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求我一次。”
朕咬着唇:“郎君,你饶了我吧。”
他笑了,下令道:“以后床上都这么叫我。”
最后一次弄出来,把朕抱在他身上,问朕:“我和阿檀成亲了没有?”
“成亲了。”朕瘫倒在他胸膛上。
“还会抛弃我么?”
“不了。”朕苦着脸说。
“我信你,”他说,“不过是最后一次。”
朕心里一抖,但也不敢再辩驳什么。
只好问他:“你找到了我,要把我交给穆寻青么?”
他道:“我不会让他再伤害你分毫。”
但他又说:“可檀月,那么小的孩子,我看着也顶喜欢,你就一点也不想再见他么?”
朕闻言,心里一阵难受:“他还好么?”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你走之后,檀月每天都哭。”
“小孩子哪有不哭的。”
“可是他很难哄好,”连成翼道,“小婴儿几个月应该会笑了,你知道吗,他从来没笑过。”
朕听得心如刀割。
“肯定是我怀他的时候把那些情绪都带给他了!”
他见朕自责地涌起了眼泪,忙把朕抱进怀里哄着:“不怨你。你回去他肯定高兴。你别看他小,檀月很聪明,他已经会认人了,还会伸手抓东西。因为是你的孩子,才会如此早慧。”
朕还是流下了泪水:“都是我不好,要是他以后真有个什么,那都是我害的。”
他紧紧地抱着朕:“应该怪我,是我没护好阿檀。”
第二天还真的没起来,后面胀疼胀疼的,要不是昨儿向他求饶,今儿不但屁股开花,而且指不定开得多“灿烂”。
真是驴玩意儿!朕气愤地翻了个身,晾屁股。
又听见外面一阵喧哗,传来刘芸的声音:“徐檀,你在不在里面!”
朕也回了她一声,然后便听见有人在动手。
过了一会儿动静平息,连成翼推了帘子进来:“一个二个的都以为我要来害你。”
“饿不饿?”他摸了摸朕脑袋,“这里的糙食不知道你是怎么咽下去的,昨儿抱起来就知道瘦了。”
给朕穿了衣,裹了斗篷抱进怀里,避开了朕发疼的部位。
接下来的几天都是把朕抱在怀里度过的。
朕要他放朕下来,他不肯:“我怕再丢了宝贝。”
朕还没见到小孩儿,自己就要退化成小孩儿了!
好不容易许朕出去,刘芸愤愤道:“我看连总督跟皇宫里那位是一气儿的,皇上,你要走,臣拼了这条命也要带你出去。”
朕道:“朕也信他,最后一次。”
朕跟着她到营帐周围走着,看见连成翼在和葛缨对打,不过最后还是连成翼赢了。
葛缨哀叹道:“凭什么?我日日刻苦练功,家都没成,还比不过你这个在宫里关了几年的。”
连成翼轻哼一声:“天天练功?是天天喝酒吧?”
“哈哈,干嘛揭人短,”葛缨搭上他背,“虽然我不服输,但要是你这个兄弟,我还是得认栽的。”
“连总督如今成了总督头,不会不认和兄弟的交情了吧?”
## 【62】
“你倒是会占便宜,”连成翼推掉他那只手,“搞得我跟你很熟似的。”
葛缨道:“哎呀哎呀,还以为变亲近点了呢。”
“小徐公子,”他把话头转到朕身上,“听说你受了点伤,可还无碍?”
朕看了眼连成翼,葛缨到现在都不知道朕的身份么?
难怪他让朕出门前再把面罩戴着。
“我已经好多了,谢葛将军关心。”
“那就好,”葛缨摸了摸朕脑袋,“虽说是总督头救的你,但不也是葛某第一个发现你不见的?所以阿檀可别只记得连总督的恩情,也常来找葛某玩。”
朕瞟了一眼连成翼,果然脸拉下来了。
但也只能心虚地点了点头。
“要找也是找我玩,葛将军活像个骗小孩的。”一双臂膀搂住了朕,上官朔压在了朕背上,语气不满。
葛缨又伸手扯了扯他脸蛋:“不跟我对着干会怎的?你这小孩就一点也不可爱。”
然后他俩就“打”起来了……
好幼稚啊……
朕看了刘芸一眼,她点点头,和朕一起开溜。
却被连成翼的胳膊挡住,低声对朕说:“今晚在我营帐等我。”
朕推了他一把,烫着个脸离开了。
连成翼似乎喜欢上了隔着被子弄朕,把朕关在被窝里,露出个屁股蛋儿。
他又操又咬的,朕也不知道他接下来想干嘛,抖着腿也摆脱不了那股让人惊慌的快感。
只好又求道:“别玩了,你给个痛快……”
“郎君……”
随后就是打桩一样的操干和支离破碎的声音。
朕现在看着这被子就气恼,小淫被!拿去烧了!
