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喜欢就当个真正的严恩司,以後再有也是你的影子不是我的。」
马垣大惊:「什麽意思?」
「我会把一切处理好,该给的我不会少给,至於我爸那边……」严恩司笑的很淡:「他认不出我们,你就告诉他马垣死了,以後严家的一切都是你的。」
「恩司。」马垣挡在他跟前,直跪下去。
「干什麽。」严恩司一整天的好心情瞬间瓦解,他的举动比胆怯还叫人火大,伸手将他捞起,但马垣就是不顺他的意:「给我起来,我还没死。」
见他真怒了,马垣赶紧站起,情绪激昂的说:「你去哪,我就去哪,不管是风联,优尼尔还是严家,我全都不要。」
严恩司按著作痛的脑袋,气烦地坐到一旁:「那你要什麽。」
「我……」
「连你自己都不知道了,你还能做什麽……」严恩司打断他,马垣又抢了说:「我知道,我知道我要什麽,只要能跟你在一起就好。」
见他又把头低下,严恩司厉声一吼:「看著我说。」
「我说只要跟著你就好。」马垣鼓足气一直重复同样的话,按上大椅二侧直视他。
相同的脸,相同的气势,马垣还是输了,退上几步之遥。
「没有你,我根本不知道还能做什麽,没有你,我根本就没有生存意义,我不能没有你……你对我来说就像……神……如果是要赶我走,不如杀了我……这样……」马垣越说声越小,从没这麽坦白过,这些都是对他的崇仰。
严恩司险些喷笑,这几年虽然没干过伤天害理的大事,严格来说也沾不上好人的边,何论是神。
而他的神情是自己从未有过,除了畏惧似乎真有几分崇拜,严恩司噙著笑容,起了逗弄念头:「我想做爱……」
「我去安排。」
「我不想等,现在就要。」严恩司笑的愉悦,张合的嘴吐出令马垣惊愕的句子:「把衣服脱了,我要你。」
罪恋-15
马垣此时的心情已无法用言语来形容,他怎麽可以……怎麽可以这麽堕落……不,这不是真的,是听错了?对,一定是听错了……
见他愣著不动,严恩司非旦不意外还逮著机会说:「你也有想法的嘛,好好为自己想想,再想不到就照我的安排。」
他是怎样的人还不清楚吗,自己也绝不可能抱男人,更何况还是有著相同面容的人,一声轻笑,拎著外套便离开。
「恩司。」
冷沉的呼唤让来到门边的严恩司止下步伐,回头,马垣已近在眼前,而他正忙著脱衣。
这回换严恩司傻眼,惊愕不已,等回过神已被全身赤裸的人带回床边,唇上的温度让他错愕到做不出任何反应。
马垣不甘心,不愿意,但在吻上他之後全成了心甘情愿,手一伸为他脱衣,头一低再次吻上。
「你做什麽!」严恩司猛地推开欲压上来的人,瞥见他的男性象徵起了反应,一阵恶寒直冲上来。
「你不是要。」
严恩司哑言,三步并二步地冲出去,现在只想挖地三尺埋了自己,什麽解释都是多馀了。
见他离开马垣扬起一抹笑容,第一次对镜子里的这张脸起了遐想,第一次对这张脸产生兴奋,看著镜中的自己,手已握住抬昂的火热套弄。
脑子全是他的眼神,他的傲慢,他那不可一世的该死模样,而他的每一句命令更在耳边徘徊不去,还有……从未见过的错愕和惊慌。
「恩司……恩司……」口中不停喊著他的名,想像此时的快感是他带来的,看著镜中的脸爬上一抹红,马垣不禁吞咽一口唾沫,终於知道他在床上的模样竟是这样撩人。
只是当浊白液体洒在掌中,强烈的罪恶感让他快要窒息。
怎麽可以,怎麽可以扁低他,亵渎他,马垣慌张地洗掉手上的浊液,对著镜中的自己频频道歉。
严恩司很气,气他的举动出乎意料,气自己搞出这等乌龙。
打从这天後,严恩司的锐气因尴尬少了几分,马垣也因自责更加卑微。
一日,马垣轻声说:「时间到了……我们……」
