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赋----雨拈红

作者:  录入:05-23

“我动歪念头?”姚槐之眼睛略张,颇好笑地睨着眼前一脸正派的人说,“这可是我的寝室,怎么不是应该说是那些婢女投怀送抱呢?”
“府上的婢女我都认识,她们不是这样的人。”杨滔君严肃地说。
“哦,是这样吗?”姚槐之牵了牵了嘴角却没有笑,“那么刚才我们的对话你都全听见咯?”
“那种话……”杨滔君想了想,脸色都变了。
“那就是说,你坏了我的好事咯!”姚槐之的笑脸越靠越近,他们的鼻尖几乎碰到了一块,热气在两人的脸颊上蔓延。
“你……你退后点!”杨滔君喊得底气不足,显得不知所措。
“你大夜里不就寝来我的寝室找我,不就是想勾引我嘛!”姚槐之吃吃地笑了,他慢慢地低下头往杨滔君的耳朵吹了口气,“那好吧,我们就继续刚才我没干完的事。”
“你……别胡说!”杨滔君扭过头,一脸难堪。
“敲敲!”门外传来了清脆的叩门,小婢女清晰的声音传来,“姚公子,奴婢见你这么晚都没睡,给你准备了点夜宵。”
杨滔君望向门外,神色紧张。姚槐之饶有兴趣地注视着他,他略略偏过头,湿润的舌头轻轻地扫过杨滔君的脖子,“你……”杨滔君双眼突张,一脸愤怒。
“杨公子,你大可以大呼,或者一把推倒我,只怕门外的婢女不知道,为何夜如此深了,杨公子会到我的寝室逗留而已。”姚槐之贴着他的耳朵对他细声说。
杨滔君尽管气愤得要紧,也只得死死地咬着嘴唇。
“姚公子?你睡了么?”门外的声音显得有些着急,似乎要取门而入。
只见姚槐之仍是无所谓地把杨滔君圈在墙角,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这个下流的胚子,他明明已经这些认输了,那人还要这样。
你倒说句话,叫她走!杨滔君动着嘴唇无声地对他说。
那好,你亲我一口,我就全按你说的话做。姚槐之眨了眨眼睛无赖地动着嘴唇无声地回应他。
杨滔君气得眼眶都红了,浑身发抖。
这时,门外的啪门声更响了,杨滔君随之脸色发白。
“真不好意思,我习惯了夜里点着灯就寝,姑娘的心意,敝人心领了,夜凉湿气重,姑娘还请早回吧!”姚槐之的声音慢悠悠地飘出。
“那好吧,姚公子,奴婢就不妨碍你就寝了。”小婢女带着失乐的声音离开了。
姚槐之松开了双臂,慢慢地踱步走开了,只见杨滔君仍一脸恨恨地盯着他。
“怎么了?不满足吗?你不走,我就继续刚才的事儿。”姚槐之轻勾嘴角,一派风流。
气得杨滔君忘记了来这儿的初衷,狠狠地甩门离开。
璀璨的灯光中,桃红的花瓣绕着雪白的指尖飞舞,渐渐地四周越来越暗,姚槐之星目一眨,淡淡地笑着,四周立刻黑漆如墨。

第五回 表哥(下)

