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媚的阳光穿透树叶泻在地面上,照映得斑斑驳驳,依稀还能听得到神鸟的鸣叫与潺潺的溪流声。
井柏然兴高采烈地奔至小溪边,把手伸入溪水中,享受着水流滑过肌肤的舒适感:“博,你快过来!”
“怎么了?”付辛博跑过去,蹲在他身边问。
井柏然抓着付辛博的手一起放进水里:“很舒服吧?”
“嗯。”水面上泛起了柔和的微光,有润滑的水流,从他们相扣的指缝间淌过。
另一边,乔任梁开口问李易峰:“哎,那个和宝儿在一起的人,是叫付辛博么?”
“是啊,怎么了?”
“你和他的关系,是不是……是不是……”乔任梁硬着头皮问,“是不是很亲密?”
“你为什么这么问?”
“其他人都称呼你是圣子,只有他,叫你‘峰’。”他酸溜溜地说。
李易峰莞尔一笑:“以前,你也是这么叫我的,还有什么可吃醋的?”
“喂,李易峰,我才给你三分颜色,你就开起染坊来了?谁,谁说我在吃醋?”乔任梁没来由地开始结巴。
李易峰凑到他耳边,轻吹了一口气:“如果你不喜欢,那我今后只准你一个人叫我‘峰’。”
乔任梁战栗了一下,佯装没事地说:“谁稀罕?”
“你啊……”李易峰玩心大起,搂住了他的腰,“还记不记得,我们两个人的第一次……就是在这树林里……”
乔任梁面红耳赤地挣扎着,却还是被李易峰紧紧抱在怀里:“你放开!”
“不放。”李易峰坚定地说,“这一次,我说什么也不放。”
紧接着,他就用自己霸道的吻,堵住了乔任梁的双唇……
“宝儿,洗完手了么?我们回去吧。”付辛博有些慌乱地说。
井柏然道:“哦……”
他刚刚从岸边站起来,无意中回头瞥了一眼,就后悔了自己方才的决定。
因为他看见,李易峰和乔任梁正在接吻。
这一幕倘若被付辛博看到,岂不是……
“包子!”在付辛博还没来得及转过身之前,井柏然连忙喊道。
“什么?”
“今天天气真好!”他露出了招牌式的灿烂笑容。
“啊?嗯……是很好。”付辛博茫然地擦了擦手,又想转回去。
“包子!”井柏然又喊了一声。
“啊?”付辛博更茫然了。
天哪,老爹,你们到底要亲多久啊?????
实在不行,那我也……
他向前跨了两步,捧着付辛博那张略带诧异的脸,踮起脚,将自己的嘴唇贴了上去……
“你要喝水么?”付辛博担心地瞅着站在自己边上不停打着嗝的井柏然。
“不……不用了……呃!”
又是一个。
“宝儿,你刚才,为什么要……”
“呃!呃!呃!”井柏然一个紧张,打嗝声连成了一片。
他连忙捂住嘴,回想起这还是刚刚亲过付辛博的部位,却又不舍得捂着它了。
付辛博想:唉,算了,还是别问了吧。
一个吻而已。
话说回来,算上这回,他们都已经吻过三次了。第一次是意外,第二次是付辛博撞邪,那这第三次……又是什么?
看着井柏然红彤彤的小脸,还有刚才打嗝时可爱的模样,付辛博忍不住欢快地笑了起来:“呵呵……”
这,难道是自己的笑声么?
他已经,有多久都没有像这样畅快地笑过了?
大概,很久很久了吧。
大概,这就是爱情了吧。
“哇,这是博的笑声吗?”不远处正在玩水的陈奕龙疑惑地抬头看了过去。
张超也顺着那个方向望去,只见付辛博和井柏然并肩站在溪边,时不时还有断断续续的笑声传过来。
他的心,正在无声地落泪。
第十三章 包子
“今天好玩么?”回绝殇宫的路上,李易峰戏谑地问乔任梁。
乔任梁红着脸没说话。
“以后,还会有更好玩的。”见他不回答,李易峰又说。
该死的,自己是什么时候开始让这个家伙掌握主导权的?
