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魂同人]珊瑚————靴子猫

作者:靴子猫  录入:03-22

"可,可他,他侮辱了你!"
"噢?你说他侮辱了我?"亮停了停给光上药的手,"他还认为我的存在侮辱了所谓男人与女人之间的爱情呢。"
直起身子,他淡淡地说:
"光,这世间不要在意谁侮辱了谁,只要我们是真心的就好。。。"
"可是,他还侮辱了我的朋友!"
"。。。"把用的完药棉放在果皮盒里,亮无奈地看著坐在床边的光,"总之,打架是不理智的行为。"
"我。。。!可。。。!"光想反驳什麽,张张嘴顿在那里。
房间里静地只有两个人的呼吸声,壁灯从亮背後打来,逆光站的他在光面前投下一个阴影,黑眼睛里的流光似那夏夜中点点萤火,缎子样的直顺黑发在灯下泛著柔和的光泽。
这样俊美的男人,一定有不少女孩想嫁给他吧?
"亮。"
"恩?"
"奈濑以後就姓伊角了。。。"
"当然的。他们结婚了嘛。"
"那,将来会有一个随‘塔矢'姓的女人吗?"
"没有。不过随我姓的男人倒有一个。"
"你!。。。哼!那你叫进藤亮好了!"
"呵呵~~傻瓜。。。"

坐在床边的光伸手把亮拉过来,他把亮环住,头紧贴在亮的腰上。
毛毛的头发隔著衬衣,还是能感到刺痒,亮微微弯下腰,把那个金黄的脑袋用双臂揽起来。
扑通
扑通
这胸膛里的心是只为我跳动的。
扑通
扑通
我胸膛里的心是只为他跳动的。
唯一的心交换了,留在胸腔里的心脏是对方的。
光感到自己的欲望开始激张,他拽开亮的衬衣,手滑上他光滑的肌肤;而这个时候亮细细碎碎的吻,也从光的发间落到他的唇上。
两个人的呼吸粗重起来,床咯吱咯吱地开始微响。
为你,我连姓名都可以放弃,又怎会在意别人把我的墓志铭写成什麽样?

8 唯一
一个"原因"是产生一个射角的点,它影响之深远是两条射线所延伸出去的夹角范围。
"这对进藤光真的。。。"院长办公室里,森下看著棋院理事会的共同决议,闷闷地吐了口气,"真是太不公平了!!"
光和亮的关系,暴光在他们19岁那年。
光在棋院大厅里的当众一吻,使他们的"禁忌之恋"浮出水面。
之後光的放弃"本因坊"远走韩国,亮的三缄其口勇夺三冠王,棋院方面的消息封锁,暂时让这个可以让外界舆论猛挣一票的"绝好新闻题材"烂在知情人的肚子里面。
而现在,他们同居的事因为保密地很好,虽然棋院里对他们的关系猜测很多,但一直没有实质的证据,所以棋院上层只好当什麽都没发生。
持续八年的赤字运作,棋院理事会已然坐立不安。虽然也实行了一些改革制度,但保守派一直奉行的不惜牺牲棋院利益的利诱型政治,使不少棋手至今仍对其恩惠念念不忘。棋院里党派之争愈演愈烈,只要保守派还在,巨大的无谓支出就存在,日本棋院的财政赤字就存在;而整个日本的泡沫经济已在委靡状态,越来越少的商家愿意来赞助棋院的各大赛事。
所以,棋院虽然对棋士的私生活是本著不过问的态度,可如果现在作为新生代领军人的进藤和塔矢把他们"曾经"的关系在这内外堪虞的现状下暴露大众面前,那真对棋院的声誉和形象是个致命的打击。
由此导致的波动,可能直接撼动日本棋院的根基。