鸟语花香,空气清新中带着让人沉恋梦乡的痴意,天才刚泛起一点鱼肚子,司马谦叹了口气,微张蒙胧的眼睛,面对着他对面那个喋喋不休的人,一杯又一杯地把浓茶灌入口中,这样的良辰美景,他本应该抱着某美人睡个日晒三竿,就算不这样,让他独个儿抱着软枕睡个天昏地暗也不错。
可是,“你说姚槐之这样像话吗?半夜里与一个正经的女人独自在房里说着下流的事,只怕连这世上最下流无耻的事也做尽了。”杨滔君的怒气积了一个晚上,现在挥洒得淋漓尽致,外加咬牙切齿,“我看他最后不是病死就是被人乱棍打死。”
“我原以为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原来不过是那些风花雪月的事情罢了。滔君是不是有点大题小作了。”司马谦撑着半边头,睡意迷蒙地说,“听你说的,那是槐之的寝室,这就说明了是那奴婢投怀送抱的,之后会发生什么事都是他们两人心甘情愿的。你又何必这般动气。”
“一个女人的清白太重要的,她日后还是要嫁人的,那个风流鬼哪能不知道这种事,他却还毁他人清白,你说这样行吗?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杨滔君狠狠地捶了桌子一下,咚的一声,吓得司马谦清醒得很,“就算是那女子一时迷惑,他也不应该乘人之危。”
“好了,我知道,我理解你的意思。我也知道你从小就是这般较真的人,这次是槐之不对,我待会跟他聊,好吗?你千万别太动气,伤身子。”司马谦好声好气地说,边唤站在柱子那边的婢女端点心过来。
“那风流鬼根本就是只会用下面思考的动物,竟然对女子的清白视无如睹……”杨滔君仍是气愤难平,只见,“啪”的一声,昨晚熟悉的女音带着颤意跪下了,“少爷,你要相信小梦,小梦与姚公子绝对没有苟且的事情,小梦仍是清白之躯。”杨滔君听着那声音身子僵直了半分。
“小梦,你既知是半夜时分了,为何还要去姚公子的寝室,若这事落入别人口中,你该知道有什么后果?”司马谦严厉地说,“在司马府上做事的人怎么可以如此轻浮,你这般的人,司马府上可无你的容身之处。”
“少爷,奴婢知错了。千万别把奴婢驱逐出府。”小梦趴在地上,眼泪扑扑地掉下,“奴婢自小就在府上做事,奉伺了少爷这么久,早已决定至死不离府,少爷你就看在奴婢一时糊涂,千万要让奴婢继续在这儿待下去。”
“可是犯了错,总要受处罚的。”司马谦淡淡地说,“就这样吧,你这个月的工钱就扣一半。这是为了让你紧记,在司马府上行事要小心,处处留个心眼,什么事该做就做好本份,不该做的和不该想的,就是多一丁点的心思也要不得。”
“少爷,可是奴婢这个月要帮爹还……”小梦趴坐在地上,又目无神,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
“这已经是最轻的处罚了。你退下吧!”司马谦摆摆手,连一眼也懒得看她。
“谦如,你这样……”一旁的杨滔君不忍心。
“滔君,你不要说什么了,我的决定就是这样。”
小梦慢慢地从地上爬起,眼带恨意地瞪了杨滔君一眼,便弓起身子细声道:“奴婢谢过少爷,谢过……杨、公、子。”她冷冷地笑了一下,勉强支撑起摇摇欲坠的身子。
杨滔君看了于心不忍,没多想便要过去扶她。
只听,司马谦冷淡地说:“滔君,虽然你是我最好的朋友,但是府上的事,你还是别管吧!”小梦的身子略略震动了一下,她没有回过头来,声音幽幽地自她的嘴中响起:“少爷说得对,杨公子,是奴婢的错,是奴婢对姚公子心存爱慕,与姚公子无关,奴婢这等卑贱的人实在不应该心存侥幸,妄想高攀姚公子。杨公子的心意,奴婢也心领了,实在没必要为奴婢说情,而降低了公子你的身份。”
“这……”杨滔君看着小梦轻飘飘似地穿过走廊的单薄身影,心中隐隐带着莫名的酸楚,他回过头来,深深地叹了口气对一旁表现异常冷静的人说:“谦如有必要这般绝情吗?”