乔任梁恶狠狠地想着,突然,他感到眼前一亮。
大街上的每一户人家门前,都挂上了一盏灯。
有红、有黄、有蓝、有紫……可谓是五彩缤纷,为这原本单调的浅城,增添了一份华丽的光彩。
“漂亮吗?”付辛博问自己身边的井柏然。
“嗯!”他的眼眸中开始闪烁起了奇异的光辉。
付辛博心中感到十分充实:“这是我们神族的风俗,每一个夜晚,都要在家门口挂上一盏灯,以驱赶黑暗的侵袭。而这每盏灯的颜色,和每个人出生时光珠的颜色是相同的。”
“那你呢?”井柏然好奇心顿起,“我出生时是金色,你出生的时候,是什么颜色?”
“冰蓝色。”付辛博说,“我那两个父亲,也是冰蓝色。”
“哦,你的父亲现在在哪儿?我怎么从来没见过?”
“他们死了。”付辛博的语气平静得惊人,“死在魔族人的手中。”
井柏然心里一慌,愧疚地说道:“对不起,我,我不知道……”
付辛博看了一眼前面走着的乔任梁,然后又把目光移到了那些灯上:“没关系,都已经是几千年前的事情了,你不说,我也忘了。”
过去的,再怎么深刻,也只是过去而已。
付辛博此时忽然很理解李易峰的心情,因为他自己也是一样,想要有一个新的开始。
“为什么没有黑色的?”乔任梁这一问,让每个人的心都收紧了。
李易峰先是一愣,随即笑道:“傻小米,你见过黑色的灯么?”
乔任梁不服气地说:“黑色的灯就不是灯了?反正我喜欢黑色。”
井柏然猛地回想起来,上次自己说喜欢黑色的时候,付辛博是发了一通火的。今天,他偷偷侧过脸去,观察付辛博的反应,却发现他也是一脸平静地看着自己。
看着付辛博的眼睛,井柏然像是被闪电击中了一般,连忙回头看向别处,心脏却不听话地乱跳。
他暗自发过誓要对付辛博好的,可是,怎么样才算“好”呢?
这个问题,井柏然得仔仔细细、认认真真地想一下……
第二天,井柏然早早地起了床。
他要去厨房,为付辛博做早点。
但是一进去,他看见的人,却是忙碌着的吕杨。
“杨杨。”他唤道。
“少主?”吕杨转身,意外地说,“少主这么早就起床了?你来这种地方做什么呢?快回寝宫歇息去吧。”
“不不不……”井柏然立刻说道,“我,我要帮大家做早饭。”
因为是面对着吕杨,所以他只好把“博”换成了“大家”。
“那怎么行呢?”吕杨更意外了,“少主是千金之躯,不能干这种粗活……”
“不要紧。”井柏然撩起袖管,开始找面粉。
那么久没做包子,不知道手艺退步了没有。
虽然他做的没奶奶那么好吃,但至少,还不算难以入口吧。
“少主……”吕杨虽说有些不好意思,不过他手头还有要帮王传君煎的药,所以也就默默接受了井柏然的好心“帮忙”。
煎完了药以后,吕杨小心翼翼地捧着药碗说:“少主,那属下就先去大师父那儿送药了,待会儿再回来帮少主。”
“哦,不用了,你去忙你的吧,照顾好大师父要紧。”
吕杨看着井柏然娴熟的揉面动作,不禁心生佩服。
他走出厨房,井柏然感到自在多了。
并不是讨厌这个人。
只是,面对和自己喜欢着同一个人的、长相又如此漂亮的吕杨,井柏然就是有疙瘩。
忙过许久,井柏然掀开蒸笼,看到那一个个白白胖胖的肉包子冒着诱人的热气,他有了一种回到凡界和奶奶一起住的茅草屋的感觉。
“杨杨一会儿就回来了,应该会把我做的早点分给大家,那我先送包子给包子吃……”
送包子给包子吃?
还挺有趣的。
井柏然乐呵呵地从蒸笼里抓了一个包子,一不留神,手指被烫了一下。
“哇!”他一边捏着耳垂,一边又忍痛拿了几个包子出来,“一个、两个、三个……三个应该够吃了吧?不行不行,还是多拿几个比较好……”
井柏然喃喃自语着,也顾不上手被烫到了,早点当然是要趁热吃。只要付辛博开心,他做什么都可以。
付辛博刚洗漱完毕,就听见了井柏然在自己房间外欢快的喊声:“博?你起床了吗?”
