼冒金星的南宫晟退回了马车边。
  林月知凶残的战斗力一对八,那也不过几个呼吸,其他匪徒见势不妙,赶紧过来支援,然无疑都跪倒在那对流星锤下。
  “蠢货!先对付容易对付的!”看着像是当家人物满脸刀疤一身横肉的男人,拎着沾满血的大刀直接朝着季无鸣的方向劈来。
  “铛”的一声短兵相接声响,燕惊雨的短刀稳稳架住那把大刀,两人交手数次,男人被震飞出去。少年沉着凶神恶煞的眉眼,一直压抑的血气被激起,二话不说驱马杀上前,将那悍匪杀的节节败退。
  一窝蜂的匪徒涌向马车和季无鸣。
  “吵死了!还让不让老头睡觉了?!小雀儿!阿蛮,赶紧给老头我把他们都赶走!”老头暴躁的大吼,抱着一个裹着厚厚红布的长条物品从马车中钻出,他抓住红布一头用力一抖,一把剔骨刀飞掷而出。
  季无鸣踏马借力,凌空抓住刀柄翻身落地一个横扫,寒芒拖拽出银色一片,刀气震荡开来,顿时围上来的所有匪徒都僵硬在原地。
  惊马的嘶鸣声中,季无鸣抓住缰绳一荡重新坐回马背,刀身倾斜,刀尖悬在身侧,虽是纤尘不染,并无半点血色,却显露出踏着尸山血海的战栗。
  燕归天收起震惊的视线,按住腰间不住铮鸣的天意剑,神情颇为复杂的说道,“阿蛮姑娘刀法如此惊才绝艳,怎会是无名之辈?”
  南宫晟以折扇掩面,余光注意到他的动作,意味不明的笑,合扇点了点,“且不说江湖多少隐士高人,便是阿蛮姑娘这真假难辨的,你凭个名姓怎么查到?林姑娘那对流星锤也甚是霸道威风,行动间步法也颇有规章,美中不足的便是内力单薄了些……我思来想去,江湖中擅此器者可不多。”
  燕归天吸了口气,眉头紧皱,不安道,“你是说她是……魔女林月知?那阿蛮姑娘——!”
  南宫晟摇摇头又点点头,“林月知是宣帝早年生人,同江绮一辈,到如今也有近不惑之龄,林姑娘瞧着至多也就二十余岁,便是驻颜有术,也该非同一人。”
  “想来也是。”燕归天松了口气,为自己不靠谱的猜测感觉到好笑。
  南宫晟又道,“不过二人都姓林,又都擅使一样武器,怕是有些渊源。——说起来,我们攻入无尽崖,似乎并未见到那位右护法?”
  “……我近来也在思考此事。”燕归天抿唇,沉声说道,“当时邪宫中并无多少战力,我只以为江湖谣传,后来逐渐觉察出些许不对,邪宫说是邪宫,上任宫主季远在时,也确实在中原挑起不少祸事。然自季无鸣上任后,邪宫势力都压缩在清州地界,已经淡出武林许久,到这两年才突然闹出许多事端,引得此次围剿。”
  南宫晟:“燕兄如此一说,我也觉得蹊跷。我先前在安阳城打听过,那幽冥教和邪宫似乎结仇已久,季无鸣上任之后,便一直忙着对付他们,在邪宫中深居简出。若是邪宫对中原早就怀有觊觎之心,我们压境之时,那些传闻中如云的高手,怎么只有季无鸣和江绮两个?”
  两人皆垂眸苦思,总觉得一片云雾萦绕,让人捉摸不透。
  老头突然哼了一声,啐了句“榆木脑子”,阴阳怪气的呲骂道,“你们这些正道人士可真可笑,什么都没搞清楚,就打进了人家家里,难怪遭人嫌弃。”
  燕归天和南宫晟都是脸上一热,不自在的偏过头去。
  “哼!要不是老头子出谷急,非要让你们尝尝百毒侵蚀生不如死的下场!”
  南宫晟变了脸色,当即不敢说话了。
  燕归天恭敬的抱拳作揖,“烦请前辈提点一二。”
  “有甚个好提点的?我提点了你个木鱼盟主就能想明白了?”老头一人一巴掌拍过去,古怪的笑起来,语气阴森森的,“你与其到老头子我这要什劳子提点,不如多想想你们那些所谓正派之间上不得台面的龌龊猫腻。”
  燕归天和南宫晟对视一眼,若有所思。
  两位大侠在这边探讨真相,外面的战场早已天翻地覆。
  季无鸣露出一手震慑全场,再也没人敢去招惹他,燕惊雨在马上用一短刀挑翻了对手,重新回到季无鸣身边,林月知的战意已经全部激起,舞着流星锤只往人多的地方钻,所到之处人仰马翻血肉飞溅,最后竟直接窜到那提枪的高马尾少年身边。
  那少年武功也不错,但交战经验不丰富,被人围攻有些左支右绌,一不小心就露了破绽被斩/马/刀斩下马去,原本意气风发少年郎瞬间滚了一地狼狈,连武器都丢了,眼见着三五大砍刀交叠着劈来,突然被一铁链锁住。
  “呵,欺负个公子哥算什么本事?让姑奶奶来会会你!”林月知激动起来早忘了官话,一口清州方言。
  她手上用力一扯,疾飞过去的流星锤将三五大汉全部砸飞,她欺身而上,顺便脚尖一挑,将那长/枪挑飞还给主人。
  “边儿待着去,碍事!”林月知很嫌弃的用余光瞪了一眼这公子哥,对中原江湖经看不经用的男人们充满了鄙夷。
  而那公子哥被长/枪砸了满怀,还傻愣愣的看着头也不回的“女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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