“不是我绝情,我是想让她明白,在司马府上做事的人应该心脑清醒,别痴心妄想,她应该想想自已的身份,槐之是她能高攀得起的人吗?”司马谦喝了口茶说,“滔君你心宅仁厚是件好事,但是你别忘记了,我不是一般的人,我是以后要继承司马官位的人,如果不奖罚分明,他日怎么能在朝面圣。”
杨滔君默默地看眼前仿佛已经变了另一个人的司马谦,昔日的温暖记忆仿佛已如潮水般退却了。
“谦如你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难得,难得!”一把带着浓浓戏谑的笑声蓦然响起,杨滔君的肩上被搭上了一只暖烘烘的大手。
“我刚好有事要跟你说呢,槐之。”司马谦淡淡地笑着,“来,坐下吧!”
姚槐之拂开了手中的檀木扇,老老实实地坐到杨滔君身旁,“是什么事呢?”
“滚开!”杨滔君咬着牙根,一字一句地吐出。
“怎么回事了,滔君为什么这么生气,刚才的事不是了结了吗?小梦都说是她的错了。你不该生槐之的气吧!”司马谦睁大了眼睛说。
“这个风流鬼昨晚,昨晚他,他……”杨滔君结巴了好一会儿就是说不出完整的。
“谦如,我想滔君是有点事对我有所误会了。”姚槐之缓慢地说,“事情是这样的。昨晚,我在寝室里看书籍时,门外突然响起了一声哀叫,我以为是发生什么可怕的事了。出去看看时,才发现原来是小梦姑娘捧着点心不小心踩到了东西,扭伤了脚。我以前出征在外时,身旁的士兵也经常会扭伤到脚,我自认对这些小功夫还挺拿手的,便自告奋勇帮小梦姑娘按摩脚掌,我虽知道男女授受不亲,但当时情急,大半夜的哪儿寻大夫去,只得征求小梦姑娘同意才帮她减轻痛楚。那时杨公子刚好路过,他看到了大概有所误会。要是这样,我就在这儿对杨公子道一声歉。”姚槐之悠悠然地望向杨滔君,脸上根本就没有所谓的愧意。
“啊?大半夜的,杨滔君不睡去找槐之有什么事?”司马谦疑惑地问,“就算有什么事也该大白天说吧!”
“杨公子他……”
杨滔君深怕这个风流鬼会把昨晚他们之间的事全盘说出,只得急急地插嘴说:“谦如既知道实情,那小梦姑娘实属无辜,是不是应该把刚才落实的处罚撤掉。”
看着杨滔君一脸的着急与认真,司马谦静了静叹气后说:“滔君说得是,明儿我就跟李管事说一声,一会,我还有事要办,现在先走了。”
司马谦一走,只留下杨滔君与姚槐之两两相望,杨滔君猛然起身,甩袖就走,姚槐之慢吞吞的声音随之响起:“我看杨公子这般心急,是怕了我么?”
“我怕了你?”杨滔君身子僵得死硬的,他转过头来,口气冷森森地说,“我只是不想跟一个不分男女都只会发情的风流鬼呆在一起。”
“是么?”不知道什么时候,说话的姚槐之已经站到了杨滔君的身旁。他带笑地睨着眼前的人,靠得忒近的,“发情么?”
“别靠过来。”杨滔君低吼一声,脸色潮红。
“你干嘛这么生气,我有对你干什么了吗?”姚槐之优闲地踱开了脚步,背对着对方,掌心微张贴到嘴旁轻吹一下,大晴天里,绸绵绵的雨细腻地落下,“你看天都下大雨了,你我只怕一时三刻哪儿都去不得。”
“大男人的会怕这一点小雨吗?”杨滔君冷冷地说。
“谦如一向不喜欢带奴婢下人到这边的偏院来,下这么大的雨,我没有带油纸伞,从这到我寝室那边忒远的,回去后大概要被雨淋得一场大病了。”姚槐之淡淡地说着。
“谦如还说你是将军,这点小雨也会受不了?” 杨滔君皱了皱眉头。
“将军也是有分类别的。像我不是因为功夫好才升上将军,我是因为调用士兵和作战方案妙才荣升将军。”姚槐之说,“杨公子要是有要事就先走吧!这偏院一时三刻不会有人来,我大概自个儿在这儿呆上大半天,就会有人发现我吧!要不,我就独自在这儿等雨停下来,只是不知道这雨什么时候会停。”
杨滔君闭了闭眼睛,看着四周静如无物的环境,一声不响地往回走,挑了一个离姚槐之最远的位置坐下,两人没有再说任何话了,只是一个坐北一个坐南,遥遥地聆听着这雨水的乐声,一个嘴角微勾,一个抚额叹息。

