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逢似有恨----晏好古

作者:  录入:04-25

虽然苏建承现在身在天牢,但让自己身边的吴公公带着手谕跟着应该不成问题,大不了自己亲自去一趟又何妨,况且恩泉一没有功夫,二又没有内外照应,只不过是情深意重想送他最后一程,四皇兄那里嘛,能瞒着就先瞒着,若瞒不了说清楚他也不会生气,他是潇洒通脱的人,说不定还会格外赏识恩泉。李炎祁这样想着,觉得一切都顺情顺理,心里暗暗替余恩泉高兴。虽然面对国家事务已能分析厉害,一手遮天,但面对自己心仪之人,情窦初开的小皇帝却反常地表现出一如孩童一般的天真。
回到皇宫当晚,让余恩泉住在了自己寝宫边上的小院里,第二天下了旨招他做御用乐师,并
把离自己不远一个临淅斋收拾好了给余恩泉住,当天晚上就把事前说好要送他的琵琶赶制出来,余恩泉将琵琶抱在手里,紫檀木的板背雕着吐丝菊花,白象牙的山口精致细腻,四根琴弦不知是什么做的也泛着闪闪的光辉,黑红的颜色加上银白色的微光,竟有一种说不出的媚冶,轻拨缠弦,清脆之声叮咚响起,虽是新琴却丝毫不觉得陌生。
“你喜欢吗?”李炎祁像个等待礼物的孩子一般闪着两只眼睛望着余恩泉。
“果真是把好琴”余恩泉爱不释手忙夸奖道,随即坐下身来,弹了一曲汉宫秋月。一时间,两人一个弹得入神,一个听得迷离,最后一高兴干脆跑到外面花园里,席地而坐弹琴对酒。小皇帝醉了酒死活赖在恩泉床上睡了一夜,第二天一早起来,发现余恩泉正合衣靠在窗边的躺椅上,身上只披了一件青花斗蓬,看来是这样凑合睡了一夜,不由一阵心痛,刚想把他抱到床上,他却自己醒了,想必是姿势不适睡得也不深沉。李炎祁又是一阵自责,连忙给他道歉。余恩泉摆摆手让他不要在意,劝了一会便赶他去上朝。李炎祁醉意还未消光,摇摇晃晃上朝去了。
如此懵懵懂懂过了十来天,李炎祁一有空就往临淅斋跑。
“恩泉——”一日,李炎祁下了朝,气也不喘一口便又跑去找余恩泉,开门叫了一声不见回应,走进去一看,余恩泉正坐在床边蹙眉,“怎么了?你不舒服了?”说着便去探他的额头。
余恩泉在宫里有些日子了,李炎祁免去了他一切礼节,要他只把自己当作普通人,这让余恩泉颇有些感动,只是日子一天一天过去了,承诺却迟迟没有兑现,虽然知道并没有对苏建承用刑,但是再拖下去只怕他心里也受不住了。自己心里着急,李炎祁那边却丝毫没有音讯,难道是他忘了?挥去他的手:“皇上,您几时带我去见苏将军?”
“这……”李炎祁顿时像吃了苦瓜,他哪里是忘了,他也很是发愁。昨天晚上四王爷李炎旸刚还问他什么时候行刑,今天余恩泉又来问他几时探监,若是告诉他苏建承再过十天便要被处斩,余恩泉非伤心得昏过去不可……也罢也罢,早晚都要知道,行刑前好歹先让他见了,把陈年的心事了却了,等苏建承死后,再好好安慰他。
“皇上该不会是忘了吧?”余恩泉站在床头斜着眼角看他。
“怎么会!明天就带你去。”话刚出口就恨不得狠狠抽自己两下,怎么也该推后几天。余恩泉本来心思就重,要是知道了行刑的日期,一日一日这样看着苏建承等死……诶!
“真的?”
“……”完全没能力,面对那人难得喜悦的神情,他完全没有改口的能力,瘪瘪嘴道,“真的。”
“谢皇上”
“不谢不谢”小皇帝上前扶住意欲行礼的余恩泉,“这也是朕亲口答应你的,怎能食言。以后再不要行礼了,你我既然是朋友,就不该再有身份区别。”
余恩泉点点头,终于要相见了——苏大人,您再等等,不管要付出怎样代价,我一定救您出去。

相逢似有恨(二五)

