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未好全?那岂不是刚好?”赵铉说着,腕子发力抖开他那只虚力的手。
“哈……”元铭被他手指搅弄的难耐,喘息也跟着急促,一霎间想起了昨晚的种种,身下不由得挣动起来。
“狐媚,你这处已浪荡了,在夹我手指。”
元铭寻声回头看向他,眼中有些委屈,口中却坦诚的出了一声低吟。
忽觉那根肉刃已经抵了过来,元铭不由悠长的喟叹着。下一瞬,只觉后穴猛被撑开来,满胀感由下而上,身体却莫名的欢愉了。
楔进来的性器火烫且鲜活,筋脉仍在跳突着,刮蹭着他柔软的肠肉。
仿佛提前铺陈了这场交欢——要将他侵占,在他身上肆虐,驾驭他驰骋。
赵铉把住他胯骨,不出一言,缓慢的进退。这种磨人的进出,使得元铭仰头喘息不止。
目光所及之处,又是一片旖旎的红光,与昨日的景象别无二致。
这光景提醒着元铭,昨日的他是如何在着幔帐中放浪,如何在赵铉身下承欢,又是如何摒弃所有脸皮的索求。思及此处,脸上不由发起了烫,一路烧到脖颈去。
元铭不禁压了压嗓子,试图掩藏住那些已至喉中地呻吟。他理该抗拒昨日的记忆,该抗拒昨日的自己。
但他委实难以自制,连头脑中都十分期待着,身子更是不受控的热了起来。
身后的顶弄蓦然强势,片刻后赵铉猛刹住动作,朝他那极乐之处发难。
辗转碾磨间,元铭忽然打起了抖,他手肘支的疲累,不由想换个姿势。
烛火哔剥炸了一下,赵铉俯身钳住他下颌,喘息着问道,“这些日子有想我么?”这声音乍听之下满是欲中的迷蒙,实则带着小小的试探。
元铭听得出,他在刻意做出无所谓的态度,以抵御对方猝不及防的疏离。
或许,他总借此来掩饰着内心深处的脆弱,来遮盖无人知晓的敏感多疑。
元铭大胆地猜着,单在这一层面,自己早已占据了绝对的主动权。
只是从前的自己,或许并未看透过赵铉。
也许在他倾天权势的外壳之下,也曾有过不为人知的卑微与惶然。
“哈……你,你不如猜猜看?”元铭尝试验证心中的想法,他刻意将这个问题丢了回去。
这不是元铭头一回这么做了,却每每奏效,可以将赵铉死死拿捏住。
“可我想听你说……”赵铉嗓音亦带着一些疲乏,但他仍旧有些偏执的,发狠力抱住元铭,“你告诉我,快!”
仿佛连日的疲劳,让赵铉失了控。他并不似平日那般沉稳,却显得如同一个普通的少年,迫切想听到他需要的答案。
身下的动作也随之青涩的急躁着,全然不似平日般,总刻意表现得游刃有余。
“我想听你说……”赵铉突然摒弃了所有惯常的伪装,他莫名其妙有些咄咄逼人,“能不能说?嗯?”
沉默的床帏中,赵铉没等到回答,忽发起了狠,没了顾及的催着腰,“狐媚,说啊……”
他一手拔去元铭的簪丢在一旁,将头埋在垂落的乌黑发丝里嗅着。
“说一句,哪怕……一句。”
侧面的轩窗大敞,床幔跟着微风摇曳。元铭原是窒闷,这下遍体畅快了。
腰肢一软,惊觉赵铉又斜入的顶弄他,快意立时从腰腹翻腾上来。身下事物早已硬涨,赵铉今日却偏偏不顾及它了。
“嗯……”元铭张开了口,却没有回答。脑袋浑浑噩噩地乱了。
赵铉趁势抵住他深处,停了抽送,却重力碾磨旋按着。
强烈的快意突然从小腹腾起,只觉全身的热血都往下聚了过去,元铭不禁哽着腔,颤抖着喘息起来,此间赵铉兀然急急送胯,元铭只觉身下骤然失控、失守。身子不自觉又发起了抖。
他胡乱抓了一下,手边仿佛是赵铉的右膝,便顺势握住后狠发了力,企图控住身下的欲望。
“啊……”元铭不自觉闭上了双眼,脑中一片的黑红相应。他摸住赵铉的膝盖往上,轻轻抚弄着这人的大腿。
赵铉有一遭没一遭的杵他,摸住他下颌道;“仲恒,你不说,我要罚你了。”
元铭尚未来得及反应,身后人便忽然猛力抽送,自己两手均被捉了,制在后腰上。