第六回 冤(一)

微凉的风徐徐拂过大地,垂柳轻轻地摇曳着枝条,像少女多情的手,纤弱却招人怜爱。莲花河畔,貌美的少女穿着朴素,巧手玲珑地撑着小船采摘还带着露珠的蓬头,那时人烟正少,四周渐起淡淡的薄雾,日光像黄金的丝绸一条条地从天而铺,少女们银铃般的声音,动听地回荡着,不知情的人还以为是天庭里的仙女愉愉溜到了凡间正玩耍得欢呢。
迷蒙的薄雾渐渐地散开了,少女靠近一朵莲花旁,好奇地瞧了瞧,发现河水里沉浸着一根根黑亮的长丝,它在水中随波荡漾着,神秘得很,少女用竹竿推了推那莲花,莲花稍稍晃动,只见黑亮的长发也跟着波动,那硕大的头颅慢慢地浮现在水面上。
“啊~!有人头呀!”少女原本柔顺的声音徒然变得尖锐刺耳。这么美丽的清晨,她的尖叫声让每个在船上的人侧目不已。
“按照推断,这女子应该是死了两天。”衙门的林梅与杨滔君最先赶到。杨滔君先把围观的人驱散,林海趁机察看死尸,“只是浸在水内太久了,模样有点难以确认。”
“是吗?让我看看。”杨滔君调过头来,在看到尸体的那一刻,胃部涌起一股恶心,头猛然发痛,他蹲下身子在柳树旁哇哇地呕吐起来。
“滔君,你还好吧!平常你见到这类的尸体都没事呀。”林海吃惊地说。
“我不知道,大概今天不大舒服吧!”杨滔君就着旁边的柳树撑起身子,脸色青白。
“那你先回去吧!其它的事,我跟兄弟们处理就行了。”林海一边说着,一边唤了几个兄弟过来。
“那怎么行。”杨滔君摇了摇头,勉强撑起身子。
“我知道你很拼命,但是每个人只有一条命,平时,你破了这么多案,也够威风的,今儿,你让其它兄弟显显威风行不行?”林海眨了眨眼睛说。
“那好吧!”杨滔君笑了笑说,“那我先回去,辛苦你们了。”
“行了,但是你看起来不太对劲,要不要我送你回去。”林海担心地问。
“不用了吧!我身体没有这么差,这点小事我还撑得下去。”杨滔君走了几步,还是觉得不对劲,他刚才看着那死尸的衣服倒跟司马府上的婢女差不多,心里总觉得不做点儿事,就是有疙瘩。他转了个弯朝司马府上走去。
司马府里静悄悄的,比往常都要奇怪。杨滔君一路上遇到不少的婢女,就是没有遇着小梦。在司马府上走了一圈,得知司马谦和姚槐之都出府了,杨滔君只得一个人坐在小亭里。吃着婢女送上来的点心,杨滔君隐隐觉得这府里就是不寻常,总感觉到有什么不幸的事发生了。
“小清,这几天府里发生什么事了吗?”杨滔君对给他送点心的婢女,低声询问。
“是这样的。”小清向四周望了望,见没人影才弯下身子,细声对杨滔君说,“原本小清也不该多管府上的事,嘴杂的人,少爷总是讨厌的,只是是杨公子想要知道的,小清总不好意思让公子你寻不着究竟。”她睨了眼杨滔君,脸上红云渐现,“其实也不算什么大事,就是这两天小梦不见了。小梦是在这府上伺奉了公子最久的奴婢,小清跟她也还算友好,只是近来,小梦夜闯姚公子寝室的事被传得很凶。闻说少爷跟姚公子有些不寻常的交情,不只是亲戚的关系这么简单,在这儿小清就不能多说了,而且小清也只是道听途说。有些人说少爷知道了这件事之后很生气,就把小梦驱逐出府,小梦有个烂赌的爹,若不是她爹欠债累累,她也用不着卖身为奴。小梦不见后,这几天府上的婢女都心慌慌的,没一个安宁。还有人说,夜里听见小梦在徊廊行走的声音,听见她奉着茶给少爷端去呢。”小清才说完,也紧张得要找帕子拭汗,稍停半刻,她又柔声接着说,“不过,这等怪异的事也只是小清听说的,杨公子倒不必放在心上,只当是笑话,过耳朵就忘记吧!”
杨滔君知道小清也是难为的,只得施施然地道:“小清姑娘说得是,这些没有根据的事情,杨某不会搁在心上。”
夜里,四周沉寂寂的一遍,杨滔君翻了几遍身也睡不着,脑子里总担心着小梦姑娘的事。一个人不会突然平白无故消失不见的,而且谦如也答应他会让小梦继续待在府中,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才会让小梦姑娘失去了踪影,只是偌大的一个府,只怕司马大人并不把那么一个小婢女放在心上了吧!难道是被人迫债不成……反……?杨滔君一个激灵,翻身穿着齐整,急冲冲地向那莲花河畔冲去。虽然林海叫他别管这件事,但是一想到那熟悉的服饰,他的心就翻江般难受,总觉得自己应该去一趟事发现场。
莲花河畔水波妖媚地荡漾着微光,圆月高挂上空,皎洁娇美。朵朵睡莲在柔和的月光下,无比的动人,杨滔君仔细地观察着四周的环境与土壤,鉴于早上为了在河里打捞死者而岸边迫不得已多出的杂乱鞋印中有那么一处有一点的闪光,若隐若无的,杨滔君眼前一亮,把身子靠近打算看个仔细。
就在这时,早上那熟悉的昏晕感蔓延开来了,杨滔君一个不稳就往河畔坠下了。他感觉到河水沉浸了他的身体,开始灌入他的鼻腔,他拼命地挣扎着,却感觉到双脚被什么东西缠住了无法挣脱,身体一点点的下沉,意识逐渐模糊,他甚至想今晚之后,他大概……

推书 20234-05-23 :奇幻人世间----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