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厂(下)----绿水袖

作者:  录入:07-26

我也不知道我属於真疯还是假疯,但是,这群人在我眼里很陌生倒是真的,周围的一切我都不熟悉、不喜欢,无论是那刺眼的白,还是空气里弥漫著的刺鼻的消毒水味道,全都让我感到恐惧。
病床上,我下意识地抱紧了自己的身体。感觉孤独无援,任人宰割,了无生趣,一心等死。


《工厂》第七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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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暗,越来越暗。周围所有的一切在我眼中都蒙上了一层黯淡的面纱。
随著时间的推移,我腿上的烧伤慢慢好了,但脑子却变得越来越记不住事情。我的神经系统出了毛病,无论身边的人对我做什麽、说什麽,好像都无法觉察,无法及时地做出反应。我隐约地知道这样不好,但却无法挣出这片将我的本体与外界世界所隔离的灰暗。
只偶尔地,我会听到身边有人说:“夏,你原谅我吧……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找哥的保镖要了几张照片,谁知道会那麽巧丢在阿秀姐姐家……我爱你呀,你醒一醒好不好、醒来看我一眼……”我也不是故意想听到了,只是这个声音太吵了,总在反反复复地说。
但什麽意思,我完全不明白。我觉得这声音可能是某种鸟叫,也可能是其他的杂音。我早就习惯了工厂里,时时刻刻充满著的各种杂音。
我的心里很焦灼,似乎不久之後,我连这些杂音也听不见了,就像我终於失去了我的工厂一样。我自己其实是不愿意的,但我却无能为力。
“……老牛逼……老牛逼……”笼罩在我眼前的暗淡已经沈重无比,我感觉到我的呼吸困难,也明白我即将没顶,但这时候,外面很吵的声音似乎变了,随著声音而来的是一种甜香飘散在空气里,很淡,被消毒水的刺鼻味道盖得几乎闻不出来。
我不知道他在说什麽,但这种香,却似乎有点儿熟悉。在哪儿闻过呢?我有些苦恼,一面却只觉得匀违的安心。闻著这种香气,就像闻到母亲乳香的孩子。我下意识地困难地转动著脖子,想要闻得更清楚些。
外面似乎更吵了,但我没注意,我只是将鼻子凑过去、凑过去,然後,将脸枕在那熟悉的甜香上,慢慢闭上了眼睛。
又过了几天,外面的环境似乎变了。我所讨厌的刺鼻味道没有了。而空气里,那种甜香有时候很淡离得很近,有时候又很浓离得很远。後来,我渐渐地发现,当这种甜香淡的时候,多半是在晚上,是在温暖的床上;而浓的时候,则到了白天,不是在床上。而我被困在自己的世界里,看不清这种甜香的来源。我很焦灼,我想这甜甜的东西一定很好吃,但我却吃不到。
时间过去得很快,对我而言,只是睡了一觉。终於有一天,我发现,眼前的阴霾渐渐地散去了。但我心里反而没有了焦灼感,我仍是半梦半醒地看著周围的一切。
只是看看墙上的日历,已经翻到了新的一页,四个多月的时间就在我没有知觉的时候,悄悄地溜走了。
──人生如梦!