说干就干,连成翼看着那一团灰倒也没说啥,出门去,抱了个红红绿绿的大花布被子进来。
朕惊得在床角缩着一团,被扯着脚踝拉过去,然后是怎么求饶也不听。
嗓子都要叫没了,肚子也撑起来了,他要再干朕要生气了。
这该死的男人却感应似的停了下来,就在朕发火的边缘疯狂试探。
朕才不会承认除了过程心痒难耐外,最后自己也有爽到呢。
上官朔要把朕接过去,只能智取。
和朕商量好,入夜前把朕偷偷带去他自己的营帐。
说是在连成翼那里放了张字条。
朕问他写了什么。
“今晚偷徐檀给我做老婆。”
“你要不要脸!”朕揪住他两边脸,“是你嫁给了我!!”
总之,在朕色厉内荏跟他们申明他们才是老婆(而且是小老婆)之后,朕至少在床下还能装装面子,朕才是夫君。
就是吧,朕那段日子在两个“老婆”的照顾下过得有点没羞没臊……
又是一天清晨,朕站在营帐外伸了伸懒腰。
“呜——”传来雄浑的号角声,回荡在每一个角落。
随即是将士们的喧哗和兵器碰撞的声音,号令,马蹄,朕呆愣在原地,耳边似乎响起了战场的厮杀。
战争,就这样突如其来的开始了。
上官朔立刻把朕带到营帐里藏好,一脸紧张地关注外面的风声。
“我回塞北的时候,就发现新王在暗中筹备兵马,”他向朕解释,“果然坐不住了,听说他是弑父上位的。”
他又看向帐外:“但我朝近来兵力不足,吏治腐败,皇后执政仅仅几年,国库充足也是没多久的事。”
于是朕知道,一场恶战,开始了。
## 【63】
战争给人的冲击力是巨大的。
生命中很难有其他时刻,能在一天之内见到这么多或伤或残,死得千形百状的人。
朕觉得自己是如此的懦弱,如此的渺小,壮夫提刀骑马,保家卫国,而朕只能躲在他们身后。
连成翼坐观全局,脱不了身,他不放心朕一个人回去,朕当然也不想回去,宁可在这里和将士们共进退。
朕知道自己接手的是一个由盛转衰的国家,朕知道它历经天灾、人才凋零,朕知道它内忧外患,粉饰太平。
朕是皇帝,朕要亲自看着将士们的胜利。
雄浑的号角声不断奏响,此起彼伏的厮杀声,随火焰和黑烟在天空中回荡。
大漠流金,残阳滴血。
厮杀声褪去,耳边是思乡的呼唤和痛苦的低鸣。
朕抱着个医箱,不顾阻拦跟着大夫们一起救治受伤的将士。
有人疼得彻夜惨叫,有人掉出了一截肠子,有人躺在污渍和血迹沾染的白布下,手里还握着一支珠钗。
朕看得胆战心惊,一边包扎一边忍不住颤抖。
“好惨啊。”背后传来声音。
朕听得汗毛一竖:“谁?!”
“是我呀,”成谟离抚着朕肩膀,“好久不见啦。”
“虽然我也是第一次见这种场面,但瞧你吓成这怂样,”他阴魂不散地跟着朕辗转于一个又一个伤员,“啊哟哟,腿断了,快遮遮,怪吓人的。”
“你可闭嘴吧。”朕时不时还嘴几句,不知为何心里也缓和了些。
朕忙到半夜,直到上官朔跑过来搂着朕:“不许做了!你干嘛要吃这些苦!”
