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想要你。」
「要你去死!」李从紫真想一剑了结这只色性不改的畜牲。
沈绿酒没应话,发出痛苦的呻吟。
李从紫蹙眉。「做麽叫得好像快死了?」
「我是真的快死了没错......啊!」嘶哑哀呼。
「怎麽了?」李从紫放下剑,回到床边探视他的情况。
「我中了......春药......」
「废话,你当我聋子啊,没听过春药会死人的。」
「你不晓得,江湖武林的春药和一般市井的普通春药不一样,如果没有与人交合,会爆体而亡......唔......」沈绿酒强忍痛苦的模样解说道。
「哦,那你就爆吧!」李从紫耸耸肩。
「你忍心?」
「怎麽不忍心,我恨不得你死。」
「真的吗?」
「岂止蒸的,小爷还煎的煮的炸的咧!」纵然死鸭子嘴硬,可李从紫的心里其实早已发慌了。
他确实曾经听个说书先生绘声绘影的叙述过,有些江湖春药若没吃解药或与人交合会痛苦发狂而死,而且死相凄惨无比,什麽七孔流血啦、下体爆裂啦、浑身发烂啦等等等,比毒药更毒更可怕。
李从紫愈想愈可怕,头皮都发麻了,转向倒在地上的老板娘喝道:「你这个可恶的老女人,快给我解药!」
「没有解药,况且这春药其实......」老板娘的话陡地嘎然而止,张著嘴却发不出丁点声音。
「啊!」沈绿酒发出更大的痛吟声,吸引李从紫的注意。
李从紫原本不想理会,心存幸灾乐祸,叫沈混蛋体会叫天不应叫地不灵的无助,就像那时他在画舫上一样,可此时真正瞧见沈绿酒痛苦不堪,不觉更仓皇无措。
「我看......还是把她弄过来好了。」李小弟弟期期艾艾的说,终究心软了,并不是真心想要他死。
「我宁愿死!」沈大侠抵死不从。
「那你到底想怎麽办嘛!」李从紫又急又气的跺脚。
「小家伙,我只想要你......除了你我谁都不要......」沈绿酒表现得愈来愈痛苦,额头都冒出青筋了。「如果你敢把她弄到我身上,我立刻咬舌自尽。」
这种好像贞妇烈女保卫贞操时说的话,从沈大公子的口中跳出来,有说不出的违和感,应该会教人觉得好笑。
可李从紫一点都笑不出来,瞪著他,想到是要用自己的屁股救他,便感到极大窝火,不想就这麽便宜他,然而心中不禁自问,真要眼睁睁看他惨死?
该怎麽办才好呢?
非得舍身救人不可吗?
唉......唉唉......唉唉唉......好吧,就只能这麽办了。
左思右想挣扎了一番,李从紫最後向良心妥协,双手叉腰,仰起小巧的下巴,摆出小人得志的嘴脸,刁难道:「要小爷救你可以,求我呀,只要你求我,我就会考虑救你。」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李家人还不抓住机会报复回来吗?
果真人算不如天算,先前一路吊著李从紫的胃口,翻来覆去的折腾,企图令他求自己,岂料一转眼反倒自己先求他了。
「求你。」沈绿酒毫不犹豫。「求你救我。」
李从紫顿了顿,很不满意的嘟嚷:「喂,你也求得太快了吧,你是江湖大侠耶,应该要很有骨气,死也不求人不是吗?」
「我只求你。」无所谓啦,只要能如愿吃到「解药」,骨气值几斤几两。
没办法,只得硬著头皮,上了!
不过突然变聪明的李小弟弟忽又灵光一闪,跪坐到沈绿酒身下,不怀好意地张开他修长的双腿。
「你做什麽?!」沈绿酒大惊。
「救你呗,乖,再忍一下,马上就好了。」李从紫学著他之前曾用过的口气,内心大笑不止。哇哈哈哈,小爷要扬眉吐气,反受为攻啦!
胜雪公子活生生血淋淋的应验了「天理循环,报应不爽」这句话,这绝对绝对是老天爷开眼的现世报!
