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的声音似乎带上点笑意。"这么可怕?"
"你继续......先别管我,让我逃避一下也好。"沐清流努力使自己显得正常一点,拧着的眉却让他前功尽弃。
这次,耳边却真的有人笑出声。
"清流,我可不客气了。"
心里还在七上八下间,感到那带着幽香的身子又全然压了上来,挑开唇齿送上一个情意绵绵的深吻。双腿被人分开,随即,那人纤细的腰身嵌了进来。
沐清流的身体微微一僵,却很快放松下来。很配合地一动不动。
一阵风从身边吹过,床前白色的帘帐落下。极好的隔了傍晚的光去,只不过没了光,就仿佛世界已在身外。能抓住的,只有垂在脸上的一缕长发。顺着向上摸去,触手的是比平时热了几分的皮肤。
爱人的手一直在身上四处按揉,逼得人在他身下扭来扭去,那手却得寸进尺,沿着锁骨一路往下,绕着两点茱萸转了几圈,直直走了下去来到灼热的中心,强势地挑逗起来。
沐清流压抑不住地叫了一声,整个身子紧紧绷着,忽地伸手死死地环住皇遗月的腰。咬紧双唇,也止不住一连串的呻吟声逸出。
为什么......只是这种程度,便比以前全部的经历都来的深刻猛烈......
"月......不用......"
这话是耳边风。修长的指骨轻轻搔过前端最敏感的地带,不轻不重地拨弄。沐清流身子一软,无力地瘫软在皇遗月怀里,如脱了水的鱼儿般大口地汲取氧气。
那人似乎从枕头下取出了什么,几番捣鼓,沾着粘稠液体的指尖挨上股间,由外到内地涂抹开。
心头升起的惊惧,却被握着自己的手三下两下化解去,又跌回半梦半醒的状态中。还自动地挺腰追寻那给自己带来快感的人。
"清流......不怕,是很好的药,不会很痛。"
说着,两根手指一并滑了进去,不给人留片刻喘息地开拓起来。顺势拉高沐清流的腰,这身体,便全收在眼底。
到这节骨眼上,沐清流突然诡异地平静下来。张开眼,压下嘴边的呻吟,吃力地开口调笑:"这药可真及时......若是给我准备的,等下我们就算算总帐......若是给别人的......你现在就给我下去......"
眼前的人,双眸暗了暗,呼吸重了起来。
沐清流心里觉得平衡了。倾身亲了亲那人的嘴角。身下抽插的手指骤然粗暴起来,夹着一股股未曾体味过的刺痛。
那人叹息道:"清流,你这样子,我可是忍不住的......"
双腿突然被拉到最大限度,后庭里的手指退了出去,有什么灼热而巨大的事物,缓缓挤了进来。
"月......不!"哪知,那个名字一出口,那人忽然没有一点征兆地,全部顶了进来!
沐清流倒抽一口冷气,曲起身子极力忍耐由尾椎直蔓延到脑髓的热辣辣的疼痛,额上瞬时布满汗珠。却看见皇遗月一脸怜惜之色,硬生生迫使自己停住动作。于是,强作欢笑,道:"你动吧......也许就不这么疼了......"
"清流,你让我怎么说你......"男子一把将他拉进怀里,一边温柔地安抚着沐清流,却似乎是再忍受不住了,开始借着之前涂进去的膏药在那狭窄的甬道里抽动了起来。
"唔......"沐清流始终低低痛吟着,却拼着最后的气力附上那人的颈边,颤声说:"我一定要你记着......我这么做,只因为我......爱你而已,不是因为别的。"
不是因为我打不过你,才迫不得已。不是因为怜你为我付出良多,才回报给你。
身子被猛然压上床。那人按低他的头,扶着他的腰大力的抽送。
"清流,抱歉......"