廿伍
天牢里阴湿昏暗,狱吏举着火把走在最前头,橙色火光忽明忽暗。余恩泉跟着黯淡的光亮前行,身后是尾随而来的皇上的贴身宦臣吴仲立。原本李炎祁打算亲自跟他去,只是如果这样,有许多话就不便出口,因而想了个借口,要李炎祁去缠住四王爷以免被发现又要解释。李炎祁觉得他说得很有道理,便派吴仲立随同。
拐了一个弯,虎背熊腰的狱吏转过来:“到了,前面直走就是了。”
余恩泉深吸了口气,转过来对身后的吴仲立说:“公公,在这儿等我吧。我进去看看就出来。”
“还是奴才陪先生一起进去吧。”
知道他必不肯,余恩泉故意暗下脸色,道:“公公信不过我吗?我不过是个弹琴的,难道公公还怕我劫狱不成?”
吴仲立借着火光看了看余恩泉阴沉的表情,心里也有些害怕,自己从小看着小皇帝长大,对他也算十二分的了解,能被他这么从心里宠爱的人,眼前这人还是第一个,不敢造次忙笑脸道:“奴才不敢,奴才是怕里头犯人伤着先生。”
“公公不必担心,我又不进去,只在门外看看就出来了。”
“是,那奴才就在这儿侯着您。”
余恩泉点点头,从狱吏手中接过火把,弯腰走进被挂起的那扇千斤铁门里。天牢果然不同于普通监狱,一扇铁门里只有一间屋子,里面也只关一个犯人。把火把举高一些,朝屋子里照了照,余恩泉不敢高声:“苏大人——”
屋内没有回答。
“苏大人——您在吗?”
依旧没有回应。应该是关押苏建承的牢房不错,这么严谨的管理,怎么会带错路呢,难道是生病了?或者受了大刑?余恩泉心里更加着急,趴在铁栏杆上往里望:“苏大人——您在里面吗?”
屋里传来一阵轻微的摩擦声。
“苏大人?苏大人是你吗?”顺着火光尽可能地向深处寻觅,终于在最里面的一个角落里找到一个坐在床边的人影,蓬头垢面,破败不堪,丝毫看不出是当年雄振一时的镇国将军,只有那表情坚毅刚硬一如平常,正是苏建承。“苏大人——”余恩泉不禁喜极而泣,含着泪叫出声来。
“苏大人,您还好吧?我是恩泉,宝珠楼的余恩泉,您还记得吗?当年您在宝珠楼救过一个小孩,我在六王爷府上给您弹过琵琶,对了,前一个月您还从白衣人手里救过我”我还将酒醉的您扶回家里,您还……后面一句却怎么也说不出口,如果苏建承不肯回忆,那将成为自己一个永远不能提及的秘密,“您……还记得吗?”
火光黯淡,苏建承的眼睛似乎动了动,却看不真切。余恩泉自嘲地笑了笑:“没事,您不记得了……也没关系。”我不忘就足够了。
回头看了一眼来路,黑漆漆一片,应该没有人跟来,放低些声音道,“大人,我知道您听得见,我也知道您是被冤枉的,您再忍耐一阵,我一定会救您出去的。所以在这之前,您千万不可有轻生的念头啊……”
“那,我先走了。如果有机会我再来看您。”等待了一会儿还是没有回答他,看来苏建承受了不小的打击,无奈站起身,向黑暗深处走了两步。
突然一个黯哑地声音叫住了他:“先生……”
本就缓慢的脚步一下子被牵制住了,扭转过身子不敢相信一般问道:“大人,是您在叫我吗?”
“是”苏建承依旧坐在角落里,感觉火光又回来了,才慢慢转过脸来。
“大人——”
“先生,先生对苏建承有恩有义,几次出手相助,怎么会不认得”苏建承可能有些迂笨,但并不蠢钝,这样一个人物经常在自己身边出现又怎么会没有觉察,只是不愿去想去解释,也无法去面对,“你总是惦记着当年的小惠,其实……你我之间早已两清了,若当真算起来,反是我欠先生多些。”
“不是的,大人,我……”
“如今苏某身陷囹圄,是死是活都已命中注定,先生也不要再为我去冒风险了。之前有人对我说过,人各有命,给自己些理由去接受便是想得开,现在我也很想得开了。只是有一件事苏某放心不下……”
“苏大人您说……只要恩泉能够做到……”
“天降横祸,一家老小恐怕都难免一死”苏建承突然压低声音,“但苏某还有个儿子……有幸逃脱此难。”
“红亿?!!”
“正是!先生若能找到他,看看他过得可好,若是不好就请担待一些,这个世上他也再无亲人了;要是好就随他去吧,烦请先生烧支香告诉我一声。大恩大德,无以为报,来生……”
“不,大人,我会救您出去,您不会死的……”苏建承神色坚定淡然,仿佛在说临终遗言。余恩泉不忍再听。
“苏某并不怕死……”一下子苍老了许多的苏建承也许是有生以来头一次笑得如此淡然。
我怕,可是我怕……
余恩泉紧紧捂住耳朵,心里仿佛插进一把锯子,来回割磨,尖锐的刀齿生生撕开里面的血肉,不知从什么时候起,苏建承已经成为他生存下去的一种依靠,他已经无法想象没有这个人存在的世界。如果没有他,自己的梦,就会碎了……
“恩泉……”李炎祁推开嵌红纱的雕花木门,天然散发出的熟悉清香,让他忐忑的心安静下来,走到床头,那人正闭着眼睛休息,玉颊微白,细眉长锁,他知道余恩泉心里肯定不好受,这一见是生离也是死别了。再过三日,苏建承就要被处死,现在连他都有点希望这天晚些到来,因为四王爷炎旸要求他将亲自来主持这场处决,而到时他又该如何面对床上的这个人呢。

