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读圣贤书[古代架空]——BY:三道

作者:三道  录入:11-20

  原谅林青玉腹中无墨水,只想出了这么个不恰当的四字词。
  “多谢夫子引荐,” 唤做楚衍的少年音色冷冽,犹如山间滴落幽谷的清泉,“诸位同窗好,我乃南康县楚衍,前些时日随父搬迁至此,往后便就读于起司院,望各位同窗指教。”
  众多同窗纷纷附和,林青玉回过神来,侧过身子,压低声音跟左侧的魏临说,“你起司院第一美男称号不保。”
  魏临似是没听清他说什么,回头看了他一眼。
  林青玉急了,稍稍拔高声音,“我说你起司院第一美男称号不保!”
  他说话时,不知为何落雨轩一片寂静,他这一句清晰地落入每个人的耳里,林青玉暗叫不好,果然见到魏临额头浮现黑气,再僵着脖子看向讲台处,夫子已经被他气得抖胡子,而那新生楚衍,对上他的视线,勾唇露出一个清浅的笑。
  林青玉也只好尴尬地赔笑。
  他奶奶个腿,真是丢脸丢大发了。
  好在林青玉脸皮够厚,很快就当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坐直了身子,摆出一副两耳不闻窗外事的做派。
  却听得夫子说,“楚衍,只余一个空位,你便坐青玉右侧吧。”
  林青玉大惊,他左侧已有一个品学兼优的魏临,右侧再来一个万众瞩目的楚衍,这落雨轩还有他的地位么?
  他抗议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夫子已经指着他说,“有魏临和楚衍坐你左右侧,老夫倒是想看看,你这块朽木能不能开出花来。”
  夫子,林青玉嘴角微抽,我看你把我屁股打花可能还来得容易些。
  林青玉被迫被夹在落雨轩两大发光体中间,不想认命也得认命,与其树敌不如交友,魏临不待见他,新来的楚衍看着却好像很好相处的模样。
  待楚衍坐定,林青玉便露出一个快跟我交朋友的笑容,作揖道,“我乃林青玉,你直接唤我青玉即可,往后有什么不懂的,尽管问我,我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楚衍果然好相处,闻言轻笑道,“如此,多谢青玉了。”
  美人一笑,如沐春风,林青玉心里跟吃了糖糕一样甜,转眼想跟魏临说话,魏临好似蹬了他一眼,他噎住,他又哪里惹这冰块生气了?
  难不成是那句第一美男不保的话惹恼了魏临,没想到魏临看着不在乎,还是很在意名号的。
  思及此,他找出纸条,沾墨写道——男子汉大丈夫不拘泥于皮相,魏临不必介怀。
  他趁着夫子不注意,悄悄把纸条丢在了魏临的桌面,本以为一番宽慰能换来魏临解开心扉,却不曾想魏临看了他的纸条,竟气得咬牙,把他那纸条撕碎了踩在脚下。
  林青玉咽了咽口水,不敢再去触魏临的眉头,撑着脑袋唉声叹气,他是越来越看不懂魏临了。


第3章
  林青玉对楚衍的好感只维持了一个时辰。
  因为早间的书法课楚衍大出风头。
  夫子让他们抄写小诗,林青玉对书法作画向来很有信心,板正地坐着,将宣纸铺在桌面,一派大家作风,他狼毫一挥,一手漂亮的瘦金体跃然纸上,林青玉是越看约满意,越看越喜欢,故作悠闲地等着夫子来夸他的字。
  夫子巡堂下来,站定在林青玉身旁,林青玉已经做好接受夸奖的准备,连作揖的姿势都摆好了,就听得夫子一声惊叹,“好字,好字!”
  林青玉一句哪里哪里还卡在喉咙,夫子已经抽出楚衍的宣纸,拿在手中观赏,欣赏之意尽显在面上,赞叹道,“楚衍,你这手字是跟哪位大家学的,实在是惊为天人,倘若你勤加苦练,不出五年,这字定能扬名学界!”
  林青玉愣在原地,伸长了脖子去看楚衍的字,果真是笔走龙蛇,苍劲有力,此时再看他的瘦金体,便显得有那么些小家子气了。
  同窗听闻夫子夸奖楚衍,纷纷围过来欣赏,不知谁说一句,“这字,可是比青玉还要好上几分呐!”
  林青玉气得直咬牙,却又要假装大度,硬生生挤出一个笑来,“是我技不如人。”
  余光瞥见魏临似乎曲着手放在唇上,定是在笑话他。
  今日他二人可算同是天涯沦落人,一个被夺了第一美男的称号,一个引以为傲的书法被比下去,林青玉郁闷至极,听得楚衍自谦道,“夫子谬赞,学生愧不敢当。”
  昔日的台词被他人念去,即使那音色泠泠听来也不免刺耳。
  更何况夫子还拿戒尺敲敲他的桌面,话里话外都是要他向楚衍学习之意。
  林青玉的笑容快挂不住了。
  楚衍含笑的目光落在他菜色一般的脸上,“多多指教。”
  林青玉对着楚衍这张活色生香的脸,有脾气发不得,只得皮笑肉不笑地回,“客气!”
