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霜尽杀[古代架空]——BY:凡酒

作者:凡酒  录入:01-27

  语气虽然蛮横,但多多少少带了些维护之意,莫说是俞青子,就连温离也看了他一眼。
  俞青子只好道:“若教主执意要护着爱徒,兄弟们也只能拼死一战,只是饮魄剑未得,各分舵高手又还在路上,现在撕毁和书……”他叹了口气,自语般道:“哪怕让霜堂主先去武林盟拖上几日也好啊,等接应的人来,总归能少死几个兄弟。”
  温离想起昨夜不计后果的狂态,脑海中晃过一个念头,不如干脆把人送出去算了。
  但空落与暴躁感随之而来,霜明雪不在自己掌控中这件事带来的影响,似乎超过了眼下这桩麻烦本身。
  俞青子不知他的想法,但见他脸上犹豫之色尽褪,俨然已有决断。一旁的游向之拳头紧攥,似乎也有话要说,然而不等他们开口,毕方已从门外进来,他臂弯上还搭着温离留在霜明雪房里的披风,对着温离一拜道:“禀教主,霜堂主不愿教主为难,已自行下山前往武林盟。”
  温离一掌拍在座椅扶手上,脸上满是惊怒之色。游向之炸雷一般的声音先一步响起:“什么!他下山了?什么时候去的?”
  毕方道:“一个时辰以前,算算时间,已经快到了。”
  游向之肩膀耸动,胸口剧烈起伏,看看温离,又看看门外,俨然十分焦虑,偏偏俞青子还在一旁欣慰道:“不愧是教主高徒,果然深明大义,游长老,你说是吧?”
  游向之脸涨得通红,半响,憋出一句:“我可不信这小子这么老实,我去看看!”说着便大步出了门,俞青子朝座上之人望了一眼,笑道:“老夫也去看看。”
  温离没有阻拦,打了个手势,示意隐于暗处的影卫跟上去。众人一时间走了个干净,房间中只剩下他二人。温离姿势未变,气息阴沉的吓人:“人走了一个时辰,你才来告诉本座,是他的意思?”
  毕方听出他语气不善,忙道:“霜堂主知道您为他多番筹谋,不愿您为难,所以才想到这个先斩后奏的法子。”
  温离目光一动,似要开口,却又未说话。
  毕方又道:“他身上母蛊已动,料夺图之人就在附近的,此去是为替教主夺回藏剑图。”
  温离冷笑一声:“嗯,为了我。”
  毕方观他神色,既不像担心焦虑,也无欣慰欢喜,反而带着一丝嘲讽感,不禁有些疑惑。他不知,此时温离心中,想的乃是第一次放霜明雪离教的事。
  那时霜明雪已在他身边呆了大半年,该吃的苦吃了,该学的乖也学会了,温离见他一天到晚郁郁寡欢,难得起了一点恻隐之心,就捡了个不紧要的差事,让他出去透透气。
  但一月之期过后,霜明雪却迟迟不归,温离接连派出三波人马,竟未能将他抓回来。最后温离亲自出马,在一个小渔村里找到了他。此时岸边已泊了一艘船,若是再晚来一个时辰,霜明雪便要坐船远赴东瀛。且不提这一路千难万险,倘若真让他到了地方,那任凭魔教势力再大,只怕也寻不回他来。
  一念至此,温离恨得发了疯。他将霜明雪带回教中,锁了整整三个月。那三个月的事,温离至今也不愿回想,只记得霜明雪被困在房中,他也甚少出来。然而不管他怎么说,怎么做,霜明雪始终不回应。
  直到他给了霜明雪一本名册,里头记着他这趟出门,所有有意无意帮过他的人。送给他船只的那个渔民,名字已被朱笔勾了去。
  靠着这本名册,霜明雪终于服软,发誓不再逃跑。
  但温离还是不信,横竖命是别人的,日子是自己的,霜明雪又不是傻子,怎么会为了别人苦熬。
  如今武林盟虎视眈眈,不知何时就将迎来死战,莫说自己不会离开,就是教中高手,也一个都不能派出去。霜明雪若想逃走,眼下便是最好的时机。
  温离搭在椅子上的手攥得极紧,骨节发白变形,一口郁郁之气沉在胸口,左右冲撞,不得宣泄。直到影卫回禀——“霜堂主已进了武林盟营地”,这口气才吐出来。
  影卫见他不说话,又道:“两位长老也已知晓。”
  温离挥手,示意他下去,此刻方才察觉心跳比平常快了不少,那一腔愤怒之下,藏得尽是慌乱失落。他没有细想失态的原因,只觉是诸事烦忧,一时才被将事情想复杂了。
  霜明雪就算真逃了又如何,除了天上地下自己去不得,不管他逃到哪里,自己都能把人抓回来。
  温离神色恢复如常,朝毕方一点头:“他既是为藏剑地图去的,本座这便派人接应他。”
  “教主还需再等几日。”毕方道:“他此去,一为地图,二为脱罪,他说如今还不是与武林盟撕破脸皮的时候,脱了罪,才能不让他们借机生事。”
  温离暗道,这倒真是为我着想。不过这杀人放火的勾当是霜明雪亲口承认的,若想洗清嫌疑,绝非易事,思量半响,又问:“他有没有说要怎么做?”