严恩司看看桌历,才想起双年一次的修颜手术:「你处理吧。」
马垣应答一声便离开,出发日子一定,严恩司拨了通电话告知雷绎出国一事。
『去多久?』
「一个星期。」
『晚上碰面。』
「改天吧,有事要忙。」
雷绎不免强,严恩司也不多说,草草几句便结束通话。
雷绎盯著手上的话筒,久久才问:「风联最近有什麽动作?」
森知道他关心的当然不是风联:「严恩司最近跟中势那路人走的很近,还忙著跟建商周旋,今天晚上跟全宝建设的叶董有约……」
雷绎静默聆听,知道并非刻意不见而感到喜悦,更感叹是从什麽时候开始不信他了。
再见,是在他出国前一晚,几杯黄酒下肚,雷绎这阵子积压的烦躁一次爆发出来:「严先生,你是不是瞧不起我的私生活要跟我撇清关系?」
「有吗。」严恩司淡淡一笑,手中杯子敲上他的一饮而尽。
「那就是风联捞钱,让你成了大忙人。」
面对雷绎的左一句责怪右一句调侃严恩司仅是笑笑回应,想这阵子的确不复以往,再不吝啬言词地说:「你的私生活的确该检讨一下,先是贺氏再是富嘉金,真把自己当牛郎卖了。」
「牛郎?」雷绎眯眼望他,哭笑不得地反驳:「这是手段,说这麽难听。」
「雷门要是缺财路说一声便是,我严恩司又不是见死不救的人,绝不会让雷老大饿死街头。」
雷绎故作感动地贴近:「怎麽,在意我把自己卖了?」
这跟在意哪扯的上边,严恩司拍掉他搭上来的手:「有人肯买我怎麽敢挡你财路。」
雷绎大笑,不忘为自己澄清:「我最近收敛很多,那些声色场所少去了。」
就算他不说,严恩司也清楚,风联那班雷派人士早将他的一举一动摸的透彻,想不知道也难。
「就说我,你自己呢,都二四了还定不下来。」
严恩司眯眼一笑,想著即将迈进第六个月的恋人,只要再撑一个月就破纪录了。
「想再多也没用。」雷绎掐著手指,点著头,肯定告诉他:「最多半年,除非你一直不出国,或许可以撑到七个月。」
雷绎三二句就坏他心情,严恩司睨瞪一眼:「别再跟踪我,这次是认真的,等处理好风联的事就跟她求婚。」
都不看好他的恋情又怎麽会去在意他的婚事,雷绎感兴趣的是:「风联有什麽事?」
「我要离开。」雷绎是严恩司剖心的朋友,再加上对他本就毫无隐瞒,将来的打算也坦言告知:「我打算把风联和优尼尔给马垣,南加州比较适合我。」
「你要让他当真正的严恩司?」
「短期内一定也只能这样,至於以後他想怎麽做就随他。」这以後自然是指严父百年之後,只是这话严恩司没说白:「我在国外搞的可是正经生意,这二年也逐渐稳定……」
「不准。」雷绎暴跳,从未听过这事,哪知一提就是拍板定案的局面,这麽一来岂不是更加疏离,即使有诸多不满,表现出来的却是:「你这是间接置我於死地,你去南加州消遥快活就算了,还把马垣这麻烦留下来。」
马垣对雷氏的执著正好被他拿来发挥。
「你都说雷门不是纸糊的,难道你雷绎就是?」严恩司嘴上说的轻松,心里却很重视这个问题,看他一双眼瞪如牛铃,赶紧安抚:「走之前我会跟马垣交代清楚,尽量不会给你留太多麻烦。」
他雷绎会怕马垣!?要不是看在这份私交,风联不找晦气,雷门也早发难了,哪来这麽多年的和平。
「什麽时候走?」气归气,雷绎在意的还是他这个人。
「不知道。」一想到马垣严恩司就感到无力,无论再怎麽尴尬也得找个机会跟他聊聊。
「怎麽了?」看他面有难色,雷绎先是关心又拍拍胸脯:「有麻烦就说,我替你摆平。」
严恩司轻笑,最麻烦的不就是说服不了马垣。
「说阿,起码我可以帮你提主意。」
严恩司犹豫思忖,雷绎又再三追问,几番思量最终还是告诉他,包括那晚的弄巧成拙。
要严恩司承认错误是很难的事,话一说完他呕的饮尽杯中物,吁叹一气,把错全推到雷绎头上。