“起床了。”
玄冥宫有六间独立的楼阁,所以御灵卫们是分开住的,大家互不影响。
“那我进来啦。”井柏然推开门,把满满一盘包子放到桌上。
“这是……”
“我帮你做的早点,我最拿手的肉包子。”
付辛博面对井柏然的笑脸,也不知道,自己是醒着的,还是仍处以睡梦之中。
“怎么愣着?快尝尝看吧,凉了就不好吃了。”
“哦,好……”付辛博想用手去抓,井柏然连忙阻止。
“哎!小心烫!有筷子。”
付辛博注意到井柏然手上的红肿,马上拉过他的手腕,关切地问:“这是怎么弄的?”
“没什么,刚才不小心烫的,我有自行修复术,过一会儿就好了……”
“有自行修复术,也不表示受伤的时候不会痛。”付辛博爱怜地对着井柏然的守呵气,“还疼么?”
井柏然含泪摇摇头。
看见他眼中的泪光,付辛博更紧张了:“真有这么疼么?这自行修复怎么这样慢?”
“不是……”井柏然指指自己的手掌,“已经消下去了。但包子……凉了。”
付辛博松了口气,然后抓起一只包子咬了一大口:“有什么关系?凉了一样好吃。”
“真的?”井柏然破涕为笑,“那你就吃光吧。”
付辛博被噎了一下。
“慢点慢点……”井柏然帮他斟了一杯水。
“会不会?太多了一点?”
“你不喜欢吃?”井柏然又开始眼泛泪光了。
“不是!”付辛博立刻否认,“喜欢,怎么会不喜欢呢?吃光……一定吃光……”
再吃完了叠得如同小山一样高的包子以后,付辛博开始打嗝。
“李易峰!你不要得寸进尺!上次让你占了一回便宜,这次你……唔……你还亲?”乔任梁死命地推开正抱着自己狂吻的这个人,呼吸开始变得急促起来。
他不喜欢这样!他真的不喜欢这样!
可是……这种感觉,他为什么会感到如此熟悉?而且,还有点甜甜的?
李易峰的手还搂着乔任梁没放,他抚摸着乔任梁的脸颊,说:“你不喜欢我亲你?以前有好多次,可都是你主动的哦。”
忍了这么久,他已经不想再忍下去了。
趁着乔任梁没注意,李易峰又一次吻上了他的唇。
他轻轻捏了一下乔任梁的下巴,让他张开紧闭的贝齿,接着,伸出舌头,恣意品尝着他口中的诱惑滋味。
“嗯……”乔任梁的身体,顿时软了下来。
有一些记忆的片段,回到了他的脑海中……
但容不得他多想,李易峰就解开了他的腰带,将手探入他的胸前,轻轻拨弄着他的蓓蕾,乔任梁浑身颤抖了一下。
“我的小米,还是这么敏感。”李易峰的双唇向下移去,啃啮着他白皙的颈项。
乔任梁双手推着李易峰的肩膀,却已经是半点力气也没有了:“你要是再不放开,我就,我就……”
“你就想怎么样?嗯?”李易峰继续动作着,脱下乔任梁的外袍,一边亲吻他腹部□的肌肤。
“我就杀了你……”乔任梁轻喘着说。
“那你来杀吧,我随时奉陪。”李易峰顺势将他压倒在床上,把手伸进了他的裤子……
“不!”乔任梁一下子警醒过来,握紧他的手说,“你想干什么?”
“都已经这样了,你说我还想干什么?”
乔任梁睁开迷蒙的双眼,才发现眼前的这个人和自己已经半裸了:“淫棍!”
“别骂人,不好听哦。”李易峰低下头,舔着他胸前突起的两点。
“啊……”乔任梁忍不住呻吟出声。
李易峰把手探到他的两腿之间:“还说我?你自己不也一样有反应了么?”