"禁赛一年?!"理事会上,森下的声音不自觉地大了起来,"可他已经取得了‘本因坊'的决赛权,而且马上就要开赛了!"
"对於棋士酒後滋事,棋院方面一直是处罚很严厉的。"川奇理事不紧不慢地说,"我知道,进藤是你的门下,但也不没必要这麽维护吧。"
"你!"森下给他噎个正著。
"媒体对进藤光和塔矢亮这次的‘本因坊'争夺战很关注。进藤现在已经有了‘天元'头衔,如果再加上他曾经放弃的‘本因坊'那他就是双冠王。媒体对他的关注越多,他和塔矢亮的关系就越有可能给挖出来。。。"为了缓和气氛的山田理事出来当和事老,"你也知道,我们现在正争取尾崎株式会社一笔款项巨大的赞助,难道你希望为了进藤的‘公平不公平'让整个棋院受他连累?"
"这。。。"森下一阵沈吟。
"我知道,进藤光是不可多得的天才棋手,但日本棋院还有一个‘天才',那就是塔矢亮!"山田看著森下,颇含深意地说,"我们是需要天才,可如果是带来毁灭的‘天才',我看还是需要人才的好!"

"天才"只要一个就好?
穹顶之上只要一个太阳?
我们是实际的人,对於多余的东西,即使是太阳也会射下?
太耀眼了,会灼伤大家的视网膜。
太耀眼了,会是大家注目的中心。
太耀眼了,会让一切想隐瞒的暴露在光天化日下。
太耀眼了。。。
只是,只是,我们只需要一个太阳。。。
於是一个原因:围棋是出世的,而棋院是入世的,它需要经营。
导致了其中一个不公平的结果:光失去了"本因坊"的决赛权资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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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忌。
打架。
失去资格。
三个不相干的词组,因为"职业棋士"而被贯穿起来。
"本因坊"对於光有太多含义,那是从虎次郎手中接过来的接力棒。那个接力棒上有佐为的余温,光象收集邮票一样收集一切和佐为有关的东西。
佐为,再也看不到他温柔笑容的佐为--失去了,就是永远不再拥有。"永远"是时间的锁,锁住了一切,然後把钥匙丢进看不见的深渊。那道属於佐为的门已经生锈,锈成灵魂深处一道消不去的紫色疤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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闭著眼睛,其他的感官反而格外灵敏,屋里空气的流动都是那麽清晰--光感到他看向自己这边,黑眼睛里复杂情绪的流转,他欲言又止的嘴唇诺动,都能真切地感觉到。
悉悉梭梭地从棋盘上站起身来,亮向光躺的沙发走来:
"光。。。"
亮第一次不知道自己该说什麽好,棋院的这次处罚决议真的有失公允,真柴只是警告,而光。。。
绪方在看到通知的时候,不屑地冷笑。
可,只有冷笑的份。b
因为大家都是棋士,棋士不是神仙,大家要吃饭。
这件事上,光唯一的错误就是打架打"对"了时间,他给了棋院高层一个机会,一个冷藏他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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亮走过来,半跪在光躺的沙发边。
他知道他没睡,他知道他只是在想一些事情,在想佐为的事情吗?
在想那个棋盘上雷霆万钧,棋盘下调皮跳脱的佐为吗?
本因坊。
在光这里不是一个头衔那麽简单,它更是一个象徽。
当年,他那麽放心地把它交给他,是因为他有自信能从这里取回。
他一直坚信他是进藤本因坊,而他只是塔矢名人。。。
他可以把自己的一切给他,生命,姓名,名誉,一切!
是的,一切!
但"本因坊",他无能为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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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他在自己身边跪坐下来,也听见了他鼻息里的紊乱。
是因为"本因坊"这个头衔的事吗?
佐为--虎次郎--本因坊--亮
