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夕影对他这种撩拨已经习惯了,回抱住沈暮时的腰,翻过身,侧躺着看他道:“你属狗的啊?能动嘴绝对动嘴。”
沈暮时笑一下,抬起手捏住苏夕影下巴,指尖轻轻拨弄对方的唇,道:“夕影这是嫌弃为夫了?”
苏夕影: “……我没有。”
沈暮时的目光从他的眼睛扫到嘴唇,俯身在嘴角亲了几下,另一只手托住苏夕影后脑,保持不远不近的距离道:“想不想亲?”
他说话时,嘴唇能扫上苏夕影的唇,气息喷洒在苏夕影脸上,苏夕影耳尖开始发烫,忙移开目光,口是心非道:“不……我才不想。”
“那你怎么不躲?”沈暮时扶在他腰上的手紧了些。
苏夕影哆嗦一下,收回手护在胸前,想了想道:“我懒得动。”
“那你就别动了。”
沈暮时说完,含住他唇。
二人相遇以来,从来都是沈暮时逮着各种机会占人便宜,占完便宜之后还要把锅甩给苏夕影。
窗外的雨淅淅沥沥下个不停,不知什么时候起风了,斜风卷起细雨,打湿窗上的纸,吹进窗子里。
沈暮时如墨般的发丝被风吹起一缕,落在苏夕影肩头,苏夕影看着他写满邪魅的眼睛有些恍惚,缓缓闭上眼睛。
沈暮时把他整个人带进怀里,不顾一切地吻下去,贴上微凉的肌肤。
苏夕影闭上的眼睛又睁开,推开他,道:“不会有人来吧。”
“谁在这时候过来,我宰了他。”
沈暮时把他抱进怀里,手指绕上苏夕影发丝,似有似无地触碰上脖颈,有些痒。
苏夕影趴在沈暮时胸口,抓住他不安分手。
“你这一碰我……”沈暮时故意把话说一半,看着苏夕影。
“然后呢?”
“让我想干点别的。”沈暮时轻轻把手抽出来,拉了一下苏夕影腰带,活结开了,沈暮时又收回手,一脸欠揍似得看苏夕影。
苏夕影亦不甘示弱,拉开他衣上腰带的结,回看过去,道:“你有的我都有,看谁占谁便宜。”
“嘴上功夫可不算,要不试试?”沈暮时说完,拉苏夕影坐起来,把自己外袍脱下去,在对方还没反应过来时,捉住苏夕影的两只手,用腰带捆好,把腰带当绳子用,另一端系到自己手腕上。
“你……你捆着我干嘛?”
沈暮时凑到他耳边,轻声道:“一会儿疼了,可别哭。”
“你……”
苏夕影手抽不出来,就见沈暮时像个登徒浪子似得开始解他腰带,腰带被拽下去丢到一边。
苏夕影就慌了,在床上往后爬,后背抵上坚实的墙,这次是退无可退了。
“怎么,这就害怕了?”
沈暮时挪过去,把他困在自己和墙的狭窄空间里,手掌滑进肩头的衣物。
“谁害怕了,我没害怕。”苏夕影还想嘴硬,抬头看沈暮时眼里满是笑意,就装不下去了,眼神开始慌乱地不敢看沈暮时。
“哥!有人找你。”外面有人喊,这声音很容易让人分辨出来是谁。
沈暮时手停下,解开苏夕影捆住的手,把对方衣裳整理好,系好腰带,之后随意拢了拢自己,带着满腹怨气往出走。
苏夕影好笑地道:“你可手下留情,那毕竟是你亲弟弟。”
外面沈暮节推了两下焚烟院的门,没推开,双手拢成喇叭状放在嘴边,朝里面大声喊:“哥!你快点出来,有人找你。”
他刚要踹门,门从里面打开了,雨后的风吹进来,还有些凉,沈暮时一边系腰带,一边恶狠狠地道:“说,有什么事急得要投胎?”
沈暮节:“……”
沈暮节忙退后几步,眼睛忍不住往屋里面瞥去。
虽然已经给苏夕影穿好衣服,沈暮时还是不愿意在这种时候让他被其他人看到,他反手关上门,把沈暮节拽到院子中央,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没、没事,你们继续。”沈暮节说着,转身要走,沈暮时折下一枝合欢花枝,夹在指尖甩出去,那支花枝如飞剑一般擦着沈暮节的耳边过去,钉进院门里,剩下的力道带着那扇门穿进墙中。
沈暮节吓一跳,差点给他跪下,哭丧着脸道:“哥哥哥,我是你亲弟弟啊。”
沈暮时白他一眼道:“还好你不是别人,要不然你就死定了,知道不?说,找我有什么事?”