「等等!」沈绿酒不住白了一张俊脸,急中生智的叫道:「这种春药必要与女人交合才能解!」
李从紫吹胡子瞪眼。「方才要把那女人弄到你身上不要,现在又说要和女人交合,你这人怎麽这样噜嗦啊!」
「我的意思是说,你必须代替女人和我交合,否则我一样会死。」
「这是真的吗?」李从紫不相信他的话,再度转向变哑巴的老板娘询问。
老板娘摇了下头,忽又大力连连点头。
「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老板娘点头如捣蒜,脸色惊恐得犹如见到鬼。
李从紫又转回来,见沈绿酒一脸无辜。「你的脸色看起来好多了嘛。」
「啊......我快死了......」
这下真没办法了,李从紫踟蹰好半晌,耳边有一声、没一声的哀呻痛吟,终是默默脱下自身的衣物,坐至结实精悍的腰腹上,脸面禁不住发热晕红。沈绿酒既然不能动弹,就表示动的人必须是他。
「哈,这下换我骑你了吧。」犹自倔强逞口舌之快,心跳如鼓。
「请你......赶快骑我......」被骑之人血脉贲张的请求,是真的感到痛苦了,无法宣泄欲望满胀的痛苦。「小家伙......快......」
「闭上你的鸟嘴!」骄蛮嗔斥,此时听来竟隐隐有股口嫌体正直的媚味儿。「你给我记好了,我是你的救命恩人,以後不许再欺负我。」
「嗯......我不再会欺负你......」只会更用力的「疼爱」你。
小爷豁出去了!李从紫银牙一咬慷慨赴义,支起身子,扶住那擎天一柱,就要容纳进自己身体里。
「别急,这样就进去你会受伤的。」沈绿酒的嗓音愈显沙哑低沈,柔声引领教导他:「必须先用手指湿润拓张。」
听他如是说,漂亮的小脸更红了,熟透蕃茄一样红艳艳,迟疑著,抓起他的手含入口中吞吐,用粉红色的小舌头一根一根地舔湿手指,然後,再将濡湿的手指拉到下身处,用以拓展紧致的後庭。
身体忆起画舫上的激情快感,浑身抑不了细细抖嗦,却没有太辛苦,慢慢接纳了他的手指,一根,继而二根、三根......
「吻我。」沈绿酒几乎疯狂。「小家伙,吻我。」
李从紫很乖的,依言俯身亲吻他的唇,脑海渐成一片空白,无法思考,只能追随本能欲望而行。
二人先前皆压抑了一段时间,如今乾柴烈火,一发不可收拾。
而他们都压根忘记房内还有个外人在,从加害者变受害者的老板娘整个傻眼,嘴开开呆滞看著龙阳活春宫在面前火辣辣上演,鼻血几要喷泉般喷出来了,不知是否该哭泣看得到吃不到,抑或庆幸是因祸得福,大饱眼福?
翻云如潮,覆雨若浪,兴浓不知宵长,一夜欢恣淋漓......
事後,李从紫想不透为何不管中春药的人是不是他,最後被吃乾抹净的人却都是他?!
难得聪敏机伶一回的小家伙,只要对上沈某人的腹黑,注定成为一匹被骑的小呆马。
恶马恶人骑-28
身子轻飘飘地摇呀晃呀,彷佛在云中飘浮,又彷佛回到母亲的怀抱,李从紫沈浸在安恬的梦乡中,梦见几乎忘了长相的母亲。
母亲抚摸著他的脸,说,五宝,怪不怪阿娘没好好照顾你呀?
才不会怪阿娘呢,哥哥姊姊们都很照顾我,我们都很想你。
哎,你们几个宝贝之中,阿娘最操心的就是你,从小就傻不愣登的,好骗的很。
阿娘,你怎麽跟四姊讲同样的话啊!五宝发出抗议。
母亲笑著,又说,不过阿娘现在不用太担心了,因为已经有个人可以好好保护你罗。
谁啊?
母亲但笑不语,只是很慈爱的注视著他,将他拥入怀中,轻抚他的头发说,五宝要一辈子都快快乐乐的,而且要很幸福哦。
嗯,我一定会很快乐,很幸福的,阿娘不用担心。
真好,真好......
不知睡了多久,李从紫悠悠忽忽的缓缓醒来,脸湿湿的,伸手一摸,脸上淌了二行未乾的薄泪。阿娘......