如同策马一般,赵铉不客气的以肉刃驱了起来。
元铭刹那间失了神,两腿不自觉的顺着力道分开了些,跪在床上背对着赵铉。
此间再压不住浪荡地呻吟,随着肆虐的撞击,元铭扬声叫喊。
附近似乎有一艘画舫经过,而上头的人,也正有着同样的龌龊行径。
女子的轻佻笑声逐渐近了,仔细侧耳,便惊觉那女子已由轻佻的笑改为声声媚叫。
赵铉忽然低声嗤道:“你比她……还要浪些。”又往他胸前摸索着,摸了一会儿觉得不足,干脆将人翻过来正面相对。
元铭正恍惚的承受着,脸上依然是欲中的半醒之态。他双眼还未睁开,眉心拧着,仿佛在抗拒这种逼来的欢愉。
他嘴唇仍微张着,仿佛透不过气一般的吐纳,颊侧汗湿的粘着几绺碎发。
赵铉抄起他腰身,重力抵磨着他深处。这人便忽然睁开了眼,涣散的望向上头,脱去神魂一般发出一声蚀骨地呻吟。
如同解脱不得,虚躬起身体,细密的战栗不止。没有几下,元铭下身居然泄了。
赵铉趁他未回神,便俯身下去,含住他胸前的殷红。舌尖仔细的勾弄起来,便有一只手无力的摸住了自己的后颈,手指插进青丝之中。
许是刚泄出的身体仍旧带着余劲,赵铉胯间稍微耸动几下,便感到身下这人已有些受不住。只听他断断续续的低声哼叫着,不禁放任的抽送起来。
“啊……”元铭眼里已溢出泪来,显然是又受不得了。
赵铉喘着,望他笑了一下,“如何?方才不是不服?”身下仍是未停,依旧一遭又一遭的抽送着。
听了这话,元铭抬手捂住赵铉的眼睛,身下挣动起来,欲往旁边躲去。下一瞬,肩头却猛被按住,撞击倏然来的激烈。
元铭软着哼吟了一声,只觉得体力不支,再无力承受,便望他央道:“我不成了,你自去解决吧……”
“啊?”赵铉一停,失笑道:“这像话吗?”
话音落下,胯间跟着一阵急送,喘道:“你怎么如此待我?!”
元铭被他这一阵插入,弄的欲仙欲死,环在他颈上的手,也垂了下来,掉在彩绣锦被上。
“万岁爷……”元铭嗓音已是飘然,没有半点中气。
赵铉钳住他下颌,笑道:“若不是讨欢,便把嘴闭上。”
“是……”元铭摸住他的手,出了点可怜相,两眼满是水汽的半睁着,口中小声哀求道:“哥哥,我不成了,昨夜……”
赵铉边抽插着,边道:“我瞧你是没快活够,知不知道自己下头还在绞着?”
元铭一时不说话了,仿佛真的在感受身下的反应。片刻后忽然呻吟了一声,迷茫地看着他摇摇头。
看到他这淫浪的样子,赵铉拧着眉头戏谑道:“你这狐媚是想死?”遂发了力的斜插进去。
元铭脸色骤然变了,动了动嘴唇没说出话来,眼神空洞,脸颊上一片绯红。
只觉自己腰下已全然脱了力,失控般的痉挛着。一手不自觉摸向交合之处,一片淫靡的滑腻感传来。
赵铉待他摸了,忽猛烈入侵。突来的剧烈快感逼得元铭失了意识,口中胡乱含混地说着话,遍身发起了抖,叫声已是嘶哑……
——四十二——
远处的河岸边,犹堆着几个被风掀翻过去的花灯,倒扣着。
仿佛顺着乞巧节的晚风,漂流了一两天,却卡在了河边横生的枝丫上。
元铭站在窗边,拧着眉头看了一会儿,只觉河风都带了凉意。
倏忽,一个温暖的胸膛贴了上来。
“在瞧什么?”赵铉的嗓音犹带着才醒的迷茫,与平日那个雷厉风行他迥然不同。
元铭回头瞅了瞅,发觉他双眼仍然阖着,下颌随意压在自己的左肩上,分量十足。
“你脑袋好沉……里头究竟装了什么东西?”元铭笑着嗔了一句,照他额头虚推一下。
赵铉依旧未睁开眼,只笑着,含糊不清道:“装了个狐媚子,害我无心想别的。”
赵铉疏懒地将手环到他腰际,抱了一会儿,忽然睁开眼:“我带你去见一个人。”
他将下颌移开,郑重地说道:“你我收拾得好些。”
肩头的力道骤然一轻,元铭狐疑地重复道:“收拾得好些?”
元铭心里也有些纳闷——在金陵,还有什么人值得万岁爷要将自己收拾得好些,才能去见?