“沈晚俞要见你。”
“不见。”
沈暮节: “……他带了几件衣服想托你捎给晚复。”
“那你直接带进来好了,我不想见他。”沈暮时道。
“哦。”沈暮节拔下那支花枝,灰溜溜钻出去了。
16、萦萦微香触6
◎我给你揉揉◎
“等下。”沈暮时忽然叫住他。
沈暮节从门后探出脑袋:“哥哥?”
“以后不管沈晚俞带来什么东西,先交给我过目,我检查完再交给沈晚复。”沈暮时道。
“好嘞,哥。”
苏夕影拿起镜子一照,才发现嘴唇通红通红的,当时吻得时候没感觉如何,只是被啃咬得有些痒,还有些想把沈暮时压在身下的冲动,现在嘴唇既麻又疼,三天内估计是吃不得口味太重的吃食了。
因为接个吻要忍痛忌口,苏夕影就不干了,沈暮时刚迈进来,苏夕影拉住他,指着自己唇,道:“嘴疼。”
“……”沈暮时以为自己听错了,又问一遍:“什么?”
“嘴疼,你咬的。”
“我给你揉揉?”沈暮时说着伸出手。
苏夕影忙捂嘴退后两步:“别碰。”
沈暮时被他逗乐了,学着苏夕影的样子捂嘴乐的停不下来。
苏夕影:“你……”
眼看苏夕影要炸毛,沈暮时忙道:“啊我记得冰糖番薯汤治疗你的嘴有好处,晚饭时我给你送来一些,我保证下次对你温柔点。”
桌案上放着一本书,苏夕影捂嘴在桌案旁靠墙坐下,看包装还挺古风精美,拿起来,道:“这是你放在这的?”
“是啊,你最喜欢看的书。”沈暮时道。
“我是喜欢看,不过……”
不过几千年前就有以《当一个反派疯狂作死》为名的这种文了?
苏夕影一扶额,心说系统你是不是太扯了?真是什么东西都敢往出砸啊!
系统没回复,苏夕影当它默认了。
沈暮时道:“你之前说过你喜欢这种书,正巧在省司监知书阁藏书里面看到,就给你带来了。”
苏夕影选择暂时忽略嘴上的痛楚,翻看起来,傍晚沈暮时果真去了“贪不寿”一趟,取来一壶冰糖番薯汤。
苏夕影尝几口,味道还不错,有点他爷爷用山药熬出汤的味道,看沈暮时一脸无辜地看着他喝,心里那点不快早就烟消云散了。可嘴上还是道:“要是有下次,你就怎么样?”
沈暮时笑道:“那我就给你亲。”
“……”
苏夕影道:“话说,你每晚抱着我,真的睡得着吗?”
“当然睡得着,睡得比以往还安稳许多。当然,你要是想让我对你干点别的,我定当奉陪到底。”
苏夕影想让他对自己做的事很多,恨不得他们唇齿紧紧相依,疯狂侵略对方领地,恨不得二人贴在一起,永远不分开,恨不得让他彻夜抱着自己,一生一世,他想让沈暮时是他一个人的,这些非分之想时时处处缠住他的心,一遍一遍灼烧他的神智,就像把一个人扔进赤焰的火里后,又丢进冰冷的水。
可他最终还是什么也没有说。
沈暮时压他躺下,却什么也没有做。
次日雨还在下。
苏夕影没去早课,窝在被窝里不肯出去,他感觉外面特别冷,头也很晕,一出去,就如同进了冰窖。
尽管被子盖了好几层,苏夕影还是下意识翻过身小心翼翼团进角落。
沈暮时从外面回来,把苏夕影从层层叠叠的被子里拽出来,这时候风逸大陆早晚偏凉,也还不至于冷得需要这么多层被子。
“你发烧了。”沈暮时从他头上收回手,把苏夕影拉到怀里,只盖上一层被子,让他不再受凉。
苏夕影脸颊很红,蜷缩进他臂弯里。
“冷,好冷。”
沈暮时令人把萧郦找了过来,萧郦手脚麻利地拿起一块湿毛巾放到苏夕影头上,不多时,那块毛巾因过高的体温变得烫手,萧郦摇摇头,抓起他手腕号了一脉,下去取药了。
沈暮时解开二人衣服,把苏夕影的头摁到胸前,滚烫的体温,没有衣物阻隔,肌肤挨着肌肤传递过去。
“冷……”苏夕影呢喃着抱住他,双眸紧闭,脸颊贴上对方微凉的肌肤,好看的眉不自觉皱起,忍不住从眼角滑下几滴泪,在病中他可以肆无忌惮,无所顾忌地在沈暮时身上乱动。
萧郦熬好药端过来,沈暮时还想像之前那样给他渡进去,苏夕影脸埋进他胸口不起来。
“夕影?先喝药。”
苏夕影好像没听见,蜷缩着浑身发抖。
沈暮时无法,将药交给萧郦端着,轻轻扶苏夕影转过身,困住他,不让他再躲起来。
喝下药,沈暮时没走,靠床头坐下,让苏夕影躺在他怀里。
萧郦站在一旁道:“苏公子感染风寒久了,落下病根,比常人更容易患病,以后,要更加注意才是。”
“你断定他这只是发烧?”