亮是光所有回忆的储钱罐,触摸不到的佐为,隐在佐为光芒下的虎次郎,带有佐为和虎次郎所有记忆的"本因坊"都在存储在亮这个实体里。
不会突然消失,能感觉到温度的亮;我一生的,所有爱的源头的亮。
浅色睫毛微微抖动,光不想睁开眼睛,他喜欢他在自己身边。不用做什麽,只要在自己身边就好。
"光。"亮略微沙哑的声音在他心湖投下一枚石子。
涟漪扩大,扩大,扩大。。。
心开始荡漾,为什麽他的一切我都爱呢,连他这时候干涩的嗓音?
睁开眼睛,看著眼前这个忧心重重的人。光笑了。
"亮。。。围棋不是日本的,围棋是围棋的。"
他稍稍转了下身子,用胳膊侧撑起脑袋:
"所以,他们可以不让我参加‘本因坊'决赛,却没有资格不让我继续下棋。而且一年的时间很快啊!"
看亮想说什麽,光示意他让自己说下去:
"如果是以前的我,我可以去韩国,去中国下棋,但现在我要坐在这里,坐在你的对面。我们来下棋,下围棋的‘棋'。"
亮眼中含糊不清的氤氲开始消散,深邃的眼睛晴朗起来,在那晴朗的眼底深处洋溢著笑意:
"来!我们下棋吧!是和‘塔矢本因坊'下棋!"
光从沙发上翻坐起来,清亮的眼睛看著又走回棋盘的亮,半晌没动。
亮背对著他端上棋盒,却没听到光过来,正犹疑著要回头,就听见他的声音:
"亮。"
"恩。"没回头地应他。
"还有。。。刚才,我没告诉你。。。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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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前,牧野长古治还觉得自己是日本围棋史上最幸运的本因坊决赛者。
第三轮循环赛的最後一战给进藤光振出局,他以为他这一生状态最好的时候都没打进决赛,那以後一定与"本因坊"这个头衔无缘了。
而进藤光因为"酒後滋事"给禁赛一年,牧野感到他今年的状态好不仅是棋艺上,还在运气上。
一天後,本因坊第一番赛的现场,牧野知道自己的好运气已经开始走下坡路,或是说他的好运气直接变脸成了"厄运"。
牧野想,那天所有在场会点围棋的人一定都庆幸自己不是坐在现任本因坊,塔矢亮对面的那个"倒霉蛋"。
牧野长古治的白棋好象搁在砧板上白花花的猪肉,亮的每一个黑子都是一把锋利的小刀,棋子落下,牧野的棋盘上的领地和心里的防线就给切割一次。
"凌迟"也不过如此吧?
给凌迟的不只是牧野长古治的棋,还有他的自信心。
"我认输了。"
"谢谢指教。"
两天的比赛,一天搞定。
本因坊决赛的大新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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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很得意吧?!新闻在大肆宣扬你的第一胜呢!"棋院里,和谷拿著报纸气势汹汹地甩到亮面前,"进藤就是因为你。。。才。。。"
黝黑的瞳里没有任何波澜:
"难道。。。让我输吗?"
"你!"
和谷无话可说,他就觉得亮海啸般的棋里有一种炫耀,一种骨子里带的骄傲。和谷讨厌这种"炫耀",他感到这种"炫耀"里有一种孤芳自赏的独孤求败。
亮在棋里明显地写著--你。不。是。我。的。对。手。
这几个字不只是对牧野长古治写的,也是对所有看到棋谱的棋士写的。
所以,和谷讨厌这个高高在上的家夥!
"我想输的只有一个人,我想赢的也只有一个人。"看著和谷气急败坏的脸,亮幽幽地说。
"你。。。!"
和谷猛地抬头,亮的眼睛已经越过他看到不知道什麽地方去了。
在那空蒙的黑眼睛里,和谷看到了一抹金色的灿烂,和谷看到了什麽是"唯一"。
那个"唯一"是作为朋友,应该为光祝福的;但,作为棋士,却是和谷嫉妒和羡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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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一。
绝无仅有的一个。
任何人都没资格替代--你是我的劲敌!

