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彼时,阮昱卿也是松了一口气。
顾楚晏没有发现他返回戏园子的真正目的,真的是太好了。
作者有话要说:
44、44 一起沐浴
顾楚晏原本以为他要等到深夜才能偷偷摸摸回将军府找凌飞白,没成想顾楚欣今晚休息的特别早,亥时刚至,他便悄悄地从后门离开了世子府。
来到将军府的厢房后,房间里掌着灯,但却不见凌飞白的身影。
顾楚晏遂去问了问将军府的下人:“凌飞白,他人呢?”
下人指向了浴房的方向:“回世子的话,少将军他去了浴房,此刻应该是在沐浴更衣。”
“哦。”顾楚晏点了点头。
等下人离开后,他本打算回厢房等凌飞白回来,可走了两步,他突然停下了步伐,若有所思的嘀咕着:“洗澡啊……”
正巧他也没洗澡呐。
于是乎,他嘻嘻一笑,接着大步流星地走向了浴房。
浴房内,下人们已往浴桶里兑好了热水。待他们退下后,凌飞白刚将房门关上,准备沐浴更衣,却听得屋门被叩响了。
他此刻已脱掉了外衣,正解着里衣的衣带,以为是府里的下人落了东西,故而不想过多理会,只淡声问道:“还有何事?”
“凌飞白,是我啊。”门外是顾楚晏的声音。
凌飞白当下一愣,旋即想起来自己今晚约了顾楚晏,要将生辰礼物赠予他,于是匆忙过去开了门。
开门后,凌飞白道:“楚晏,我正要洗澡,你先回厢房等我一会。”
顾楚晏却盯着他半遮半露的身子,挑了挑眉,笑道:“正好我也没洗,要不然……一起啊。”
凌飞白目光微有讶异,而后嘴角不由自主上扬了。他什么话也没说,突然伸手将顾楚晏拽进了房间,干脆果断地关上了房间的门。
他将顾楚晏拉到自己怀中,声音低沉:“你知不知你这是在引火上身?”
顾楚晏毫不怯弱:“我引的就是你这团火。”
凌飞白笑了笑,手指拂过顾楚晏的后颈,将唇靠近他的唇边,欲擒故纵着问他道:“你从前的那份矜持呢?”
顾楚晏环上了他的腰,回道:“在少将军面前,已经荡然无存了。”
说罢,就主动将唇覆在了他的唇上。
……
浴桶中水温逐渐转凉,二人身子浸在其中,却并未察觉出一丝凉意。
这时,凌飞白突然将食指抵在了顾楚晏的唇上,提醒道:“先别出声,有人来了。”
过了一会,门外果然有人问道:“少将军,需要给您再烧些热水吗?”
是将军府的下人。他只是注意到了凌飞白今日沐浴的时间有些长,担心水凉了,遂过来问问。
“不用。”凌飞白平稳了语气,道:“你忙其他的事去。”
“是,少将军。”下人虽这么答应了,但他琢磨了一下凌飞白方才话里的意思,好像他家少将军还要再洗一会,于是他想了想,决定还是应该去烧点热水送来。
过了一会儿,下人烧好了热水,提着水桶来浴房时,却看见凌飞白和顾楚晏一块从浴房里出来。
下人站在院子里,愣住了:“世子,你也在浴房啊?”
“呃……”顾楚晏佯装淡然:“是啊。”
等凌飞白和顾楚晏离开后,下人看了一眼提来的那桶热水,忽然明白了,他好像多此一举了。
洗完澡后,二人一起回到了厢房。
一进厢房,凌飞白就将放在衣柜旁的一个长五尺多宽一尺的木盒拿给了顾楚晏,并道:“楚晏,这便是送你的生辰礼物。”
顾楚晏顿时懵了:“这么大的一个盒子啊。”
这么大的一个木盒里面会装着什么呢?顾楚晏根本猜不出来。
凌飞白示意他打开看看。
顾楚晏点了点头,随即打开了木盒。
“这……”
木盒中放置的是一把筋角木弓,用材制工皆是上等。
顾楚晏愣了愣,接着拿起了那把角弓,随性摆出了射箭的姿势,并问道:“你说的不方便在众人面前送我的生辰礼物,就是指这个啊?”
“当然。”凌飞白好奇问道:“不然,你以为是什么?”
顾楚晏尴尬笑笑,果然是他想歪了。他立马转移话题道:“你送我弓做什么?”