萧郦一愣,道:“难不成是别的原因?”
沈暮时手心搭上苏夕影额头,还很烫,看来是药效还没有发挥作用,半昏迷中的人不安地抓住他手闷哼起来。
沈暮时伸出另一只手安抚地拍着他后背道:“你见过谁无缘无故突然高热,夜里我一直陪着他睡,他有什么异样我都能察觉到,而且……之前他没有经历过。”
“祭司这样一说,的确有几分蹊跷。”萧郦想了想道:“方才我观他脉搏和常人有些不对劲,但又说不出来哪里不对劲。”
“那你觉得是什么?”
“在下才疏学浅,确实不知。”
外面的雨淅淅沥沥下个不停,不知还要下几天,沈暮时一天没出去,沈暮节就充当了他的差使,中间又喂了苏夕影一碗药,其余时间都在看沈暮节送来的公文。
“汜王同意把裴旭送到南陆交给卫疏处置?”沈暮时放下一本卷轴道。
沈暮节和萧郦坐在桌案两侧,正在对上次苏夕影和沈暮时没下完的棋,闻言沈暮节道:“自然,这毕竟是南陆自己的事,受害最大的还是南陆,若非汜朝和南陆历代交好,恐怕汜王早已经派兵将南陆打下来了。”
沈暮时想说什么,碍于萧郦在场,直接将卷轴递给了沈暮节。
沈暮节起身接过去,一目十行地扫一遍,问道:“这是汜王亲手撰写的?”
“是。”
“没想到南陆王真忍心把……”
沈暮时打断他,示意他萧郦在场,不说为好。
沈暮节把剩下的半句话咽了回去,坐到桌案旁继续和萧郦对弈。
苏夕影的烧还没有退下去,沈暮时很忧心,让沈暮节取来一块沾水的毛巾,轻轻擦拭苏夕影的身子。
外面的雨在黄昏时分停下了。
一道虹桥横跨天际,和着黄昏斜阳播撒在水面上,惊起鸥鹭,站在省司山崖上,萧郦能看到一队人马托着囚笼出皖州,越行越远,前往南陆方向。
萧郦手里拿着苏夕影给他的那支短笛,直到那队人马消失在远方,他怅然若失地拿起笛子,冲着南陆的方向吹了一曲,曲罢转过身把短笛塞回袖子里。
苏夕影的烧总算是退下去了,萧郦过去接过用过的毛巾,跪倒在沈暮时面前,问道:“沈祭司,我裴师兄他……是不是被送去南陆处刑了?”
沈暮时闻言看向他道: “是如何,不是又如何?”
“我就是问问。”
“你是问问?还是想去陪他?”
萧郦沉默片刻,道:“想去陪他。”
沈暮时扶苏夕影躺下,走下床,从桌案上拿起那个卷轴递给萧郦: “你自己看吧,如果你想死,我不拦着,你在这死,如果想救他,那是痴心妄想。”
萧郦接过去,拿着卷轴的指节逐渐收紧。
沈暮时又道:“他犯下的罪,你也清楚,在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为尺度的南陆,他只会被剥皮。”
“我明白。”萧郦看完,把卷轴还给他,站起身走出去。
沈暮时重新抱起苏夕影,伏到他耳边,轻声问道:“好些了吗?”
苏夕影点点头。
苏夕影脸上的红褪下去,留下脆弱的苍白,闭眼睛躺在沈暮时腿上,看上去很疲惫。
沈暮时抬手摩挲他的头发:“如果你想我陪你,我什么时候都能陪你。”
苏夕影一怔,轻轻点点头。
“萧郦怎么办?”他们说的话,其实苏夕影一句不落全听在耳中,只是高热烧的脑袋很猛,反应不过来,提不起气力。
“萧郦出了省司监不可能活命,我对外放出的消息是将他划为人祭,出去必死。”
苏夕影没再说话,沈暮时令人取了些米粥回来,自己先尝了一口,确定没毒,才送到苏夕影嘴边。
苏夕影强压着呕吐感吃小半碗,就吃不下去了,偏头咳嗽起来,沈暮时把粥碗放到一边,一下一下拍着他后背。
苏夕影难受一阵,又昏昏沉沉睡过去。
再醒来时是萧郦陪在他旁边。
“沈暮时呢?”苏夕影问。
“祭司有事出去了,嘱咐我看着苏公子。”萧郦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