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被情敌推倒的伪攻的故事----琉璃珠玑

作者:  录入:10-07

  大侠高兴:那可一定要来,等不着我就去王府请你了。
  王爷擦擦汗:一定去。心想完了,被套住了。

  第 3 章

  到了约定的时候,王爷还是去了(怕被找上门,不敢不去)。
  纪大侠一眼看见王爷一身劲装的打扮,眼睛又亮了亮,夸奖:陈兄弟真是穿什么都好看。
  这话听着有点别扭,王爷想不出怎么回,只好笑。
  其实京郊也没什么好猎的,荒郊野外又不是猎场,也就是打几只兔子,跑跑马而已。王爷感叹:还是北疆好,可以打的野物比皇家猎苑还多。
  大侠奇:皇家猎苑你去过?
  王爷汗,漏嘴了。赶紧嗯啊的敷衍过去,大侠又道:其实南郡也有很好猎场,你有兴趣的话跟我去南郡作客,到时咱们再一起打猎。
  王爷笑,摇头:我能去哪里我说了也不算啊。
  大侠想想也对,陈兄弟是从军的人,得跟着上司走。于是叹:在朝廷作官就是这点不好,你哪天要是辞了官不做,就好了。
  这要是个官瘾大的,就得拿棍子抽你。王爷忍了忍笑,差点没忍住。
  中途停下喝水休息的时候,纪大侠拿了王爷马上的箭袋看着玩,发现箭囊里有三支箭是单独放的,好奇地抽出来看,感觉比一般的箭要沉些,箭头是精钢磨制的,锋利无比。大侠奇怪:这是干什么用的?
  王爷喝着水凑过来:这是特制的,战场上狙杀敌将用,普通的箭不够利,我还有张好弓今天没带着,配上那张硬弓,二百步内绝对百发百中。
  大侠掂掂:这才三支,最多也就射三个人吧,够用吗?
  王爷笑:哪能啊,普通人三个,要对付纪兄你这样水准的,三支一起还不一定能放倒呢。
  大侠也笑了,把箭插回去:将来要有陈兄弟拿弓对着我的一天,千万念在咱们一起喝酒打猎的份上,下手轻点儿。
  王爷当作玩笑,也把玩笑开回去:好说,到时一定偏上三分~
  夕阳西下,两个人准备打道回府,纪大侠突然兴致勃勃地道:陈兄弟,你看咱们两个这么投缘,不如结拜兄弟如何?
  王爷犹豫了,平时交朋友随口纪兄陈弟地叫叫就罢了,真要结拜不大象话,而且若是他年纪大还好,偏偏纪大侠比王爷还年长那么一点点,他一个王爷天天赶着别人叫大哥,要是传出去,就是御史不参他,太后和皇帝也得骂一顿。
  于是王爷不怎么赞同:结不结拜不都是同样的称呼,何必学山寨的作风搞这些虚礼,现在这样不就挺好吗?
  纪大侠没吭气,半晌闷闷地道:既然陈兄弟说好,那就这样吧。
  看得出来,纪大侠挺失望,王爷顿时很有负罪感。
  接下来的气氛就有点冷了,两个人骑在马上进了城,告辞分手,一直没怎么说话。
  夜深人静,王爷躺在床上睡不着,越想白天的事越觉得自己不对,结拜又怎样,自己在边关,一帮子人也没少混叫。
  再想想纪大侠的人品,其实也挺好的,虽然见面次数不多,但很聊得来,性格又合,某种程度上比叶小公子还贴心呢。
  打住打住!王爷出了一身冷汗,怎么想着想着就和叶公子放一起比较了,这两个人哪是同一种关系,这么容易就见异思迁,怪不得叶公子总说他的感情经不起考验哪。