相逢似有恨(二六)

廿陆
浓密的云头沉沉地压着京城的上空,天色早已暗了下去,阵阵凉风静静穿梭在昏黑的夜晚里,月亮今夜看来是不会出来了。
余恩泉又敬了李炎祁一杯酒,他还记得少年皇帝并不胜酒量,现在已经有些恍惚了:“皇上,我再给你弹个广陵止息吧。”说罢淡淡一笑。
“好,好”面前笑影憧憧,李炎祁双颊泛红,两眼迷离,耳边弹拨之声若雨打金砖,却深藏着一抹凄凉,恍惚中想起明天要做的事,心里更是一阵阵辛酸幽闷:“朕该回去了!”起身要走,却说什么也撑不住自己的身体,酒劲正足,烧得天地都有些颠倒了。
余恩泉放下手中的琵琶,走来扶住摇晃中的李炎祁,轻声在他耳边呢喃:“皇上……您醉了。”
“朕没醉”李炎祁胡乱摆摆手,又扯扯衣领:“朕就是,热得很。”
嘴角不知所谓地勾起一个明艳的笑,伸手握住李炎祁扯着衣襟的手:“那便是醉了。”
初春时节天气还不很暖和,余恩泉的手冷冷的,凉气透过李炎祁炙热的大手,慢慢渗进胸口的皮肤,仿佛注入一股清流。少年皇帝眯着眼睛看身前的这个人,白皙的皮肤,精致的鼻翼,浅褐色的瞳仁清冽明净,直直地望穿他的身体,粉色的薄唇微微开阖,纤细地呼吸却像是阵阵有力的鼓鸣一波一波地撞击到自己心里。
“恩泉……”少年的呼吸被那抚摸打乱。
“什么……皇上……”
“朕……”无法克制地抓住他的手,宛如握着一把玉质的如意:“朕喜欢你……朕……朕想亲亲你……”
一只手被他握在胸口,另一只攀附上他的脸颊:“好啊……”
李炎祁有些不可思议,余恩泉居然会同意他的无礼要求,难道是在做梦吗?可他正真实地抓着那人的手,微微低下头,对准那人仰起的脸,粉色的唇,蜻蜓点水般地一啄,清凉柔软的触觉久久凝结在唇边,“恩泉……”
“嗯?……”那人正温柔地望着自己。
“真的是你吗?”
“那么,皇上您觉得是谁呢?”
“恩泉,我喜欢你……”再次敷上那微凉的唇片,清茗的气味飘逸而起,轻柔地啃咬着,趁他呼吸的间隙已然撬开了扣紧的贝齿,□他的香舌,那人青涩矜持却也有几乎不可察觉的细微回应,越来越浑浊的呼吸打在李炎祁的脸上,一把从背后将人抱起,三步并作两步,将人抱到床上,“恩泉……”
“唔……”一句深情的呼喊之后,少年滚烫的身体压了下来,细密的亲吻带着不敢发力地的啃咬,不同于苏建承的粗暴,这个人的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怜惜和眷恋,衣物不知不觉中已被褪下,身上的风光一览无余,少年被眼前的美丽所触动,一阵肆意的轻舔让身下隐忍的人儿难以抑制地颤抖起来:“嗯……皇上……”
李炎祁身上像要炸开一般的燥热难耐,他迅速地扯下自己的衣服,贪婪地贴在恩泉微凉的身体上不停地摸索,两具身体贴合纠缠在一起,凌乱呼吸声此起彼伏。
“恩泉……恩泉……”
“嗯……”
“朕……爱你……爱你……”
“嗯、嗯……皇……上……”
亲吻渐渐下滑,最后竟停留在双腿之间,那里早被摩擦得抬起头来,再经不住稍微的刺激,“啊!!”余恩泉紧紧咬住下唇,少年却丝毫没有要停止的意思,被吞吐的地方被口腔的温度烘烤得似要胀开,呻吟已经不受控制:“不……嗯……嗯……不要……”