眨了眨眼,这才发现自己躺在马车中。
原来是沈绿酒弄来一辆马车,抱上倦极昏睡的李从紫安置好後,即重新上路,让他能在车内继续休息,昨夜的纵欲贪欢著实累惨小家伙了。
身上盖著一层柔软的丝被,枕著睡习惯的那颗枕头,说起这颗枕头,沈绿酒竟然一直带著,每晚都会拿出来给李从紫枕著睡。
发了会儿呆,慢慢撑起仍酸软无力的身子,爬到车头掀开车帘,宽阔熟悉的背影映入眼中,没来由生起一道淡淡的安心的感觉。
沈绿酒回首,微笑轻道:「醒啦。」
「嗯。」
「饿了吗?要不要再多睡一会儿。」
「那个老女人怎麽样了?」李从紫惺忪的问,有点怕听到沈绿酒回答说杀了,毕竟他生长在正常的法治社会,江湖的腥风血雨只存在於书本及传说中,不管如何,杀人都是最大的犯罪,是要偿命的。
幸好沈绿酒回答说:「转行去了。」
再说到老板娘,不得不补充昨夜二三事──
当李从紫向她要解药时,她话说一半时突然发不出声音,是沈绿酒用隔空点穴的功夫,点了她的哑穴,不让她说出那只是稍微强烈一点的春药,没交合也不会死,忍一忍便可。再来李从紫又问她,一定得和女人交合吗?老板娘本来很诚实的摇了一头,忽瞥见沈绿酒悄悄做出抹脖子的动作,吓得她赶忙用力点头,不敢再摇半下。
由此推断,沈绿酒体内的药性在李从紫醒来不久後,便行功运气的消解了,所以说,後半夜的演变全是腹黑大侠在作祟。
沈绿酒原本想杀了老板娘,以及店里的所有夥计,毁尸灭迹,反正这些人渣都是恶匪祸害,不知已劫杀过多少投宿旅人,死不足惜。
老板娘泪眼蒙蒙星光闪闪的仰望他,眼神不是对死亡的恐惧,而是一种大彻大悟的欣喜若狂,彷佛迷路的羔羊终於找到真正的归途了。
他解开她的哑穴,好心让她留下最後的遗言,她竟激动的对他说,老娘实在太感动了,原来男人和男人之间可以那麽激情狂野,也可以那麽美丽动人,沈大侠您一定要好好对待小公子,一定要一生一世幸福相守,那老娘才真是死也瞑目了。
沈绿酒听了只觉可笑,心想这个女人大概被昨夜的龙阳活春宫给刺激疯了,可正因为她这番感人肺腑的陈词,令他临时改变主意,决定放她一马。
胜雪公子道貌岸然的表面功夫下,实际上是随心情喜恶来行事,不甚理会一般人认定的是非善恶,更不屑替天行道那一套,虽不至於乱杀人,但真正想杀的人没一个能逃过,所以老板娘的命算是从阎王爷手中抢回来的。
虎口馀生的老板娘痛定思痛,指天发誓改邪归正,说她要重新寻找人生新目标,开拓事业第二春,便拎著简单的行囊,千山我独行不必相送地奔向康庄大道。
其他夥计见头子走了,便也一哄而散的逃了。
三年之後,沈绿酒偶然之间看到一本南风小说,那一年由於爆发皇帝和礼部侍郎的奸情绯闻,造成此类淫书盛极一时,而文中二个主人翁的形容描述与他和李从紫几乎不谋而合,其间亦有一段荒郊宿黑店的情节,过程几无相异。其印行书肆为李家所经营,书前序曰:「亲眼目睹,真人实事。」书後跋却曰:「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後又侧面听闻,该作者因此书成为南风小说的畅销作者之一,大力提倡南风之美,此乃後话,按下不提。
话说回来,沈绿酒见李从紫醒了,便将缰系於车头,钻进马车中,抱著李从紫再躺下。「再睡会儿吧,要饿了再起来吃点东西。」
李从紫没像以往的抗拒挣扎,静静让他搂在怀中,或许是尚未恢复精神,或许有了其他的什麽。
沈绿酒不禁心生惊喜,这样乖顺的小家伙,令他的胸臆盈满更多的疼惜与柔情,轻轻按抚著纤细的背脊和腰,柔声关问:「是不是还在痛?」
「你还敢说!」李从紫闷声嗔道,脸面微热。
不由得想起昨晚他才「骑」没多久,沈绿酒竟动了起来,抓握住他的臀侧不使他有机会逃,挺腰将他一次又一次地往拱上抛下。
李从紫当时觉得自己颠簸著飞上云端了,直到沈绿酒也泄入他的体内,才从云端跌回地面。紧接下来,是一整夜更激狂的翻腾......