  决定谁也不想了,王爷抱着被子蒙住头睡觉,快睡着的时候,还在迷迷糊糊地琢磨:纪大侠是个好酒的,王府的地窖里有的是陈年佳酿,改天带一坛送他,算是赔礼吧……
  王爷还没来,叶公子到客栈拜访纪大侠来了。
  叶公子一进后院,就看见纪大侠活像三天没浇水的花一样,没精打采地坐在廊下发呆。
  叶公子愣了一愣,拉过纪大侠的一个伙计问:你们纪大哥怎么了,受什么打击了?
  伙计笑嘻嘻地回答:我们老大失恋了~
  叶公子失笑:哪家姑娘这么厉害,连你们老大也敢甩?
  伙计神秘兮兮地凑上来:不是姑娘,是……哎哟喂!
  一只酒蛊天外飞来,正中伙计顶门,纪大侠黑着脸站起来:闲着没事刷马添草打水扫地去,在这里胡说八道什么!
  伙计吐了吐舌头,一溜烟跑了。
  叶公子很八卦地走过来问:到底出什么事了?
  纪大侠叹气:不提也罢,你呢,又被那个死缠烂打的王爷吓得躲出来了?
  叶公子澄清:没那么夸张,其实王爷人不坏。怎么说到这个了,我今天来是告诉你,最近京城不太平,不宜久留,你办完事赶紧回南郡吧。
  纪大侠哼哼:人坏不坏不关我事,他们一家子都是我的仇人。你爷爷叫我快回去,是怕我在京城闹事吧。
  叶公子低头:爷爷他也是一片为国为民的好心,也是关心你。
  纪大侠冷笑:为国为民?我祖父也是为国为民,最后落了什么下场?一家三百多口,满门抄斩!我那时要不是年纪小,也一起埋到万人坑去了。
  叶公子给噎住了,半天没说话。纪大侠看看他,叹气:不让你为难。过两天是我家人忌日,给他们上了坟,我就走。
  叶公子告辞没多久,王爷提着一小坛子酒上门了。
  大侠因为提起了陈年旧事,心情更郁闷了,看见王爷上门,小小吃了一惊。
  因为王爷从来没主动登过门(头一次是踢馆来的不算),这次竟然还带着礼物来,纪大侠很意外,大感付出还是有回报的,心头一暖,郁闷之情扫去大半。
  王爷看见大侠脸色不大好,以为他还在生气呢,正想是不是要赔个礼呢,大侠过来拉他的手:来得正好,这酒送我的么?来来陪我喝两杯。
  王爷苦笑,来了三回喝三回,这纪大侠酒瘾还真不小。
  纪大侠这回有点借酒浇愁的意思,很快就半醉了,席间握着王爷的手说:过几天我要回南郡,这一去不知道什么时候还能见面,有点舍不得。
  王爷听了也有些伤感,毕竟南北相隔数千里,就是书信往来一年也递不了几封,只能安慰道:我和纪兄能在京城结识就是有缘,既然有缘肯定有再见的机会,不要太伤心。大不了这几天多陪陪你,你要喝酒还是打猎,我随叫随到。
  纪大侠高兴:也好,我京城的朋友家有个小别院,种了一院好花,明天咱们一起去赏花,好好游玩一天。
  王爷走了,纪大侠在屋里踱来踱去,唉声叹气,贴身随从进来:大哥别转悠了,看得我们也闷气,兄弟们知道你愁什么,不就是放不下那个人吗?
  大侠叹:我是心里放不下他,可是要邀他和我同走,他肯定不去。
  随从不屑:老大你在京城呆了这些日子变老实了,您以前想要什么几时用过请的?不管怎么带回咱们的地盘上去,还不是随老大爱怎么就怎么!
  纪大侠不言语,又在屋里转了几圈,忽然深吸一口气,似乎下定决心了。