身上的人一遍遍重复着这句话,却让人的心,不断地充实了起来。未曾适应的身体奇异地软了下去,似乎已逐渐投入到这场欢爱。
皇遗月敏锐地觉察到这改变,望着双眼迷离的人,写满情欲的眼浮现出淡淡的欣悦。不再顾忌,全力地动作起来。享受着身入那温润、紧窒之所带来的强烈快意。一波一波,迅猛的浪潮般,将他没顶。身心再不能属于自己!
"清流,清流......"
是这样真实的感觉。不知何故,却忽然觉得悲凉。
"清流,清流......你,我怎么看着你死......"
那句话丝毫不差地落进了沐清流耳里。一直忽视的,最后一丝屈辱的感觉烟消云散。沐清流心中一动,身体缩了一缩,却逼得身上的人几乎发狂。几个顶撞后,尽数泄入他的身子。
本为了安慰那失落的人,最后不容小觑的刺激却顺着身下爬遍他的全身。意识完全融入那狂涌的热流中,灼热的欲望依然摩挲着体内敏感之处......哪里经受过这样的感觉!
极力仰起脖颈,身体弯成一个弓形。身上的人立刻逮住暴露出来的喉结,急切地啃咬。
......"清流,真的......我不能放弃......"
那人依然在诉说着那一个执念,仿佛那是生命里唯一的希望。
不知疲倦地,又一次,在他身上兴奋了起来。
声音里却是自己都不能发现的痛苦绝望。
沐清流抬臂,以手背掩住自己的双眼。不能再看那样的表情。却意外地从自己的眼角撷下几滴泪。
装出温柔却媚惑的样子,柔声诱引:"今天先尽兴了,别想那么多......可好?"
为什么,为什么在这种时候,你都不能从心底忘记那件事......倒宁愿,自己不曾在你心中,留下任何痕迹......
沐清流不舒服地扭动了一下。背上那缠人的手仍在。
眼睛还困得睁不开。窗外亦一片死寂,看情形,大概也不过卯时左右。
......却有人不识相地骚扰......若仅是摸几把,也能忍了,怎奈何那只手还有越来越不规矩的趋势......一股无名火烧上心,忍无可忍,伸出手当场抓了个人赃具获。
"父亲,这一大早,你忙什么?"沐清流一脸温和如春风的笑,双眸里如含了一池春水......怎么看都有些威胁的成分含在里面。
皇遗月俯身在他唇上轻轻咬了一下,更加放肆地在那布满青紫浅痕的裸肤上左右游走。
沐清流叹息着推开他,笑道:"以后再来,昨天还不够吗?"
这句话似乎很受用,那人听了,浅浅地笑了笑,便安分了。
甫一翻身,腿间有温热湿黏的液体顺着腿根滑了下来。沐清流拧了拧眉,完全清醒过来,一手揉着快没了知觉的腰,一边以一种古怪的姿势小心翼翼的撑起身侧过去看向身后的人。
埋怨的眼神。
......用过就扔?什么待遇?
皇遗月不用他说什么,淡淡解释到:"再等等,我带你去洗。"维持着这个状态,再等等。
沐清流无语地看了他好一会。突然无奈地劝解:"父亲......你留在里面也没什么用,是指望我给你生个孙子出来吗?"
