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觉身前涨痛,早已满盈了。遂又探手下去,想要自行先解决。
赵铉看这人尚且有劲,索性分开折下他双腿,不加怜惜的大出大进。
淫靡的水声与肉体撞击地声响回荡在殿里,又伴着这人的细声促吟,宣告这场货真价实的交合。
灯影微摇,元铭在飘忽的明暗交替中如入虚境,意识趋近分离。
忽觉下身要射时,赵铉却转而放缓了动作,解开了他腕子上的束绳。
“你知道自己如今什么样?”说着又斜角猛深入,元铭当即弓起了身子,浑身不可遏制地颤抖起来,黑发散了一片,铺在前胸后背上。
只空张着口,一时竟然发不出声。赵铉索性将人按了,发了狠的抽弄起来。
甬道忽地滑腻了,元铭只觉脑中乍然空白,随之而来是一片斑斓,无尽地快感疯狂上涌,将他意识冲刷的丝毫不存。
呻吟声蓦地高了,后来已处在哭喊与呻吟边界。耳边只有混沌地嗡鸣,随后五感尽失,只觉身下如同欲兽,疯狂朝那根性器索求着。
不多时,腹下一阵抽搐,精窍失守,便在失神中浊液喷溅。
方喘了一口气,只觉赵铉又肆虐地抽插着,似是怕他觉得不足,又往他下身急促套弄了几下。
而他人早已软成一摊泥。无意识间似乎又泄了几股,不知是什么了。
赵铉仍深埋其中,忽而急送起来,内里一片温软随着这顶送而包裹上来,赵铉不由得长舒了一口气。
身下人仿佛已被夺走神魂,两眼涣散看向上方,面上犹带着泪痕。
元铭仍在神游之际,腹下一温,全身激地一阵颤抖,狂风骤雨般的抽送顶弄,方停了下来,殿中只闻二人粗重的呼吸。
眼前一暗,赵铉又温情地吻了过来。元铭嗅着这旖旎的兰芳,混合着腥浊的暧昧气味,意识逐渐昏沉,堪堪睡去。
神志将去之际,他眼都没睁,摸索着拔了赵铉头上的簪,呢喃了一句:“子贤……”
赵铉愣了一瞬,才下了床,唤值夜的小宦官端水来擦洗。
——二十一——
元铭醒来的时候,周遭隐约还透着未散尽的兰芳。空荡荡的大殿里偶尔拂过夏风,紫檀龙榻前搁着冰鉴,风将凉气带上榻。因而风一起,即刻舒适起来。
元铭眯眼看看,冰鉴似乎原本在更远的地方,只是谁刻意将它挪近了。
他下意识抚上自己的手臂、前胸,发觉并没有想象中的粘腻感,显然被人精心清理过。
榻边的矮几上,搁了一套满新的丝布大袖衫,好料子,蒲桃青色,绣着忍冬花。
那衣裳叠的极整齐,绦子腰束都穿插在合适的位置。元铭展开看了看,猜这叠法是出自李德芳之手。
四下望了望,偌大的殿里,赵铉未留下任何一个宦官,仿佛是在照顾他的脸皮。
元铭嘴角抽了抽。
皇恩浩荡。
怔愣间,视线又落在了冰鉴上,冰尚未化去多少,显然刚换过。
元铭缓缓更了衣,凭着不太清晰的记忆,往殿门走去。门刚开,旁边候着的小宦官赶紧过来,躬身道:
“元大人与皇爷议事太费神,因而留宿。皇爷已吩咐了,待元大人醒来,便随时可以传膳。”
元铭听他这一派话流畅,僵立了半晌,忽而问道:“公公,从前……有其他大人,夤夜来干元宫议事么?”
这小宦官年纪不大,却十分老成,他赧然笑道:“奴婢昨儿是头回夜值。”
元铭沉默了半晌,望着中庭李德芳的小雀鸟发愣。李德芳并不在,应当是伴驾去了。
“元大人,奴婢即刻替您传膳?”