我还是不认识眼前的人。
但我还是知道这个养著我的人,应该是个年轻人。他似乎很忙。他白天带著我一块儿上班,他让我坐在沙发上,而他则在忙,偶尔看看我。晚上,他疲惫地回家,先给我洗一洗,再抱上我一块儿上床躺著。他也不像以前病房里的少年似的,总跟我说话。他很少跟我说什麽,他只是深深看我一眼,在我脸上亲一下,然後睡觉。
我无意识地想我不讨厌他。他身上有一股我喜欢的甜香味,让我感觉安心。而且在他上班的地方,也到处都是这种甜香,让我感觉熟悉。
又是多少天过去了,当不讨厌变成喜欢的时候,我会无意识地等他睡著以後,也亲他一下,然後身子挪过去一点,紧挨著他睡。而挨著他睡觉,最後也演变成了趴在他身上睡,或者紧紧抱著他睡。
他的身子,甜香而温暖。我真地很喜欢呀!是一种无意识的喜欢。
终於有一天,年轻人照例安顿我上床後,他走到一边,从床头的抽屉里拿出一台旧收音机。收音机跟一本书一样大,是很老的款式了。我不禁想这能用吗?但看他随手一拧,竟然响了,只是声音有些沙。他说:“想听些什麽?”我摇摇头,一片茫然。他就来来回回地调,跳过交通事故,跳过天气预报,停留在歌声上。
他关了灯。我们一起靠在床头,他用手圈著我的腰,一起静静地听歌声。那歌声有些缥缈,加上细细的杂音,便生出有趣的怪味,仿佛是从旧年代飘过来的。
听一会儿,他说句什麽,没得到回话,他扭头一看,我斜著脑袋似乎已经睡著了。他把收音机搁在一旁,去瞧我的睡姿。暗色里,我的脸显得有点儿白,仍是那种不健康的白,但比起之前完全没有血色的样子,身体已经恢复了不少。
他探出手,摸了摸我的脸。
我身子一动,睁开眼睛,看见他很近地看著自己,我迷离了几秒锺,然後想起来临睡前他是会亲我的,便笑了笑,主动把自己的脸凑到他唇边。
他亲了我,然後用手臂抱住我的腰身,呼吸变得有些粗重起来。
我奇怪地看他,心想亲完不就该睡了吗?他还要干什麽?但他紧贴著我的身体散发著香甜,虽然味道很淡,别人未必闻得出来,但我闻得到。我把脸埋在他的脖子里,呵呵呵地傻笑著。
他定定地盯著我看,目光一开始是硬的,慢慢的,他的目光软了。软了的目光有些不自在,游移著落在旁边的收音机上。他说:“老牛逼,我忍了很久了,我忍不住了,你不会怪我吧?”
我不懂他在说什麽,就“嗯”了一声。只是很轻的一声,他的身子却是一震,他眯了眼睛,又说:“这收音机其实是以前姐姐送给我的,你真地不怪我?”
我觉得这种游戏颇有趣,便又笑呵呵地说:“嗯。”
他放开我,双手向上一掀,睡衣卷出脑袋,再一掀,睡裤也被捋了下来。摸到内裤时,他的动作缓了一下,抱著我又在我脸上亲了一下,说:“真地可以吗?”
我看著他露出的身子,忍不住用手摸了一下,很滑很舒服。我再摸了一下,忽然发现眼前赤裸的身子似乎颤抖了一下,连同身子一起颤抖的还有被掩在裤衩下的一块隆起,是淡蓝色的。我有些奇怪,手伸出去,使劲一捋,淡蓝色没有了,被解放出来是一块淡黑色的隆起。我坐在那里,一动不动,鼻息却一点点变粗。
我发现,那块淡黑色是变化的,先惺忪著,渐渐精神了,饱满了,泛著湿湿的光泽。我有些慌乱有点儿不相信,想开灯来细看,又有些不敢。我掉一下头,看见年轻人的脸也是湿的。我凑过去,想说点儿什麽又不知说什麽好,然後我自己的脸上也潮湿了。
对方的嘴唇动了动,说:“你也眼睛难受,我给你舔舔。”然後,他用嘴巴来堵我的眼睛。我不自觉地也做了相同的动作。我的嘴里一下子有了咸味,我不喜欢,但这咸味越吮越多,一波一波地汪著,几乎有点儿汹涌了。吮著吮著,我胸中有东西荡开来,直往上顶,顶得我的泪也越掉越多。
我腾地坐上一届,两条胳膊箍住他的身子。同时脑袋抵在他胸口。他的胸口一阵阵发烫,里边的心中又短又猛。这种心跳响在我耳朵里,一下一下的。我有点儿晕,身子走投无路地难受。不自觉地就把脑袋向下一滑,用嘴咬住他的一侧乳头,急急往上拱。
这一拱含有提示。对方乱著双手,直直将我推倒在床上。我闭上了眼睛,我感觉一股重力盖在身上。我感到自己被探试,我感到自己被一点点打开。先探进来的是他的手指、他的唇,他用唾液为我做润滑,又用手指寻找著我的G点。快感,让我忍不住地叫出来,身子一下子变轻了,像是浮在床的上方。
然後,我感觉疼,很疼,他终於挺身进入了我,他开始律动。他的律动很温柔,所以疼痛过後,紧接著是快感。我一声声地呻吟著,说:“小噘嘴,你妈逼的对病人下手!”觉得不够,又说:“小噘嘴,你妈逼的答应只照顾我,不做别的!”