  毕方摇头:“只待他上了灵机山,自见分晓,不过他让我带一句话给教主。”
  温离问:“什么话?”
  毕方道:“他说他一刻也不愿与那些人待在一起,若有万一,还请教主念及旧情,务必派人带他回来。”
  温离心神一荡,此时此刻,完完全全相信了霜明雪的心意。一时间如坠梦中,欢喜自不必说,生平头一次生出怯意,竟不敢细想他这么做的理由:“……他当真这么说?”
  “绝无虚言。”
  温离停了一停,道:“等他们回去便来报我。”他缓缓起身,眼神语气都带着狠意,俨然做好了大开杀戒的准备:“无需旁人,本座亲自带他回来。”
  秋日多雨,武林盟诸人已在此蹲守多日,岳千山次子岳行洲双目通红,提剑站在槐树下,此时他头顶、身上皆沾满露水,手足冻得冰凉,但他浑然不觉,只顾死死盯着前方。
  九月山中雾色浓重,他忽然看见有个人提了盏灯笼,自昏昧山道、切切冷风中走下来。那人穿着一身白衣,在雾色中隐隐现现,望之不真。但身前烛光明亮异常,远远望去,好似星辰引路一般。
  岳行洲屏住呼吸,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前方,直到那人彻底走出雾色,露出本来面目,方才切齿道:“霜明雪!总算把你等来了!”他手中长剑不曾回鞘,步伐一动,便要砍过去。
  一个身材挺拔的蓝衣男人从旁边掠过,单手截住他的剑。岳行洲挣脱不得,急道:“哥!你拦我做什么!我要杀了他替爹报仇。”
  那男人只道:“还未问清姓名,不得莽撞。”手臂一抵一挥,夺过长剑,将他赶到一旁,复朝眼前人询道:“你就是霜明雪?”
  霜明雪将灯笼放到旁边,微一点头:“是我。”
  那人手腕一转,提起背在身后的长剑:“那好,拔剑吧。”见霜明雪微微皱眉,似有些不解,道:“我们人多势众,若是一拥而上,有失公允,但父仇不可不报,我会让他们退到一旁,只我向你讨教。”
  岳行洲气急了眼,不管不顾道:“什么时候了,你还管公允不公允!真是个榆木脑袋!”只恨被哥哥的人拉着,不能上前捅上一剑。
  霜明雪仔细端详片刻,不甚确定道:“阁下是岳其诤?”
  上一次灵机大会,岳其诤外出办事未归,此番与他乃是第一次相见,但认真望去,也觉对面这个少年有些面善,不由皱眉:“我们认识?”
  霜明雪微微一笑,语气已温和下来:“我们不认识,我只是听过喻义剑客岳其诤的名号,听闻岳少侠为人刚正,是个世间少有的君子。”
  岳行洲闻言又骂:“你这魔头懂什么君子不君子!莫要看我哥哥老实就跟他套近乎!”又冲岳其诤道:“哥,你别同他啰嗦个没完,赶快动手啊!”
