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声音入了脑,之于赵铉,更是一种无形的催促。他右手果断摸下去,握住了身下人已然硬立的事物,疾着劲儿套弄着。
呻吟声立刻转了调,元铭在这前后交加的快意里几欲死去。
他摸住了赵铉握在他阳物上的手,摸到了那手背上跳突的血脉,情难自禁在那手背上面缓缓摩挲。
闭上了眼,跌入欲海深处。
身上冷热交加的感觉,稍稍下去了一些。元铭恍惚间感觉到,周遭仿佛真的有湿咸温暖的海水裹来,是一种令人安心的柔缓温暖。再仔细感受,才发觉,是赵铉温热的胸膛又贴住了他。
仿佛如梦初醒,元铭感觉膝下有些跪不住了。此刻左边脸颊抵在床上,来自身后的耸动伴随着一波又一波的快感。
身体被火烫的性器贯穿、撑满,嗓音已是嘶哑,他不自觉地低声轻喘着。
赵铉忽然拿拇指磨按着他性器的头端,元铭僵了僵,立时一阵战栗的快意冲上脑中。
他情难自禁的往后稍稍送胯,试图将这醉人的快意延续下去。
赵铉抱着他,轻声道:“舒服么,仲恒……”复捻了捻他那将射不射的事物,同时挺腰朝他内里撞去,“仲恒?”
“啊……”一声销魂蚀骨地呻吟之后,元铭忽然睁了眼,呆滞的望向面前的幔帐。
腹下又抽搐起来,身子立时僵住了。他抚摸着赵铉的手背,声气虚弱道:“难受。”
赵铉喘着气笑了一下,“舒服就说舒服……”遂将他抵紧了,阳物在他体内用力揉磨着,“怎样了?”
看他不吭声,便发力抽送起来,撞的他臀上红了一片。交合处早已滑腻不堪,淫靡的水声逐渐清晰起来。元铭不自觉塌着腰迎合着,姿势分外的浪荡。
赵铉顺手按住他左肩,将他卡主,趁势卖力的顶弄着。
受了这力道,元铭左膝一滑,只觉那阳物又深入些许,不由带着哭腔叫了一声。
转瞬间他左手猛攥住旁边的褥子,脑中乍然空白,旋即眼前一片虚晃,身下泄了出来。
赵铉却发起了愁,他摸着元铭身下那物,没有软下来的意思,于是自己也不敢就这么丢了。
复捻弄片刻,元铭那物依然硬着,只得抱住他柔声道:“稍待,我取个东西来。你先歇一歇。”
赵铉将阳物从他身上抽出,拉了被盖住他,便胡乱披了衣,拨开床幔出去了。
元铭失了力道,即刻瘫软下去,脱力的喘息着,只觉一种侵入骨髓的悸痒蔓延开来,叫他在床上不住地哆嗦。
他拿被子裹紧了自己,却仍然觉得一阵冷、一阵热,说不上来的难受。
门仿佛开了一下,又被紧紧关上,落了闩。元铭在恍惚中瞬间警觉起来,惊恐的又裹紧被子。
赵铉很快回来了,他轻轻拨开幔帐,看到这人已蜷缩成一团,连头都裹住了。
他急忙俯身抱住他道:“是我,是我,别怕。”赵铉已是一身的汗湿,然而思及这人还冷的哆嗦,干脆自己也进了被子里。
他将那银托子搁在手里暖了暖,又觉一时半会儿暖不热,干脆就那么垫住自己的性器上,将硫磺圈子套了。
被子一掀开,元铭就打起了摆子,又冷又热地说不出话。正意识混乱间,忽然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中。
刚松下一口气,便觉得后穴挤入了一个什么冰冷硬涨的东西。他当即张开口,却发不出声音。
赵铉扶着套了银托子的阳物,缓慢楔入他的身体里,只觉那甬道被撑开后,软肉当即将侵入的阳根绞紧了。元铭内里一边抽动,又一边吮吸着这硕大的性器。
赵铉不禁用力喘息了几下,便屈起一条腿,架起元铭的右腿,毫不客气的猛力冲撞起来。
一阵暴烈的抽送,使元铭立时失去力气,跌入他怀中,失了神魂般浪叫不止。
元铭意识尚不清明,却仍然一手朝后伸来,摸住了赵铉的颊侧。没摸两下,小臂就脱力的垂了下去。
急促的粘腻水声响起,元铭遭了这极具有侵略性的抽插,却觉得快活起来。
不自觉将臀往后凑送,贪婪索求着。只觉方才四肢百骸如同干涸的地面,而此时得了灌溉,飘然间心神荡漾,周身都热了起来。
他忘情朝后仰头,长吟了一声,身后人仍是未停。
