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诺言记得他和程俊宇经常在医院的后山一起看日落,程俊宇会把自己抱在怀里,轻轻亲吻自己的额头,程俊宇说过一句说话令杜诺言非常深刻和感动。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能够跟你一起看日落,就算短暂也没所谓,因为我们曾经拥有!"许杰买了两杯热咖啡回来,他把其中一杯递给杜诺言。
"谢谢。"杜诺言轻呷一口咖啡,是鲜奶咖啡!
"杰哥……"杜诺言一怔,许杰立刻对上他的眼睛,杜诺言尴尬的清清喉咙,"阿杰……呃,你是怎麼知道我喜欢鲜奶咖啡?真的是俊宇讲的吗?"许杰垂下眼帘,然后转过背靠着栏杆喝一口咖啡。
"我本来就知道!我还知道你喜欢吃桂花鱼,喜欢捧湖人,连血型的事……也是我一早就知道。"许杰冷静地道出。
杜诺言微微张开口,他绝对是惊讶的,不过除了惊讶外还带有一丝愧疚。
"你不需要感到内疚的,"许杰换上温柔的语气,却故意地说,"没什麼大不了。"杜诺言黯然下来,这下他更加内疚。
******第二天刚好是周六,每到周六都是罗马最热闹的一日,因为罗马各地都会开放无数个跳蚤市场,而罗马市民都会在这天抛下工作走上街头好好的玩一整日。许杰和杜诺言来到了拥挤的一个大型跳蚤市场,在这里最容易买到又平又好的东西:时装、皮具、文具、瓷器、花卉、宗教工艺品、巧克力、葡萄酒等等,应有尽有,琳琅满目。
许杰走到一个卖太阳眼镜的店铺,那老板娘一见到他连眼睛都发亮,贴到他身边讲着不太流利的英语作推销,跟在后面的杜诺言都忍不住掩嘴偷笑。杜诺言看着他随意拿了一副眼镜戴到脸上,那冷酷又充满男人魅力的模样不禁令杜诺言将眼光放在他身上一会儿,老板娘看着许杰连脸都红透了,英语就讲得更加不流利,最后许杰还是把墨镜放下,然后对老板娘笑了笑,抛个媚眼就离开了。
"你干嘛不买?挺好看呢!"杜诺言问。
"不买了"许杰用手搭住他肩膀,好像哥们一样,"买了以后全街的女人都盯着我,我怕你吃醋!""去死,臭美!"杜诺言用手肘一推许杰。
"哈哈……我刚才看你两眼都直直的看着我,我帅弊了是吧?""对对对!你最帅了……"许杰闷闷一笑,眼中带了几分宠溺,他这样做都是不想气氛太凝重而已。
******西班牙广场是个充满地方色彩和活力的着名景点,这个广场形状像沙漏,由一个双臂环抱型的优雅台阶组成,这台阶上几乎每一天都是人山人海,这里有卖花和小食的小贩,画画的艺术家、街头表演者、高档的时装店、咖啡馆、喷泉……西班牙广场集交化和时代感於一身,让游客尽情体验浓厚的欧陆气息。
二人手上拿着冰淇淋津津有味的吃着,看到杜诺言满嘴都是粉红色的草莓冰淇淋时,许杰嘴角勾一个温柔的笑容,可是正当他想拿纸巾为他抹嘴的时候就怔住了。
"小言,你嘴边有冰淇淋。""啊?哦……"杜诺言一边抹嘴一边陷入沉思,他忽然发现有些东西似乎不同了,也有点不习惯,如果是以前的话……他应该会出手帮自己的。
一个大型喷泉旁边聚集了一堆扭动身子和拍手欢呼的人群,隐约还听到那儿有人在唱歌,两人被吸引了过去,只见人群中央有几个打扮新潮,相貌俊美年轻的外国男孩在一边弹结他一边高唱不知名的轻快歌曲,二人都随着人群轻轻摇摆身子。杜诺言想起他们在迪士尼乐园的快乐瞬间,还有许杰迷人又出色的舞技,想到这里,杜诺言不自觉翘起一个愉悦的笑意。
当那几个男孩唱罢之后,众人都举起双手给予热烈的掌声和欢呼。只见许杰穿过人群走到其中一个男孩面前,然后在他耳边讲了两句话,那男孩听完后露出惊喜又欢迎的大笑,接着就举起两手跟其他人宣布,"各位,我们有位新朋友叫杰,他说想在这里唱一首歌,大家说好吗?""好啊……"众人拍掌欢迎杜诺言愕然注视着许杰,只见许杰在阳光下对他露出一个安心的笑,然后就拿起一个木结他,只余的几个男孩都拿起乐器跟着伴奏。
"大家好,在这儿送一首歌给你们,是Trademark的"I Will Be There For You""许杰用英语对众人说,然后对杜诺言投向一个情深的眼神。
许杰把结他放在腿上,脸上挂着阳光的笑容,甚是潇洒英俊。他的五指往结他弦轻轻一拨,以低沉而有韵味的歌声唱着。