  岳其诤比了个“请”的手势:“多说无益,拔剑吧。”
  霜明雪道:“岳公子误会了,我来见你们,不是为投案,而是想将事情说清楚。”
  岳行洲骂骂咧咧:“狡辩!伪君子!鬼话连篇……”后面的话没能继续说完,因为岳其诤抬手点了他的哑穴,望向霜明雪,示意他把话说完。
  霜明雪却道:“我会说明白,但不是在这里。”
  岳行洲张牙舞爪,踢的满地飞尘四起。岳其诤手指一抬,这一回,彻底点的他动弹不得。
  霜明雪道:“二十四年前,混元宫主被人杀害,身上伤口、石壁上剑风,种种证据都指向岳盟主,但他当时下落不明,混元宫便去凌霄门要人。岳盟主的师兄叶流云挡在众人前,混元宫主身负剑伤十一处,叶流云便还了他们十一剑,有人骂他徇私包庇,有负侠名,他全不理会,只是拖着一身伤,一人一剑死守在于山门,直到七日之后岳盟主归来,凌霄散人亲自召开武林大会,才让他自己说个明白。”他顿了顿,望着岳其诤的眼睛:“若岳公子行事当真讲究侠义公允,便替我再开一场英雄大会,等各路豪杰到场,一切自会分明。”
  岳行洲疯狂眨眼,示意大哥不要听信,然而漫长的沉默与对望之后,岳其诤开了口。
  “好,我答应你。”


第12章 筹谋 温离与我,名为师徒,实则,是情人
  众人连夜回到灵机山。岳千山灵堂未撤,弟子们见岳其诤擒人归来,个个义愤填膺,扬言要拿霜明雪血祭亡魂。岳其诤为免惹出事端,将人安置在山巅一个荒废了的小木屋中,还点了亲信看守。
  他是厚道惯了的,轻易不愿给人难堪,只让霜明雪服下软筋散,并未使用绳索镣铐这些明晃晃的东西。
  深夜山巅寒如冬日,四下漆黑,唯有木屋中还明晃晃亮着灯。霜明雪手中捏了一枚白子,正独自对着面前棋局托腮冥思。
  静谧之中微风一荡,一个黑影忽的在窗纸上闪过。霜明雪眼眸一动,又飞快垂下去。然而这一抬一落之间,那黑影已杀到跟前,拳风如锤,狠狠朝他脸上砸去。
  霜明雪微一躲闪,避开眼睛的位置,然而此人常年习武,这攒足了劲力的一拳,着实厉害非常。霜明雪被他打飞出去,重重撞到一旁的屏风上。一时间疼得头晕目眩,连起身都有些困难。勉强抬手摸了摸,被打中的地方烫如火烧,轻咳一声,吐出一口血来。
  那人还不肯罢手,几步上前,提着他衣领把他拽起来:“你这个魔头,拿花言巧语骗我哥哥,爷爷今日叫你知道厉害!”
  他这一开口,便把他的身份暴露了——不是别人,正是被点了穴道,一路躺回来的岳二公子岳行洲。
  他又是赌咒又是发誓的跟岳其诤做了保证,换得他解开穴道。然而毕竟心头怒火难消,半夜里趁人不备,又偷偷溜了过来。
  守卫听见动静,立时冲了进来,一见是这个小魔王,那还有什么说的,按照岳大公子的吩咐,一根绳子将人捆住,按在房中等待发落。
  岳其诤赶来时,岳行洲还在大骂不止,几个守卫均面带愁苦,与他最亲近的那个指了指哑穴的位置,含蓄道:“点了吧,房顶都快被他吼翻了。”
  岳其诤朝旁边看了一眼,霜明雪半边脸肿得吓人,嘴角、前襟都沾了不少血,微微皱眉,道:“拿冰块来。”
  岳行洲正要说话,他已转过来,语气是少有的严厉:“你答应过我不再生事,我才为你解穴,男人大丈夫当一言九鼎,你却出尔反尔,使的还是这种偷袭手段,实在……太让人失望了!”
  他向来宽厚,就是在岳行洲不小心烧了他的藏剑阁时,也不曾听他指责过一言半语,闻言愣了愣,眼睛里浮出一点水光:“他杀了爹!我找他报仇有什么错!”
  岳其诤摇摇头:“是非曲直,明日自有公断,你若执意纠缠,便去寒泉洞思过,我身为你兄长,没能教导好你,也当受罚,此事一了,我与你同去!”
  岳行洲知道他一向言出必行,哪里还敢多言,恨恨看了霜明雪一眼,不情不愿道:“等就等!我哥哥傻,天下人可不傻,不容你欺瞒!”挣了挣绳索:“放开,我要回去!”
  岳其诤叫了两个人押他回房,此时冰块也已送来,他拿帕子包了,送到霜明雪面前:“我二弟性格莽撞,刚才的事,多有得罪了。”
  霜明雪以冰敷脸,淡淡道:“一拳而已,将心比心,若有人害死我的至亲,我也是一定要报仇的。”
  他二人一路并未说上几句话,此时夜深人静,倒是难得的交心之时。
  岳其诤看着霜明雪,沉声道:“话既说到这份上,恕我问上一句,我父亲,是你杀的么?”
  霜明雪转头看他,目光交错过后,他轻声道:“英雄大会就在明日,岳少侠不必心急。不过,在下也有一问,江湖上横死的英雄有两种,一种是冤死的,一种该死的,依岳少侠看,岳盟主是哪一种?”
  这话说的极为不敬,饶是岳其诤,也不自觉握紧拳头。不过他并未表现出来,再开口时,仍是先前那般:“两年前,魔教教主温离以和书相胁,向武林盟讨要你,是我父亲做主,将你送给了他。此事他对得起天下人,却对你不住,若你因此向他复仇,我无话可说,只是为人子女,不能忘记养育恩情,明日我会给你一场公平对决,你若胜我,便由我做主,放你离开,各路英雄为证,此事就此两清。”
  霜明雪眼中惊讶一晃而过:“岳少侠见过我的剑法?”
  岳其诤摇头:“听过,我父亲说你剑法当世少有,乃是这一代年轻侠客中的翘楚者。”
  “你有信心赢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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