  早课就在备受打击中度过了,午钟一响,林青玉就凑过去和魏临小声说,“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你确定不和我做一条绳子上的蚂蚱?”
  魏临把书本往书笈里放,瞥他一眼,“我不做虫子。”
  林青玉一声长叹,这迂腐的魏学子!
  而导致他叹气的楚衍却来到他面前,面带三分笑,“青玉,我还不知在何处堂食,可否与你一同用午膳?”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美人,林青玉也不是小气的人,当即把那点郁闷抛诸脑后,“当然可以,我请你吃饭,魏临,你也一起。”
  魏临不搭理林青玉,朝楚衍略一颔首算是打招呼。
  楚衍道,“我听夫子说,魏临你的文采可是起司院的翘楚,改日有时间,我定要向你讨教。”
  魏临居然没拒绝,“好说。”
  林青玉气得牙痒痒,文采好了不起啊,他还没见魏临对谁这么和颜悦色过。
  “楚衍,我们快走,” 林青玉抓了楚衍的手,瞪魏临一眼,“去得晚了,吃不到热饭。”
  楚衍目光落在袖子上的手,眼神一敛,须臾间又恢复温和,被林青玉拉着走了。
  魏临望着林青玉与楚衍渐行渐远的身影,不禁抿了抿唇。
  楚衍到起司院的前三日,落雨轩门口总时不时有其他学子来偷看这位新生,单单是楚衍那张脸就足以让人惊艳,更别说他的文采比肩魏临,书法又超越了林青玉。
  魏临当年入学也是这等盛况,只是魏临这人面冷心冷,除了林青玉,其余学子拿热脸碰了冷屁股一回,便不再巴巴地往上贴,而楚衍却一丝傲气都无,不管是谁来交友,皆挂三分笑,赢得个平易近人的好口碑。
  一时间,楚衍风头盛极,起司院出了这么一个学子,更是整个院子都发了光,连向来板着脸的夫子看着都和蔼了许多。
  幸好,楚衍只是普通经商人家,林青玉得以有一丝赢面,心里也就平衡些许。
  比文采比不过,比书画比不过,比有钱林青玉最在行!
  结果等他散学见到楚衍的马车上堆满了姑娘家丢的香包,他再看看自己空空如也的马车,最后一点自尊心也粉碎得彻底。
  楚衍却仿若不知他的苦恼,以为他是喜欢马车上的香包,随手捡了几个塞给他,还十足善解人意地道,“这香包太多,我留着也是无用,青玉喜欢,我便借花献佛,把这香包转赠给你。”
  路边几个姑娘家见楚衍把香包给了林青玉,气得直跺脚。
  林青玉眼角微抽,颇有些咬牙切齿,“如此,多谢楚衍了。”
  等到了马车上,林青玉气鼓鼓地把香包丢给了元宝,“送你了。”
  元宝感叹道,“楚公子真是妙人啊,那身段,那气质,整个曹县除了魏公子无人能及,” 林青玉一记眼神杀过来,元宝堆出个笑,“不过奴才看来,曹县最有风姿还要当属公子您!”
  林青玉哼了一声,翻着身子睡进了软榻。
  因着最为骄傲的书画也落人下风,这几日林青玉难得郁郁寡欢,连饭吃起来都不香了。
  林青玉五岁时,母亲就因病去世,林山可怜他幼年丧母,对他是有求必应,林景云虽只年长林青玉三岁,也是极度溺爱这个胞弟,林青玉是被娇养长大的,从小到大,就没有过什么烦恼。
  他破天荒地只扒了几口饭就回房,这可急坏了林山。
  林景云终日在外行走,自然知晓林青玉在气恼什么,待用过晚膳,便悄然去了林青玉的院落。
  林青玉正撑着脑袋坐在铜镜前,这是林景云给他淘来的舶来品,能清晰地照出人的每一寸肌理,烛光里,铜镜里倒映着愁眉不展的粉面少年,白 / 皙微圆的脸颊,杏眼红唇,少年未长开,还带着几分稚气,看着很是讨喜。
  林景云站在门口见到的便是林青玉对镜郁闷的画面,他不禁哑然失笑,徐姐儿见他来,正要请安,林景云摆了摆手,她会意地点头,悄然地退下了。
  林青玉正琢磨自己长得比江楚差在哪里,忽听得林景云慢悠悠的声音,“我竟是不知馋猫有朝一日也会饿肚子回巢,可真是长知识了。”
  林青玉转过身去,只见林景云一身墨绿宽袍,已然走到了他身后。
  铜镜便也倒映出林景云浓艳的五官。
  林家俩兄弟性格相去甚远,长相也大相径庭,林景云五官深邃,面若雍容华贵的芙蓉花,林青玉确是处处精致,活像女娲一点一点精细捏出来的。
  林青玉一对比自己跟哥哥的脸,更是怄气,恼道,“我都这样了,你还要打趣我。”
  林景云见他是真要生气了,连连温声道,“我已听闻那叫楚衍的学生,你若是因为他而苦恼,气坏了自己,岂不是双输了?”