到了最后,元铭只觉身上已再无汗可发,无泪可流。牙关都在打颤,已不慎咬住了舌,却没有痛感。
赵铉摸住他下颌,让他缓缓回头,便撬开他牙关将他吻住。
炙热的鼻息喷发而出,元铭在这激烈的交合中,猛然间瞳孔放大。
他如同死去般的呼吸骤停,强烈的快意在他脑中炸开来。而这巨物的抽插并未停止,身上倏地起了痉挛。
快意当即席卷至四肢百骸,身下失禁般的又出了几股浊液。
腿间已全然麻痹了,整个人不受控的蜷缩起来,抽搐好了一阵,才终于瘫死般的停下。
元铭在晕过去之前,犹然记得,身后的人迟迟不敢丢了,仍在拼了力的抽送着。
似醒非醒间,体内似有几股精液射了进来,他哪怕已在梦中,仍是一阵哆嗦。
恍惚之际这人将他换了换姿势,替他将那些浊液清理了出来。
其余的,元铭再也不知了……
——三十七——
赵铉担心别人来收拾,会将元铭惊醒,便亲自端了盆水来,仔细拾掇。一边擦着,一边觉得眼皮打架,倦意就要拦不住。
都妥当后,赵铉替他盖了被,方起身推开侧面的窗板。
画舫停在河心,能瞧见远处打鱼的老翁,正两手交替的拉拽着渔网。
河面的微风送来一阵微弱的鱼腥气,倒是凉快得很。夜色已经有些淡了,曦光将在不久后,照在这宁静的河面上。
赵铉出神地望着远处,脑中却是恍惚,眼前时不时冒出元铭那白花花的躯体来。直到一声轻唤,才将他唤回了神。
“爷爷吩咐。”
守夜的小宦官瞧见窗板推开了,急忙从甲板上过来查看。他弓着腰,只见皇爷就披了件中衣,身上仍然汗涔涔的,不由劝道:“爷爷,河上有风……”
赵铉当即给他做了个手势,叫他噤声,又回头往床上看了一眼。
小宦官揖了一下,乖巧地躬身退下去。没多久,又端了点心返回来,用询问的目光看着赵铉。
赵铉犹豫片刻,捏了一块,轻声道:“什么时辰了?”吃了一口也觉得乏味,干脆随意倒了杯茶,潦草顺下去。
“爷爷,将要卯时啦……”小宦官眯眼笑笑,“奉天的大人们,此时都准备上衙了。”
赵铉拧着眉头,将点心递了回去:“罗佩良那处,如何了?”
“回爷爷,罗督公寅时已率人,围住了周吉瑞的私宅。这会儿,保管连一只苍蝇都跑不出去。爷爷放心!”
赵铉点了头,“嗯,叫他看住周吉瑞。”有没两句话,只觉再熬不住。他扶着额头挥退了人,才拢着衣裳回去躺下。
床帏间还弥漫着一种说不出的气味,赵铉随意躺了就要睡。临阖上眼,余光扫见被子忽然动了起来。
元铭摸索着拱了拱身子,靠到他怀里头。待抓住他那条胳膊后,呼吸才逐渐变得平稳而绵长。
赵铉替他抹了泪痕,拥住他入梦。
哗啦啦的泼水声响起后,是两个老汉中气十足的吆喝声。似是载人过河的船家,正呼喊着揽客。
接着仿佛有宦官窄细的嗓音,在刻意压着声,驱赶他们。吆喝声逐渐远了。
元铭眼皮极沉,尽管意识苏醒,却仍是难睁开眼。一阵缥缈浅淡的安息香入鼻,便觉莫名安定下来。
他心里突地一惊,继而猛发力睁开眼!
赵铉半裸的胸膛正在自己眼前,他没有一点醒来的意思,仍然安稳地睡着。
轻缓的吐息正落在自己前额上,带着额前的碎发轻轻颤动。
幔帐里虽然昏暗,但依稀能见日光从侧面的轩窗斜入,房中应当是明亮的。
这已什么时辰了?
元铭勉强伸了伸头,看见远处房门紧闭着,正要躺下时,余光扫见床头搁了一把刀。
这把刀……
元铭眯着眼,尝试辨认。半晌忽想起,这刀好像从前在赵铉的寝殿里架着。
头脑昏沉,元铭没再多想,脱了骨头般躺回去。这才惊觉,赵铉的右臂,正垫在自己颈下,而左臂则松散地搭在自己腰上。
元铭心中,倏然萌生了一种奇异的想法——此般一直躺下去,真是人生至幸……
他提着劲儿,不自觉又贴近了些,感受着一颗心在这胸腔里笃劲地跳动,颊侧是这人的肌肤,中衣松散地垂在一边。
曾几何时,他也这样躺过。只不过彼时,他刚贴上一瞬,便胆战心惊地草草挪开了。
用力抬眼往上看去,便见到这人安和的睡颜。再往下,只见他下颌已青了一片,仿佛再有一日,须茬便要生出来了。
元铭心中好笑,抬手想要抚摸一下,只见那下颌动了动,头顶旋即传来一个疲乏的声音:“醒了?”