******If I close my eyes forever如果我永远闭上眼睛I know you will be always there我知道 你一定都会在那里Baby we will stay together亲爱的 我将永远跟你在一起And this branded love will share这刻骨铭心的爱情我俩都会体验得到Even tough you're not around me即使你不在我身边Babe, I know you are not apart亲爱的 我知道你不曾远去From a distance I am calling我正在呼唤着你And I'm sending you my heart我付出真心去待你杜诺言深深凝望为他唱歌的许杰,往前一幕幕浮现於眼前:"小言,要振作……""阿宇将你交给我,你就是我许杰要保护的人!""不怕……有杰哥在……以后杰哥陪着你!""小言,以后……有我在!"Baby, all I gotta do now is to pray亲爱的 现在我所要做的就是祈祷So please hold on所以要坚持住I'm saving all my love for you我为你保存所有的爱'till you'll be coming home直到你回来I'll be there for you to brighten up your eyes我就在里等着你 等着去耀目你的眼睛I'll be there for you to make you realize我就在里等着你 我要你明瞭When I look into the furture当我看进未来Baby, all I see is you亲爱的 我看到的全都是你I'll be there for you我就在里等着你That's all I wanna do这就我所要做的Yes, we've been throught good and bad times是的 我们都经历过甜蜜和痛苦And we know we had it all我们自己也是时好时坏There were storms we had to weather可是这些暴风雨我们必须经过We've been down this road before我们以前也曾是这样As the world just keeps on truning世界照常转动As the birds that fly so high鸟儿也照常高飞翱翔As the fire keeps on burning鲜花依然瑰丽夺目Our love will never die我们的爱是至死不逾"你真的觉得我是那种花花公子?""这里人多,握着比较好。""我喜欢你,一直都是!""我不介意你还爱着他,但请你……把他埋在心里……最底的角落,可以吗?"Baby, all I gotta do now is to pray亲爱的 现在我所要做的就是祈祷So please hold on所以要坚持住I'm saving all my love for you我为你保存所有的爱'till you'll be coming home直到你回来I'll be there for you to brighten up your eyes我就在里等着你 等着去耀目你的眼睛I'll be there for you to make you realize我就在里等着你 我要你明瞭When I look into the furture当我看进未来Baby, all I see is you亲爱的 我看到的全都是你I'll be there for you我就在里等着你That's all I wanna do这就我所要做的******灿烂的阳光下,许杰对杜诺言展现着微笑,眼中是柔情,是忧郁,是盼望,是希冀……
杜诺言双唇颤抖,他看见眼前的身影开始重迭起来,一个是程俊宇,另一个是许杰。杜诺言的心跳无比急速,几乎要从口里蹦跳出来,他很怕……很怕自己会迷失在这两个男人之间。突然,杜诺言的眼眶涌出两行泪,面前是许杰变得模糊不清的笑意,为什麼他会流泪?他为了什麼而流泪?
杜诺言喘了一口气,然后转过身子,摇摇晃晃的慢慢往台阶方向远去,许杰放下手上的结他,他并没有追出去,只是怔怔目送他的背影,他知道……杜诺言现在一定很迷惑,所以许杰放他离去……
小言,我就在这儿等着你!永远!