那人的手稍微僵了一下,紧贴着自己的背的胸膛随即轻轻震动了起来,头顶上传来那人压抑不住的笑声。
"我可不希望他叫我爷爷。"
沐清流为之气结。皇遗月却突然打横将他抱起来下了地,运足了力,单手将屋内的黑紫檀雕龙柜往旁推了一尺,露出原本位于柜下的一个暗门。
这动作看得沐清流一阵无力。本以为这楼不过方寸之地,居然还带着内部结构。
皇遗月揉了揉沐清流的脸蛋,说:"想什么......不是密道,不过我看着不舒服,就命人封上了。"
走了不算很远,空气中逐渐弥漫起几不可察的硫磺味。眼前出现一个雾气蒸腾的水池,显然是火山作用产生的天然温泉。
不愧是天然......沐清流甚至眼尖地在旁边的泥土地上发现几具不知是什么土中小动物的骸骨。于是眼带同情地看着皇遗月。这人一向喜洁,这可怎么忍过来的。
后者自然也看见眼前情景,嫌恶地撇过头去。冷声道:"我有十年没怎么在楼中住过了......水还是很干净的。"话虽如此,人却轻轻一跃,凌空飘了过去,直接落入温泉中间。
"啊......"沐清流惊呼一声。
身体骤然浸入温水中使得下身针刺般地一痛,人不由自主地往上窜了窜。
"很痛么?"皇遗月立即将他抬离水面几许,垂下眸,黑夜般的美眸里写满忧虑。忧虑,却夹杂了几分不知名的喜悦。
"清流,抱歉......我昨天不很清醒,控制不住......"
这次,小心了许多,慢慢将沐清流放入水中,仍托着他的身体。轻轻撩起水一点一点地洗去情事的痕迹。
沐清流到底不忍他从此对这事留下阴影。闭了闭眼睛,豁出去了似的,飞快地说:"其实不大痛......很好......"一切都很好。只是,他不习惯忍痛。一直是养尊处优,以前什么小伤小痛都没有受过。这样而已。
后庭被撑开时,尽管那人如侍珍宝般精心,仍是觉得不适。沐清流无所事事地左右打量着,以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好不容易挨过了这个过程,赶忙指使人将他放了下来。
皇遗月的指尖有意无意地在那肩上的红痕上轻蹭。"清流?你其实很勉强是么?"
沐清流抬头,那人神色里带着一丝不确定,难得地迷茫神色,美丽得迷乱人眼。可是说出的话却让人气得想揍他。
沐清流默念几遍"平心静气",挤出一个比较不扭曲的笑容,却一个字也不说。说出来,话想必不会太好听。便别打击这个其实很细心敏感的人了。
若不是心甘情愿......怎么着也得把你踢到地下几回,还由得你放纵了一次又一次?
那人以指捻住他的下巴,缓慢而坚决地抬起他的头。
皇遗月着了一身白色里衣,衣服湿得彻头彻尾,衣下光景若隐若现。半遮半掩,更是一番风情。沐清流本来就没怎么敢看他,怕不小心闹出什么糗事。
眼前这人......却正对着自己,绽放出一个绝丽的笑容......仿佛天光云影一时为之失色。沐清流当场栽在了一笑之间,一边意乱神迷,一边暗咒:存心是想看别人难过的吧......
皇遗月抱紧了人,轻柔地道:"清流,我有点事,可能出去两天,你至少让你师父跟着行吗?"
怀里的人胡乱点了点头,双颊似乎一片绯红。
......甚至忘记了要抱怨几声。
皇遗月又意味不明地笑了一笑。
◇ ◇ ◇ ◇ ◇
沐清流坐在镜前,一手压着湿漉漉的头发,一手费力地梳开结在一起的发尾。
以前不大记得经常剪头发,总保持着半长不长,也不会象长发那么碍事。现在,却是经常想起一句话--"身体发肤,授之父母",便不舍得剪了。
......清流,我不能看着你死......
脑中一晃而过,又是这句话。
沐清流平静地合上眼。
是哀痛着什么,还是计划着什么。自己也分不清。
只有一点能够肯定。他的事,不是皇遗月一个人的事。
皇遗月其实并没有告诉他过多的事。但不代表他什么都猜不到。
"砰咚"一声巨响,房门突然被大气甩到一边,重重地砸在墙上。
红忆气喘吁吁地站在门口,一脸狰狞。看了沐清流的样子,却变成悔痛交加,失声叫道:"皇遗月你个不是人的,这么对我徒弟!才多大的孩子!"
沐清流听他这么一说,恍然大悟,他,可能才刚刚过十五岁!?
红忆义愤填膺,继续阴狠道:"你没看到他早上来见我时的样子......一想起来就火大!"