  林青玉一听,觉得有道理,但心里还有点闷闷不乐,扬起脑袋道,“可我的字是哥你一笔一划教的,依我看,应该让楚衍跟你比试,定叫他输得心服口服。”
  他话里的骄傲叫林景云很受用。
  “我又不是起司院的学子,凑什么热闹。” 林景云拍拍他的肩,刹那间,一块通体晶莹的白玉佩便落在了林青玉面前。
  林青玉大喜,一把抓住白玉佩,面上的郁色消失得干干净净,他抓着玉佩,爱不释手,“你不是嫌我总丢三落四,不肯把这玉佩给我吗?”
  林景云佯装不舍,无奈道,“本是如此,可父亲见你食不下咽,命令我来给你顺顺气,我身为人子不得不从命,如何,这口气可顺好了?”
  林青玉把玉佩别在腰间,站起来,抬头挺胸,“大丈夫能屈能伸,这点挫折算什么,我现在能吃下十碗大米饭!”
  林景云说,“行啊,我现在就让厨房开小灶,你若吃不下十碗,我就......”
  “我可不把玉佩还给你,给了就是我的。”
  “徐姐儿,” 林景云唤道,“让小厨房做些二公子爱吃的送过来。”
  徐姐儿欸了声,高高兴兴小跑着出去张罗了。
  又是热热闹闹的一日。


第4章
  九月十五,秋高气爽。
  一大早市集就人来人往,有的是为了赶早集,而有的则是急忙赶往街头,只因每逢月十五,林景云都会在街头派米救济穷苦人家。
  林景云在曹县可是神仙般的人物,三岁背诗、五岁作诗,十三岁一篇策论引得曹县众夫子称奇,算命先生为他算卦,算出他五字足重九两三,若走仕途,定是当之无愧的国之栋梁。
  就在曹县以为小地方即将出一个状元郎时,十五岁林景云却离了学堂,学父经商,如今将要及冠都未参加乡试,更别说上京赶考,如今曹县的夫子谈起林景云,还是不免觉得惋惜。
  自古经商为末流,但钱字当头,林家在林景云接手后,扩大产业,本就是首富级别,现今更是撑起曹县的大半经济,而林景云又极富善心,先是给曹县修路,又是每月派米,做足了善事,曹县无人提起他不夸上一句。
  林青玉的马车路过街头时,掀开帘子一看,队伍已经排起了长龙。
  原这救济穷人的事情落不到他哥哥身上,但五年前先皇驾崩,新皇继位,本就错综复杂的外戚趁乱夺权,如今外界都说,新皇不过扶持上去的傀儡,真正当朝的乃以苏贵妃和太后为首的两股势力。
  外戚干政,残害忠良,加重税收,大肆敛财,大明朝底层人民苦不堪言,好在曹县离京远,不受朝堂政治干扰,倒也过得有滋有味,就是这往南方跑的难民是越来越多了,想来局势并不明朗。
  林青玉虽不懂什么政治权谋,但也知晓自古外戚干政,苦的是天底下的百姓,也不知这局面何时能逆转,好在曹县有他哥哥在,才免得曹县的穷苦人家过上颠沛流离的日子,想到这里,林青玉的骄傲感油然而生。
  他半点都不为活在林景云的光环下苦恼,他哥哥是天底下最好的人,他高兴还来不及呢。
  跳下马车,迎面就与楚衍对上。
  楚衍见了他,露出浅笑,上前与他问早。
  林青玉前几日还在为被楚衍盖过风头而心生郁气,但他向来是悲去得快喜来得也快的人,此时想清楚了后,见了楚衍也就不再不快,大大方方把从马车里带来果腹的糕点分给了楚衍。
  他今日起得晚,又在马车内补觉,此时才用早膳。
  楚衍没有接他的糕点,婉拒道,“我已经吃过了。”
  林青玉也不勉强,把糕点三两下收拾干净,拍拍手大摇大摆往里走。
  却见楚衍还杵在原地,也许是他的错觉,他觉得楚衍的眼神有点儿冷,但再一看,楚衍依旧是那副温润模样,他也就不放在心上,“晨钟快响了,你还不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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