压在我身上的人似乎顿了一下,但没有说什麽。取而代之的是更疯狂的抽插,他身上每块肌肉都强硬起来,整个身体都在锉刀急地摆动著。似乎是心中的浪潮指引著他同时间掀起著身下的浪潮,一浪接一浪地拍打著我。我有些受不了,就啊啊地叫。
他低下头,把我的头拉起来,堵住了我的嘴,舌头伸进来,是狂野的掠夺,又像是想证明什麽似的小心翼翼。
心与身的浪潮越卷越高,突然,他哼了一声,身子静住,股肉慢慢松掉。与此同时,我也被来自肠道深处的热流给烫得一下子叫起来。我就这样嘶叫著,释放出积蓄许久的存货,连带著一起释放的,也有这麽多日子里太过灰暗的心情。
收音机的歌声仍在响著,是一首女中音,那唱声有些沙,仿佛过去岁月飘过去的。

《工厂》第七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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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我醒来很早,身边已经没有人了。空气中的甜香若有似无,说明那个人已经离开了。
虽然脑子仍时而清醒、时而糊涂,但我却莫名地感觉难过与恐慌,仿佛失去了一件人生里很重要的东西。我下床,在大大的房子里,一间间房地找过去,最後在书房的阳台上看到了那人修长的背影。
我扑过去,从背後抱住他,深深嗅了一下,高兴地叫:“甜、甜……”
远处,天边透出第一缕阳光,淡淡的,带著挣扎与负重,却努力向上。
那个人的身体僵了一下,但他没有转身。他背对著我说:“老牛逼,你应该已经好了,不要总这样。”
我有些不太明白他的意思,便跟著他说:“已经好了、已经好了……不要总这样、不要总这样……”说完了,我自己也觉得有趣,哈哈笑起来。
那个人说:“我想了很久,但有些事情,我还是得和你说清楚。那天在火场里,是容容奋不顾身、把你给救出来,他自己也受了伤。要不然,你就……那些照片,也是我让滕伟站在对面楼上给我们拍的,我是想做个纪念,但後来容容要,滕伟又把照片洗了一份,给了容容……所以整件事的始作俑者,是我……容容真地很爱你……你好了,就回去吧……”
我听不懂。也不想听懂。 我仰起头,攀下他的脖子,亲他、吻他,像昨晚一样。
他轻轻叹息著,顺从地回吻著我。
吻完後,他让我回客厅,然後准备早饭。吃罢早饭,他没有去上班,仍像刚才一样抱著我,两个人一块儿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沙发很大,但两个大男人却偏偏要挤在一起。这情景在外人看来未免有些可笑,但我不觉得,而他也没说什麽。
他放的是喜剧片,我坐在他怀里,边笑边往他怀里拱。
他没笑。他看著我,轻轻说了一句:“真希望你病好了!”
我有些迷糊,但却固执地说:“我又没病,好什麽呀?”