“我……”他刚想辩解却感觉自己的手被李易峰握住,然后,牵引到某个地方。
一个硬硬的、热热的地方。
乔任梁顿时羞惭地闭上了眼睛。
“害羞什么?你早就看过很多次了……”李易峰趁机褪下两人身上的衣物,将自己的身体紧密地贴到乔任梁光滑的肌肤上。
他要让他清楚地感受到,自己所有的爱意……
“老爹应该是住在座宫殿里的吧?”井柏然走到一座宫殿门前,有些迟疑地向前迈步。
他跟这个老爹特别投缘。
所以他很想找个时间,找乔任梁倾吐自己内心的秘密,包括,情感。或许这对他会有些帮助吧。
井柏然这样想着,刚想敲门,却听见有“奇怪”的声音传了出来。
“啊……啊……李易峰我告诉你……你快停下……”
“嗯……你到底是要我快?还是要我停下?说清楚啊……”
“当然是快……哦不,停下……我不行了……嗯……”
这对话中夹带着呻吟和喘息,井柏然摸不着头脑地站在原地,两个父亲都在,他到底要不要进去呢?
“出去啦……”乔任梁的声音又透了出来,好像很痛苦,可又好像还有另一种猜不透的情绪在其中。
“才两次就不行了?退步了很多嘛……哦,你里面好舒服,怎么办?我舍不得出去呢……”
他们在说什么?
井柏然好奇地走到窗边,用指头戳破了一点点窗户纸,想要看个究竟,但是,当他把眼睛凑上去的时候,却差点惊叫出来。
那天晚上,他打了一整夜的嗝都没有停过。
第十四章 赔偿
“宝儿?你怎么了?黑眼圈这么深?”第二天修炼时,付辛博这样问井柏然。
井柏然已经可以和御灵卫们一起修炼灵术了,自从他有了法器“恋”以来,就再也没有出现过像上次那样失控的状况了。只是,王传君和柏栩栩在看见“恋”上的那块黑水晶时,总会露出一丝深沉的、难以捉摸的表情。
“嗯……没什么……就是,昨天晚上没睡好。”
他受到了惊吓。
非常、非常大的惊吓。
虽然早就知道男人和男人也有这回事,但真正看到的时候,还是不免很……那个什么。
乔任梁的表情他看不到,但是见李易峰的样子,似乎是很享受。如果自己让付辛博也“那个什么”一下,他会不会高兴呢?
怎么了怎么了?满脑子都是这种事情?给我忘掉!忘掉!
为了把自己脑中豆腐渣一样的画面给清除掉,井柏然不停地敲打着脑壳。
“宝儿,你真的……没事么?”付辛博见他这样,越发担心起来。
“没事没事,我很好。哎,大师父二师父在叫我们了,我们快些走吧。”井柏然扯开话题说。
有一片雪花飞到了他的鼻尖上,凉凉的舒适感沁入了他的心脾。井柏然喜悦地摊开手接住了从空中继续飘落下来的白雪:“下雪了!”
虽然不是第一次见到浅城的雪景,但每一次,他都很高兴。
付辛博擦了擦井柏然发丝上的雪片,视线停留在他纯真的笑脸上久久无法移开:“不是说,师父在叫我们么?”
“啊,对哦……”井柏然很习惯地拉起他的手。
他最喜欢牵付辛博的手。
他最喜欢让付辛博吃自己做的包子。
他最喜欢看付辛博修炼时认真的表情。
……
他最喜欢,付、辛、博。
可是,在走过去的时候,井柏然很惊愕地发现,张超的背影瘦削了许多,看上去,憔悴而落寞。他不禁问道:“博,超最近怎么了?”
“不知道。”付辛博摇摇头,“他这几天好像遇上了什么不开心的事,情绪很消沉。问他,他也不说。”
付辛博想,自己其实应该是知道原因的。
可能,是因为,井柏然和自己走得太近的缘故吧。
他一下子想到了什么,说:“宝儿,你不是会猜心术么?有没有……”
有没有看到,付辛博喜欢井柏然这个事实?
“当然没有。”井柏然说,“我说过,我不会随便用猜心术去窥探别人的秘密的。”
自从他见过了付辛博的回忆以后,他就再也没有使用过猜心术了。
他害怕,会再一次看到什么让自己心痛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