元铭无甚胃口,微笑道:“不必了,我要出宫,麻烦公公引路。”
小宦官很殷勤,带着他往宫门外走。元铭四下望了望,发觉整个宫里竟无一个多余的内宦婢女。
全被遣开了?元铭走在日光下,往天上看了看,发觉此刻将近晌午了。
刚走到宫门,元铭脚下滞了滞,抬袖准备遮住自己的脸,又觉得似乎也没必要了。
出了宫门不由得东西顾盼,竟发觉宫街东头与西头,各有四名锦衣卫把守着。远处似有仪仗走至此街,皆是绕行。
元铭一刻不敢耽误,急忙上了马车要出宫。车厢中略有些闷窒,元铭缓缓阖上眼小憩。
忽而间,想见一见赵铉。
一连多日,朝中风波不断。赵铉罢朝三日,三日后突然出现在河间府,搞得知府措手不及,瀛王擅占万亩田地,勾结知府躲避赋税,遂查抄之。
河间知府受押入京。一时间,皇亲公候皆是人心惶惶,北直隶各府,造册的税银忽而多了起来。
元铭再见赵铉,已是端午宫宴之时。
赵铉口谕国库空虚,因而菜肴朴质,此番只邀请了在京中的王公侯爵与卿贰大臣入宫。
卿贰大臣,即内阁与六部尚书位、六部侍郎位,皆三品以上官员。三品以下受邀者,都是各衙要员。
而邀元铭却是以一个荒诞的由头:将宴中节俭轶事载入史册。
其实元铭心里十分清楚,老爹一日坐在吏部尚书的位置,自己就一日不能出头。
父子同任京官要员,实在太显眼了。因而元铭对这次受邀,内心也感到十分意外。
与陈大学士一同入了宴厅,方入了席坐定,元铭肩头忽被人拍了一下。一回头,便笑了起来,急忙起身揖道:
“世子万安。”
赵封炎笑嘻嘻地四下顾盼,低声道:“这儿人多,磕头就免了。”正笑着,面上笑容僵住了。只见这人脖颈露着半截浅淡的齿痕,余下半截隐没在衣襟之中。
显然有好几日了,只是依稀能辨出。乍一看,只以为是夏日蚊虫叮咬。
元铭显然不知道他再看什么,低声道:“我朝服,可是有异?为何你这般看我?”
赵封炎轻轻摇头,“无异,衬你。”
元铭拧着眉头,不满道:“你这人好生不会说话。”
元铭笑道:“不该祝我官场走高,别再穿这六品朝服么?怎么还六品朝服“衬我”?”
赵封炎夺了他酒盏来,抿了一口,笑道:“我不懂官腔,你少跟我讲这些。”
元铭稍偏头,往主位看了看,低声问道:“万岁还没到?”
赵封炎打了个哈欠,无所谓道:“不知,待会儿要插柳枝,他是不是安排去了?”
话音未落,宴厅东头出来一个小宦官,扯嗓喊了万岁,一众人急忙起身要恭迎,便见到赵铉从厅东进入,许是因为在河间待了几日,行程又仓促,面容里带了一丝憔悴。
赵铉不经意间往下看了一眼,竟然发觉赵封炎站在元铭旁边,脸色立时阴沉了下来,目光里带刺,又扫看了几眼。
直把赵封炎看的回了自己的位置,才把那骇人的视线收回。
赵封炎还只以为表兄在怪他乱了规矩,并未多想,还朝赵铉顽皮地笑了笑。
入座后,赵铉倒也一切如常,与众人寒暄起来。言语间乍一听是亲切的,实则带着客气的疏离。
元铭离他较远,只觉总盯着他看,甚是不恭,便稍稍垂首,暗中窥视。
三巡酒后,李德芳带着一队宦官进来,众人便纷纷起身,有说有笑,折柳枝,插柳条去了。
赵铉很堂皇的举着酒盏过来,与陈大学士稍稍寒暄。两人脾性想投,言语间没了许多官腔。元铭正恭敬听着,不敢插话。
赵铉举盏忽地笑道:“元修撰为何如此拘谨,是怕朕将你逐出宴席不成?”
陈大学士当场开怀大笑了一声,回头对元铭道:“咱们万岁甚是豁达,仲恒,你不必拘礼,当与万岁爷多多接触才是。”
元铭只觉这感觉怪异极了。多多接触……还能怎么接触?!
元铭脑中即刻浮现出那些大不敬的画面来,只感觉这颗心要跳出胸口了。
一时不知说些什么,耳尖泛红,只颔首干笑一声:“陈大人所言甚是,下官谨遵教诲。”
陈大学士又笑道:“仲恒平日很是健谈,并非如此。许是近里见圣,有些惴惴。”
又回头朝元铭调侃:“仲恒,御前失仪,不若你先自罚三杯?”