雷绎仅是大笑,不安慰二句便得了,还逮著机会解释。
整晚下来非但没研讨出具体办法,雷绎还跟马垣站在同一阵线劝留,一会儿分析他走了之後严重性,一会儿又说南加州的空气吸多了会痴呆,最後的最後在雷绎以「反正你就算结婚也是离婚,搞这麽多事做什麽。」下不欢而散。
就冲他这句话,严恩司暗自发誓这辈子绝不会跟离婚沾上边。
罪恋-16
上了机,严恩司仍然结著脸,气雷绎竟然斩钉截铁的说马垣不是利益为重的人,马垣是怎样的人哪需要他来说,想来他们真斗熟了,真要看看几年後谁才是活著的那个。
还有马垣,都把饼送到嘴边请他啃还不咽,偏不信他无欲到这种地步。
越洋的长程飞行让他有足够时间养足精神,想出N百种方法,在心意已决又被雷绎刺激下,一下机就约马垣用餐。
席间,无论他们怎麽低调也难逃众人的注视礼,双胞胎不稀奇,若气势,体型相同可就鲜见,尤其还有张好看面皮的东方人。
就因为处在陌生国度他们才有机会同进同出,也只有在这里马垣才是真正的马垣。
一顿晚膳下来,严恩司不提正题,反而定起一连串行程,马垣没意见,仅是顺他安排。
短短二天,撇开奢华不谈,光在赌城所洒的金额就几近上亿,马垣劝上二句,严恩司却说:「钱是拿来花的,留著是要当壁纸吗。」
马垣无话可说,他洒的钱全是他的,他喜爱怎麽奢侈更没立场管。
直到第三天严恩司认识了中欧混血的黑发美女,她气质出众,谈吐风雅,更有良好的家世背景。
打从物色到这名女子,严恩司便支走马垣,要他回饭店等著。
从认识到上床只花一天时间,他知道她对自己一见倾心,不然以她这样的名媛淑女总会有矜持几分。
当两人进入房间,严恩司藉故离开了会儿,他敲响马垣的房门,劈头就是:「帮我应付她。」
马垣不解,这种要求从未有过,才要开口确认,他已将房间钥匙强塞上来:「还不去。」
命令的口语已不容马垣拒绝或迟疑:「一夜情?还是?」
严恩司反问:「你觉得她好吗?」
「不错。」名叫克莉丝汀的女人的确比他之前的对象好太多。
「那就认真吧。」严恩司眯眼一笑,推他上阵。
既然要认真又何必推过来,再瞧几眼已逆不了他的坚定,两人便换房度过这晚。
往後的约会、吃饭、上床,全让马垣一手包了,马垣一头雾水,到底她是谁的女人了。
在送她返回住邸,马垣终於忍不住找上他,这一闯正好瞧见他从浴室出来:「我们谈谈。」
严恩司睨他一眼,满意他的主动邀谈:「坐。」
「你到底有没有要跟克莉丝汀往来?」马垣替他擦拭湿漉发丝,毫不罗唆地切入正题。
「你这几天跟她相处觉得怎样?」
「她是个好女人。」
听他吐出不具情感的答案,严恩司再问:「喜欢她吗?」
马垣的动作停了会儿,几经衡量後小心翼翼的答:「我想没人会不喜欢,无论是她个人或是家世都无可挑剔。」
「很少听你这麽赞一个人。」
马垣苦笑,这麽明显的场面话竟被他拿来做文章,而他还马上定了结论:「看样子你是真的喜欢她了。」
「我……」
没有二字还没出口,严恩司转过身笑著:「不过很可惜,她喜欢的是严恩司,不是马垣。」
马垣被他接二连三的发言搞的一头雾水,才要表明立场……
「当然,你如果是严恩司就另当别论。」
马垣不是蠢人:「原来兜这麽大圈是要跟我谈那件事。」
严恩司噙著笑容望他,此时的他压根没了严恩司的影子,十足十是马垣,也只有在陌生国度他才会是自己,才会少了令人火大的畏惧,正因如此,严恩司绝不可能错过这次机会,斟上一杯酒递上:「我想这几天你应该过的很愉快,只要你点头,这些全是你的。」
马垣咬著杯沿,仰头将杯中物一饮下肚:「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麽,竟然捧著家产送人。」