凌飞白很认真地同他说道:“楚晏,我希望你可以重新拾起箭术。”
他依然记得顾楚晏刚来临安城时,拉弓射箭百发百中的风采。
北越皇室子女素来精于箭术,如果可以,他希望顾楚晏可以像从前那般在射箭场上意气风发。
顾楚晏淡淡说道:“这样啊。”
他盯着手里拿着的那把角弓,微微有些出神。自从六年前他在射箭场上赢了三皇子,被三皇子的人折断弓后,他便再未拥有过属于自己的那把弓,也再不想在射箭场上大出风头了。
凌飞白听他这语气,似乎是没有兴趣,又似乎是没有信心,于是又道:“楚晏,你放心,我会教你的。”
顾楚晏偏过头来望向他,忽而问道:“有箭吗?”
凌飞白却道:“现在时辰不早了,也不着急练,等……”
“不练。”顾楚晏笑道:“我只是射两箭给你瞧瞧,你帮我掂量掂量。”
他这样要求了,凌飞白也不好扫他的兴致,遂叫下人去兵器房取来了一些羽箭。
二人来到院中,顾楚晏从木壶中取出一只羽箭,接着将手里的青梨递给了凌飞白,并道:“你扔出去。”
凌飞白接过他递来的青梨,迟疑了一下,接着用力将它抛了出去。
在青梨被抛出的那一瞬间,顾楚晏站定身姿,拉弓瞄准,目光如炬。
羽箭射出,弓弦颤动,不偏不倚穿中青梨,最终射在了远处的红柱上。
凌飞白看着他这一连串的动作以及柱子上的羽箭,微微出了神,这一刻他仿佛看到了六年前初见时的少年英姿。
一箭射出,顾楚晏满意地回过头来问凌飞白道:“如何?你给个评价吧。”
凌飞白回过神来,笑了笑:“看来是不用我教了。”
“我可是从未忘记如何拉弓射箭。”顾楚晏也笑了:“多谢你这礼物了。等今年春猎时,我给你露一手,到时候就算作你射中的猎物。如此一来,也不会引人注意。”
他说到此处,已经开始兴奋今年终于可以在狩猎场上大显身手,不用再畏手畏脚了,可凌飞白听到他这番话,神色却隐隐有些担忧。
顾楚晏察觉出了他的不对劲,当即问道:“你……怎么了?”
“无事。”凌飞白隐藏了方才的担忧,打趣道:“如此说来,今年春猎我可就全仰仗你了。”
他没有告诉顾楚晏,今日瑨帝急宣他进宫,是因为瑨国边境有西凉军来犯,边境战事一触即发,而他身为瑨国的将军,若战事紧急,他很有可能要受命出征。
所以,他不确定今年春猎之时能否留在临安城。
不过一切都有变数,他不想在顾楚晏生辰将至时,将这些事情告诉他。
顾楚晏没有多想,笑笑道:“好说,好说。”
子夜时分,顾楚晏想来想去,决定还是应该回世子府休息。
凌飞白执意要送他回去。
他是从后门偷偷跑出来的,那自然还是得从后门悄悄溜回去。
然而,二人刚步入后门的小巷子,却看见一个黑影跃过围墙进了世子府。
想到顾楚欣此刻在世子府中,顾楚晏惊呼了一声:“不好!”
凌飞白即刻搂住了他的腰,带他纵身一跃,跟着进了世子府。
落定在世子府的内院后,凌飞白松开了顾楚晏,顾楚晏当即飞奔到正房门前,敲响了房间的门,并喊道:“楚欣!楚欣……”
敲了好几下后,房间内方才传来顾楚欣的声音:“王兄,怎么了?”
听到她的声音,顾楚晏不禁松了一口气。
过了一会儿,顾楚欣打开了房间的门。她外衣凌乱,头发披散,茫然地看着站在门前的顾楚晏,问道:“王兄,你此刻叫醒我,是有什么要紧之事么?”
她问这话时,目光却瞟向了站在院子里的凌飞白。只是凌飞白却回避性地侧过身去,没有看向她。
“楚欣,你无事就好。”顾楚晏解释道:“方才有一黑影进了世子府。”
顾楚欣紧张道:“黑影?!”
世子府很快亮起了灯,接着各个房间角落都被搜查了一遍,却未发现任何可疑的身影。
顾楚欣遂怀疑道:“王兄,会不会是你看错了?”
顾楚晏不由看向了凌飞白,若是他一个人看见了那黑影,还真有可能是他看错了,可他是跟凌飞白一起看见的,不应该会看错的。
然而,凌飞白却没有立即回应他,他的目光落在了世子府的正房。
神色凝重。
所有房间都被搜查了一遍,唯有顾楚欣所住的房间没有搜查过。
凌飞白想了想,于是道:“既然并未发现可疑之人,或许真是我们看错了。”
“是……是吗?”顾楚晏开始怀疑自己了。
这时,顾楚欣忽然问道:“王兄,我到是忘记问你了,这个时辰你为何会与少将军在一起?!”