(关於棋院方面的亏损和党派之争是存在的。还有因为打架给禁赛的棋士也是存在的还是个九段棋士,不过他的名字我给忘记了~~)

9 冰糖(上)
密密麻麻的赛事日程表突然变成废纸一张,虽然棋院里其他的工作也要参加,但原来安排给比赛的时间成了一片空白。
日子好象从断了电的电磁铁上掉下的一堆钉子,就这样盲无目的地闲散起来。
接到美津子的电话,说换季了,要去他那里帮他把被褥拆洗一下。扣上手机,在美津子之前慌忙赶回去,故意把床铺弄乱,丢了几个盘碗在灶台上,做出常住的样子。
美津子到现在还搞不明白,自己那个天天火烧屁股的儿子,怎麽会对了那些黑黑白白的小石子发上半天的呆。棋士的段位她能搞清楚,毕竟识数嘛,段位越高越厉害,她记住自己儿子现在的段位是"9"。关於其他,她一概不清楚,也不打听--光还是她的光,即使经常出现在她每期都订的《棋周刊》上,那也只是看看他的照片,对附在照片旁边的棋谱她一直是敬而远之。
用美津子自己的话来说,就是:棋谱不如菜谱来的实在,没有菜谱做的菜,你们这些棋士哪来的力气打棋谱?
美津子是个平常的妈妈,她也从没想过要自己的儿子多麽不平常。她只希望自己的儿子健康快乐地成长,有一份稳定的工作,找一个温柔贤惠的妻子,生养一个白白胖胖的孩子,过一种安乐平实的日子。
她是个简单的人,对生活没有多复杂的期望。所以即使知道光给禁赛一年,她的心情也没受多大影响,因为光的工作在美津子眼里是个"铁饭碗",只要她的光还能下棋,就有饭吃。而禁赛,在美津子那里简直给理解成"休假"。

"阿光,你这里怎麽和没人住过一样?"家庭主妇对屋子里的"人味"极其敏感,美津子总感到这个房间好象空了很久。
"哈哈~~怎麽会~~"光打著哈哈,又趁美津子不注意把写字台上的长时间积下的灰尘扫了一下,"最近为了讨论棋局,在别的棋士那里住了几天。"
"哦,这样啊~~"美津子认为这个解释还算合理,"那不打扰人家吗?"
"不会,大家是朋友嘛。"
"你朋友多,妈妈知道。但你什麽时候找个女朋友呢?"她边说,边把冬天的棉被从壁橱里抽出来,"明明那麽好的女孩子都不要,你到底想找什麽样的?人家下个星期就订婚了,你後悔都来不及。"
"不急,等过几年再说。。。"
"妈妈知道,不催你,自己的事父母著急是没有用的。"
美津子在屋里忙碌的身影,让光心里一阵歉疚。
"妈妈,我帮你做点什麽?"
"不用!妈妈喜欢做。"美津子觉得自己的儿子终於懂事了,"等你有了妻子,妈妈想做,你妻子还不乐意呢!"
"。。。要是。。。要是。。。我没有妻子呢?"终於忍不住问了这句话。
"咦?没有妻子,妈妈做呀。"美津子很奇怪光的问题,"你的意思是说怕女孩子看不上你?怎麽会?妈妈的光很优秀呢!"
美津子停住手上的活,把挡在光额前的金发撩开,浅茶色的瞳露了出来。光线刺进眼里,美津子眼角的细纹看得更加明显。低著头,光突然发现,妈妈好矮小啊,好久没有仔细看看她了。
瘦小的美津子就像藏在幕布後提示对白的提词人,总在演出成功闭幕後悄然退场。做饭是她的工作,打理家务是她的工作,她的工作很平常,平常到可以给忽略,忽略到连她都被疏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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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人,在换了一种身份之後,会让熟悉他们的人感到陌生。
如美津子。
她是光的妈妈,但当把她作为"进藤美津子"--进藤正夫妻子的时候,光会对这个安於"白开水"式单调生活的女人产生由衷的敬佩和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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