「我当然知道我在做什麽,你才知不知道你在拒绝的是你一辈子都赚不到的财富。」严恩司身子一倾又替他斟满酒:「当初不就是为了钱来做我的影子,如今这些全给你,你居然不要,呵,到底是你太无所求,还是我太自以为是。」
「你说的这些我不稀罕。」马垣仗著几分酒气,几分自我,朝他贴近:「我想你可能以为我在说笑,不过没关系,我再告诉你一次,你是我的光,是我的神,没有你我什麽都不是,没有你我就没有生存价值,听清楚了吗。」
上回说这番话的态度是那麽胆怯,现在竟是如此咄咄逼人,严恩司睨视近在眼前的他,忍俊不住大笑:「我真要怀疑你是不是有多重性格,怎麽,这里的空气比较好闻,还是你认为……」
「别再说奇怪的话刺激我。」马垣掐住他的下颚打断他的发言:「无论你去哪,我都跟著你,我好奇的是你有什麽非走不可的理由,我想过,猜过,但我想不到。」
「恩司,你变的好奇怪,要是我不答应,你打算怎麽办,杀了我?诈死?还是……」马垣的神情从愤怒、冷静到猜忌,直到发现他动也不动地看著自己,才被此时的举动吓到,赶紧松手:「抱歉,我……」
严恩司捏捏被抓疼的下颚,不怒反笑的说:「诈死好像不错。」
马垣被他惊住,急问:「到底出什麽事?」
「有你在还能有什麽事,不就是腻了,老实告诉你,这几年我已经在南加州置产创业,在那里,生活很平静,那才是我要的生活。」严恩司端起酒饮餟几口,见他有些惊愕,扬扬嘴角又道:「虽然我不满我爸的做法,更怨他分不出我们谁才是他儿子,但他毕竟是我爸,有你在我才能放心,如果可以,我希望你能当严恩司到他百年之後,到那时候你想做回马垣或是以严恩司继续活下去我都没意见,你能答应吗?」
马垣身子一震,利诱可挡,但哪挡的了他的动之以情。
只要是严恩司开口,根本毫无拒绝之力,这夜,他终究妥协了,纵使心里有千百万个不愿意。
「老板百年後能去找你吗?」
严恩司没回他,直到天翻白肚,马垣再次追问才说:「等你成了真正的严恩司,你的事我不干涉更无权干涉。」
马垣点了头,但在他们心中都有一个渴望,严恩司找到向往已久的平静,马垣却仍在迷惑中打转。
协议一成,修颜手术定在二天後,严恩司端详起马垣的脸:「没多大变化,除了瘦了点。」
马垣笑了笑,回想起来最难熬的是他从少年长成男人的那段期间,他的迅速成长让这张脸挨足了苦,但每一回,他总是既担心又慰问地陪在身边,就像现在一样。
这二天,他们仅是窝在饭店,聊著从前及未来。
罪恋-17
知道他有了方向马垣才稍微安心,听到他有结婚打算更讨起喜酒,唯一连头都点不下去的是有关雷绎的要求,虽然他只是希望别斗的太过,马垣就是无法答应。
於公,雷严对立本来就是无法改变的事实,於私,马垣对雷氏有严重的仇恨情结,年少时所受的苦,昔日对严家的不满,命运的怨叹,早转移到雷绎头上。
提到雷绎,马垣想起他那暧昧不明的态度,又想起他曾对这张脸起了欲念,目光一凝,直问:「你跟雷绎到底什麽关系?」
「朋友。」
「什麽样的朋友?」
虽然仅是瞬间,严恩司已被马垣的态度震住,甚至有种被审问的错觉,僵著笑容说:「很重视的朋友,我们无话不谈,我不乐见你们有人倒下,虽然我很期待最後的结果……」
马垣噙著笑容看他,或许对他来说是这样没错,但姓雷的哪当他是朋友这麽简单,一想到他在他面前装出来的老实样就不禁反呕:「我不敢保证,但是我尽量,不过老板那边,是该做点戏堵堵人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