第 26 章
酒店房内,杜诺言坐在床上捧住自己的头儿,他的头很痛很痛,脑海全部都是许杰刚才唱歌的样子,还有程俊宇以往抱着自己唱歌的时候,这两个气质性格完全不同的男人让杜诺言陷於困惑之中,他很恐惧,恐惧自己会对许杰产生感觉,他的良心一直告诉自己,要是喜欢上许杰那就是背叛了程俊宇,同时也背叛了自己,可是自从程俊宇死后这半年,一直在身边爱护着自己的人就是许杰,没有他自己不会撑到今时今日,应该是说,这种关切的爱护从认识许杰开始就已经存在,十年来默默守在自己身边的这种关心,原来……早已经慢慢浸入自己内心,就好像藤蔓一样,慢慢缠绕上石墙,慢慢地……缠绕上心头。
许杰轻轻打开房门,就见到杜诺言满脸忧虑坐在床上。许杰坐在他面前静待他开口。
"杰……你……你给我一点时间。"
听到这句话,许杰原本已死的心再次有希望,他知道现在不可以急。
"我明白,"许杰捉住他的手轻轻在手背上爱抚,"慢慢来吧,我不是要你完全忘记他,可是请你给我一个机会,也给你自己一个机会,好吗?"
杜诺言点点头。许杰跪在床上凑近杜诺言,低头在他额头印了一个带着安慰和怜爱的轻吻。
"什麼都不要去想,顺其自然吧,嗯?"
"嗯。"
许杰欣喜一笑,那破碎了十年的心已经开始慢慢修补了。
******
这一天当许杰来到房间找杜诺言出外玩的时候,杜诺言完全被眼前的许杰大大的吓了一惊!
"天啊……你没病吧?"
只见许杰一身白马王子形象,上半身穿了一件纯白色西服,把两只袖子卷到手肘的位置,西服里是一件浅粉色衬衫,一共打开了四颗钮扣,那壮建的麦色胸膛完全呈现在眼前,胸口位置还挂了一条黑色锥体项鍊,一直在胸前摇来晃去,甚是诱惑;下身是一条纯白色西服和啡色皮鞋,使他的身形看起来更加高挑修长;仰望上去,只见那丰厚粗硬的黑发被涂上发蜡,前端的头发微微翘起,头顶上躺着一副茶色太阳眼镜;细心一嗅,可以闻到阵阵古龙水味道,是带着清爽的暗香,并不刺激鼻孔。
杜诺言瞪大眼睛打量着他好一会儿,然后慢慢用手掩着大得可以塞一只鸡蛋的嘴巴。
许杰勾起一个坏笑,然后单手举起来倚靠着门边,另一只手则插进裤袋里。
"好看吗?"声线是低沉而诱惑。
"你……你发骚吗?"杜诺言颤抖着声线。
"哈哈……"许杰从头上取下眼镜把它戴在眼睛上,然后潇洒一托,"为了这个形象我弄了两个钟头了,不错吧?"
杜诺言对他这身造型完全愕得不懂反应,这麼……风骚的许杰……是他完全没有见过,也没有想像过的!
"哈哈……小言,你真可爱!"许杰伸手捏捏他红透的脸蛋。
******
杜诺言终於都见识到意大利女人的热情,他们走到每一个地方都会听到那些兴奋的尖叫和口哨声,可是许杰就好像不当作是一回事,轻轻松松,自信无比如模特儿般在大街上行走,还不时回头向杜诺言勾起那致命性的笑容,使杜诺言心里暗暗发寒,全身鸡皮疙瘩。
二人来到了罗马着名的特莱维喷泉,也就是别人最常称的"许愿池",喷泉背后是宏伟的宫殿,设计师巧妙地借了这个地方景使喷泉与宫殿的雕塑融为一体,显得神圣而高雅。来这里的人都会坐在喷泉边,背向雕塑从肩上投掷一枚金币,使它掉在水里,喻意是希望有生之年能够再回到罗马,当然,你亦可以选择祈求其他的心愿。
许杰的出现使平日人山人海的许愿池带来了一阵小骚动,甚至有人走过来问他是不是明星,还要求跟他合影!杜诺言坐在池边,都不知道应该笑还是应该生气。
"唉……看来我低估了自己魅力啊……"许杰坐在杜诺言身边故意叹气。
"切……臭美!"