“我们回去睡觉,”他拖着朕走,“徐檀,算我求你了,走吧走吧,你在外面我和连哥哥真的不放心。”
到了床上也把朕死死抱着,怎么也不肯撒手,朕问他连成翼在干嘛,上官朔说跟葛缨他们点着蜡烛研究战术呢。
“那我也……”
“你不是干这个的啦,”上官朔抱着朕,“好好休息,给大家多造一些武器。”
于是朕白天给他们造东西,晚上去给伤员包扎,虽然身体很累,但总能提起干劲。
连成翼的权力很大,没有要朕帮他疏通的地方。
行战必有先锋,葛缨领了要职,带领将士们冲锋陷阵。
他每次带着一身血回来,朕看着担心得不得了,他摸摸朕的头,说如果每次都是阿檀来包扎,那伤便是再重也不疼,上战场也能得朕庇佑。
他这么说,朕如何不从,悉心地学习怎么照料人的伤口。
朕得知一个有点辛酸的事实,朕所认识的人,已几乎是这个国家最有希望的全部,所以一旦发生了什么大事,都需要他们来替朕平息。
连成翼、葛缨、上官朔他们都是,刘芸也是,就连千里之外的穆寻青他们也是。
他们是朕的朋友、家人,替朕挽救了黎民苍生。
所以一旦朕失去他们其中任何一个,都会心如刀绞。
可战争哪有不死人的呢?
朕穿梭在将士之中时,也曾多次听见人泄愤:“这世道不好,几代皇帝都昏庸,我们仗打得这样苦!”
“是啊!大饥之年,全村人都没留几个活口!”
“我们辛辛苦苦打仗却物资不足,那些官员倒是酒肉都臭了!”
有时也能听见反对:“穆皇后执政为百姓做了很多实事,我们的生活已经开始变好了。”
“以前那些军头把大家害得有多惨呐!我看连总督,是能跟着他立功劳的!”
“对!听说全国的商行都在义捐了!”
朕听这些,其实没什么反应,就是不知道成谟离听见是何感受了。
## 【64】
“我做了什么坏事,他们这样恨我?”
“真奇怪,明明刚即位不久,我就把权力都送给了穆寻青。”
“我觉得他烦,我做不了什么圣君,我想堵住他的嘴,让他自己去忙活。”
成谟离在朕耳边念叨着。
“我只是想让他多在意一下我。”
朕问他:“你既然对他感情深厚,为何还要纳新人呢?”
成谟离沉默了一会儿:“我想看他吃醋。”
朕惊了,就为了让他吃醋?
“你懂个屁,”他烦躁道,“他一次都没有。”
一次都没有什么?穆寻青从来都没有吃过醋?
他明明那么爱嫉妒!
但成谟离不想再谈这个话题了,他说:“无所谓,反正都讨厌我,我早就习惯了。”
朕道:“我不讨厌你的。”
“我不需要你可怜。”
朕道:“谁可怜你?就你这臭脾气,你就是欠揍。”
成谟离带了怒气:“你还敢揍我?”
“揍啊,”朕大着胆子,“你在我面前我肯定揍你,你害得我被你后宫欺负。”
“哼,”他倒是没辩驳,过了一会儿,问道,“真的吗?”
“啊?”
“你说的啊,”他罕见地犹豫起来,“你……不讨厌我。”
“嗯,”朕肯定道,“百姓们有怨言,是因为前面的皇帝没做好,跟你没有什么太大的关系,别往心里去。”
成谟离道:“你泛滥什么好心,我不需要你安慰。”
哼,臭脾气!
他看起来却像心情好了一点:“你以后不要随便这么对人说,人心隔肚皮,我是个魂儿不能对你做什么,但要是换了别人,你指不定被怎么利用呢。 ”
“哦,”朕道,“因为是你我才会这么说的。”
又安静了一会儿,成谟离道:“我的名声已经臭了,你以后做个好皇帝吧。”
“我不想做皇帝。”
成谟离道:“还是别,你不做皇帝,后宫那几个不知道会闹出什么事情。”
“那我也不想回去。”
“谁逼你回去了?”他说,“‘男儿一生应该去一次塞北’。你倒是给我圆了个遗憾呢。”
突然传来悠扬的乐音,搅乱了夜的静谧。
不知何处吹芦管,一夜征人尽望乡。
“我想孩子了。”成谟离说。
“我也是。”朕回应着。
尽管将士们足够英勇,但对抗以游牧和彪悍闻名的塞北,特别是近年来他们不断壮大,还是让我军吃尽了苦头。
几场败仗下来,连成翼的眼睛都熬红了。
葛缨带着将士们硬是寸土不让,他那佛挡杀佛的表情让朕感到十分陌生。
朕给他擦药的时候,他也是一声不吭地盯着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