元铭解脱般地笑笑:“是,理该如此。”说着赶紧离开他们,回桌席找酒去了。
身后又传来赵铉的声音:“元卿似是有些怕朕,朕与他先聊上几句,先生自便就好。”
陈大学士呵呵笑了笑,又点点头道:“仲恒实为可塑之材,想来能与万岁聊至一处。”李德芳极有眼色的过来,引着陈大学士去折柳枝了。陈大学士笑着随口推脱两句,便跟着李德芳出了宴厅。
元铭脊骨霎时崩了起来,慌张的四下看看,才发觉厅中只有稀稀落落几个官员,都离自己尚远。
待他刚摸到酒壶手柄,手背便被一片温热覆住,惊得他差点把酒壶丢了。
“万岁……此乃宴厅,还请……”元铭眼睛不住的在厅中四下扫看,生怕谁往这边看过来。
赵铉很坦荡地从他手里接过酒壶,替他斟了酒,慢声道:“元卿不必紧张,陈大学士方才言之有理,你与朕,该多多接触。”
元铭真是无话可说,正准备把那杯酒吃了, 忽而想起了什么,急忙道:“万岁,杯盏方才沾了尘,恕臣不敬,且容臣稍做濯洗。”说着把赵铉斟好的那杯酒倒在地上,又拿了茶来,洗了一下杯沿。接着重新给自己斟酒。
赵铉微微笑了一下,往身后瞥了一眼,便借着高桌遮掩,暗中牵住了元铭垂在身旁的左手。
元铭惊得右手不稳,立时把酒洒了出来。蹙着眉头低声道:“晚些……晚些再叙,不成吗。”
赵铉左手持杯,自顾自饮酒,边饮边道:“不成。迫切。”
赵铉饮了酒,戏谑道:“你与万岁饮酒,两眼竟看向别处?”
元铭视线在厅中扫视半晌,才惶惶然回过头来,见他面上犹带笑意,不自觉又挪开了眼:“怎么去了趟河间府……形容憔悴。”
赵铉沉默了片刻,才说道:“宗亲敛财太甚,民怨四起,先拿远亲开刀。”
元铭听完,惊恐回头,急忙解释道:“是微臣僭越。”
赵铉手指在他手上摩挲了两下,正准备再说些什么,赵封炎从外面风风火火回来了,手里揪着一只蹬着腿的灰兔子。
“仲恒,给你个好东西玩!”
元铭看到他进来,惊地猛抽回了手,心神不宁道:“这,这兔子哪来的?”
赵封炎眯了眼瞧他,疑惑道:“你脸好红,热?走,与我去外面。”
又往后看了看赵铉,笑道:“万岁爷也一道儿来?闷在厅里无趣。”
细看之下,只觉赵铉脸色阴沉无比,嘀咕道:“表兄可是龙体不适?”
赵封炎总觉他们二人说不上的诡异,遂微仰了头,视线在他们之间来回逡巡。
一时间三人均是无言。
片刻后,赵封炎一扯嘴角笑了,“原来如此。”
赵封炎将兔子丢进元铭怀里,上前两步,挑衅道,“我想去教场开开弓,宫里闷得慌。”又佯装遗憾道:“少时皇太子常与我做伴校场,只是如今万岁爷日理万机,怕是没这个心力玩些骑射羽猎了。我煞是孤单。”
赵铉起先没说话,待他要走了,忽扬声道:“待此宴结束,同去教场。”
又往前走了两步,“你儿时惯会抢朕的刀箭把玩,如今也要如此?”
赵封炎抄起元铭的酒盏,一口饮下去,笑道:“咱们各凭本事。万岁爷可别以权相欺,胜之不武。”
万岁爷死死盯着那酒杯,继而抬眼,又盯上赵封炎,冷笑了一声。
两人剑拔弩张地站在厅里,夏风都变得凉了许多。元铭抱着兔子在旁边看了看,靠着桌,不由调笑道:“你们二人倒是有趣得很。”
直到李德芳插完柳条儿回来,才将万岁爷唤走,继续开宴。
——二十二——
宴席后半截,赵封炎又借着一点小由头,有意无意与元铭寒暄几句。
元铭只觉得他今日十足的殷勤,笑道:“世子爷是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才要这般赔笑?”
赵封炎又给他斟了酒,微微笑说:“我如此乖巧,还能做什么对不起哥哥的事?”
元铭左右窥视,低声道:“小点声,尚在宴中,莫乱了规矩。”
赵铉眼看着那两人低声笑语,不由唤道:“德芳,赵烁方才出去的时候,插柳枝了么?”
德芳迎着这轻唤两步上前,稍俯了身子听。可不待德芳回答,他又阴恻恻道:“朕怎么记得,他没有。”
李德芳打量着赵铉的神色,心里盘算了一下,才低声回道:“皇爷,不若……让他出去,重新插过?”
赵铉正准备点头,脑中突然浮出赵封炎那句“以权相逼”,只感觉这四个字如同一座大山,压在心里,把他压的实实在在。
霎时整个人都不畅快,闷得喘不过气,不得不深深吐纳一口,才平复下来。
“不必了德芳,就让他在厅里。看他还能翻出个花来。”
举杯推盏间,宴席已至尾声,众人纷纷寒暄着离席,而厅中两个身形高挑的人仍未离去,仿佛潮水褪去后,留下的礁石。他们一上一下,隔着宴桌对视。
元铭先是闻到风中透着一股硫磺的味道,再远眺,才逐渐看清教场外摆着两口大炮。
皇城西北的教场,实际主要用来娱乐,并无什么作战能力。
场内演练的众人,均是由宦官组成的“净军”,放眼望去,皆窄袖戎装,精神头儿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