许杰咧嘴一笑,然后掏出几枚硬币放在杜诺言手心里。
"听说在这里许愿,愿望就会成真呢!"许杰说。
"是吗?"
"嗯……你有没有什麼愿望?"
"没有。"
"没有?可是我有啊!"
许杰手持一枚小硬币,然后诚心地闭上眼睛。
"我希望杜诺言永远开心快乐!"说罢,一枚硬币投进水中。
"还有……我希望阿宇在天堂过得开心!"另一枚硬币又掉进水里。
"最后一个……"许杰没有说下去,只是浅浅一笑,然后伸手向后把硬币抛出去。
杜诺言若有所思一笑,他知道许杰最后一个愿望是什麼,可是成真的机会又有多高?
******
在罗马逗留了一段时间后,两人就应程俊宇的吩咐乘火车到了邻近的水乡威尼斯,在火车上杜诺言一直为那个解码游戏烦恼着,现在他已经知道了一串长长的数字:191513515145121522519。光是看着这串数字杜诺言就已经够烦!到底解码方法是什麼?到底程俊宇想说什麼?
许杰对这串数字也很有兴趣,不断从电脑上找一些关於解码的资料,是不是摩斯密码呢?又好像不是;是不是跟数学有关的呢?是加数还是减数呢?
"程俊宇一定疯了!"杜诺言忍不住说。
"你有没有什麼头绪?"许杰问。
"没有……唉,我数学是最差的!一见到数字我就怕了!"杜诺言笑了笑。
"或者你想想你们以前发生过的事,会不会跟这些数字有关?"
"我不知道……真的想不通呢!"
"不要紧,接下来还有数字的,慢慢想吧!"
"天啊……还有数字啊?我投降了!!!"
******
威尼斯是有名的水乡之都,杜诺言和许杰来到这个地方简直是大开眼界,这里没有恼人汽车只有船只;这里没有宽敞的大道只有一条条蜿蜒的水道;这里没有高楼大厦只有充满十八世纪欧洲风采的小楼房……来了这里就好像进入了另一个水城世界,仿如在做一个懒洋洋又浪漫的绮梦。
二人乘坐水上巴士於大运河里畅游,两旁尽是一幢幢古典特色的啡色楼房,这些美丽的楼房尽数反映现在清澈的河水上,就像是存在着另一个威尼斯一样。杜诺言已经被威尼斯深深吸引着,双眼诉说着惊叹和闪耀,坐在他身边的许杰不断用照相机把美丽如画的地方记录在胶卷上,许杰对自己的作品满意一笑,他偏过头儿,眷恋地看着杜诺言灿烂的微笑。
"小言!"
"嗯?"
灯光一闪!杜诺言好看的笑容就这样定格在照相机上。许杰放下相机,对杜诺言调皮一笑。
"你偷拍我?"杜诺言笑笑。
"嗯……不错不错!"许杰盯着数码荧光幕。
杜诺言凑了过去,果然见到自己咧嘴而笑的模样,他身后是一座弯弯的小桥,桥下是碧绿的河水,整个画面的结构加上自己的表情形成美妙无比的融和,这下杜诺言甜甜一笑,原来……不只是程俊宇会把自己拍得好看。
******
杜诺言站在圣马可广场的四角形钟楼下等待许杰买咖啡回来,他倚在钟楼下凝望上天际,清朗湛蓝的天空上覆盖一层薄薄的云雾,正缓慢地飘散开去,杜诺言感到一阵不能用言语形容的舒畅。威尼斯,真的是一个天堂!
此时,杜诺言看到许杰持着两杯咖啡从远处向自己走过来,一轮温和的太阳光照射到这个男人身上,他挂着一个浅浅又温柔的微笑,当他走到一堆灰色鸽子面前的时候,鸽子群顿时分成两边振翅高飞,就像是他开辟一条道路,杜诺言呆呆注视着这个只有在电影才会出现的美景,当他回过神来的时候,男人的眼睛已经深深把他的灵魂吸进入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