沐清流放下手中的梳子,点头示意。"的确可恨。"
"......这些都不算,明明刚做过,怎么一转身人就跑了。当我家小流儿是什么......没事,师父陪着你!"
沐清流似表感激,冲着红忆微笑。不紧不慢地起身,踱到书桌旁,拣出一张纸。
"师父,有个东西,我认为你可能需要看一下。"他温柔地看着红忆。
"什么?"红忆疑惑地接过那纸。静默片刻,手忽然剧烈地抖了起来,一时间,数种神情现与眼底。
是痛苦,是震惊,更多的却是悲伤。
--上上级。司空薰。诚请重影楼主亲赴,祝马到成功。
"听说司空府和婆罗门教有瓜葛,父亲可能不会留情。"
"父亲已经动身了。他答应我两天就回来,所以一定会赶路。"
红忆愣愣地捏着纸,似乎已痴了。
"师父,忍着不去,一样显得你太在乎了。是永远也放不开的。"沐清流淡淡说到。
红忆飞快地看了他一眼,转身跑了出去。
凤凰一样的火鸟又一次出现在天空中,远远飞走。
这是一个很费体力、灵力的法术,即使是红忆,不到万不得已时也不会使用。事实上,沐清流只看过他用过这个术两次。
一次,带着决绝离开那个人。这一次,便是不顾一切回到那人身边。
沐清流在心中向红忆忏悔数十次。
俯身捡起落在地上的纸。若红忆保持住冷静,不难发现,这上面,根本就没有盖重影楼特有的印。再细心点,也不难认出,这笔迹和自家徒弟的,如出一辙。
沐清流其实不知道皇遗月去了哪里,只不过直觉皇遗月不会和红忆多说。
他更不知道司空家到底和婆罗门教是否有瓜葛,只不过,当年既然把红忆都牵扯进去,就猜测,只可能与此有关。综合起来,赌了一把。侥幸全部中弹。
这下师父两天之内应该不会回来了。
倒也不是非得让他走不可,却怕他阻拦了自己。况且,师父和司空薰......也需要见一见了。是分是合,一次说清来得好。
沐清流慢条斯理地抚平衣上所有褶皱,自然而然地穿越屋中所布的结界。
那天他对天空撒了一个小小的谎。皇遗月下的这个结界,是以血为媒介的,而作为他亲生儿子的他,不难破除。他不过是不确定能否让外人知道这个秘密。
漫无目的地在迷宫般的重影楼里闲逛,好不容易在某个楼旁逮到一个活人。迎上去,抓住人问:"你们重天大人现在在楼里吗?"
那人退了一步,上下扫视他一番,目光越见犀利。
沐清流以不变应万变,面不改色。
恰逢一白衣人从楼中走出,笑道:"那个谁......楼主的公子是你能这么看的吗?"
沐清流看着他,勾了勾唇角,落得天地间只余盈盈顾盼,然思之盈盈在目。
"大人,幸好你来了,我正不知怎么办。"
"楼主的公子?"沐清流在路上堵住的黑衣人喃喃复述一遍,没等任何人反应过来,忽然突兀地从腰上抽出长剑,剑如奔雷闪电般疾速刺了过去。
沐清流不慌不忙地举袖遮去那照得人眼花的白光。
袖是雪白,落下后,眼前却仍是一片白色。自然是青年的一袭白衣。
天空轻巧地捏着剑尖,仿佛手下的不是什么杀人利器,而是枝头盛放的花朵。并且,他的笑容,也正如同见证了这场花宴般的美好。
"你这人怎么回事?不是说了是楼主的公子,还敢无礼?非得楼主回来扒你一层皮?"
"主上,他可是......"
未完的话被天空一挥手打断。那黑衣蒙面的人捂着咽喉痛苦地跪了下去,喉头深处一阵低沉的咕哝声,却竟然发不出一个完整的音节!