周吉瑞锒铛入狱。金陵的镇守太监,换成了罗佩良。街上的老百姓,仿佛都连脚步都轻快了许多。
元铭在马车上疏懒地倚着软靠,车子一斜,他跌入了一个怀抱里。
“靠着我,不比靠着那东西舒服?”赵铉盯着那个软靠,表示了自己的不满。
“你跟一个死物,也能较劲?”元铭失笑,肩膀抖了抖,“靠着你,你不累?”
赵铉不说话,就哂笑一声,手上搂得越发紧了。
“万岁爷……”元铭偏头瞪了他一眼,“喘不上气了。”
赵铉嘴上也是不饶人:“那你干脆死在朕怀里,当真无上殊荣。”
元铭:“……”
“届时,朕独排众议,破例让你享太庙。”赵铉莫名其妙的欢喜起来。
元铭觉得他今日不太正常,只得讷讷道:“可别……待我下地了,元氏列祖列宗,也不会放过我这大违逆的不肖子。”
“既然如此……”赵铉猛将他推在软靠上,眼神已变了,“那你身前还不及时行乐?”
元铭笑着去推开他:“你不是说了,’你我收拾的好些‘别闹了。”
赵铉将他手扯住,往自己胯下探了一道,“你现在说这个,已经来不及了。”
元铭忽然顿悟道:“不如我……省得脏了衣裳?”
他的脸上满是羞赧,赵铉盯着他,已经悟出了他的意思,却惊慌道:“省了吧,毫无技法可言,还不如我自己……”
说到一半,赵铉的眼神也飘忽躲闪,不再继续说下去了,脸上神情有些苦涩。
“还不如什么?!”元铭仿佛受到了极大的打击,揪住他襟子,“你讲清楚……还不如你什么?!”
赵铉兀自笑了起来,手撑着头,架在他身上:“这情意我心领了,不必躬行。”
元铭悻悻撒了手,“随你。”干脆闭上了眼,装作要睡。
“要到城郊去,路上老百姓多得很,道路拥堵,你就这么睡了?”
元铭转过头,靠着厢壁,闷声道:“左右不如你自己来,我疲乏的很,睡了……”
赵铉低笑着哄他:“朕来了金陵,好生凄凉。你这逆臣不想想法子?”
说话间,外头当真拥堵了起来,马车行进的缓慢,时不时还要停一会儿。
元铭缓缓睁开了眼,面沉如水,仿佛没有半点欲念。他推开窗板往外看了一眼,便关严实了坐回来。
外头似乎刚过去一顶官轿,摇着清道的小铃。叮铃的铃声过去之后,道路暂时安静了下来。
赵铉不解地望着他,猜测他这是闹哪一出。
忽然间元铭勾唇对他笑了:“外头听不见吧?”
赵铉靠近过来,仿佛正在认真听外头的动静。半晌才道:“你放心……”
然后猛将人抵在厢壁上,坏笑道:“听得一清二楚。”
元铭神色即刻变了,却已经来不及挣开。
“你这混账!”
……
元铭行动迟缓地下了马车,将赵铉扶他的手拂开。
“干什么?”跳下马车时,元铭故意落地极稳,脸上一派云淡风轻。
“体恤你,怕你脚下一软,摔了。”赵轩似笑非笑地揽着他。
“那还真是多谢了。”
一抬头,“秦宅”的大匾映入眼帘。
元铭一眼就瞧出来了,匾额上的题字是赵铉御笔亲书,拓好后刻的。
“这是……”元铭又往门口的楹联看去:
——风朗气清人心惠——
——事安年泰匪人文——
这……
楹联平平无奇,但,“冲撞了。”元铭脚下滞了滞,“这楹联怎么能用’惠文‘二字?”
大北朝文帝,惠文帝赵铉。
这家人怎么把年号写在上头?
赵铉并不解释,只示意他进门。
似乎是个两进院子,正院里有三四个丫鬟正在做洒扫、修剪花枝。
赵铉的进入,并未惊扰到她们。丫鬟们眼力见儿好,也稍停了手中的活计,福了福身子。
绕过月亮门进到里院儿,便瞧见一名老妪头发梳得整齐,正在逗哈巴狗。
这老妪!
元铭惊住了,正是乞巧节那日,给他递花灯的富贵老妪!
他尚未来得及打招呼,便听见赵铉脱口一句:“乳母。”
那老妪约莫将及天命,她身子一颤,缓缓的回过头来。脸上却没有太多惊讶,只和蔼地笑着:“铉哥儿万金的身子,怎么来这地方啦!”
她笑的开心,眼里已然泛起晶莹,在日光下格外明亮。
她朝里厢喊道:“琼丫,快,快!拿椅子来!”声音已经有些不稳。
里厢应声出来一名二八少女,看见赵铉先惊呼一声,便捂着帕子笑,“婆婆稍待,奴婢马上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