  第 4 章

  第二天,两人就去了大侠说的朋友家,据大侠说,那个朋友经常出远门,家里现在没外人,不用拘束。
  果然宅子里除了大侠带的人确实没外人,两人在花园里看了会花,大侠拉着王爷进屋:跟我来,给你看样好东西。
  一进屋大侠就把门闩上,王爷四下一打量,连窗子都关得严实,笑道:藏着什么奇珍异宝,这么小心?
  话音还没落,纪大侠猛地扑上来,一把把王爷抱个满怀,还没等他反应过来,面前纪大侠的脸突然放大,一个柔软的东西贴上了王爷的嘴唇。
  王爷整个人傻了……
  不能怨王爷反应迟钝,他活了二十多年,没遇到过这种事,一时脑筋就不转了,纪大侠亲了半天准备把舌头往里探的时候,王爷才终于反应过来。下意识地,一脚踹将出去。
  纪大侠豆腐吃得投入,身体反应也挺快,赶紧松开手往后一退,那一脚就没踹着。
  王爷那个怒气啊,腾腾地往上冒,一张脸涨得通红,也顾不上斟酌说话用词了,一挥袖子,怒道:你……你……放肆!
  纪大侠跟做错事的孩子似的,退到屋角落不敢抬头,道:陈兄弟,其实我……那个……对你……
  怎么说王爷也是个成年人,不用多做解释,他刚才的行为已经很能说明问题。王爷怒的是,自己对大侠的感情非常纯洁,结果大侠对自己,竟然这么不纯洁!
  两人面对面沉了会,纪大侠想想又逼上前来,王爷脸色一变正要发彪,就听纪大侠说:事到如今我也不想瞒你,和你说实话吧,我不是什么贩马的客商……
  爷听了这话,愣了愣脸色一沉:那你到底是什么人?!
  纪大侠严肃认真地道:姓氏没骗你。我姓纪,单名一个凛字。
  王爷的脸顿时全青了,舌头打结:你……你是那个纪凛?!
  纪凛这名字在南郡官员递的奏折上出现率相当的高:横行南六郡的反贼首领,天高皇帝远,南六郡就是他的天下,朝廷官员个个束手无策。朝廷也派了好几拨人前去剿灭,都是无功而返,现在刑部挂着十万白银悬赏他的人头,挂了好几年了,这人仍然逍遥法外,连官员都不敢去那边上任。
  光王爷亲眼见的,有好几回,皇帝大哥手捏写着纪凛名字的奏折,在御书房里咬牙切齿地来回踱步,只差没把他的名字刻进地砖每天踩上一踩。王爷还有回请缨上阵,打算亲自带兵剿灭来着,不过皇帝和太后都不同意,没去成……
  这么一琢磨,王爷的脸是青了又白,白了又青,变换了好几回。
  纪凛瞅瞅王爷的脸色:看样子我是谁你心中有数,也不用多费口舌。只想告诉你,我活到这么大,头一次动了真心,我不能在京城久呆,这就得回南边,能不能跟我走,你给我句话吧!
  听到“头一次动了真心”这话,王爷脑中闪过的第一个念头不是感动,而是怒火:你这个朝三暮四的混帐,说这种话,你对得起叶公子吗!!
  这边纪凛大哥眼巴巴地在等王爷的回复,那边王爷沉默着装哑巴。等了半天纪凛憋不住了,劝诱道:左右你也没有父母家室,拖累不着家人,跟我走,我绝不会亏待你。
  不说还好,一说王爷更气了,原来你以前查户籍似的打听就为了这个啊,于是哼道:我好好的做我的良民百姓,你能给我多少好处,让人舍得抛了一切跟你去做贼?!
  纪凛不吭气,想了半天才道:你也知道,南六郡就是我的地盘,朝廷插不进手。厚脸皮的说,说是南六郡的皇帝也不过分。你跟我去,想要什么没有?比在王府做个小小的家将强得多。
  这人年纪不大,口气倒不小。王爷板了脸扭过头去:我要是不跟你走,你待怎么样?
  纪凛道:我的身份已经告诉你了,泄漏出去关系不小,怕要连累许多人。要是你不肯走……
  纪凛沉吟着不说,王爷冷笑一声替他说了:为免走漏风声,就得一刀砍了,然后埋在院子里作花肥是不是?
  纪凛无言,转过头去:你放心,我不能这么对你。
  王爷拎过张椅子背对他坐下,也不看他:好吧,我跟你走。
  纪凛吃了一惊,没想着王爷答应这么快:真的?!
  王爷冷冷地道:不老实跟你走明天就变花肥了。
  纪凛又无言,闷闷地道:那你在这里歇一夜吧,还要收拾些行李,咱们明天早上出发。
  纪凛让王爷自己休息,果然信守诺言,没再进来打扰。只是门窗都是锁着的,王爷听了听,屋外有人把守,至少三四个。
  整个下午王爷都坐在椅子上没挪窝,纪凛偶尔过来从窗户里偷看一下,都是一个姿势没变过。
  天慢慢黑了,浠沥沥下起了小雨。有仆从开了门送进晚饭,掌上灯,过一会来收时,饭菜一口也没动。
  在外头站着的纪凛问了仆役,看看饭菜,摇头叹:一时半会怕是不好哄,等回去慢慢来吧。
  到了夜深时分,看着屋里灯熄了,又听见展被子铺床的声音,纪凛又嘱咐了一遍手下,让好好守着,自己才回去休息。
  听着屋外安静了,王爷悄没声息地从床上爬起来,轻轻一纵,就上了房梁。
  屋外守着的人正磕睡呢,忽然后脑一痛,彻底睡昏过去。
  王爷轻手轻脚跃进后院,牵了自己的马,拨开后门,这一会儿雨下得更大,雨声把所有动静都遮盖了。王爷出了门上马,顶风冒雨就是一通狂奔,他这马是万里挑一的良驹,跑出十几里地后,不管纪凛有心还是无意,再也撵他不上了。
  王爷走了,纪凛的屋里忽然亮起了灯,衣衫整齐根本没睡,手下甲站在他身边,奇道:老大,你千辛万苦把人弄来了,却又放他走,这是为什么?
  纪凛苦笑:强扭的瓜不甜,我想过了,他生活安稳平逸,期望他放下一切跟我走,不过是我一厢情愿罢了,何必强人所难。现在追上去,就抓得住他,也要动刀动枪,我不想和他动武,算了吧……
  手下甲担心:那这人回去,会不会向官府出卖我们?
  纪凛想了想道:不会。
  其实纪凛也不确定王爷会不会,不过他直觉就觉得,肯定不会。