元铭正想开口,却发觉嗓子已哑的说不出话。
赵铉低下头来,眼眸渐渐清明,“如何了?”
说着,左手在他背上轻缓抚摸起来。这里力道掌握的恰到好处,没有情色之意,又不至于过分微弱。
是一种满溢爱护的动作,让人在这温软闲适的床榻上,不自觉沉溺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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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八——
元铭稍微仰头,看着他,用气声道:“遍身疲乏……其他不觉有异。”
赵铉又将他往怀中揽了一下,“你今日先歇在这船上。”
听出来话里头的意思,是让他独自留下,怀里的人僵住了。
只不过转瞬功夫,还是松下了身体靠过来,嘴唇动了动,终究没说出话。
赵铉猜他是怕了,便轻声道:“我安排了两艘小画舫,就浮在附近,上头都是亲信。码头上也布了人,放心睡吧,安全得很。”
“那你为何随身配刀?”元铭抓住他中衣的襟子,小声地问了一句。
这一下还真把赵铉问住了。赵铉沉默了半晌,方笑了笑,搂住他揶揄道:“聊胜于无。”他只是轻描淡写的,把这事情揭了过去。
两人又在床上嘀咕了没两句,便听见外面宦官叩门道:“爷爷?”
赵铉叹了一口气,隔了片刻,才扭头朝外边儿回应道:“先备马。”
这回两人都不说话了,元铭沉默着撒开手,虚力的替他拢了拢衣裳,又交代道:“我宅邸的前厅里,有一盆水仙。花架子中空,后面有机关。你扭开便能瞧见一个封筒,里边儿……”
赵铉忍不住笑了出来,“你只管睡,不用管公事。我叫李勤之取了便好。”又扳过他的脸颊,轻声道:“等你稍微好些,我带你去见一个人。”
元铭不由抬眼看着他,目光懵懂。两人中间,还隔着几寸的距离,像是元铭在无声的催他,叫他莫耽误了正事。
床帏间暂且静了下来,只有身前这人的轻浅呼吸。赵铉见他面色仍有些苍白,嘴唇却是殷红的,正放松的微启着。
看了片刻,赵铉不禁又朝他眉眼上扫看,见他此时正垂着眼,睫毛时而颤动,不知在想什么。
半晌后,元铭忽然抬眼,冲他笑了一下:“我这会儿……约莫没力气伺候你更衣,实在是……”说着说着,自己又不好意思的低低笑了起来。
赵铉只觉得这张床,越发让他起不来身,也跟着十分无奈地笑了。
索性猛将人箍在怀里,柔声责怪道:“我叫你睡觉,你却在想什么?”
这温热的躯体甫一落入怀中,赵铉心中微动,又生出了些不堪的悸动。
一时间抱也不是,丢也不是,自顾自的纠结。连入了鼻的气味,都使他左右为难起来,要他在这昏暗的床幔中百转千回,神志迷蒙。
就在这似梦似醒之际,外头忽而传来“笃笃”的叩门响。
小宦官叩门的力道很轻、很柔,却偏把赵铉惊出了一个激灵。
“爷爷,马已备好啦。”
总是来得这般巧。
赵铉不悦的拧着眉头。怀里的人并没有动弹,也没有催他起身,只是从容地躺在他怀里。
仿佛把所有选择项都抛给了他。
赵铉滞了片刻,忽然就笑了出来——为何这个人总是如此?从最开始的时候,到如今,总是如此。
可赵铉偏不死心,“仲恒……”他非要问一问,“你想我走么?”
他手下又收紧了些,很想得到一些挽留的话语。
他知道,元铭向来聪明得很。在这种时候,这种问题,元铭从来都会选择沉默。
外面渡人过河的船家,正高喊着方言揽客。这会儿似乎已经热闹了起来,有两个嗓音粗哑的老叟当即应声,想要渡河。
没有多久,他们便开始热络的讨价还价。河面上倏忽间人声纷杂,间或夹杂着船家豪爽的大笑。这声音仿佛是在替谁,填补着房中所缺少的声音。
怀里的人,依然沉默着。
“好吧。”赵铉面上带着点落寞,也终是缓缓松开了匝着他的手,欲起身离开。
刚坐起,一手才拨开床幔,身后的人却忽然勉强地起身,扑过来抱住了他。
“事情太多了……我知我向来留不住你。”元铭将头抵在他肩胛上,嗓音仍然嘶哑,“千万小心,早些回来。”遂吸了吸鼻子,也不知哭了没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