他不说话了,只是後来手机响了,他起身去接。他一手拿著手机,一边看我,维持著那个姿势足有一分锺,却又不见他跟对方通话。
我觉得有些怪,却仍是冲著他傻笑。
最後,他发出一声很轻的、几不可闻的单章节的“嗯”字,挂了电话。然後笑著走回来,仍旧抱我坐下。
客厅里除了电视发出的声音之外,一片静谧,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
从他身上传来淡淡的甜香,那是糖精的甜味,糖精厂到处都是这种味道。我以前闻得想吐,但现在,我却想,这是不是有点像幸福的滋味。
至少糖精是甜的,甜的可比医院消毒水的味道好多了。
或许我真地是人穷命贱吧。连生病也不久。虽然还是会犯糊涂,但我其实已经好了。我想装得仍然生病。
这麽多年过去了,其实他的怀抱,并不像一般成年男子的温暖与宽广。他的身体是瘦硬的,虽然肌肉轮廓不明显,却因为常年在工厂间奔波,显得很有力量,就像厂里的水泵,总是藏在工厂最深处,一点不起眼,却可以持续提供力量,工厂的运转离不开他。
我想我是爱他的。我老牛逼这辈子,爱过很多人,白小蓝、阿秀、商容……但我最爱的人,却只有小噘嘴而已。
我不明白为什麽会这样,但他对我而言,不仅代表著爱情,更代表著我所热爱的工厂、我的理想与奋斗。我做不到的东西,却在他身上得到了最完美的体现。
毕竟我跟他,都曾经是纯粹的异性恋者,但偏偏一步步走到了今天。
至少对我来说,在我眼里的男人与男人之间的爱情,包含了很多,是朋友、是为了生活共同奋斗的战友、也是最深切的知己感。
以前我总觉得小噘嘴对我没什麽感情,但是,现在我病了,我忽然发现,他可能不是没有感情。只是,经营工厂对他才是第一位的。他在处理工厂的事务时,仍然肯把一个病得糊涂的大男人时常带在身边,并亲自照顾,足以说明,他对我其实是很好的。
小噘嘴与小瘪嘴,一字之差,个性却完全不同。这次我出了这样的事。我想小瘪嘴多半是直接不去工厂上班了,但小噘嘴却一定会去。
工厂,对小瘪嘴而言只是家族的一项产业;而对小噘嘴,却是他的事业所在。
不过如果小噘嘴不是这样的个性,我想我也不可能这麽快精神就恢复了。
工厂,也是我最重要的“家”,是可以供我疗伤的地方。而我也是直到经过了这样的事,才发现工厂对我而言同样是第一位的,然後才是小噘嘴吧。
不是不爱或不够爱,只是,每个人在感情上的需求有所不同。
不知过了多久,大门传来钥匙转动的声音。商容的到来,打断了屋里的平静。
看到屋内的情形,商容的表情一下子变得愤怒起来,清秀的脸上,青筋突突直跳。他把拳头握了又握,才控制住没有直接冲上来。他说:“哥哥,你不是在电话里说夏已经好了吗?那你是不是应该把他还给我了?”
我注意到,他的手臂上果然有一大片颜色很浅的烧伤,从胳臂肘一直延伸到衣服里面。我又想起自己的腿,我的腿上同样也有大片颜色浅浅的烧伤痕迹,看来,都应该是那位潘医生的杰作吧。我装作害怕地看他,同时把身子往盛涛怀里缩了缩,说:“甜……甜……”
我没敢抬眼去看盛涛。我怕他将我再次拱手让人。
虽然不了解详情,但现在我已经大致清楚当初盛涛应该是为了工厂的发展,才会以我为代价,和商容做交易。
以我对盛涛的了解,这种事,盛涛完全做得出来。
我虽然可以理解,也可以不去恨谁,但还是会心痛不已。即使我自认为工厂才是对我最重要的,但真地事到临头,我想必不会有盛涛的决断。我还是会选我爱的人,因为我爱的人是有感情的、活生生的人,而工厂再好,也只是一堆冰冷的厂房与机械的结合体。
我想最後最在可能的结局,是我会在坚决地选择爱人後,再在心里为了工厂而隐隐作痛吧。

《工厂》(美攻大叔受 虐)第八十章

《工厂》第八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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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好半天,盛涛没说话。商容又急又怒,上前两步,但又犹豫著不敢直接走过来。他还记得在医院里、我谁都不认识的样子。目前的情形虽然让他心里不好过,也比我病得糊里糊涂的好吧。
而我看著这样的两兄弟,心里也不好过。
三个人,一时间就这样对峙著。
“来电话了!来电话了!”突如其来的手机铃音,让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商容拿起电话,说:“妈呀,你有什麽事吗?”
电话那头说了一句什麽,商容又说:“好是好了,但是……”话音未落,然後又忽地转成惊叫,“你说什麽,妈你报警了?你想干什麽……”
电话嘎地断开。
盛涛再也坐不住,他把我推到一边坐著,然後说:“商夫人报警了?呵,她还真是迫不及待呢。那老牛逼就不能在这呆著了,你马上带他走,我留在这里应付上门的警察。”
我却是莫名其妙,後来忽然想到一件事。我甚至於顾不得再装傻,跳起来大声说:“我能有什麽让警察抓的,除非……除非……整座糖精厂都被我放火给烧了?!啊!不,怎麽会这样?我没想过要烧掉糖精厂……我……我的糖精厂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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