「你根本没有被药倒对不对?」想起来就有气,觉得自己再次上当,气自己老是被迫吃这个混蛋的亏。
「有,只是我行气到那时才消解了药性。」沈绿酒回道,一半的实话,谎话是药性在那之前就解了,当小家伙怯怯地、生涩地、小心地上下骑动著时,他终究不敌疯狂的欲望,压抑不住,才会失控露出马脚。呵,果然色令智昏啊。
「去你爷爷的,早解不就成了。」害小爷得把自个儿白嫩嫩的小屁股送上去当解药,真是呕死!
「要是早解了,你就骑不到我了唷。」於小耳朵旁低沈呢喃道。
「鬼才要骑你咧!」温暖的气息吹红了小耳朵。
「哎呀呀,昨天骑我的鬼到底是谁啊?」
「你个熊老子的,给小爷闭嘴啦!」
沈绿酒搂著他直笑,心情愉快极了。
李从紫感受到他胸口轰隆隆的笑声震动,宛如春暖花开时的轻雷,暖暖低回著。
「你不用出去驾车吗?不怕走偏了路。」李从紫随口漫问。
「放心,踏雪晓得回家的路。」
是的,我们要回家了。沈绿酒心道。回到我们即将一起待一辈子的家。
「喂,你在摸哪里?」青筋。
「好可爱的小屁股。」微笑。
「放手!」
「知道你还疼著,我帮你揉揉。」
「不用你鸡婆......你你你......不准揉到前面去!」
「哎,你这里应该更累才是,所以我帮它恢复点精神呗。」
「你去死!」
经过黑店春药的乌龙事件後,二人之间开始产生变化,相处模式隐含了更丰富的暧昧,一路继续吵吵闹闹,恼人又甜蜜的拉扯纠缠。
有一种无形的无声的默契悄悄蕴酿著、滋长著。
有些事不需要清清楚楚的说出口,心里就会是会明明白白。
沈绿酒的思虑更加清明了,他想,他已经找到最想要的那一份期盼。
反观心窍单纯的从紫,他不像沈绿酒有著复杂迂回的思维,会有条有理的分析归纳自我想法,一根肠子通到底的他全跟著感觉走,喜欢啥讨厌啥会随周围环境的变化而变化,懒得想太多,反正船到桥头自然直,何必自寻烦恼。
换个更浅白的说法,假使沈绿酒已经开始计画到二十年後的生活,那麽李从紫只会想到今天晚上有什麽好吃,套个现代名词,这样的孩子叫做「天然呆」。
※※※※z※※y※※z※※z※※※※
没有一路闲情的游山玩水,没有顺便拜访亲朋好友,没有接受世家门派的邀请等等,二人迳自走著自己的路,但半个月的路程,却用了一个月才走完。
其间,他们偶尔露宿野营,睡在马车里,天气好时直接幕天席地,李从紫在倦极过後,会枕著沈绿酒结实的手臂或肚腹,在满天星斗下恬恬睡去。
所谓倦极,咳,不就耳鬓厮磨那回事儿呗。
文雅说法如诗经所颂「野有蔓草,零露瀼瀼,有美一人,婉如清扬,邂逅相遇,与子偕臧。」,要讲直白豪迈点,就叫打野战,真真是「人在做,天在看」......(羞)
李从紫不知觉慢慢的一点一滴的蜕变著,对情事不再拚命抵抗(也抵抗不了),尽管仍会死要面子挣扎反抗一下,可看来更像欲拒还迎。
一旦回到花信山庄,他们便不能如此随心所欲的亲热,所以沈绿酒不愿浪费这段独处的时间,亦不需戴著君子面具,本性尽露,大块朵颐李从紫这盘好菜,几乎夜夜春宵,欲罢不能,非把小家伙磨腾到死去活来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