  第 5 章

  王爷一路狂奔到了城门下,他有皇帝赐的特许玉牌,不分时间无论何人都可持玉牌自由出入京城,当下拿了出来叫守将开门。
  进了城又是一路奔回王府,王府的内侍们正急得团团转,差点就要去宫里报失踪,看见落汤鸡似的王爷吓了一跳又都放了心,个个大叫阿弥陀佛老天保佑,小祖宗你可算回来了。当下赶紧忙着给王爷准备洗澡水姜汤换洗衣服。
  等王爷把一切都搞定,坐在榻上拿手巾擦湿淋淋的头发时,才有空把今天发生的事从头到尾理顺一遍,越想越把牙齿咬得咯咯响:好你个姓纪的,坑到本王头上来了!
  正如纪凛所料,王爷没有把这事捅出去。
  当然不是出于兄弟义气之类,而是这件事,王爷没法解释。京城不是边关,除了自家的亲兵,王爷要调兵马,他说了不算,得上报皇帝。平白无故就要调兵,拿什么理由说服皇上,难道要对皇帝说:臣弟夜观天象,发现京郊一处宅院有妖气上冲,请派兵速速捉拿?要是调家将亲兵,就更犯忌了,万万使不得。
  况且他人一跑,纪凛一定马上发现,赶紧脚底抹油溜之大吉才是正理,去了也是扑空,不如不惹麻烦。
  另一个不大光明的理由,纪凛和叶公子就算没有特殊关系,也是熟人。如果抓住纪凛,肯定要牵连上叶公子,谋反大罪,不是叶公子一个人的脑袋能抵的,怕是丞相一大家子都要遭殃,想到这一点,王爷就犹豫了。
  犹豫了三五天,期间王爷只派人悄悄去那所宅子看了下,果然人去屋空,于是王爷徇私徇得更加理直气壮。
  这天皇帝派了人来请王爷进宫,说有要事商量。
  王爷挺奇怪的,除了边关打仗,一般朝政,皇兄有自己的一班大臣,不会和他商量,今天是什么要事?
  进宫直接去了御书房,皇帝大哥正皱着眉头拿着奏折踱步,看见他来了,让内侍赐坐,把奏折递给他看,道:今天刑部报上来,有人出首,说反贼纪凛现在人就在京城,你怎么看?
  王爷猛地一哆嗦,差点越过椅子直接坐到地上。
  王爷努力把快跳出嗓子眼的心咽回去,拿了奏折来看,原来是一个叫王阿虎的人看到刑部的悬赏,跑来出首,说自己是纪凛的亲随,纪凛本人就躲藏在京城某处,最近还和很多官员有来往。而且随身人员不多,只要朝廷派兵让他领了去捉,必定手到擒来云云。
  王爷一边看,肚内一边骂:纪凛你个混蛋,要跑就跑得干脆些,说了要走不赶紧着,还在京城转悠。京师重地,真当成你家后花园了啊!
  这时皇帝问他的想法,王爷想了想道:这人说自己是纪凛亲随,是否可信还不好说,想那纪凛既然横行六郡,也不是一般的匪徒,无缘无故,他到京城来做什么,而且看说法,他还没带几个人,这就更加可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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