她的语气可不像是单纯询问,明显带着不悦。
“呃……”顾楚晏无从狡辩,只得敷衍一笑。接着他开始转移注意力,安排世子府的下人道:“既然无事发生,你们就各自回屋休息吧。”
下人们纷纷应道:“是。”
不多时,世子府又恢复了安静,凌飞白也离开了。
然而世子府的正房里却有不易察觉的私语声。
藏身在正房床底的女婢早已脱掉了一身黑衣。
女婢传达着无名阁的消息:“西凉那边不日就要出兵了,阁主提醒我们做好准备,一旦西凉出兵,瑨国武将远赴边关,我们便要着手行动了。”
顾楚欣点点头:“好,我知道了。”
“另外,我要提醒你一句。”女婢又道:“不能再让世子住在世子府了,否则不利于我们行事。”
顾楚欣一时没有回应她。
女婢见状,不免严肃道:“我奉劝你一句,收起你对世子的那点心思,别再多管世子的事。若误了正事,当心你的小命!”
顾楚欣不悦地瞥了女婢一眼,而后不情不愿地回道:“知道了,此事我会处理好的。”
45、45 生辰当日
生辰前一日,世子府就开始在主院搭建戏台了,到了二月十九生辰当日,一个简单的戏台终于搭建好了。
上午时,临安城中与顾楚晏相熟的几位世家公子便相继来到世子府送上了生辰贺礼。
除此之外,朝中有一些大臣眼见瑨越两国关系越来越好,又察觉出顾楚晏和凌飞白感情甚好,便想借此机会向将军府示好。
于是乎,这些大臣就派了府里的下人送来了贺礼,也有几位大臣则直接让自己的儿子登门拜访。
顾楚晏笑脸接待着这一个又一个前来祝贺之人,心里却有些焦急。
他没想到今年生辰来世子府的客人会一下子变得这么多,还以为就像从前那样只有几个相熟的朋友会过来。
他寻着空隙去了后院,吩咐府里的下人速去集市再买些菜回来。
阮昱卿悄悄跟着他到了后院,打趣他道:“没想到啊,如今你这人缘变得这么好了啊。”
顾楚晏见阮昱卿过来,如获救星,赶紧安排道:“话不多说,江湖救急,你赶紧去醉仙楼帮我请两名大厨过来。”
他这府里下人本就不多,每个人都在忙碌着,实在找不到人手帮他去醉仙楼。
更何况,他没有提前与醉仙楼商议好,若是只派府里的下人过去,万一醉仙楼的大厨因为忙碌来不了,下人们肯定是处理不好的。
但是让阮昱卿这个醉仙楼的贵客、太师府的三公子去请,那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阮昱卿皱眉:“啊?为什么要我帮你?你家少将军呐?”
顾楚晏回道:“他啊,有事要处理。”
今日一早,凌飞白就派人前来告诉过顾楚晏,他今日有些事情要处理,午宴恐怕是来不了了,叫他不用等自己了。
阮昱卿纳闷:“什么事啊?竟然都顾不上你了。”
“不清楚。”顾楚晏耸耸肩:“他在朝中任职,又是将军,有一些事要他处理,也是在所难免的……”
然而他话说到此处,却突然神色一变,整个人像是被雷电击中了一般。
今天是他的生辰,若不是事态严重,他相信凌飞白一定会来的。
可此刻凌飞白却失了约,所以这要处理的事一定非同小可。
凌飞白他是将军,能要他处理的紧急要事无非是民众作乱、边境来范等这些需要瑨兵出战的事。
阮昱卿见他突然间神色骤变,不由问道:“你怎么了?”
顾楚晏回过神来,看着阮昱卿,旋即问道:“你最近有没有听你爹提起过,有哪个地方的百姓犯上作乱,需要朝廷派兵镇压的啊?”
“什么啊……”阮昱卿被他这突如其来的问题弄得莫名其妙:“没听我爹讲过啊。”
顾楚晏接着问道:“那瑨国边境呢?有没有与邻国发生冲突?”
“没有吧……”阮昱卿道:“你怎么突然问这些?”
“哦……没事。”顾楚晏摆摆手。或许是他多虑了,其实也没有发生很严重的事。
他的注意力很快又回到了生辰宴上,赶紧道:“麻烦阮公子替我跑一趟醉仙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