听见余恩泉的苦吟,少年很是不舍但仍然听话地吐出口中肿胀的部分,那里比方才又强壮了几分,只是比起这个,自己的垮下更加得壮观,不想强迫心爱的人,即便自己已经忍得一身的汗,喘着粗气问道:“不要吗?恩泉,你,不喜欢吗?”
没有酒精的侵蚀也没有药力的感染,不像眼前的少年,自己自始至终都是清醒的,他何尝不知道这是下下策但是如今已没有退路了:“皇上……我喜欢的……”
“恩泉!!”少年动情一声,没有经验的指导,只是出于本能地支使,掳起自己的□向那□的□刺进,毫无准备的两人同时因为紧密的桎梏和尖锐的穿透痛得大叫出声。
“啊!!!!!”
“恩,恩泉……痛吗?对不起……”本来是想道歉,但那收缩的力道不温不火实在让他忍不住要爆发出来,“对不起……嗯……我,我忍不住……嗯……忍不住了……哈……”
来不及反应,少年的律动已经开始,刺痛的感觉逐渐淡化,觉得自己大概是出血了,但有了血液的湿润,疼痛的感觉也渐渐稀薄起来,取而代之的,是更加难以忍受阵阵酥麻。好几次几乎脱口而出的呻吟被紧紧封在齿间。
“恩泉……朕,要听你的声音……嗯……喜欢……”
少年修长的手指撑开自己扣紧的嘴唇,声音泉涌一般地逃散出来,“啊……啊……哈……”
“恩泉,你真美……叫我你叫我……”
“皇……皇……嗯上……”
“不要,叫我的名字……叫我炎祁……叫我……恩泉……”
“嗯……唔……哈、哈……”
“叫我炎祁……”
“啊……炎,祁……嗯炎祁,祁……”
“恩泉我爱你……爱你……啊……我要,要射……嗯……”
“嗯哈……啊……哈……啊!!啊!”
滚烫的液体喷溅在狭窄的甬道里,余恩泉也难耐地泄了出来。李炎祁瘫在他的身上,意犹未尽地含住他的双唇:“恩泉,我爱你……”少年身材健硕,长发微散,眼角眉梢本就英气十足,现在闪着点点汗珠,更加俊美异常。余恩泉盯着他半晌,没有说话。少年并不在意,他依然难以相信,就在刚才,他已经品尝到了自己幻想已久的味道,不,甚至比想象中更加美妙,急于证明自己并非是在梦中,像个孩子一般在余恩泉身上留下属于自己的烙印,不一会儿,两人又渐入幽谜。
当李炎祁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了,天已经亮了,好像还在下雨,揉揉睡眼,发现余恩泉正躺在自己身下,两人同样□着身体,原来昨晚的一切都不是梦,此刻自己的□还留在那人的身体里,想起昨夜的疯狂他简直开心得要昏厥过去,情不自禁地吻了吻余恩泉眼角残留的泪痕,一定是自己太粗鲁了,暗暗自责的时候,那人幽幽转醒过来。李炎祁傻笑了一声:“你,醒了。昨夜朕……呵呵……”
身体几乎不能动弹,稍稍一动就酸痛难忍。天已经亮了,不知是什么时辰了?自己又是否已经拖住了那人离去的步伐?
“弄疼你了……对不起”轻轻揉开余恩泉紧锁的眉头,连声道歉。
余恩泉淡然一笑:“不关皇上的事,是我把您灌醉的。”
“呵呵,说起昨天,真像做梦一样了,你居然主动找朕喝酒,本以为……”话说到一半,脸色已经大变,李炎祁几乎是大叫着跳了起来,“现在什么时辰?!!”

推书 20234-04-23 :这一世,再一世(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